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天佑见秋月来了,才闭上眼睛松开春花。春花委屈地甩甩手腕,看见手腕都淤青了。
“秋月,不是你看到那样的,少爷刚才一直叫芙蓉的名字,我看少爷这次是认真的了,好像得了相思病一样。”
秋月长得没有春花好看,身子胖胖的,脸也圆圆的,少爷曾经说她的脸像月亮一样,她还窃喜一下,可是少爷强调是满月,让她特别恼怒。
她见少爷闭上了眼睛睡得正香,她盯着看了一会,恶狠狠地说道:“认真什么,狗改不了吃屎。”
春花见她拿着药膏,问是不是来给少爷抹药的?
秋月一听差一点忘了正事,她从药膏里挤出一点抹到少爷的额头上,她见少爷没有反应,就又抹了一些,涂得少爷额头都是,黑乎乎的,少爷的额头一下子就变成了包青天,两个丫头不由地笑出声来。
“芙蓉,你来了。”于天佑又伸出手猛地握住正在给他抹药的秋月的手,秋月使劲地甩也甩不开,被少爷紧紧地握着贴在胸口。
秋月焦灼不安,让春花帮她把少爷的手掰开,春花感觉很滑稽,就走过来帮忙,一边用劲一边笑秋月以后可别说自己勾引少爷了吧?
“没想到这个色鬼也是个多情的种子!真不知道是应该为芙蓉高兴呢还是为她难过?”
于天佑见戏弄两个丫头差不多了,才慢慢地松开手。春花累得一头的汗,拉着秋月慌得就往外走,真怕又被少爷缠上。
于天佑为自己的小阴谋很得意,没想到今天占了两个丫头的便宜,她们还浑然不知,他一阵窃喜,可是一想到在自己脑海中浮现的芙蓉,他不由地叹了一口气,他想芙蓉此时不会是和刘二柱那个黑家伙在一起吧?
一想到这,他就忌妒的发狂,他拉过被子盖住头,捂上耳朵,渐渐地就睡着了。在梦里,他遇到了芙蓉,芙蓉总是在他面前,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冲他招手,向他微笑,他一步一步地向她走去,一直走到悬崖的尽头,然后就看不到芙蓉了,他惊异不安冲了下去,像一张纸片飞呀飞呀。
卟通,他醒了,原来他掉到了床下面,可是他不愿意醒来,就这样在地上睡着了,被子还搭在床边。
当他再醒来时,他生病了。母亲守在他身边,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
“娘,我这是怎么啦?”于天佑不明白自己额头怎么这么烫,身子这么热?
“儿子,你昨夜在地上睡了一晚,生病了,刚才大夫才来看过,你不停地喊着芙蓉,喊得娘心疼。”
于夫人眼泪涟涟,看来儿子真是相思成病了。
“管家问过李妈了吗?”看来天佑还不糊涂,他还记得这事。
“李妈今天又去了,昨天去了,人家没有人。”于夫人撒谎道,因为管家告诉她,人家不同意,拒绝了。
管家又央求李妈妈今天再去,无论女孩子家开什么条件都答应,不答应就不回来。
于天佑一听还有希望,他才高兴地合上眼睛,他感觉只要自己一闭眼就能看见芙蓉冲她微笑,笑得是那样的美那样的迷人。
、第十一章 调皮丫头
秀清悄悄地捡起一枚石子投向远处的河心,因为二柱正坐在渔船上发愣。
一个水花泛起,二柱以为是有鱼的动静了,他不由地扯了一下鱼网,可是没有反应,他又坐回原地,继续的出神。
秀清见不过瘾,就捡了一个更大的石头扔了过去,一个巨大的水花溅起,喷得二柱衣服都湿了。
秀清哈哈大笑地来到二柱面前,亲热地喊了一声道:“刘二柱。”
刘二柱见是秀清,他强调道:“喊二柱哥。”他比秀清大一个月,今年都是二十岁。
他看秀清每天都乐呵呵的,他想人傻也有好处,至少没有什么烦恼。
“秀清,芙蓉还好吧?”自从王婶提亲被拒绝后,二柱就没有看到过芙蓉,知道她一定在家伤心哭泣呢,自己多想安慰她呀!可是一想到柳叶那火爆脾气,他就胆怯起来。
“二柱哥,你学狗叫,芙蓉就出来了。”秀清知道每次二柱在她家后屋学狗叫,芙蓉就会开心地跑出去。
二柱见她说的很认真,他四下张望,看芙蓉是不是隐藏在芦苇中,可是什么也看不见。
“如果芙蓉能出来见我一面,我就是学猪叫都行。”二柱说道。
秀清一听连忙拍手道:“二柱哥,你还会猪叫呀,猪是不是这样叫的?”秀清发出“叽叽”的声音。
“你那是鸡叫。”二柱没有心情跟她胡闹,就让秀清回家吧,自己还要打渔呢!
