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嬷嬷很满意,开始最后一堂课,也是最重要的一堂课。
这次教学的时候安嬷嬷屏退了所有服侍的人,徐妙筠觉得奇怪,看着安嬷嬷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卷轴,慢慢在徐妙筠面前展开,徐妙筠及看清画的什么,惊呼一声,赶忙捂住了眼睛。
安嬷嬷语气却有些严厉:“娘娘看清楚了,新婚之夜才好服侍皇上,总不能什么都不懂吧。”徐妙筠满脸通红,惊慌失措:“我不学这个……”
安嬷嬷都司空见惯了,她以前也教导过其他的嫔妃,一开始都是羞羞答答的,可是后来呢,为了拢住皇上的心思,都主动问她有没有什么好的法子——没人是傻子呢。
最后在安嬷嬷的坚持下,徐妙筠虽然学的囫囵吞枣般,却仍然把新婚之夜的一系列事情弄明白了,最起码知道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不会闹笑话了。
九月十八一大早,徐妙筠连眼睛都没睁开,就被好几位嬷嬷拉扯着焚香沐浴,绞面梳妆,连徐老太太都起了个大早招呼今天来贺喜的客人。
今天是徐家嫁女儿,可也是皇上大婚,皇上的喜酒可不是想喝就喝的到的,又是娶皇后这样隆重的时候,遂都涌到徐家道贺,讨个好儿。
等到天亮时外头已经热闹喧阗开了,徐妙筠也打扮的整整齐齐,头上是九钗凤冠,身上是大红色金线绣着百鸟朝凤的嫁衣。
临上轿前,徐妙筠叩别长辈,由徐景焕和徐润安亲自护送着去天坛,宽敞华丽的凤轿可容纳两三个人坐下,被前后仪仗簇拥着缓缓出发,前面有精兵开道净街,道路两旁也围着帐幔——这些两天前就开始准备了。
到了天坛,文武百官并皇上已经等候在此,开始祭天,一系列的礼节结束后,重新上轿。并着皇上的銮驾一起浩浩荡荡去了太庙祭祖。
等从太庙出来,已经是半下午了,徐妙筠滴水未沾。饿的前胸贴后背,好在接下来就没她什么事了。只要坐在轿子里一路被抬进宫,接受百官参拜。
待到休息一会,又要换上嫁衣开始晚上的婚礼,一样的拜天地,拜祖宗,接受百官恭贺,除了下跪叩首便是挺直了腰背坐着。直到黄昏时分,徐妙筠才被送到凤仪宫的新房内坐着,等候和皇上喝合衾酒。
新房设置在凤仪宫的寝殿,凤仪宫作为皇后居住的中宫。是后宫最宽敞也最气派的地方,第一重是正宫,只有重大节日接受诰命内眷行礼请安的时候才会用到,第二重是日常起居,接受宫中妃嫔拜谒的地方。第三重则是寝殿,属于皇后的私人领地,一般能进入皇后寝殿的人,除了皇上便是皇后身边极亲近的人了。
即便是寝殿,也是按着正殿七间。左右配殿五间的规格建造的,四处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无不彰显着天家的风范。
正堂的高案上供奉着婴儿手臂粗细的龙凤喜烛,新房便设在西边的暖阁。
暖阁十分宽敞,里面清一色的紫檀木家具,在灯光的照射下隐隐泛着光,靠北墙是一排到屋顶的高高的柜子,雕刻着百子千福的图案,南边是一排窗户,窗下放置着梳妆台,西边是一张床,这个和徐妙筠在家里睡的拔步床不同,十分宽大,横着能睡*个人,床顶也高高的,衬着床上铺着的大红色的百子被和大红色的百子帐,显得气派非凡。
徐妙筠便是坐在床上,看着屋内无人,这才偷偷的把屋子里打量个遍,富贵奢华还在其次,关键是家具都比寻常见的大了一号,显得又大气又肃穆,屋顶悬着五联宫灯,将屋子里照的恍如白昼,看外面一眼望去也是灯火通明,入目皆是喜气洋洋的。
徐妙筠端端正正坐着,只觉得脖子都酸了,却牢记着安嬷嬷的嘱咐不敢动一下,直到外头响起一串脚步声,有小太监在窗外轻轻拍手,低声道:“来了来了。”
