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同你说些成亲方面的事情,我和主子都对你没有坏心眼,我们只想着你多知道一些事情,能把自已和两个孩子的日子过得好。”
秀姐说到后面有些动情起来,眼前的这个女子,她瞧着她从半大的小女子,慢慢的走到今天。她如今已是闻名的书法大家。旁人也许看不到她一直以来的用心努力,秀姐却一直记得初见她,那绷紧着的小身躯,那张又黄又瘦削的脸上,有一双极其清淡澄清的眸子。如今眼前这个人,肤色白晳,眸子澄清如故里面多了些暖意,身姿窈窕,她抬手举止之间。有隐匿不了风华姿态。
江婉沐瞧着动容起来的秀姐,她的眼里有着隐隐约约的泪迹。江婉沐伸手轻按她的肩,笑着说:“秀姐,你应该为我高兴啊。你瞧,我本来以为会孤单过完下半生,眼下却能再嫁良人。我有一对乖顺懂事的儿女,这以后的日子啊,只会越过越好。连将军好心把身边人派来给我们使用,你就放心的使唤他吧,你想怎么用他都行。”秀姐给她逗乐的笑起来。她笑着说:“小懒小姐,你觉得那小厮不是耳报神吗?我们说的每一句话,他都会学给他家的主子听。”
江婉沐已听到房门外的脚步声音,她冲着秀姐眨眼后,笑着说:“秀姐,连将军是最守规矩的人,你是来跟我讲规矩的人,他不过是想让瓜子跟着我们的身边。转着弯多听进去一些要注意的规矩。”江婉沐和秀姐两人一直侧背对着门口,两人都能感觉到门口立着的那个高大身影,偏偏0两人都故作不知。秀姐強忍着笑。皱眉说:“小懒小姐,大家闺秀需懂得规矩,我其实并不懂得。我一个奴婢身份的人,只谨记主子的吩咐。
主子给我面子,让我背下来那些规矩,过来转给小懒小姐听,我心里实在太过惶恐,一直担心自已记得不太全,到时误了主子和小懒小姐的大事。我每次来之前,只敢把记住一条到两条转给小懒小姐听。幸甚主子说‘小懒小姐有根基。眼下不过是重新复习那些规则。’小懒小姐,连将军是名门世家少爷,他应该比奴婢懂得的规矩多,你可以向请教他的那些条例。身为女子,是不能行差踏错一步。”
“嗯,我会牢记义嫂说的话。多谢秀姐的提点。”江婉沐说着话还冲着秀姐行礼,秀姐赶紧闪开身子,退让之间她抬眼望见门口的人,赶紧转身行礼问好:“连将军好。”江婉沐转过身子,她一脸诧异的神情瞧着门口人。连皓坦然受了秀姐的礼节,他立在门口对江婉沐说:“婉沐,你同这位奶奶学了这么久的规矩,休憩一会,去院子里转转。我现在去接两个孩子散学,一会要带他们去东城转转,你要吃什么点心?我们打包回来给你吃。”
江婉沐冲着连皓轻摇头,她一向不爱吃那些太甜的点心,而两个孩子却最喜欢吃那样的点心。连皓离开后,秀姐感叹的说:“主子要瞧着这样体贴的连将军,她一直提着的心,也能安稳几分下来。我没想到连将军会有这样居家的一面,外面的人,提起连将军来,人人只记得他打杀的那一面。小懒小姐,主子一直担心你吃了亏不吭声,自已一个人硬忍着。她让我每日下午过来瞧瞧,不过是想让连将军知道,你的背后还是有娘家人撑着。”
