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叶晓无关,但是她见到她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所以上次才会借着赏赐马蹄糕的事故意刁难了她一回。不过,这小太监委实属于机灵的,轻轻一个点拨,让她又重新被皇上疼爱上了,心里不免对叶晓放下了那些成见。所以今天叶晓就很轻易地发现,虞妃对她说话的时候少了前二次相见时的冷淡,倒多生出了些温和。
“今儿个,本宫找你过来,就想再听听你有什么好的主意让皇上更注意本宫。哦,对了,上次你提点的曲子的事,是谁告诉你的?”虞妃道。
叶晓马上回道:“是李全告诉奴才的。”
虞妃哦了一声,眼里略显出些失望之色。这个神色被叶晓看了去,心里不觉有些疑惑。同时她心里也有点犯嘀咕,她一个小小的太监,在景仁宫当差,与后妃根本接触极少。她急着让李全把她找来,居然问起这些事,岂不是有些方向性错误?
叶晓也没有把想法表现在脸上,先就着她的问题答了:“娘娘若要问奴才怎么让皇上注意,自然还得投其所好了。”
虞妃眼神又恢复了神采,忙道:“你倒说说。”
叶晓一愣,心里不由又犯了嘀咕。她又没在皇上跟前服侍过,怎么会知道皇帝的喜好?这个虞妃也奇怪,居然问她这个小太监这么奇怪的问题,难道她说的话,虞妃就敢信了?不过,虞妃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让她无所循形,若要闭口不答也是不行了。
叶晓定了定神,突然想起了刚进宫的时候,黎姑姑几乎是每天都会来找她和她讲宫内的人和事,记得是讲起过皇上和后宫的一些事,不由马上有了答案。反正不管有没有效,先过了今天这关再说。叶晓打定主意后,马上便道:“回娘娘的话,奴才得知皇上喜欢千娇百态的女子,娘娘若是每天能花点心思在这发髻上,让皇上看了每日都能有些新鲜感,那自然对您多关注了。”
“发髻?”虞妃摸了摸索自己的头发,顿觉这小太监所说倒也不差。她一年到头几乎就那两种发型,确实让人看了有些单调。
“只是本宫宫里的那几个宫女,也就会这几手。”虞妃有些犹豫。
“娘娘,奴才学过几手新鲜的,要不要给娘娘试试?”叶晓自告奋勇。
虞妃不由有些讶异,但还是点点头,让叶晓牵着她进入了内室,坐于妆台前,由她帮着试梳了一个发式。不过,令虞妃惊叹的是,还真不能小看了这个叶涛,梳出来的发髻果然要比自己身边的这些宫女都要好看,当下不由笑开了怀,倒真是无心插枊让她找到了这么个宝贝。
“没想到你这个小太监手这么巧。”虞妃照着镜子,心花怒放。
叶晓见她高兴,原先的戒备之心就全放下了。她觉着虞妃其实也不是一个那么难以相处的人,甚至耳根子也挺软,听着她的一些话马上就信了,不过她这样的性子恐怕是在宫里有些捉急,不然也不会在宫里总受人欺了。
“对了,听说你之前伺候过太子是吧?”虞妃看着镜子,漫不经心地问道。
叶晓心里一顿,对于哥哥在宫里原先做过些什么,她还真的有些茫然,只记得黎姑姑曾说过哥哥曾做过一段时间太子的随侍送膳的,便道:“也算不得伺候,只是专门为太子殿下送过几天的膳食。”
虞妃哦了一声,又道:“当时太子殿下在宫里养病,临死前,你在他身边是吗?”
叶晓又是一愣,这茬,黎姑姑没提及过啊。不过,既然虞妃这么说了,自然是真的,当下叶晓便点头道:“嗯,是这么回事。”
“他有没有说什么?”虞妃淡淡地问。
“说……说奴才送的膳食挺合他胃口。”叶晓这回简直是睁着眼说瞎话,反正谁也不能验证这话是真是假,对吧。
“就没提着其他人?”虞妃仍然看着镜子,抚着刚梳好的头发。
叶晓转了转眼珠,道:“嗯……太子妃……”
虞妃点点头,微垂了眼睑,可叶晓偏偏在镜子里看到了她神色的黯然。就是因为虞妃的这个眼神,突然让叶晓明白了一件事,这虞妃今日来找她,并不只是因为问她讨经,或许最重要的是问她太子的事。可是,叶晓却不明白她到底想从自己口中得到什么信息呢?