徐妙筠下意识的挺直了背,看着门口。
有两溜共八个宫女和四个嬷嬷走了进来,站成两排,最后伯让穿着一身大红色的龙袍走了过来,身后跟着的两个太监留在了暖格外侍立。
徐妙筠看着眼前的人,觉得熟悉又陌生,还没等她回过神来,便听到嬷嬷道喜的声音,接下来便是饮合衾酒,要在洞房前祭祀天地祖宗,一起吃一次饭。
完成这些礼仪的时候徐妙筠都是由嬷嬷搀扶着,吃饭也是象征性的吃了两口,等到这些结束,伯让那边有人伺候着洗漱换衣服,徐妙筠这边也有宫女簇拥着她去梳洗。
徐妙筠这才发现,床尾处有个小门,推开进去又是一个宽敞的房间,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汉白玉砌成的水池,四角有汉白玉雕成的狮子雕像,狮子嘴里汩汩冒着热水,源源不断流到了池子里,热气氤氲中,徐妙筠甚至看到池子旁边摆着一溜低矮的架子,上面放置着许多东西,一时间也分辨不出来是什么。
四个宫女服侍徐妙筠,先替她脱了厚重的嫁衣,又拆下头上厚重的首饰,徐妙筠整个人顿时觉得轻松许多,接着便是在池子里沐浴,温热的水浸泡着有些酸痛的身体,徐妙筠闭着眼睛喟叹一声,靠在池壁上由着宫女替她洗头发,这时另一个人把那些架子上的东西取过来,徐妙筠才发现原来是香露和香胰之类的东西,洒在池子里,顿时香气氤氲。
舒舒服服的洗了澡,又换上了大红色的寝衣,头发也没有挽起来,而是编成了长辫垂在背后,脸上干干净净的,有股清水出芙蓉的娇艳和清纯。
徐妙筠出来的时候,伯让已经洗漱好了,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寝衣,斜靠在床上瞧着她,徐妙筠面色一红,想起安嬷嬷的那些嘱咐,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那些个宫女却行了礼,一溜退了下去,顺便把帘幕帐幔都落了下来,形成一个封闭的空间。
伯让微微笑着,见徐妙筠局促的站在床边,起来拉住了她的手,将她揽在怀里:“今天累不累?”徐妙筠依偎在他怀里,见他虽然动作亲昵却没有丝毫放肆,慢慢放松下来,轻轻点了点头。
伯让笑道:“连话都不会说了?”
徐妙筠还是默不作声,说真的,她是有点被吓住了的感觉,之前总是听安嬷嬷念叨做皇后有多尊贵,有多少规矩,可今天自打出了家门,她还是有种被惊住了的感觉。
尤其是在天坛祭天的时候,站在最高的台阶上向下望,文武百官,随行侍卫宫女,密密麻麻又整整齐齐的那么多人,无不跪在地上俯首帖耳,让人见了不由得心生激荡,同时也明白了,难怪这么多人想当皇帝,原来当皇帝的感觉真的是不当不知道,当了放不掉。
第九十八章 花烛
还有刚才沐浴的时候,她压根一根手指头都不必动,凡事都有人服侍的妥妥当当的,这种感觉让她觉得怪怪的,好像自己是个不能自理的人一样。
伯让见她不说话,便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低声道:“刚开始的时候我也不习惯,可慢慢的就好了,以后的几十年你都要在宫里渡过,要尽快熟悉才好。”
徐妙筠深吸一口气,扑鼻尽是伯让身上龙涎香的味道,她道:“我不害怕。”
伯让见她眼睛亮亮的,忍不住亲了亲:“好样的。”又问她:“你饿不饿?”徐妙筠摸摸肚子,刚才挺饿的,可是在洗了澡就不觉得饿了,遂摇摇头。
可伯让还是下床把放在桌子上的花生桂圆莲子之类的干果端过来放在床上,亲自动手剥了一颗花生喂到徐妙筠嘴里,两个人跟仓鼠似的吃了好一会,床边落了一地的果壳,徐妙筠笑嘻嘻的,全无刚才的紧张。
伯让也是笑,用帕子替她擦了嘴角的残屑,把帕子随手一丢,继续把人搂在怀里说话:“你上轿前哭鼻子没有?”