秀清感觉很无聊,平时二柱哥总是会逗的她特别开心的,她没精打采的看了一眼二柱哥,见二柱对她爱理不理的,她就沿着河边走去。
前面就是通往村子里的小桥,秀清发现桥上正走着一个胖女人,手里拿着大红的手帕,看着怎么这么面熟?
秀清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的兴奋起来,她叫二柱哥快看。
“芙蓉,芙蓉。”
二柱一听芙蓉,他激动地顺着秀清的手指望去,人看见一个肥硕的女人正摇摆在小桥上,那身架那体型,感觉小桥都变得弱不禁风了。
“别闹了,她怎么能是芙蓉呢?”二柱有些生气了。
“她是媒婆,是来提亲的,芙蓉要嫁给有钱的少爷了。”秀清很认真地说道,“我见过她,她昨天就来过了。”
二柱警觉地跳下船来,让秀清把话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秀清看二柱的表情很严肃,原来就黑黑的脸此时更黑了,也变得可怕了,她捂上眼睛像受惊的小鹿叫道:“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二柱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有些吓着芙蓉了,他稳定情绪,让秀清别害怕。
“秀清,你回去告诉芙蓉,晚上老时间老地点我等她,让她一定要来。”二柱说完,非让秀清重复一下,可记住吗?
秀清歪着头问道:“老时间老地点不就是晚上我家后屋的树林里吗?”
二柱惊讶她怎么知道的?
“你天天学狗叫,谁不知道呀?我娘都说了听这狗叫,叫得心慌,改天把它打死就不叫了。你要小心,我娘的箭可是很锋利的哟!”
二柱有时也搞不明白这秀清是真傻还是装傻?他没有心情开玩笑,就让秀清现在回去就告诉芙蓉,怕她忘了,让她再说一遍。
“你还真把我当傻姑呀,我走了。”秀清哼着欢愉的小曲一蹦一跳地走了。走了有十步远,她又折回头。
“二柱哥,你在打渔呀?你刚才让我说什么来着?是要给我买冰糖葫芦对不对?”秀清天真地问道。
二柱真是无语了,他克制自己的情绪说道:“你回家告诉芙蓉,我要见她。”
“芙蓉就在家里,你为什么要我告诉她,你去我家找她呀?”秀清不解地问道,“芙蓉,你是不是欺侮她了,她的眼睛哭的像桃子,红红的桃子。”
二柱没有办法再说下去了,他跳上船道:“我去打渔了。”他现在只有躲开秀清,他拍自己的脑袋,真是发混,怎么会让秀清传话呢?
