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会厅,那里榻位上早已分开铺好被褥两张被褥中间只隔一个小小的茶几,茶几上面还摆放着冒热气的茶水。
楚杨氏眉头一皱,秀姐上前和一个大丫头,赶紧挪开挡在中间的茶几,楚杨氏的眉头这才展开去。她笑着对江婉沐说:“我的身边多亏有秀在,要不什么事情都要一一吩咐,实在太过累人。”楚杨氏歪在榻位上,示意江婉沐跟着歪躺下来她打量房内候着的人吩咐说:“秀,留下来别的人下去吧。”
房内没有旁的人,楚杨氏低声说:“秀你上榻位歪歪休憩下。”秀姐轻笑起来,说:“夫人,你和小懒小姐歪着休憩一会。我在一旁做做针线活,有事你们吩咐我。”楚杨氏听秀姐的话,低声对江婉沐说:“唉,我身边来来去去这么多人,只有从前的碧绿在时,还能跟得上秀做活,别的人都差得太远。”
江婉沐轻笑起来,瞧着楚杨氏很有精神的双眼,她低声问:“义嫂,你平时要午睡多久?”楚杨氏和秀姐两人听她的话,都低低的笑起来。楚杨氏轻声解释说:“我嫁进来后,知楚府的人,每到午后都要午睡一会。你不如问我,每次午睡要躺多久?”秀姐在一旁说:“小懒小姐,你放心,你耽误不了夫人午睡的事。不过,你如果有午睡的习惯,要跟夫人说一声。”
江婉沐轻笑起来,她放松的稍躺在榻位上,笑着说:“这样我可以安心的同义嫂说一会话。”她低声把碧绿家里的情况,拾那些能说说了出来,听得楚杨氏和秀姐两人感叹不已。秀姐说:碧绿也算有眼光,夫君挑拣得不错。唉,父母是无法选,只怕她日后的事情还会多,难为她了。”楚杨氏低‘哼,一声说:“那两人生了一对好儿女,可惜两人越老越糊涂,眼看着日子好过起来,反而自个作起来。”
江婉沐跟着轻叹起来,其实碧绿不是一个没有手腕的人,只是方正待她的好,反而让她缩手缩脚不敢从容行事,就怕行差错一丝,毁了两人夫妻的情。楚杨氏听到她的叹息声音,转头瞧向她说:“小懒,你对以后有没有别的考虑?你的年纪还轻,没有娘家可以倚赖,也没有夫家可以相助。这以后的日子,我想想都替你觉得难过。你还是听我一句劝,找一个家世背景简单的男人,大家一块凑合着过日子。”
江婉沐笑着瞅着楚杨氏,见到她神色安然,笑着里坦然的说:“我在知道有孩子后,同义嫂一样的想过这事情。那时我担心生下来的女孩子,想着不管如何,我都要再成亲一次。只要那朴实,家里人简单好相处,我想法子压也压着他和我成亲。后来孩子们生下来后,我心定下来,我只要再努力十多年,飞扬长大后,他就能帮我撑起一个家我何必要委屈自已和孩子们,只为了要一个有男人空壳的家。我现在想得简简单单,把孩子们抚养大,尽最大的努力供他们去学堂读书。男人这种东西,不是生活的必须品,有合心意的自然好,如果没有,没有什么大的关系。何况有合心意的男人,还要担心他此一时彼一时,到时负心会让我伤心。还不如从来不曾出现这样一个人,让我就这般安安静静的带着孩子们自在的活下去。”
楚杨氏眼睛睁得大大的瞧着江婉沐,说:“小懒,这世间还是有好的男人。”江婉沐点头认可楚杨氏的话,她却从来不认为自已能碰到那样的好男人,她这一世运气实在太差,唯一好运是生有一对好孩子。偏偏那对孩子生来就无父可以依靠,还要提防生父家中人知晓后,会暗中对他们下手。江婉沐微微笑起来说:“我是碰到过一些好的男人,他们都是我生命中的贵人,只可仰望不能平视。”