反正叶晓什么都不知道,顺着她的话就胡乱答了一气,倒是虞妃也没有从她的话里捞出什么错,也就蒙混了过关。
从虞妃那儿出来,叶晓松了口气便要回景仁宫,可偏在快到景仁宫的时候,她感到小腹一股异样,然后底下便感到了一些泉涌,当下就变了脸色。
该死,偏在这个时候犯病了?叶晓想也没想,调过头就往黎姑姑那儿冲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章
叶晓到了黎姑姑的住处,见着她便神情紧张哭道:“姑姑,又发病了。”
黎姑姑有自己独住的屋子,她这回倒还真的是刚刚回来歇下,便直接闯进了叶晓。
“是胸又疼了?”黎姑姑道,这丫头三天两头的跟来和她说胸疼,她已经成了习惯。
“不是,是流血了。”叶晓苦恼地把帽子摘下,抓着头皮道,“这病还真有规律,一个月准来折腾我一次。”
黎月有些哭笑不得,都这份上了,这姑娘居然还没能意识到自己的女子身份,这真的只能说叶母的教悔实在是太成功了。
黎月也懒得再对她进行男女身份的教育,道:“既然都习惯了,就忍着吧,你哥哥也是这么过来的。去房里把自个儿弄干净吧,之前有教过你了。”
叶晓哦了一声,钻进了屋子。正在这个时候,门外有人敲门,随着宫女的声音响起,黎月应了门。
“姑姑,娘娘有事招你去。”
黎月哦了一声,便应着马上过去。她心里微叹,这做奴婢的半分由不得自己,才刚刚下了活,可主子一叫自然得马上过去伺候。
“你自个儿摆弄好了便回去吧,我有事先走了。”黎月对叶晓说了声,便先行离开。
叶晓好不容易把自己收拾整齐了,可却拿着自己沾了血迹的衣服犯了愁。之前二次这些衣服都是黎月拿了处理,因为毕竟她独自有一屋居住,处理起来方便。可是,今天黎姑姑突然离开,她却不知道是不是该把衣服放在屋里还是自己拿走。不过后来,叶晓还是决定自己拿走去洗,若是让别人进了屋,看见这属于太监的衣服上沾了血,自然让黎月不太好解释。可是自己拿走去洗也有问题,若是被同住的其他太监看见,免不了问长问短,再说她又没有受过刑,无法解释这血迹的由来。
叶晓苦恼地想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决定把衣服用布包住,毁尸灭迹。
所以叶晓手上揣着布,贼头贼脑地探出了黎姑姑的屋子,快步离开。
季桓轩此时正和宋池祥走在一起,两人刚从皇上那儿出来,神情倒也不算轻松。
“殿下,还记得前些日子和你提过城内少女失踪的那事吗?”宋池祥一脸严肃。
季桓轩顿了脚步,神情凝重了起来,道:“这事儿之前不是有所消停了吗?京兆府尹怎么说?”
宋池祥叹了口气,道:“这事儿是静了一段时间,可最近又是死灰复燃的样子,可说到京兆府尹也奇怪,硬是说太平没这种事,你说这奇不奇怪。”
“你如何觉得这事是京兆府尹瞒着,认定是城里确有其事呢?”季桓轩缓缓迈着步子往前走,宋池祥跟上了他。
“本来这事儿我也真没再关心,觉着没有再发生新的失踪之事也就随京兆府尹自己去查,可谁知道前几日去城里走了走,在店子里听人谈起了,百姓们之间都把这事谈得沸沸扬扬了,恐怕已经不是小事了。”宋池祥一脸严正。
季桓轩心里一顿,这才觉得这事儿远比他想得要严重的多。宋池祥不是一个胡乱下定义的人,为人也极为谨慎,他若是认定这事有问题,自然是真有问题了。当下,他便追问道:“你的意思是不是京兆府尹前阵子说这事儿消停了也未必是真?”
“恐怕是这样的,只是不明白身为京兆府尹为何要隐瞒这件事?莫不是这背后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事情似乎不是失踪几个百姓这么简单,说不准这京兆府尹和谁勾搭了利益关系。在天子脚下出了这等大事,弄得百姓苦不堪言,那对皇上可不是好事。还有,若这事真闹大了,臣也害怕将来收拾不了啊。”宋池祥一脸苦恼,这话头也就多了起来,“刚才在皇上这儿,我是欲言又止,怕的是我真的听的消息不实,凭白给皇上添了烦恼,可若不说,万一这事真大了,臣也怕……”
“嗯,这事儿既然宋大人有担忧,不妨先观察一下,看看事实是不是果真如此,不然过几天得了空,我也去查探一下。”季桓轩的话让宋池祥点点头,虽然他心里还是没什么底。
与宋池祥分开后,季桓轩便往景仁宫的方向回去,昨晚一夜发热,其实身体还有些虚,今天却又是在皇上这儿忙了一天,这会儿真的又感到了疲惫。
不过,就在走路的当口,却见着一个人影,有些鬼鬼祟祟的样子,这不正是叶晓嘛?
下意识地,季桓轩就想跟上她。
“张旭,你先回去,我还有事要办。”
“可是,三殿下一个人要去哪,奴才若不跟着,万一……”张旭可不敢私自离开,这若是发生些什么事,那可是他担当不起的。
“行了,少废话,不许跟着。”季桓轩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张旭只能苦着脸看着主子离开,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叶晓绕了几个圈,终于到了一片清冷地之。这儿算是皇宫的偏角之地,鲜有人来往。叶晓来到这里的目的便是要把手上的这包衣服埋在这里,这也算得上是弃“尸”荒野了吧。不过叶晓才把衣服找了块地埋好,突然又觉着不对了。这若是哪天有人正好到这里发现了这包东西,一定会追查这衣服的来源。宫里的太监的衣饰都是统一发放的,若是让人认了出来,她该如何解释?因为她身上有隐疾?还是说被人溅上了血迹?那还不被人认为是犯了事,拉出去砍了?
