《师叔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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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不要脸-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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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宋晴容的下颚,利落地将那五颜六色的丸子灌了下去。

“你……”顾子焉回过神,已经来不及制止他的行为,正欲发作却听到陈远低声说了一句,“的确是能保命的药,不出意外宋姑娘今晚就能醒过来。”

顾子焉半信半疑地瞥了他一眼,见床上的人脸色不复刚才那般惨白,心下信了大半,沉声警告道,“若是她有三长两短,我一定会让你家公子陪着!”

陈远表示明白,退至一旁,守在夏兴安身侧,后者又摸上了脉,一脸沉稳道,“他中毒了。”

傅安心里担忧大师姐,听到这话便没好气地开口道,“我们都知道。”

“这毒是一点一点在他体内长年累月积累,毒素已经蔓延入五脏六腑,若是要彻底解了,怕是不容易。”夏兴安没有理会,自顾研究着,忽然大惊道,“腹中似乎异动,男子也是可以怀孕的麽!”

“……”众人为自己轻信了个疯子而感到蛋碎!

殊不知,夏兴安确实猜对了前半。顾子焉等人设计救齐钰那日,宋晴容身上的云系发作,便借故装病在客栈里休息。云系是从小种下的毒,每三月发作一回,而这一回无人送解药来,是义父惩罚她办事不利。屋漏偏逢连夜雨,不巧与前来刺杀夏兴安的黑衣人正面碰上,侥幸逃脱后撑着最后一口气去寻季慎,便有了之前倒在齐府门口的那一幕。

 1414。菊花初露

沉沉黑夜,万籁俱静,不时响起几声虫鸣之声;更显林间悠然恬静。两人围着篝火席地而坐,跳动的火光哔啵作响;在幽深宁静的夜色里摇曳出不安的光芒。

顾子焉望向季慎被火光勾勒得或明或暗的侧脸,过分妖孽的脸稍显柔和,嘴角似扬非扬;清朗的声音突兀响起,带出一丝慵懒轻浮。“师侄,好看么?”

后者诚实地点了点头,很是中肯道,“比春风醉的头牌还好看。”

“……”季慎一顿,半天木讷道,“那天就一会儿的光景你还看了头牌?”

“路过的时候顺道看了,都及不上师叔你三分之一。”这话听着入耳,季慎眯了眯眼很是满意,便听到她继续说道,“所以何必花那冤枉钱呢!”嫖自己不就结了?

“……”季慎默。所以一直在意的,只有那银子么!

不远处停在树下的马车里传出傅安均匀的打呼声,顾子焉想起马车内的另一号麻烦人物,不由蹙眉,“为何那时要带着他上路,就算是世子的身份,与我们何干?”

正拿着树杈拨弄火堆的手顿了顿,季慎闻言陷入了沉思,似在回想。

视线转移,落在了马车上,陈赫抱着剑倚着马车留心周边的风吹草动,察觉异样,一道凌厉视线扫了过来,见是顾子焉与季慎二人,便越过了。

“那自然是因为坐马车比较舒服。”就在顾子焉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季慎忽然开了口,笑着道。“况且……谁能保证日后没有交集呢?”

顾子焉一愣,直觉师叔话里有话,正想接着问却被另一辆马车里沈璃的呼声打断,“师姐快来,大师姐醒了!”

“水……”一道微弱的声音自沈璃身侧响起,顾子焉伸手将水壶递给了沈璃,后者扶着还很虚弱的宋晴容一点一点喂着。

眼底渐渐恢复了一丝清明,宋晴容扫视一圈没见着自己想的那人后闭了闭眸子,敛去一抹失落,低声问道,“这是哪儿?”

“厉城郊外。”顾子焉回话,替她垫高了枕头沉声道,“现在不知你身子状况,等天亮进城里找妙手看看,届时再做打算。”

“神医门的?”宋晴容的语调里染上一丝讶异,撑起虚弱身子问道。

顾子焉抿唇,点了点头,安抚她道,“或许会卖师父一个面子,别担心,好好休息吧。”

宋晴容不再作声,心下却是不安,身上的云系如何瞒得过神医门的人……

忽然从马车外头飘进来一阵肉香,沈璃的肚子很是应景地叫了一声,讪笑了一声道,“师姐,我饿了。”说着便要挽起帘子下马车,身子突地被一股猛力扯回。“师姐?”

