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可她就在他就要进入的那一刻,突然大力推开了他。
顾燕北怔怔地退了一步,对上了她的笑眼。
扶摇两手就撑在温水池边,一下跳上了岸去:“将军慢慢洗,我可不奉陪了,打擂那天的话我可是很认真的,假的就是假的,要好好遵守。”
说着捡起薄毯来,将自己裹住,赤脚站在了岸边还吹了声指哨,眉眼间尽是笑意。
分明就是故意的。
顾燕北全身都绷紧了,只定定地看着她。
扶摇转身:“我可要走了。”
可她也没得意多久,刚一抬步,脚踝上面忽然就缠住了个东西。
霍然低头,就是刚才转身的时候,他卷了腰带一抖,竟然缠住了她的脚踝!
扶摇大惊,他却已经使力,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仰面倒下,重新跌入了水池当中。
水花四溅,他一把接住她,顺势就按在了水池旁边,扶摇呛到了口水,张嘴吐了出来,刚要骂他,他却是咬住了她的双唇。
他绝对不是在亲吻,明显是胡乱啃着,大腿却是动作利落一下将她两腿分了开。
扶摇捶打着他的肩头,狠狠咬着他的下唇:“唔唔……”
顾燕北硬是扯了开来,也不顾唇上的血迹,只在她耳边重重承诺:“我顾家三兄弟,定然不叫你后悔就是。”
说着已然挤入她的身前,伸手钳住她的腰身,不顾着她的挣扎将她抱起迎向了自己:“是这样?嗯?”
扶摇一手挥打过来,正打在他的脸上。
只听啪的一声,他明明可以偏脸躲过,却是生生受住了:“小郡主若是真心待在顾家,定不负你,这一下当消郡主之怒。”
她咬着银牙,扭着身子又是拍打着水花推着他的胸膛。
可也只捶打了几下,顿时就瞪大了双眼,他竟然,真的一点点挤入了她的身体。
顾燕北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先还埋首在她的胸前,后来尝试着动了一动,她捶打他的力气更是小了许多,甚至变成了娇嗔。
她抓紧了他的胳膊,也只剩下凌乱的片段在脑子里面一点点的拼凑不起来,我们的小郡主只是想,这半推半就的火候也不知是否刚好……
开始还瞪着他,后来就连那双眸子里面,也染尽了风流。
、第72章 场场好戏
扶摇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去,从水池回到新房;她累极而眠。
男人肩头的伤口都崩裂了开;可他贪恋欢爱;竟然全然不顾,才尝到了这刻骨的柔情蜜意;食髓知味,他这才明白其中滋味,直要了几次才算罢休。
她裸着的身体被他紧紧抱在怀里,二人肌肤相亲;相拥而眠。
宾客尽欢,送走最后一个时候;也是半夜。顾凤栖抻了个懒腰,仰脸看着空中的明月,繁星点点,少年无声地走近。
他尚还年少的脸,一点表情都没有,顾家小厮纷纷过来收拾残局,他径直走到顾凤栖的身边,定定地看着他。
顾二十指额交握,咯咯作响:“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顾若善脸上僵得很,声音却是像是快要哭出来了:“二哥……”
他诧异地看着弟弟:“你,你怎么?”
少年只站在他的面前,动也不动,声音却是平常的顾若善:“二哥怎么办,我控制不了我自己了……”
顾凤栖眼神温柔,却是摸了摸他的头:“没事,快去睡一觉,以后让小郡主天天陪着你,他不会乱来的。”
少年想点头,可却是动弹不得,他明明想伸手,可腿却转身走开了去。
顾凤栖刚追了两步远,发现他是朝着新房走的去,顿时就停下了脚步,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办,粮食就在顾家的后院后门处,回到房中赶紧脱掉了喜服,换上了新衫,他对镜束发,亲手抿着头发。
男人妖娆的脸,此时唯有肃穆。
成亲了,小郡主成了他顾家的家妻,即使不受祖训束缚,也想好生相待,护她疼她。早有人呈上了银色的披风,他一下抖开就披在身后,顾家军已经悄然集合在了街道两边,除了风声一点声音都没有,他回头张望,看着自家大院。
仓促成的亲,他根本还没来得及好好准备,毅然上马,男人看着街边两排火把,勾起了火把。
长公主和小皇帝都不放心扶摇此行,他顾家的家妻,自然也要稳妥的,这才商议了一番,顾家作为小郡主的夫家,先行一步,为她抗灾。
顾凤栖举起右臂来,无声地打了个前行的手势,两腿一夹马身,立即跑了最前面去。
扶摇只知道百姓疾苦,殊不知,辽西一带已然成了大灾,疾病比蝗灾还要可怕,老百姓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他怎能放心,不如前行一步为她引路,确保她的安全。
他迎着夜风,挥打着马鞭。
脑海当中,都是少女的一颦一笑,月色正好。
……
却说扶摇实在困乏,睡得香甜,顾若善却一头闯了进来,顾燕北本来就是浅浅而眠,估计着顾凤栖已经离开的顾家,才真的闭上眼睛。
少年一步一步走向床前,在红烛的掩映下面,只见他一抹黑影就杵在床前,动也不动。
顾燕北立即掀起了床边的幔帐,光亮透到床上,能看见扶摇姣好的容颜。顾若善怔怔看着他们,见大哥起身,立即指了扶摇。
“我要住这里。”
说着也不等他回答,径自坐了床边开始脱鞋。
顾燕北一把揪住了他的脖领:“顾若善,不是答应了大哥听话了吗?”