叶晓越想越觉得不对,所以又把东西从土里挖了出来,准备来个真正的烟灰飞灭。
这不,直接就把那堆东西给点上了火。叶晓满意地对着这些东西点点头,这样处理是最好不过的了。不过下次她得想个更好的处理办法,总让黎姑姑帮着洗也不太好,可是每次都这么烧掉,他也没有这么多衣服可以折腾。
看着这火快要把东西烧成灰烬了,叶晓拍了拍手准备离开,可一转身却发现自己的袍角居然沾上了火星,正有蔓延趋势。
“啊……”叶晓大惊失色,连忙跳着远离那堆火,可是身上的火还是烧着,她吓得又崩又跳地,完全没有了主张。
可就在这个时候,有个人突然走了过来,直接就用手捏住了那已经蔓延得有些范围的火,帮她把火给灭了。
“谢谢……。咦,三殿下?”叶晓很惊讶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是三皇子,整张脸都怔住了。刚才她做的事全被他看见了?会不会也被他发现了地上的那包东西?她不由将目光扫向那已经被烧了一大半的衣服。
“你跑这里干什么?在烧什么东西?”季桓轩差不多是用吼的声音在和她说。
“奴才在……埋……埋愿望……对,愿望。”叶晓先前还是支支吾吾的,可突然就理直气壮了气来。
愿望?季桓轩听到这两个字表示极为愕然,这小子总是这么用词让人惊叹吗?这算哪门子的事?
“奴才有愿望,可惜再也实现不了了,所以就把它烧了。”叶晓越来越觉得她这个理由非常合理。
季桓轩瞅了一眼那堆已经被烧得不成形的包袱,隐隐还是看得见是几件衣服,似乎还是属于太监的服饰。从她闪烁其词的眼神中,他也看得出来,她似乎想掩饰什么,只是编造出来的借口不太高明罢了。不过,季桓轩突然觉得不想点穿什么,便顺着她的话道:“那你有什么愿望?”
叶晓被他这么一问,反而有点怔住了,不过好在她心思够快,马上答道:“嗯,娶媳妇啊。”
“你到是六根还不净。”季桓轩低骂她,故意道,“看来我得把你再送去敬事房,然后让他们帮你再净身净得干净些。”
叶晓这回儿又开始犯迷糊了,睁着迷茫的眼睛,道:“那……什么叫净身?”
季桓轩这会算是彻底被她的话震住了,敢情这奴才连净身都不知道,她倒是怎么进的宫?不过真的有可能当年她进宫时年岁过小,还搞不清楚状况吧。当下,他倒也有些同情她,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自然也不去解释那个关于净身的问题了。
“哎呀,三殿下,你的手受伤了,怎么办?”叶晓一低头就看到季桓轩那只垂着的手,上面红红的,应该是刚才帮她灭火时造成的吧。她心里一急,马上就拉过了他的手,轻轻呵着气。这把自家主子的手给弄伤了,她的罪过可就大了。可惜这毕竟是烧伤的手,再怎么呵气那也是徒劳,不过叶晓心里不安,不管有没有用,仍然保持着呵气的动作。
不过季桓轩的心里就是微微起了波澜,这奴才吹着他的掌心,为何会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好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
季桓轩道了声没事便收回了手,虽然心里还有些恋恋不舍。他淡淡地道了句回景仁宫,叶晓便低垂着头跟上了他,临行前还不免看了一眼仍在焚烧中的那堆衣服,似乎已经差不多成了灰烬,心里总算安了下来,至少没被发现。
季桓轩走得很慢,有些悠闲散步的状态。叶晓跟在他的后面,由于刚才的烧衣服的事仍然存着些心虚,生怕他又会问起,所以她一直就这么低垂着头跟在他后面,因此有好几次差点就撞到他。季桓轩自然注意到她的魂不守舍的样子,索性就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了看她,突然说:“叶涛,这天是不是挺热的?”
叶晓被他这句莫名奇妙的问题给怔住了,下意识地抬头望了望天空,此刻可正是艳阳高照的时候,接着她便点点头。
“那你说如果应着珍月公主的意思带她出去,这天可合适?”
叶晓想起昨天三殿下在公主面前并没有应允,现在看他的意思,似乎是有些动了心思,便马上凑上去说:“只要公主玩的尽兴,天气热不热,那不是关键。”
“那什么是关键?”季桓轩看着她问道。
“走不走得动路。” 叶晓想了想,释然道,“不过公主出行自有马车,这点不是大事。”
“既然是去游玩,自然没可能一直呆在马车上。”
叶晓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