楚杨氏和秀姐交换下眼神,秀姐低下头不语。楚杨氏瞧着江婉沐说:“算了,不提那些烦心事。我和你另外闲聊些别的事情。这两年有间书肆里面,再也没有出过那人写的字副,听说那人身子不适。我想着他一直待你有诚意,你在中南结识尚大夫这样的名大夫,你那天去瞧瞧那人,到时需要什么样的珍贵药材,你吱一声,我会尽其所有的寻给你。”
江婉沐轻轻点头说:“义嫂,那人没事的,或许是这两年家事太多,他不想写而已。也许过些时日,他就会再写一些字副出来,我到时寻副励志的字副,送过来给三个哥儿挂的书房。”楚杨氏听江婉沐的话,伸长手轻拍她一记说:“休得胡说,听有间书肆东家说,那人是一个相当有志气的人。他愿意认你为友,自是你的缘份,我不会多事乱问你,但你口气里,多少也要尊敬别人三分。”
江婉沐听得轻笑起来,瞅着楚杨氏说:“义嫂,等到有间书肆东家说他可以出来面见世人时,到时让你瞧瞧本人,你别把他想得太好,不过是一个平常的人。”江婉沐知道距离能美化一个人,特别是有间书肆东家擅长营造一个人的气场。‘波光潋滟柳条柔,,或者说‘岸夹桃花锦浪生,是人们对能写出一副好字的人,寄托了最美好的向往。
可惜童话里从来没有现实中的烟火味道,故事总在成亲的那日完结,保持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楚杨氏瞅一眼江婉沐,凑近她冷不防的直接问:“小懒,你的心里是不是还记挂着飞扬兄妹的生父?”江婉沐嗔怪的瞧着她说:“义嫂,我从来没有做过小女孩子,脑子里面也装不了那些阳春白雪般的想法。
明知别人是打心眼里嫌弃自已,我不会白白送上门让人羞辱。我和他,不过是偶然遇到的路人,现在分道扬镳各自安生,最好不再相逢相交。”
第二百三十七章 杂七杂八的事(1)
入秋的第一天,京城里天气凉爽了一些,风扬起的灰尘飘高了一些,老年人和小孩子们早晚多添了一件衣裳。别的地方,江婉沐还真瞧不出有什么大的变化。她笑着把江飞扬和江懒懒两人送上马车,自个抬脚上车坐稳,正要叫车夫起驾时,抬眼瞧到匆匆忙忙奔出来的木根,瞧着他一个大步跨上了马车。
车夫回头张望下江婉沐的神色,见到她微微点头,才把马车行驶起来。江婉沐瞧着坐定下来的木根,笑着问:“哥哥,这一大早上的,你背着我家的嫂子,想要去那片天地啊?”江婉沐这次回京城后,神情行事明显和从前不同,她和木根说话时,语气比从前轻松调侃许多。
木根听着她的话,瞧着她脸上得意的笑容,深吸一口气。木根打量一下车内两个睁着亮晶晶大眼的小人儿,瞧着他们好奇的眼神,沉声说:“妹妹,孩子们都在呢,你可别乱说话。你昨日不是说,送了孩子们去尚家和楚府后,你要去瞧瞧新院子的修葺吗?我陪你一块过去,见见那些做事的人,要是有不合你心意的地方,我也能帮着你前去应酬一下。”
江婉沐瞧穿着一身深褐色素花袍子的木根,他这样一穿着,平平就比实际年纪长了五年。江婉沐抬眼瞧着愁眉不展的木根,伸手搓搓眉间,说:“多谢哥哥。
不过哥哥你太过紧张,那些人我见过几次,都是些本分的做活人。象我这种银两两清的东家他们何必多事来烦扰我。何况我前次去与他们东家商谈,杵哥跟着过去帮我撑腰,有眼光的都知道杵哥不好惹。”