少年双眸如墨,看着他略显迟疑:“大哥……”
说着立即抱住了头:“大哥我头好疼大哥……”
他两手扳住少年的额头,大力揉着两穴:“别说话,安静一会儿!”
动作之间,他身上的薄被都滑落下来,露出男人□着的胸膛,少年摇着头推开他两手,也不管大哥赤裸,一下合衣钻进了被底,他抱着扶摇的腰身,整个脸都贴在了她光洁的后背上面,她淡淡的体香一下让他安静了下来。
顾燕北无法,只得下床穿衣。
也是惦记着外面的动静,赶紧披了衣服,走到外面,问了也知道顾凤栖已经连夜出发了,他略微放心,早前就是这么安排的,他在新房拖住她,顾凤栖招待宾客,夜半先行一步。
外面月朗星空,他披着外衫站在长廊上面,觉得夜凉如水。
回到新房,顾若善已然睡着了,当真叫他哭笑不得。
他坐了窗前,提起笔来,耐心抄写男戒,明明还有军务要处理,明明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去想,可他难得放松,一手托了下颌,一手慢慢抄写,虽然内容可笑,但想要讨好个小姑娘,恐怕许多事情还要忍得。
……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有许许多多的马儿在大草原上面奔跑,她骑着小白一马当先,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面,许许多多的牧羊人对她打着招呼……
忽地一下就醒了,可能是临睡着的时候,顾燕北跟她讲的那些草原上面的事情,她听得入神
了,梦中才全是那些。
睁开眼睛,光亮刺眼。
扶摇立刻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身边的顾若善还睡得香甜,她身上还是裸着,可是什么时候了,根本顾不上这些了,当即扯着嗓子叫了起来:“宝林!宝林!”
宝林忙不迭地跑了进来:“小郡主了起身了?”
她已经在穿兜衣了:“什么时候了?嗯?怎么不叫醒我!”
宝林往后面瞥了一眼,顾燕北就已经端着水盆走了进来:“起来了?急的什么?”
扶摇顿恼:“顾燕北,此行赈灾你怎耽误得起!”
男人放下水盆,也坐了床边推了推睡眼惺忪的顾若善:“你也起来吧,翻了半宿的把式,别人还怎么睡。”
扶摇飞快穿上罗裙,他的目光这才落在她的身上:“小郡主不用着急,顾凤栖昨天半夜就已经先去了。”
先去了?
她皱眉:“他去哪里了?”
顾燕北提过她的鞋来:“自然是赈灾,有我顾家军在前,郡主此行方能平顺,长公主和皇上还有我才能放心。我暂时不能出京,不过凤栖办事你也放心,总能护你周全的。”
扶摇前后一想,似乎明白了些,她手下一顿,领口处的肌肤就显露了出来。上面红痕一点点,顾燕北浮想联翩,顿时别过了脸去。
少年已经揉着眼睛坐了起来:“二哥去哪了?”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扶摇恼羞成怒,所有的情绪都冲着他使了出来:“顾若善你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又跑这睡了?是不是昨天晚上又闹病了!”
一下戳中他的心事,他脸白了一白。
顾燕北刚想为弟弟解围,扶摇却已经先自懊恼起来,捏了他的脸疼惜十分:“算了算了,你别拿这种眼光看着我,赶紧起来。”
顾若善直接挨了她的肩膀不说话。
她无奈,瞥了顾燕北一眼,飞快在少年的脸颊上面亲了一口:“快起来,我得走了。”
说着轻轻推了他一把,径直下床。
顾燕北早在她俯身的那一刻,起身走开了去。
宝林上前给她穿鞋,她浑身酸疼,即使睡到了日上三竿,却也解不去乏力。
正是洗漱,外面有侍卫报说是陈五名寻到了顾家来,赶紧请了进来。
彼时她正坐在镜子前面梳头,男子一身青衫,快步走了进来。
顾燕北与他点了点头,谁知道他的注意力一直就在扶摇的身上,因为嫁了人,她的头发都要盘起来,宝林给她绾发,因为也不急着走了,还特意在发髻后面绾了个发花。
陈五名脸色铁青,见了她更是气得浑身发抖,虽然愤怒可也先是跪了下来:“辽西百姓死伤无数,他们先是吃草皮后来人吃人,小郡主怎还有心思梳头发!”
扶摇从铜镜当中看着他:“五哥快起。”
他坚持跪着:“天不亮我就等着郡主,可现在日上三竿了,竟然还在顾家,难不成当真是因为成了亲,被他顾家束缚住了不成!”
