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灰烬的永不超生。
但最后,玉帝却将这诸多的愤怒情绪,转变为了正色的和缓。只可惜,头顶天空飘荡的白云,却无端的阴沉下来遮蔽住了日光。昏黄余晖透过玉帘照射在了玉帝脸上,阴暗得似乎出卖了他的情绪。
陈玄贞没有半点受到玉帝恼羞成怒的心境影响,也不想给他时间想到还击的办法。忙趁势朝他朗声的再次赫赫问道:“玉帝如果准备好了,那就要开始吧。第一问,玉帝认为我带去的那些妖怪们造下了杀戮,认真是有罪的吗?”这句话,陈玄贞问得颇带着天真的口气,她预备等着鱼儿上钩。
玉帝本就被愤怒的心境,搅得有些心神不宁。别过视线的同时,本能的还击道:“自然有罪。”
陈玄贞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句来,不由勾起嘴角笑了笑:“玉帝既然说妖怪们杀了人是有罪的,那么我再次的求问玉帝,妖怪们又是从何而来的?”
玉帝扭转回头瞪了陈玄贞一眼,仿佛鄙视她的无知:“妖是兽与静物通过千载的修炼而来。”
陈玄贞对这道鄙视不以为然,却在瞬间敛去了笑容,提高了音量的再次反问:“如玉帝所说,妖是任何的兽与花草树木。可是比起兽伤人,难道不是人所吃的兽,与伤及的花草树木更多吗?这样算来,是人比起妖来更残暴不知几何?相互为生存的杀戮,不应该是无非对错的很公平吗?”
云霄殿中,谁也没想到,女子会来这样一番说辞。她眼中的锐光,只怕连恶人见了都会害怕。高座上的玉帝也很不愿承认,自己一介仙帝,居然会被这样压住了气势。不由得轻咳了几声,拉回了下边仙家们看她的眼神,并再度淡声的反驳道:“你现在也是一介凡人,难道就没有伤害过他们?”
闻声,陈玄贞又是笑起:“自然有!我是个坏到极致的人渣,曾有对一只呆蠢的猴子,诱他、欺他、睡他、离他,全都是伤害。所以当他醒悟过来报复时,我自然是由他、忍他、容他、让他,最后还是不要他。但同时,也会坏心眼的再度坑他、蒙他、整他、最后还会狠狠的虐他一把。所以,我从没抱着死后能荣登西方的极乐世界,或是仙界的想法。情愿堕入万丈幽罗,轮回得做猪做狗供人吃杀虐待的还我欠下的债。若没修得开智,就避开躲藏。如果能修得启灵,一样会再去还击作恶的!”
“我就是这样的人,已经坏到无可医了。哪里配得起高洁的佛门,哪里能去取西经度化世人呢。玉帝还是同那神佛们的管事者,好好的商量商量,换一批比较诚心向往仙佛道的人去西行吧。”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不被彻底抛弃,坚持下来的亲们,浮出来换口气,让我知道乃们还在支持着我。
24不要命的狂赌徒
“我就是这样的人;已经坏到无可医了。哪里配得起高洁的佛门;哪里能去取西经度化世人呢。玉帝还是同那神佛们的管事者;好好的商量商量,换一批比较诚心向往仙佛道的人去西行吧。”
玉帝的脸色;因此而越发的难看;忍不住站起身来怒斥:“金蝉子,下界里的多少静物或是兽怪与人凡子们;都想修炼得成仙得道。而你;修得金身的大好机会就在眼前,为何要自甘堕落?”
陈玄贞更不以为然的瘪了瘪嘴,耸了耸肩的笑着反问:“我为什么一定要修得金身;不能作为凡子的活着?神佛仙不是一向打着怜悯世人的态度吗,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如此的蛮不讲理?”
玉帝更怒了:“金蝉子;你放肆!下界所有静物,只懂得迎风而动。那未启灵的兽怪,也多数本能的凶残。凡尘俗子,也身染各种的贪杂欲念。只有一心修仙超脱轮回的苦,才是无上的正道!”
“哈哈……可笑,真是可笑至极!你没试问过草木,又怎会知道她们,不会为迎风而动,而拥有世间最简单的快乐。你早已离凡尘世人太远,又怎么知道他们会觉得轮回就是苦,而不是在享受那历经各种酸甜苦辣过程。你们是在把自己那些所谓的想法,很不顾的强加到了弱小者的身上去。”
“你们在享受超控的过程,而非世人崇拜的那样伟岸。再者,若世间所有万物都修仙得道,戒掉了那些贪嗔痴恋。那么人世间都要绝迹了,谁又来供奉你们这些所谓高贵一等的神仙呢?我坐下的玉瓶里有妖,玉帝想要问问吗?问问看看,他们修炼晋升逢天雷大劫时,又被劈死了多少。”
“我虽然的确是很渣很坏,却贵在自知。而你们这群神仙们自喻为高洁仁慈,却无形中做着很多最残忍的事!我心无大志,甘为凡子。西行取经,谁愿意去你们就找谁去。除非你们,能拖着我的腿走!”等陈玄贞呈厉声的说完了这番话后,整个的云霄宝殿上的众仙家,又是全都陷入了呆愣中。
他们有些神色疑惑,似乎在寻求这番话的真理。有些神色震惊,仿佛在话里已经领悟到了什么。
玉帝眼见此状,终于怒不可抑的朝玉瓶之处,挥动了广袖。陈玄贞坐下的玉瓶,因此而碎裂了。
她很安好无恙的被天篷揽着落在了黄金玉道上,却见小妖们至碎裂的玉瓶里,蜂涌着散开!他们全都围聚在了她的身边,有些发出着桀桀的怪笑,有些问着身边年长些的老妖怪,神仙肉好不好吃。
陈玄贞听出了他们在努力强忍着恐惧,脚步刚踏出。玉帝却阴鸷了眸色,喊出了一声肃冷的杀!