徐妙筠笑道:“没有,嬷嬷说一哭妆就花了,到时候肯定很难看,不过祖母哭了,大伯母也哭了,我都听见了。”说到最后语气有些黯然,伯让的手臂紧了紧:“别难过,以后常常叫她们进宫陪你不就是了?”
徐妙筠点点头,随即有些疑惑,伯让瞧着她,眼睛里满是笑意:“怎么了?”
徐妙筠迟疑道:“你为什么不……”不像安嬷嬷说的那样呢?其实她都做好心理准备的。
伯让懂她的意思,洞房花烛夜,本该是旖旎缠绵,他却抱着新娘闲聊天。有点辜负良辰的意思,可他却有他的打算,纵然心里跟猫抓似的。却也不得不强自按耐住,把话和怀里的人说清楚了才成。
他问徐妙筠:“你是想我只有你一个人呢。还是想我以后三宫六院,佳丽三千呢?”徐妙筠脸色一白,没有说话,半天才道:“当然想只有我一个。”
伯让微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你也要明白咱们俩的身份,是容不得咱们任性的,所以你知道如果咱们想称心如愿。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这个问题安嬷嬷也和徐妙筠说过,因此她很快答了出来:“子嗣。”
伯让颔首:“只有咱们俩尽快生下嫡子,才能堵住大臣们要选秀纳妃的嘴,你觉得对不对?”
徐妙筠忙不迭的点头。伯让笑意愈深:“所以我想,尽快让你有孕是咱们唯一的法子。”
徐妙筠又点头,可却越发疑惑,伯让笑着将她揽入怀中:“你到底还小,只怕不能轻易受孕。等婚礼的事情忙完了,要先给你调养身子才好。”
徐妙筠恍然大悟,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欢喜,又觉得伯让实在太贴心了,越发抱紧了人。不过伯让却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眼神炙热,缓缓道:“不过今天是洞房花烛夜,该做的事情却是不能少的。”
徐妙筠张着嘴,呆住了,不是说先不动她的么?
伯让没容得她回过神便低下头,仿佛在亲吻珍宝一样在她的鼻尖,嘴角,脸庞,下巴上流连忘返,徐妙筠下意识的想推开他,却发现触手皆是炙热,伯让咬着她白嫩的耳朵,轻声哄着:“妙妙听话,很快就过去了,我不折腾你,要听话。”
他手指如飞,解开了徐妙筠的寝衣丢在一旁,又把自己的衣服扯开,露出壮硕白皙的胸膛,徐妙筠羞涩的闭上了眼睛,睫毛却微微颤动着,仿佛展翅欲飞的蝴蝶。
雪白的脸庞上有一抹红晕,再往下便是修长的脖颈和起伏的山峦,徐妙筠的皮肤很白,却不是那种如雪一般耀眼的白,而是像牛乳一样滑腻细嫩,像最上等的羊脂玉一般泛着光泽。
伯让额上沁出了汗,动作却越发的轻柔,虽然如此,可徐妙筠还是吃痛,下意识的蜷缩起身子,白嫩青葱的手指紧紧拽住了明黄色的绫被,伯让纵然心里想着千般怜惜,却敌不过身体的冲动。
徐妙筠嘤嘤哭了起来,她觉得现在比顶着凤冠穿着嫁衣更难受,比在太庙祭祖时接连下跪叩首几十次更累,仿佛整个的被火包围住了,上不得,下不得,进不得,退不得。
伯让不住地亲她,他的眼睛里有两簇火苗,灼灼燃烧着,火热的唇舌在她的脸上身体上不住地流连,呢喃着:“妙妙,我等了你好久,终于把你等到了……”
这时的伯让仿佛一头勇猛的狮子,竭尽所能的占领领地,标注属于自己的地盘,再也冷静不了,只疯狂的前进,厮杀。