江婉沐笑瞧着秀姐,有些嗔怪的说:“秀姐,你跟义嫂说‘我没有那么好欺负的。’以前忍着,那是我觉得没关系,反正伤不筋动不了骨,不过是听多几句闲言闲语。现今为了一对孩子们的好名声,我也容不了别人人前背后污七糟八的乱说我。我跟东家大叔提过,让他帮我放出风声,如果再有人在外说我的不实之言,我一定出银子,请人帮我去砸碎多嘴人的嘴巴。”秀姐听得愣住,她不相信的打量着江婉沐的神色,望着她肯定的点下头。
秀姐痛快的大笑起来,她双后一拍笑着说:“小懒小姐,我回去跟主子说,你的规矩不用再教了。再教下去反而害了你,不知者无所惧。那些人,就要不懂规矩的人,好好的教训她们。主子说过‘关上房门,自家日子过得好,管它外面刮风还是下雨。’小懒小姐,主子说了,你面上的规矩不坏,内里吃不了亏,没有人会管你做了什么?她也不想你变成只懂得守规矩的木头人,只要你能硬撑起来,懂得利用那些规说话,她也能安心稳坐府里。
哈哈哈,我要回去跟主子说这个好消息,我明天会送嫁衣过来给你。”秀姐飘着往外面走,刘瓜子正好赶了过来,他瞧见秀姐的这般模样后,他一脸惊讶的神色说:“杵家奶奶,你听到你们府里的马车来接你了?”秀姐难得的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她把腰上挂着的装饰玉坠子摘下来,随手塞给刘瓜子的手里,笑着说:“我瞧着你是一个机灵人,这个值不了多少银子,就给你带着玩玩用。”刘瓜子赶紧瞧着江婉沐的神色,见到她点头后,大声说:“谢杵家奶奶的赏。”
江婉沐跟着秀姐出了院子门,杵哥架着的马车停在外面,他瞧着自家娘子笑逐颜开的飘忽着上车去,眼睛尾都没有往他那一方扫一眼。杵哥望着跟上来的江婉沐,开口急急的问:“小懒小姐,出了什么事情?她怎么啦?”江婉沐瞧着满脸紧张神色的杵哥,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解释说:“杵哥,都怪我。我跟秀姐说‘以后为了孩子,我都不会再忍下去,不能再容下那些让人活不下去的话。’然后秀姐大笑两声,说要回去跟义嫂说这事,她就变成这样了。”
杵哥听江婉沐的话,放声大笑起来,惊吓得江婉沐打量他两眼,开口问:“杵哥,你这是怎么啦?是我说错了话吗?”杵哥笑着摇头说:“小懒小姐,我们总算等到你愿意扬眉吐气过日子的时候,一直以来瞧着你委委屈屈的过日子,瞧得我们人人都憋着一口气,出不来又咽不回去。我回去跟主子说这好事,主子今晚回来,一定会高兴的好好的喝几盏酒。哈哈哈,痛快。”
马车快速的从江婉沐面前行驶过去,她赶紧冲着后面的刘瓜子说:“瓜子小哥,你赶紧跟上去瞧瞧。跟到楚府门外,你再回头跟我说一声。”她拿一块银子往刘瓜子手里一塞,冲着要开口说话的刘瓜子说:“快去。”刘妇人站在院子门口,用双手胡乱的涂抹着眼圈子。江婉沐回过头,瞧着她的神色,有些头痛的皱眉问:“刘家的,你这是又怎么啦?”