木根听着江婉沐的话语,转头打量穿着一身粉花细布衣的她,望到神色飞扬的她和两个笑逐颜开的小人儿,他想想后只能无语的放弃劝说。木根说不出心里的矛盾,这次回来的江婉沐,有时表现出来的飞扬,让他感觉到陌生。从前的江婉沐面对他时一向沉默不语的时候多。而现在的江婉沐,在他的面前如同真正的小妹一样,时时流露出调皮的一面。
木根心里还是喜欢现在的江婉沐,虽然他会担心这样的她,在面对外面的一切时,会被人欺负。木根望着低头和孩子们笑语的江婉沐,脸上跟着浮现出笑容,自家妹子虽然没有夫君护着,但是人缘天生的好,处处会逢贵人相助。木根想到昨晚自家娘亲和娘子的劝说他觉得自家里两个女人还是天生的眼浅,自家妹子这样的人,嫁得高低都有些委屈了她。
嫁到高的人家,将来妻妾争宠爱,自家妹子这种性情的人,那争得过那些擅长扮弱的女人。而嫁到低的人家,说不定还要自家妹子帮着那家人谋划着生存。这以后家业兴旺,自家妹子操劳过度提前衰老,成全那家男人贪花好色,到头来还会被人嫌弃苍老。木根越想越觉得江婉沐不如就象现在这般的活下去,这样上无父母可以管教,中间无夫君和妾室那些麻烦人的存在下面却有一对可爱的儿女相伴。
江婉沐抬眼瞧到木根眉眼间的挣扎,她脸上露出了然的微笑。马车转到西城的路口后,将要到尚家药草行的附近,江婉沐从半开车门里,一眼瞧到候在路边的文九娘和尚明始两人,她赶紧招呼车夫在他们面前停下来。江婉沐下车后,伸手把江懒懒抱下车交给文九娘,对她说:“九娘我今日要晚一些来接懒懒。我要去打点我的院子我想争取这些日子修整好,可以早些搬过去。”
文九娘低头瞧一眼两个挨着说话的小人儿抬头笑着说:“哦,你今日不用过来接懒懒早上夫君说,父亲让我陪着他去找你说正事。懒懒在我家用过晚餐后,我们会送她回去,到时你们顺便说说正事。”江婉沐仲手摸摸江懒懒的头,笑着点头应了文九娘的话,却没有去打听尚五大夫找她有何事。她立在路边,瞧着文九娘一手一个牵着两个小人儿转到巷子里面去。
江婉沐上了马车,马车开始行驶起来。马车里面江飞扬一脸严肃的冲着江婉沐说:“娘亲,你有事忙,也不用去舅舅家接我回来,我让五哥哥送我回来。”江飞扬现在眼里面,楚小五是样样皆行的大哥哥。他有时遇事时,总会对江婉沐说:“娘亲,我总有一天会比五哥更加能干。”江婉沐自然欣喜他有这样一个大哥哥,不过她现在听江飞扬这话,还是低声说:“你五哥哥学业重,还是娘亲去接你回来。”
马车靠近楚府时,中门旁的小门敞开着,楚小五三个兄弟一脸笑着候在门口。他们迎上马车,楚小五对车内妁婉沐笑着说:“姑姑,爹娘让我们候着飞扬弟弟来。今日‘是爹休沐日,他要亲自考评小九和飞扬这些日子学的功夫。我和小九先生刚好有事,两人放假一天,可以帮两个弟弟打气。”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仲手接过车内的江飞扬,他把江飞扬抱着放到地下。抬头又对车内江婉沐说:“姑姑,飞扬晚上让他跟着我们一块用完晚餐,我们会送飞扬弟弟回去。”江婉沐笑着点头说:.“好,小五,飞扬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做大哥的可不要舍不得他,应该说时还是要好好的说他。”楚小五笑着点头说:“姑姑,你放心。飞扬是我的弟弟,他以后不好的地方,别人也会说我这个做哥哥的没有教好。”