战,不是妖怪们先开启。反攻杀,却是他们为求生存的本能。陈玄贞已经无法控制节奏了,只是笑笑的闻着空气中,神仙与妖怪们兵器交锋的撞击声,与血染黄金玉道上绽开的那朵朵艳红色!
轻轻闭了闭眼又睁开,陈玄贞的掌中,已经握住了那柄观音木匕首。笑笑抬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胸口狠狠的刺了进去。后举目望向了玉帝,喘息着笑说:“我身染仙气,所以这一刀根本就刺不死,不过下一刀的下一刀可能会刺死。难道玉帝真的生气到失去了理智,想让我死在你这九霄云殿上吗?”言语至此,缓和的笑声骤停。她高高仰起首,却是朝殿中低低声道:“你们谁若敢再伤这些小妖一根毛发,我这次要是死不了。那么,还请你们务必要小心我将来或许会来的报复哦!”
这道声,似忍着巨疼的抽息。很低沉却含着铿锵的坚定,无形中带着一股解释不清的强大魄气。
殿堂众仙抽空一望,只见那女子的胸上。插着一柄木制的匕首,鲜红色已经晕染了那身白袍。但她眸中扬起的是孤注一掷的狠厉,唇也似鬼魅般的在扬起着不屈的笑,让他们无端的感到了震慑。
他们输了,输在了深有忌讳上。僵持与考虑只是片刻,殿堂中喧嚣奋战在一起的神仙与妖怪们,全都停下了杀戮,自主分成了两派。一方退守在玉帝的身后,望着仙帝的眼神很是复杂,似在等待着他落下杀与不杀的命令,也似对这一切有着恐惧。而另一方,或许懂得了陈玄贞是个保命的活物。
为求活命,退走围聚在了她的身后,是他们为妖的一种,对强者本能依从的天性。陈玄贞因此而笑了,她很有自信。无耻地借着那个所谓的后台,拿不要命来狂赌,她应该会让这群神仙很不好过。
玉帝不说话的望着陈玄贞,神情严肃。眼见这女子身边妖气环绕,浑身血迹晕染,眼中的锐光宛如芒刺。这样的人,真会是如来的弟子吗,难道没弄错?分明怎么看,都像是那邪肆的万妖之王。
是学那孙猴子,来再次大闹天宫的。可他不能随心所欲,让她死在仙界的手中。只能敛了杀意,扶住额头朝一边的李靖急怒道:“罢了罢了,李卿家,快快送她们下界,快快送她们下界!”
陈玄贞却整了整衣衫,抽出了胸口的观音木匕首。皱着眉头忍疼,却又笑开的拒绝道:“我不是那种谁想挥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人。来此一趟伤身不轻,必须要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才会下去。今天也就暂且到这里吧,我会去住在李靖的仙府里,明日再来问玉帝讨要答案,希望不会让我失望。”
说罢这句,陈玄贞折转脚步,朝身边的小妖们沉声道:“你们可以安心的放松戒备了,没谁再敢伤杀你们的,不准胡来的全跟我走!”只是走,对已经很疲软的陈玄贞来说,是件困难的事。才走了几步而已,身体就虚软的往下倒去。但她却紧紧咬了咬牙挺直了背,朝出殿的方向继续走去。
这次,才走一步而已,身体就被架起。陈玄贞坐在了小妖们举起的掌上,任他们将她托起而行。
其实说真话,很多牛魔王的小妖,她还并不认识。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她与他们应该算是盟友。
如此随着几百众妖,步出了云霄宝殿时。陈玄贞命他们停止了下来,朝里边喊道:“李靖!”
李靖傻傻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望了望身边的玉帝。玉帝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你先顺着她去住你的仙府,有哪吒在也安心。等回来后,你去一趟二郎的住处,让他务必要来见孤知道吗?”
得此一令,李靖朝门庭那处奔起了脚步。等行至那处,却见在他身后追了上来的猪妖,曾经的天蓬元帅。仰首朝坐在妖怪们掌心上笑着的小女子,低低声问道:“为什么要做到这样的地步?”
那小女子却笑答:“或许是因为太无聊了吧,人活一世,总要各种各样都尝试一遍才算来过。”
天篷又问:“让自己满身都是伤,难道不疼吗?”