刘二柱撑着船向河心划去,任秀清怎么喊他,他也假装听不见。
秀清很生气,她捡起地上一个小石头手一挥就扔了出去,没想到歪打正着,石子从刘二柱的额头前划过。
二柱感觉额头像针一样的刺了一样,用手一摸火辣辣的,接着就听到石子落入水中的声音,他才知道是秀清干的好事,他气得把船桨往船上一扔,坐了下来,抱着胳膊任由小船漂荡开来。
秀清这才感觉解恨,她要回家去了,看看那个胖女人说话也挺有意思的,一脸的脂粉,身子一动就浑身的肉都颤动。
秀清蹦蹦跳跳刚到家门口,就看见那个胖媒婆被母亲拿着条扫追着满院子的跑,样子特别的滑稽。
秀清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她开兴地隔着院子就为母亲鼓起掌来。
柳叶停了下来,让她快进屋。媒婆气喘吁吁,乘着这个功夫,脚底抹油,一溜烟就跑出了院子,像一个肉球由大渐小消失了。
“秀清,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怎么还到处乱跑?”柳叶有些不悦地说道。
秀清很委屈地说道:“娘,我没有乱跑,我今天去了菜地,王婶还给我一个红萝卜,可是一点也不甜,我把它给扔了,王婶还骂我败家子。然后我又去了河边,芦苇里没有看到野鸭子蛋,一定是被别人拿走了。还有,”
柳叶打断她的话道:“得得得,别再说了,你去村子的学堂问你爹,今天中午吃什么?”
秀清不情愿地说道:‘娘,让芙蓉去吧,我都走累了。我好想睡觉。”
“大白天的睡什么觉,都让你爹给你宠坏了,芙蓉被我锁在屋子里,哪也不能去。”柳叶不由的提高嗓门吼道,这些天来她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说话也像是呛着了一样。
“娘,你别生气,我听你的话,不过我爹说了,他最讨厌别人在他教书的时候来问他喜欢吃什么?”
“你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他不是说这样问来问去显得他在家很有地位,村子里的人也认为他有面子。?”
柳叶让秀清别再偷懒了,快去快回。
秀清手舞足蹈地比划问柳叶快去快回是多快?
“像小兔子一样那么快吗?还是像小鸟一样飞来飞去的?”
柳叶摇头叹息,真是没得治了,她挥手:“姑奶奶,你在家睡大觉吧,我去还不行吗?”
“娘,秀清脑子笨,你跟我说清楚了我就明白了。”
“等你明白了,我就疯了。姑奶奶,老娘用不起你。”柳叶真是气得说不上话来如果是芙蓉,她可能一巴掌就打下去了,可问题她是秀清,是傻傻的秀清,是相公眼里的宝贝女儿,她招不得,打不得,只能疼爱,无条件的疼爱。
“娘,那你去的时候,动作轻一点,我爹最讨厌别人走路动静太大,容易打扰娃娃读书,我爹说动静大的人没风度。”秀清叮嘱道。
柳叶只想快点离开这个丫头,真是话唠子,没完没了了。
、第十二章 戏芙蓉
等柳叶一走,秀清来到屋里,看见芙蓉的房间上面真的有把锁。她拍门喊道:“芙蓉,你在屋里吗?”
“别来烦我!”芙蓉在屋里赌气地说道,这两天她一直这样,母亲也不出去打猎了,就在家盯着她,父亲就当作没看见一样,照样去教他的娃娃,每天秀清依然像个快乐的孩子到处疯跑。
只有她伤心难过,没有人理解她,不知道她内心的苦楚,有时她真想一死了之,可是她舍不得她的二柱哥,她才十七岁,她舍不得父母,舍不得这个世界。
“二柱哥有话让我转告你,你不听就算了,我不烦你了。”秀清故意说道。
一听二柱哥有话要说,芙蓉赶紧来到门后面,问秀清,二柱哥说了什么?
“哎哟,我好像忘了他要说什么?要不,你先等着,我去问一问他让我转告什么来着?”
“你个死丫头,你想气死我?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呀?”芙蓉气得口不择言。
“你敢骂我死丫头,我是你姐姐,你说我傻,那我就不说了,气死你,急死你。”秀清在门外得意地说道,“我好像想起来他要说什么了?”