徐妙筠一边哭着一边哀求他,身子却几乎被撞飞了,又被他拉回来按住,徐妙筠又是疼又是麻,又是羞臊害怕,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可身上的人的鞭挞却一点没少,只是不住地蜻蜓点水般亲吻她的唇,安抚她:“宝贝妙妙,好妙妙,再忍一忍,忍一忍……”
外面的龙凤喜烛尽忠职守的燃烧着,却似乎被这旖旎所惊动,羞羞答答,“噼啪”一声结出了第一朵灯花。
当徐妙筠觉得她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快要死了的时候,伯让终于结束了,气喘吁吁覆在她身上不说话,手还惬意的在徐妙筠身上摩挲,徐妙筠哭了起来,不是刚才求饶似的大声哭喊,而是抽抽噎噎的,委屈极了。
伯让赶忙把自己移开,把徐妙筠抱在怀里:“对不住,我刚才忘情了,把你弄疼了。”看着她雪白的身子上深深浅浅的吻痕,眼中一热,徐妙筠赶忙用手护着了胸前,抽搭道:“疼。”
伯让轻轻笑了,不住的用唇安抚她:“第一次都是疼的,以后就不疼了。”他展开百子被包住了徐妙筠,然后扬声喊了人进来。
很快两个老嬷嬷带着四个宫女进来,好像一直等在外头似的。徐妙筠心中一惊,越发往被子里缩,伯让却用眼神示意两位嬷嬷把染了血的元帕取走。接着吩咐宫女:“预备热水。”
两位宫女应声去准备,另外两位则上前预备把徐妙筠接过来。伯让避开了,道:“不用你们伺候。”两位宫女大惊失色,跪下道:“皇上,这于礼不合。”伯让有些不耐烦:“下去!”
那两个宫女不敢吭声,只好退了两去,两位嬷嬷收好元帕,对视一眼。也退下了。
伯让抱着徐妙筠进了净房,一起坐在了浴池里,轻柔的给她捏捏肩膀,捏捏腰。很快这个小姑娘便沉沉睡了过去,脸上还有泪痕,娇娇怯怯的。
伯让瞧着越发怜爱,又有些后悔自己太鲁莽了,本想克制着自己的。可心爱的姑娘白白嫩嫩的放在他眼前,他怎么忍得住,也是旷了太久,一时间有些忘形了。
他细细的给怀里的人洗了身子,然后换上干净衣裳抱了出去。床榻上早就另换了一套被褥,连床前的干果果壳也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他把人放在床上用被子盖好,这么一番折腾居然都没吵醒她,足见是真的累了,不由得越发怜惜,看着她的睡颜喃喃的:“我的皇后。”
一觉醒来,徐妙筠差点觉得昨天发生的种种都是梦,自己还在家里,可看着屋里的陈设,这才慢慢清醒过来,旁边是半坐起来靠着枕头看书的伯让,见她醒了笑道:“这么早就醒了?”
徐妙筠呆呆愣愣看着她:“你怎么不去上朝?”
伯让却笑着戏谑的看着她,徐妙筠这才发现自己两条胳膊紧紧搂着伯让的腰,不由得满面通红,赶忙把手缩了回来,伯让却大笑起来,笑道:“皇上新婚也是有假期的,这几日都不用去上朝。”又叫了人进来。
仍旧是八个宫女进来,四个服侍伯让,四个服侍徐妙筠,这些宫女便是昨天晚上服侍她沐浴的人,因此徐妙筠倒习惯了,身上穿着皇后的冠服,头上戴着九凤莲子珍珠步摇,大朵的赤金牡丹鬓花,耳朵上也坠着两个沉甸甸的赤金吉祥如意耳环。
虽然这一身打扮也很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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