还来不及感慨,却听小女子又说:“身体能承受住的疼,根本不是为疼,有比这更疼的……”
李靖为此,感到了深深的凄凄然。但天篷却为此,有了自己浅浅的猜想。
想着小妖们掌心托起的这个女人口中,那所谓的更疼,究竟会是哪种模样的存在,让这样的她也能言疼。同时也为自己方才动也未动的不出手护她,而略感有些愧疚的垂首低叹:“对不起!”
陈玄贞依旧扬笑,似是毫不介意的淡淡扬声:“你没有什么是对不起我的。”
天篷听出了,她在疏离,更低沉道:“我刚才犹豫了,没有动手护师傅,还不如这些小妖们。”
陈玄贞又笑:“是我让你不动手的,你在遵循我的意思。再说,你在天界住了何止千年,曾经有多辉煌。在我身边,不过三年而已。我如果用三年的时间,来赌你千年的依恋,那可是真傻了。”
说完话,陈玄贞喊了李靖带路,吩咐小妖们跟在其后。天篷想抬脚跟上,却被她淡笑的喝止了。
李靖回头一望,却见天篷对小女子苦涩一笑:“师傅果然还在介怀我方才殿中的迟疑未护。”
小女子说:“我不是介意。只是不太喜欢,一个心不在我身上的家伙,留在我身边碍眼而已。”
天篷居然也略厉声的反驳:“师傅的心又何曾在我的身上过,如此介意我的心意,这是不公与气量狭隘的表现!我不服就此被排除在外,师傅该再次给我一个机会。”
这次,小女子笑得更加邪气的扬声:“气量狭隘?我一直都自问是个心胸狭隘,瑕疵必报的坏渣滓啊。再者我是师傅你是徒弟,对你,我根本不需要讲那无聊的公平一套。弄不懂这里面深意或是不真心待我的人与妖,我都不要。所以从即刻起,你离我有多远就滚多远吧,别再来碍我的眼了!”
然后,李靖傻了眼。曾未被打入轮回,何等傲气,掌管十万兵马的天篷元帅。居然直直的朝女子跪了下去,似乎……流泪了!小女子见状,滑下了妖怪们的手掌,捏起指尖接住了一滴泪叹道:“瓶子被玉帝弄破了,不然就又可以替观音攒到一滴泪了。你看,它还在发光呢,真是可惜了……”
一句轻叹的可惜落下,也许有着很深的含意。李靖见她抬起指尖,将那滴泪尝入了嘴里,轻轻的笑开:“嗯,咸的,跟人的泪一样。所以天蓬,你完全不必要因自己堕入了畜生道或是妖道,而觉得自卑的低人一等。猪,也挺可爱。仙,也未必真正的快乐。纵使受了你这一跪,我也不想要你!”
说罢这句,陈玄贞抬起一脚,将天蓬踢翻在地:“你要是敢跟上来,我便报废了你的猪命。”
天蓬稳过了身体依旧跪地,他的心,为此感到失去了方向与目的一阵恐慌与茫然。她是他的救赎,让他苦等了五百年,所以不能就此舍弃他。是以,天篷跪着不起,扬起头,想求得她的原谅。
一边的李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如此僵持了一阵,天庭的威严散去,金乌又再灿烂的顿现。
陈玄贞站起身,摊开了双臂,远远的抱拥了骄阳深呼吸了一气的叹道:“真是个好天气呢。”
一边的李靖,却再度被吓傻了眼。因为他有看到,小女子的身体,在金乌出现的那刻乍现出了万丈的圣光拂照。比那金乌的光彩更庄严肃穆不知几何,仿佛是那西天的如来佛主亲临了一般……
等彻底醒悟过来时,李靖发现自己居然呈现一个匍匐跪地的姿势。傻傻的抬起头来,却见身前小女子对他望了眼身后的笑道:“呵呵……李靖,你如此跪我。里面的仙帝,可是快要气炸了。”
闻声扭转回头,李靖震惊的发现。原来云霄宝殿内,俯身跪满了一片。而玉帝的面色,难看得还是他第一次见!再回首时,小女子的身体哪里有圣光。仿佛刚才的那一眼,只是他与众仙的错觉。
身前的小女子,依旧是满眼的邪气荡漾,并朝他含着威胁的语气笑道:“李靖,我要住最好的房间,喝最上等的仙茶。还有我身上的一些伤,我可没说是你动手的,是你自己在玉帝面前承认了。还有,你应该是顺道着一起毁掉了我下界的小庙,所以,斟酌着赔我一些天界的金银珠宝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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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二郎神君的愤怒
陈玄贞跟着李靖;回到他的府中后;果然被安置得很妥当。仙府也不愧是仙府;李靖吩咐仙仆给她安置了很奢华的一座单独庭院。吩咐最温顺的仙家女仆帮着洗漱完毕,奉上了仙界里;很上等的仙果。等这一切预备完善后;李靖带着所有的仙仆。看她仿佛是那骇人的鬼魅,风速一样的逃离了。
那些小妖;在归府以后。陈玄贞便命李靖放了他们下界去。毕竟仙气重地;不利于他们久待。
是以,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