芙蓉真是被气得无语了,她只好哀求道:“姐,你就别逗我了,我不应该说你傻,其实真正傻的人是我,你怎么能傻呢?你只是和别人不一样罢了!”
秀清很满意地说道:“你听着,刘二柱说了老时间老地点他等你。”
芙蓉一听,心像小兔子一样跳个不停,她想出去,可是门被锁上了,她怎么出去呀?不行,还得求秀清帮忙。
“姐,我出不去,你帮我好不好?”
“晚上吃饭时,你说上茅房不就可以走了吗?真笨!”秀清感慨地说道。
芙蓉一听有理,可现在连中午饭也没有吃呢,自己这半天还不急死了,真想马上扑到二柱的怀里好好的哭一场。
“姐,二柱哥还好吧?”
“他好的很,就是人高了些,脸黑了些。”
芙蓉一听心疼呀,二柱哥这些天一定是吃不好睡不好,消瘦不少,母亲为什么这么固执呢?
芙蓉问刚才院子里怎么动静那么大?难道她又惹母亲生气了吗?
“刚才来一个胖女人,就是那天来给你提亲的那个女人,被娘打跑了。跑得跟球一样,真好玩。”秀清想想又笑了起来。
芙蓉问娘哪去了?
“到学堂问爹中午饭吃什么去了?”
芙蓉叹口气道:“爹的眼里只有你,娘的眼里只有爹,我什么都不是。”
秀清隔着门道:“你是芙蓉,漂亮的芙蓉,我的妹妹呀!”
虽然秀清说的是傻话,但芙蓉听着还是感觉很高兴,有一点的安慰。她让秀清到母亲的房间找一找有没有钥匙,自己出来做午饭,让母亲也高兴高兴。
柳叶和林秀才一起回来的。林秀才趾高气昂地走在前面,柳叶则小女人似的跟在他的后面,村民都在后面笑他越来越男人了。
“你说柳叶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倒被林秀才治得服服帖帖的呢?”村民议论起来。
林秀才很有面子,回到院子里后,他马上就换成另一副表情,搬过来椅子让柳叶坐下来。
“你还真够虚荣的呀?得,不说了,我去做饭。”
“娘,饭做好了。”秀清得意地从厨房把饭菜端了上来,说这些都是爹爱吃的,还为爹准备了一壶酒。
柳叶认为太阳打西边升出来了,秀清竟然会做饭了?
“那是,我是林秀清,无所不能的林秀清,对吧,爹?”
林秀才微笑不语,因为他知道秀清米粟都分不清,又怎么会做出这么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一定是芙蓉做。
“爹,你别不相信人,芙蓉被娘锁在屋里,怎么可能出来做饭呢?”
柳叶一听,她连忙进屋,发现钥匙还挂在门上,她沉下脸来,冲着屋里喊道:“别在屋里装了,快出来吃饭吧!”
秀清这才发现露出马脚了,她嘿嘿地笑了起来,然后把芙蓉也拉了出来。
“今天于家又来媒婆提亲了,被我打跑了。不过刘二柱家我也不同意,我的话就摆在这,不是因为钱不钱的事,就是一个人品的问题。”
林秀才在桌子底下踢了踢柳叶,让她吃饭时就不要再说这些了。
芙蓉没有说什么,因为她明白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只会惹怒母亲,自己一定要在母亲面前表现的乖巧一些,让母亲麻痹大意,自己才有机会和二柱见面,共商大计。
耿直的柳叶哪有想到女儿这么有心眼,她见芙蓉不说话,以为她说的话芙蓉都听进去了,看着芙蓉最近小脸瘦的,作为母亲当然很心疼,给芙蓉夹了一块兔子肉,让她多吃一点。
“娘,我也要吃兔子肉!”秀清说道。
“好,都给你吃!”柳叶高兴地给秀清夹了一大块兔子肉,盘子里一下子就空了,只有几块辣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