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书房内传出一阵阵的欢笑声音。许久笑声停,客人有事离去后,书房内只有连昂和连皓两人时。连昂瞧着连皓问:“云小姐有何不妥之处?”连皓听连昆这话,轻松一口气,对连昂说:“大哥,云家只有这位云大哥,我瞧着顺眼。虽然他太过稳重,瞧上去为人温吞些,但总比云家别的人好。云家的人,吃喝玩乐不如人,算计同样不如人。
云大小姐利用我身边的人,来算计我去私下约会她。她以为要是能成事,我总要认帐。哼,还好是在王府里,要不依着我的性子,我要她没有好的果子吃。这次瞧在大嫂的面子,就这么算了。正好借机打发一个不懂事的下人出去,身边也能清静些。娘亲那边,我想她听那事后,对这位云大小姐也会死心。”
连昂神色严肃起来,他对连皓叹息说:“她家打着照顾你大嫂的名义,把她送进府里。你大嫂想着亲戚往来,只住短暂的日子,便不好明着拒绝这种好意。后来她呆王府的时间长,你大嫂只能时不时点醒她要早些归家,她一直装着听不懂。再加上娘亲不知怎的瞧她顺眼,你大嫂便不好多说话。瞧着她大面上还算过得去,只能当府里多一个闲散客人。
前一阵子,她回家后,你大嫂松一口气。这还没多久的日子,她又借着瞧你大嫂的名义上门来,我们也没想到她私下还玩这种小聪明。娘亲是想给你找一个名门世家的嫡女,不过目前这情况,最多只能是个想法。这还没有影子的事情,她自个倒把自已挂出来晒。”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顺从(1)'
清晨的夏风轻轻吹拂过脸上,江婉沐微笑伫立在窗前。 她伸手拂过被风吹乱些的发丝,略觉得有趣的把双手伸展在晨光下,十指纤纤对现在的她来说只能是梦想。她深觉得自已有一双好看能用的手,她想起名世门家女子,那一双双十沾不沾阳春水的手,上面点缀太多的花样,好看但不实用,只能用来当摆设。
吉言轻步进房间,望见窗前的江婉沐,瞧到她一脸灿烂有趣的笑。吉言往桌面瞧去,望到上面湿润的样子。她细瞧江婉沐几眼,上前两步轻声问:“小姐,你又早起练字。”江婉沐望一眼的吉言,说:“嗯,今日醒得早。”吉言打量收拾干净的房间,轻叹着说:“小姐,我跟在你身边,有些事情应该由我来做,你怎能事事亲力亲为。”
江婉沐听吉言这话,伸手轻弹她的额头,走离窗床到桌边坐下,轻笑起来说:“吉言,瞒得了外人瞒不了自已,我不过是占小姐的名,却没有小姐的命。从前我这样做,现在这样做,将来你成亲后,这些事情我还要做得多。唉,我的针线活,还要好好练习,你现在要准备嫁妆,我自个要学会做衣裳穿。”
吉言听江婉沐的话,已能不脸红,笑着大方说:“小姐,你的衣裳,我一直会做下去。”江婉沐听后只是微笑起来,她相信此时吉言的话。只是天意如何,却半点由不得人。吉言瞧着江婉沐,突然想起来问:“小姐,三爷今日又到休沐时?”江婉沐轻点头,说:“是啊,好快又到他休沐日。“连皓只要到休沐日,便会来院子转转。同江婉沐说几句话。
满院子的人,都能感觉到连皓对江婉沐的转变,人人都觉得江婉沐脸上多了微笑。只有吉言知道江婉沐对人有重重的防范心。她笑容越多表现的越客气,越没当那人是朋友。江婉沐在连皓面前表现的非常温顺,事事听从连皓的意见。而吉言知道江婉沐在私下时。性子并不是如此平易近人。
江婉沐对吉言直言过:“三爷身边都是美丽温顺的女子,他早已受不了这类型的女子。他现在对我。不过是一时的心里过意不去,对我起了新奇心。这时日一久,见我同别的女子一样,他就会同从前一样,漠视我的存在。”连皓谈笑风生的一面,非常的吸引女子,偶尔惹得江婉沐真正的笑出来。只有一年的时间。吉言不希望江婉沐伤心。
院子里传来明透说话的声音,自从几月前,明玉突然离开王府后,明透几乎每隔一天就会来院子一次。她待江婉沐的态度明显尊重起来,每次来后都会向江婉沐请安,顺便说说王府里的发生的新鲜事。江婉沐轻皱眉头,想起那次明透如同交心般的对她说话,当时她便轻笑着说:“明透姑娘太高看我。你回吧,我和你没啥话好说。”
明透那日等了许久,见江婉沐心思全部用在折线上面。轻叹息着起来告别离开。江婉沐原以为明透和自已从此只有点头之交,心里轻松起来。结果第二日一大早,明透过来通风报信说:“夫人,三爷把明玉赶出王府。说她是卖主的人。世子夫人那边明言对云大小姐说‘她年纪渐大,要订亲的人,还是多在家中准备嫁妆。’”