嗤啦一声锦缎制成的帘子就被划成了两截,一抹绯红身影突兀地出现在马车上。沈璃瞠圆了眸子哑着口说不出话来,只差一毫,她就如这帘子的下场,心有余悸地往顾子焉身后躲去。

“识相的,滚。”女子容颜清丽;冷冷的望着马车里的人,一字一顿地沉声道。

顾子焉往外头扫了一眼,只见几名黑衣人围上了另一辆马车与季慎等人交上了手,连她以为不会武的齐钰,也持着软剑,游刃有余地穿行在黑衣人之间,竭力护着夏兴安的周全。来的约莫有十余人,顾子焉瞅着他们身上的服饰莫名觉得有一丝眼熟。

这些人的功夫不弱,一轮过后专挑着夏兴安下手,使得几人应对起来颇有些吃力。

顾子焉收回了视线,轻咳一声,暗中给沈璃递了个眼神,后者会意搀着宋晴容下了马车。顾子焉跟着一道下了马车,站在一侧对上红衣女子幽冷的视线,脑海中滑过一抹灵光,不动声色地僵持着。

枝叶繁茂的桐树下,隐约传出一抹压抑的咳嗽,极轻,却让一直留意着四周情况的顾子焉听个正着,神色一凛,提剑直奔出声的方向刺去。红衣女子一惊,飞身阻拦,却晚了顾子焉一步。

一柄长剑架在了暗处之人的脖颈之上,顾子焉带着人慢慢走出了阴影处,朗声道。“再动一下,我就杀了他。”

那些人闻言皆是顿住了身子,被季慎等人制服在地。

“尊上!”红衣女子一声惊呼,正欲上前,蓦地察觉顾子焉的剑搁紧了一寸,便不敢再动。

顾子焉便知道自己赌对了,她不敢动手是顾虑宋晴容,而这人……视线时不时掠过那处早已让她起了疑心。

“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有人敢这么对本尊,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最后一个字落,顾子焉手中的剑倏地被一股无形力道震飞了出去,虎口一麻,胸口处猛地传来一阵钝痛,身子被一股巨力推了出去,竟是毫无半点招架之力。

“子焉!”季慎的唤声近在耳畔,顾子焉坠在了地上却没有预想中的痛楚,睁开眼却见身下压着一人,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紧着声音问道。“你有没有事?”

顾子焉摇了摇头,撑着身子从季慎身上起来,揉着隐隐作痛的胸口看向了那人,月色下略显苍白的脸,极为普通的五官,凑在一起却莫名透着一丝诡异。连那人的招式都未看清,就被掌力拍飞,是她一时大意,还是那人的功夫……心下颇有些恻然。

那人又是掩唇咳嗽了几声,红衣女子见状上前扶住了他,却被他一把挥开,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气势,却在视线掠过顾子焉时沉下了眸子,敛去了那股子戾气道,“红练,这马车我不要了,走。”

名叫红练的女子有一瞬的诧异,瞪着顾子焉的方向似乎是不解恨,却还是顺从地扶着他离去,倒在地上的黑衣人亦爬了起来快步跟上,一行人入了夜色,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走了。

几人心思各异,颇为复杂地目送他们离去,顾子焉打了个寒颤,刚才那股子的阴冷劲儿似乎还在。

“哎,怎么让那个病秧子走了?”夏兴安从陈远身后走了出来,望着几人消失的方向嚷嚷道。

傅安歪头问,“不走留下来让你看病么?”

“救死扶伤乃是每个大夫的本分,看他那样子这么走了绝对撑不了多久的,你说那姑娘那么漂亮这么跟了他不是亏了么……”夏神医最后颇有些惋惜道。

傅安提了一口气,转头问陈远,“你家公子是小时候磕着脑袋了吧?”

陈远大惊,“你怎么知道!”

“……”傅安决定还是找个角落种蘑菇比较好。

被这么一惊扰,众人已经没了睡意,除了宋晴容和夏兴安坐回了马车里休息,其他几人围着篝火坐了下来,之前烤熟了的野鸡这会儿已经有些焦了,散发着一股难闻的糊味儿。

齐钰找了个没人看得到的角落,撅起了屁股,那儿破了一个洞,是之前被人偷袭时想要抢架上的烤鸡被人踹进火堆烧的,只是破的不是地儿,虽没露出半点,可正中央的位置……

“我想吃只烤鸡我容易么!”万分纠结的齐钰颓丧道。

“没焦,还能吃。”一只鸡屁股被叉着递到了眼前,齐钰一个抬眸就见到沈璃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看着他,开口说道,“以形补形,我不会告诉别人你菊花受伤了。”

“噗……”

“嗤……”

“咦……”

几声动静后,齐钰咬着下唇回眸,众人十分善解人意地收回了视线,故作谈笑风生。傅安小盆友极为单纯,凑到了齐钰身侧上下扫视着,疑惑道,“菊花不是长在秋天,怎么春天就有了,长哪儿了,我瞧瞧。”

顾子焉亦是好奇,一道抬起了眸子求解地看了过去。季慎将那层焦了的皮剥去,叉着鸡腿递到了顾子焉面前,拨正她的注意力道,“相公,不按季节发春的花都不是什么好花,没什么好看的。”

“唔……”顾子焉接过鸡腿,被食物的香气诱惑,便也不在意之前那问题,傅安小盆友自然是信奉师叔的,嫌弃地看了齐钰一眼,默默团回了顾子焉身边,求施舍的表情死死盯着季慎手中的鸡翅。

齐钰身心受创,一下扔了鸡屁股,重重咳了两声道,“方才那人有古怪。”

众人不理,继续埋头吃。

“那个红色衣服的,好像就是那天抓我的人,被关在义庄地下密室的时候我听别人说是用活人血祭,那个叫尊上的人必须要饮处子的血来压制什么东西,反正被送入石室的人再也没出来过,可衙门里的人说石室里根本没有一人,连尸体骷髅都没有。”齐钰神色变得认真,抓着季慎的袖子说道。

顾子焉闻言却是想了起来,那些黑衣人穿着的衣服是与那日被齐钰踩爆蘑菇的那人是一样的,是那伙人?厉城……是要转移地方么?