马车往江婉沐在南城新买的宅子行驶去,车内木根感叹的说:“妹,他们一个个待你们如亲人。”江婉沐轻笑起来,她回到京城后,杂七杂八的琐碎事情一大堆,多亏有楚萧一家人和尚家人分开照顾着江飞扬兄妹两人。
那日晚上,他们母子三人从楚府回来,方正带着布行的掌柜早已候在院子里,掌柜的一脸羞惭神色对江婉沐说着自已要辞职的原因,大意是自已年纪大,身体不好,不能坚持做下去,不得不在家里休养生息晚年。
江婉沐自是客气的挽留他两句后,才答应掌柜的辞职这事情。江婉沐第二日中餐时,和方正去见了他介绍的人,她是以陪同的身份前往。那名近二十八‘九年纪的男子名叫苏欢,他的名字与人的长相严重的对不上号。他的五官端正,满脸的正气,实在不象来自那样地方的人。三人用餐时,江婉沐细心观察那人的行事,见到他行事从容,便在心里肯定他三分。
江婉沐虽说身为主家,但对布行还是没有实际操作的方正懂行。她只是在喝茶时,仔细的倾听着他们两人谈论的内容。那男人陪着方正说话许久后,方正一直不曾有进入谈正事的意思。他打量着一直不动声色的方正和江婉沐的神色,他的态度一直没有流露出不耐烦,他还是从容的和方正说着话,言之有物举止大方磊落。
江婉沐在他们喝过一盏又一盏茶后,在他们两人说话的空隙中,突然对那男子发问:“苏爷,有一间店的东家,他在京城没有任何的家世背景,只有他自已一人,他应该如何把握这间店铺的经营方向?”方正自是听懂江婉沐的意思,苏欢却满眼惊讶的神色,抬眼望向突然袭击提问的江婉沐。
他瞧出江婉沐神色里的慎重,笑着说:“我觉得如果是这样的情况,那东家最好走求稳求中流的经营方向。京城里贵人太多,太过出风头的店家,一定要有实力雄厚的背景。如果没有任何的家世背景,那只能挣自已的银子,风头全让给别的店家。当然,我这话说的是自已的想法,如何行事还是要按那间店东家自已的想法进行。”
江婉沐微微笑起来,她朝方正轻轻点头,方正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方正笑着对苏欢一脸正色说:“苏爷,我们东家已答应布行的掌柜的请辞,现在想问你肯不肯来我们布行担任新的掌柜?”苏欢有些不相信的瞧着方正,手放茶杯时,轻轻的抖动的惊起瓷器间发出摩擦的轻响,他转头望一下江婉沐的神色。
他转回头望着方正一脸端正神色说:“方爷,你在布行经营这么多年,论资历你的东家,也应该直接提升你为接掌柜才对。你这次找我出来,我以为你最多过来商请我去做管事,刚好接下你手里的事情,我现在要求你给出一个明白的答案?”
江婉沐见到苏欢这时还没有乱了心绪,她的嘴角浮现明媚的笑容,她望着探寻过来的方正点头。
方正轻笑起来,站起来指着江婉沐笑着对苏欢说:“苏爷,这是我们布行店的东家,我今日是陪着她来见你一面。”江婉沐顺势站起来,对同样站起来的苏欢点头说:“对不起,苏爷,是我让方正先隐瞒我的身份来见你一面。”
苏欢眼里诧异转瞬间即逝,他立时醒悟过来望着江婉沐说:“闻名不如一见,方爷对外一向只提及东家是女子,从来没有想过东家是如此的年轻貌美。”三人坐下后,还是方正出面商谈一切的事宜,而江婉沐只是不再当旁观者,她比之前要主动的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