刘妇人讷讷一会,才开口说:“姑娘,我为你高兴。我原本以为姑娘认下的义兄义嫂待姑娘只是面子上的重情,刚刚瞧着那位爷和奶奶的神色,就知道姑娘的义兄嫂是待你真正的好。我高兴啊,姑娘你是好人啊,你待我们这些人一直好。呜呜,老天不会亏待好人。”刘妇人说着又掉泪起来,瞧得江婉沐赶紧把她扯进门里面说:“刘家的,我知道你的心意,你要是在院子外面这样哭下去,只怕以后你同人说我是好人,也不会有人敢相信你的话。”
刘妇人伸手擦拭脸上的泪,用力的点头说:“姑娘,这院子里的人,人人都知道你是好人。我们三个妇人带着孩子,本来是无路可以走,楚夫人因为你收留我们三家人。而跟你以后,在院子里过日子,我们是掉到了福窝里,你待孩子们一直不薄,愿意给他们一个好的前程。我没有张家的能干,只会死守在院子门口,可是姑娘从来没有说过我的不是。只有林家的不会想,亏了心要跟着楚夫人走、、、、”
江婉沐瞧着刘妇人摆出来架式,颇有些滔滔不绝口的样子,她赶紧笑着开口说:“林家的是为了孩子着想,你别怨下去了,坏了你们的交情。你和张家的尽了心,以后这院子,还要靠着你们守好它。”
第四百六十二章 许诺(1)
日子如溪水般潺潺流去,随着初冬将至。京城里人们的眼光,全关注的瞧向南城那一个巷子里面,只是无人再敢明目张胆的去那条巷道里现眼。一夜过后,江婉沐的院子里的树干上面,挂起了许多的红带子,远远的望过去,如同结了花的树。高高的树顶上面,那些飘动的红带子,最吸引过路人的眼光。
南城的左右邻居们借着这样的机会,说着要沾喜的话,进到院子门里面的树下,他们细细的打量好一会,有些精明的人,还会暗自数着树上的红带子,每棵树上上下下都飘散着红带子,他们数来数去数不准那个数字,只能借故同刘妇人打听着消息。
刘妇人这些日子笑得太多,她的脸都酸痛起来,她听人提起这事情,还是忍不住又笑开满口牙齿。她笑着说:“不知啊,我只是守院子门的人,我哪知主人家的这些事情。不过,我跟你们说,是夜里才挂满树上的红带子。听说是按老人们算出来吉时,还要按着旧时的规矩,再嫁之人的兄弟心诚行事,嫁出去的女子,一家人的日子会过得圆满。”刘妇人说到后面,嘴角处有隐匿不了得意神色,她仿佛保守秘密般的又笑眯眯起来。
邻居们从刘妇人的口里问不出更加多的事情,他们一个个惊讶的眼神瞧向木根,那么高的树顶,都能挂满红带子,这个男子待妹妹一定如至宝。他们瞧向吉言的眼神,多少有了怜悯神情,那么高的树顶。她家的夫婿敢为了妹子如此行事,他对自家的娘子和孩子,一定没有多少的珍惜之情。刘妇人瞧着他们的眼神,嘴巴张开又合上。只能开口说:“江爷一向疼爱自家娘子。”她这话说出去,更加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木根在男人们的眼中感受到崇拜,在女人们的眼中看到愤意。''他摸着头对房内说话的江婉沐和吉言说:“妹妹,吉言,你有没有觉得这两天里,邻居们看我们的眼神有些不同?”江婉沐瞧着木根的神色,望着低头笑得身子抖动不停的吉言,她忍俊不禁的笑出来说:“哥哥,是不是男人们看你眼睛发亮。女人们瞧眼光凶凶?”木根听江婉沐这话后,他想想点头说:“妹妹,你说得对,那些男人们瞧得我起鸡皮疙瘩,而女人们瞧得我觉得自已大约打了她家的孩子。”
“噗”江婉沐和吉言两人这下子大声笑起来。江婉沐笑着点头说:“哥哥,你的感觉没有错,你没有瞧见吉言这两天出门都不敢抬头看人的眼神吗?”木根给我们笑得脸红起来,他听我的话打量吉言一眼,他开口说:“我以为她看到院子里树上飘着的红带子,想起了方正。方正过些日子,一家人要回来过年节。他说了,先在我们院子里住着,等到他的院子修好后。再搬去居住。”