她又从镜中瞥了眼顾燕北:“你自己说吧。”
说着起身来,又伸手接过宝林递过来的尚方宝剑提在了手中:“五哥再不走,我可要走了。”
扶摇已经朝外面走了去,陈五名微怔,顾燕北轻轻按了一把他的肩头:“起来吧,凤栖半夜就启程去辽西了,我顾家自然要为郡主铺路,以保她平安。”
陈五名蓦然抬眸,扶摇却已经走了出去,他连忙起身,十分的不自在。
对着顾燕北躬了躬身,赶紧又追了出去。
陈五名,陈冬阳的哥哥,顾燕北一下就记住了他。
却说扶摇出了新房,陈五名立即从后面追了上来,她身穿云霓罗纱裙,外披锦瑟小披肩,下面脚蹬珍珠玉罗绣鞋,刚刚绾好的头上还戴着华贵的首饰若干,看起来贵气十足,娇气十足。他不敢再枉自猜测,只是紧随了她的脚步与她并肩。
“这是?”
“不骂我了?”
“岂敢岂敢。”
“五哥可是信我?”
“自然。”
“好,那咱们就跟着顾凤栖的后面,扫扫战场。”
顾凤栖已然带走了大部分粮食,她需要做的,原本是走个过场而已,可现在,她忽然又有了个新的主意,那就是将计就计。
扶摇对他眨了眨眼,抖了抖手里的长剑。
陈五名忽然会意过来。
国之腐也,在于官。
二人相视一笑,双双出了顾家后院。
院内,男子却是一直看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
少年站了他的旁边,却是犹豫:“大哥,我也想去。”
男人却是仿若未闻,拂袖回屋。
、第73章 将计就计
奉旨前;是热血沸腾。
成亲之后;就冷静了下来。
顾凤栖先走的这一步,比她要凶险得多;她命沈悦言带着粮队紧追顾凤栖而去,自己则要落后一天,陈五名经她这么一点,也明白了其中利害,直对她竖大拇指。
此一时彼一时;既然顾家让她毫无后顾之忧;她就干得漂漂亮亮的。
路线也改变了;扶摇摊开了地图在桌上;陈五名就站了旁边;如果是要暗访,就不能声张,可明地里和暗地里,她都想进行,二人正是商量着怎么走,是分开还是一起,书房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
两个人顿时一起噤了声,顾若善端了两碗茶水,就放了桌上。
扶摇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放这吧,你这是干什么,不用你做这样的事情。”
少年一人推了一碗,就坐了二人当中来:“说到哪了?嗯?”
她一手按下地图上面的小旗:“你干什么?”
他略显受伤,站了起来:“我不能去么?也不能听?”
她两个人可是刚成亲,陈五名连忙相劝:“三公子还是留在京城吧,此行艰辛,路途又遥远,你二哥已经冲锋在前了,你还是别去了,小郡主要事在身,有许多事情你一去就不方便周旋了。”
少年仿若未闻,只定定看着扶摇,她也抬眸,声音中平淡无波:“出去。”
就像是打发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一样,他手一抖,脑子里面有个声音要扫落桌子上面的所有东西,用力克制了那些叫嚣着的念头,头疼欲裂,只是看着她目光灼灼,旁边还有别人,不好发作。也不犹豫,抿了唇拂袖而去。
扶摇瞥了他的背影一眼,又指着地图上面的小旗说道:“我走明路引他们注意,你暗地里探访民情。”
陈五名点点头,想着少年那表情实在有点担心:“三公子好像生气了。”
扶摇嗯了一声:“没事,不用管他,有点惯得没边了,这么大的事情可不能叫他过去捣乱,指不定添多少乱子。”
他见她脸色无异,才又劝道:“临走前好好嘱托一番,毕竟成亲了,是吧。”
她勾起了双唇,也称了声是。
难得这姑娘这样听话,陈五名顿时想起了自己的妹妹陈冬阳来:“一看见你就想起冬阳来,原本也是给她说了亲事,若是成亲了这么长的时间说不准连孩子都有了呢!”
扶摇默,的确。
想起逝去的人,都有点恍惚。
姚舜华到底是将那个小倌养在了外面,闹也闹了,打也打了,可她就是梗着这口气安置了荭歌,也是个犟嘴的姑娘,成亲前她们相见,也是举杯畅饮,说是提前给她送行,半路上面听闻姚家人又去找荭歌的麻烦去了,连忙跑了出去。
至今毫无消息。
或许这就是人生,人终究是要长大的,之后你遇见了谁,守候了谁,得到了谁,都各有际遇。正觉得有点失神,门外又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扶摇?”
“嗯,”她听着是顾燕北的声音,立即应了一声:“进来吧。”
男人推门而入,手中竟然也托了两碗茶水。
扶摇瞥了一眼,别过了脸。
陈五名看着桌上顾若善放着的两碗茶水,讪讪笑了。
顾若善显然也看见了,只将茶水放了一边去,自己坐了藤椅上面端起了一碗来,他另一手拿书摊开放在双膝上面,一边喝茶一边看着书。
姿态悠闲得紧:“你们商量你们的,我看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