“喂,你们倒是给个反应啊,那人……很可能是凶手,这么放虎归山?”齐钰努力挑起名门正派的正义感,继续说道。

季慎敛下了眸子,从方才那一眼他便猜出了那人的身份,讶然之外却无多少感情,得了秘籍又如何……还不是落得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因为你不是处子……所以……一直没有被享用么……”傅安小盆友很不和时机的推测却解了季慎的围,众人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的大笑。

齐钰瘪嘴,没有预兆地自爆了……

 1515。蘑菇汤

比起丰县的繁华富庶,厉城倒更像座遗世而孤立的谜成,充斥着各种传说,连名字也是因为最初建城时有厉鬼横行一说,是真是假无从考究,却多了许多鬼怪论,也有不少江湖人士受不了打打杀杀的生活而遁入此城。因此这地方虽然受官府管辖,真正能说事儿的却另有其人。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紧闭着的城门准时开启,顾子焉一行人入了城,此刻天还未大亮,街上人烟稀少,只有些菜贩子赶着早集,沿街吆喝着。

“也跟普通的小镇没区别么,师叔,你之前是故意吓唬我们的吧?”傅安环视了周围一圈,凑到了季慎身旁小声嘀咕道。

季慎没有作声,反是掏出了笛子,一声嘹亮清啸传出,不多时街角便出现了一个胡须花白的老者,步履生风,快步走到了他们面前,噙着一抹怪笑打量着身着女装的季慎,不时发出啧啧声响,“上次是男的,这回是女的,下回见到你该不是雌雄同体了吧?”

“……”季慎默。

沈璃扑哧笑出了声,说道。“前辈,你通过了表象看透了本质,眼神着实犀利!”

顾子焉以拳掩唇轻咳了一声,就见季慎扑了上来,一脸羞射道,“相公,他一竿子打翻了我们一船人。”

“……”沈璃被呛住,扫视过去,男男女女各种反串,全部躺枪了。

叶老头十分健谈,没多久就跟傅安沈璃混的极熟,走在顾子焉和季慎前头,不时面露猥琐表情的一道回头,嘿嘿笑上两声。

顾子焉忍下想要逃离的冲动,不自在地挺直了腰板,将靠在自己身上的软骨动物往外推了推,低低唤了一声师叔,略含警告。

“妙手肯不肯帮我就不知道了,这儿的规矩你是懂的,日落城门就关了,自己小心些。”叶老头将人领到了拐角处,指着前头不远处的医馆冲季慎说道。

“多谢前辈。”季慎一拱手,眯着狐狸眼,犹豫了一瞬又开口道,“叶四娘在云岭寺剃度出家,江湖上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您老……”

“咳咳,都陈谷子芝麻的烂事儿提它做什么!好了,老夫还要去照料我那些花花草草,走了。”那老头不满地嗔了季慎一眼,随即打着哈哈说道,朝着另一方向几个纵跃,转瞬就消失在众人视线内。

一旁的顾子焉蹙了蹙眉,叶四娘的事她只听说过一些,巾帼女侠?“叶四娘不是要嫁给陆大将军,怎么……”

“世事难料,谁又会想到曾名震江湖的叶云飞会隐居在这儿当个花草匠。”望着那道背影,季慎回过神,颇为感慨道。

“你说刚才那人是叶云飞?!”傅安大惊,拽着师叔的袖子不可置信地问道,“千军万马从容过,直取对方将军首级的幽冥手?”

季慎点头,傅安却是沉默了。尼玛刚才那个和他们讨论可以用黄瓜代替某物爆了师叔那只贱受的猥琐老头居然是他年少时的偶像!这不科学!这让他以后面对嫩黄瓜情何以堪!

厉城是谜,住进来的人不愿离开,离开的人不愿回来,不过是个隐世的江湖罢了。来这儿避难的哪个没点故事,也都有自己的脾气,有人恃才傲物,有人恃才而变态。

顾子焉上前叩响了那道木门,朗声问道,“有人在么?”

不一会儿就看到一块木板松动了些,被拆了下来,收进了医馆里,一道娇俏身影打着呵欠走了出来,一见她肩上驮着的人,眨了眨眼慢悠悠说道,“说了只救死人和活人,这半死不活的送来做什么?”

“……”顾子焉蓦地被噎着了,看着眼前少女身形单薄不过十四、五岁;一副笑意甜甜的无害模样,眼波流转反而停留在了自己身上,染上了一抹意味深长。

顾子焉还未开口,从侧边横冲出一道身影,却是神医附体的夏兴安,若是有胡子恐怕该吹起来了,脸上的表情十分痛心,指着少女道,“救死扶伤乃每个大夫应尽的本分,你无情你冷酷,你无理取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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