木根家城外的院子,已经可以入住了,不过他们一家人一致决定要等到江婉沐回门后,他们才选择一个好日子搬去新居。江婉沐城外的院子,按陈穹的要求,等到房子里的地面干透后。他们在 第 463 章 。
江婉沐诚心诚意的请他们一家人帮自已暖新居,陈穹笑着婉拒她的好意,霍香笑着摇头凑近她说:“小懒,你别为我们担心,木棚子搭得好,里面不冷人。我们住在那里,趁空时,有人手时,大家伙帮着顺带还可以挖地基。”江婉沐瞧着挺着肚子,帮着算计的霍香,她笑着点头,还是加多一句话:“你们别挺着,天冷时,我这里随时欢迎你们一家人来热闹。”
江婉沐听着方正一家人回来的消息,多少有些意外暗自轻皱眉。原本的消息是方正和碧绿两人再用心做一年事情,在自家的院子修好后,他们一家人才会回京城。吉言瞅着江婉沐只是笑着不说话,她笑着开口说:“小姐,我兄嫂他们没什么事,只是我爹和那个女人太吵事,他们两人觉得呆太久了,担心我爹会把人全给得罪光,两人商量把手里的事全处理了,先把我爹那边安置好,他们一家人现在便能早些回来。
我嫂子信里说了,京城这边大布行的人,知道消息后,已经有人同我哥哥说,年节过后,要他随镖队跑两趟中南。我哥合计后,觉得那样也能行事,他年轻还跑得动,而且别人不反对他继续帮小姐从中南带货过来。再说花儿的哥哥在镖队里,大家相熟也能互相照顾些。”江婉沐听了吉言的话,心里暗自放松下来,这样是最好的处理方法,既尽全了儿子孝心,又不会再觉得亏久老人。
三人说着话渐渐说偏了方向,木根在一旁跟着点头说:“我听苏爷的大舅哥说,吉言爹爹闹得太凶了,方正夫妻两人不在家时,他差点要撞进你的院子,要去找吉言娘亲算她拉拢儿女的帐。还是尚大夫家院子里的人,听到这边动静后,带着人出来拦阻了他。经他这么一闹,方正不得不对他死了那条心,他们夫妻心冷了,两人合计着把手里的事情,全盘处理给别人。那银子给他爹在那里买了一个院子,买几块地,还答应每年会给他十两银子生活费。”
江婉沐听这话点头说:“方正爹爹把他逼恨了,他爹不应该太听那女人的话。唉,他不会想,凭方正的本事,凭方正一向待他的孝心,他的好日子还在后头。这样也好,一次清算。方正有没有就这事请中人做证?方正爹爹性子软,现在完全偏着那女人,他可不是从前那样好的人。”木根和江婉沐两人当着吉言的面,讨论起她的爹爹,而吉言表现的淡然,自从她爹为了那个女人那样待她后,她很少再跟人主动的提起她爹。
江婉沐随口把这话说出来后,木根的脸上出现局促不安的神色,父子两人象方正这般闹到要请中人作证的地步,不管在何时都不是一桩值得提起的事情。木根打量一眼低头的吉言,很快的点了一下头。吉言低头闷声说:“花儿偷偷跟我说,他哥哥说我哥请了四个中人。原本我哥哥只想请一个中人见证,谁知那中人说我爹太能折腾,让我哥哥多请几个人作证,将来遇事时,免得他一人不好说话。本来按这个中人的意思,至少要请足五人才行。”
江婉沐听吉言的话后,满脸惊诧的瞧着她,方正爹爹现在这么的剽悍吓人?他如果早有这种本事,方正娘亲怎么会当家主事那么多年?她抬眼望见木根轻摇头,她张口好几次,实在不知那样的话,才能安抚失意的吉言。何况这样的事情,说得越多越让人心不得安宁。木根旧话重提起来,他笑着说:“妹妹,楚大人的身手真好,那么高的树顶,他就这么轻轻一跃起,然后两三下,把红布条均匀的挂满四周。妹妹,你不知我在树下瞧着他,那心绷得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