江婉沐听着明透投诚般的话语,心里惊叹她的消息灵通,面上还是淡淡的点头。明透这时在房门外,笑着叫:“夫人,我可以进来吗?”吉言瞧一眼刚皱眉的江婉沐,见她脸上浮现浅浅的笑容,笑着走过去打开房门,说:“明透姑娘早。”“吉言姐姐,你还是叫我明透吧。”明透边和吉言说着话,边往房间进来,望到桌边的江婉沐,笑着行礼说:“夫人好。”
江婉沐对明透的纠缠劲深有体会,指指侧下的凳子说:“坐吧。”明透坐下来,瞧一眼湿润的桌面,她掩下眼里的诧异,笑着说:“夫人,今日是三爷休沐日,我前些日子帮三爷做了一双鞋,你帮我瞧瞧,可有不妥当的地方?”明透把拿在手里的包,顺手要递给一边站着的吉言手里。江婉沐瞧一眼锦布包着东西,示意吉言不要接。
江婉沐笑着对明透说:“你是三爷身边人,你做的东西,一定是极为妥当的。我眼光差,三爷前一次就这些事情,细细的指正过我。我这些日子,按他指正过的样子穿衣打扮。我还是不要多口,乱了你的心意。”明透这时才注意到,江婉沐近些日子,在穿着上面比从前要精致些。明透打量江婉沐的头上的发冠和金钗,见都是她从前用过的东西。
明透笑着收回手里的包,笑着站起来说:“夫人,那我不在这里阻你做事,先去外面瞧瞧,还有啥事需要我做。”江婉沐笑着点头,吉言笑着送她出房,转回来听到明透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吉言望着沉静坐在桌边的江婉沐,突然听她说:“人生如寄,春艾芳心,杏花烟雨,春衫少年。吉言,我有些想放纵自已,年少不轻狂,我担心年老时,觉得虚度好时光。”
吉言听江婉沐这话,睁大眼睛望着她说:“小姐,你没有虚度时光,你都有本事养活我们两家人”江婉沐听她的话轻笑起来说:“乱说话,他们自已做活挣饭吃,自已养自已。吉言,你觉得我还能再成亲吗?”吉言没想到江婉沐脑子里转得是这个,她心里一喜,面上忙笑着点头说:“能,小姐,外面再嫁的女子,过得好的很多。哥哥他们会小心打听合适的人选。”
江婉沐却笑着摇头,她觉得自已很难再成亲。只要一想到再成亲,要面对陌生的长辈和妯娌,那种几代同堂的日子,天天要请安,日日要算计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她的头立时就大起来。她前世日子过得轻松,同长辈们相处自在。这一世里,好象好运用尽一般,非常不得长辈们欢心。在江家如此,在连王府如此,她不想再落入第三家。
江婉沐低低笑出来,低声音说:“吉言,我不想再成亲。我想要的生活,这世上的男人,只怕都给不了我。我为了活下去,已经委屈自已一次,绝不会委屈自已第二次。我自已能养活自已,何必为了这事,为他人忙碌为他人辛苦。我这性子,独自一人也能生活得下去。”吉言眼眶红起来,又担心江婉沐抬头瞧见。她低垂眼睛笑着说:“小姐人好,老天不会这样待小姐的。”
江婉沐抬眼瞧到吉言的神情,笑着说:“你觉得三爷这人怎样?”吉言听这话,惊愕的抬头瞧着江婉沐,却见她笑笑低头。吉言不知江婉沐想什么,她有些担心起来,冲着江婉沐低声音提醒说:“小姐,你上次说三爷这人认识的纨绔太多,我们做生意的人,绝对不能得罪这类人的头头。三爷,是我们不能得罪的人。”
江婉沐瞅一眼吉言,没好气的说:“你想那去了,我这点小心思,还没动就会给他灭掉。我不过想着,有些事情,顺从一些也不是坏事。”吉言看着若有所思的江婉沐,明显不知她的意思。这时又听到院子里一片问好声音:“三爷好。”吉言脸色苍白起来,伸手去推江婉沐说:“小姐,他来了。”江婉沐瞧一眼神色大变的吉言,安抚她说:“你放心,你家小姐惜我们两人的命,绝对不会乱来。”
连皓进房间,江婉沐站起来迎接他,他坐下来后,抬眼瞧到神色慌乱的吉言,目光闪闪后笑着对江婉沐说:“今日回的早,我陪你一块用早餐吧。”江婉沐笑逐颜开的点头,转头吩咐吉言说:“去同她们说,三爷留下来用餐。”吉言快步出去后,连皓四下打量几眼,轻声音说:“婉沐,我一会带你出去玩吧。”
江婉沐只是微笑不说话,连皓只要呆在她这里呆久一些,老王妃和王妃便会派人来传话。他这话说了好几次,不用江婉沐主动拒绝,他自有别的事阻碍不能出行。连皓瞧到江婉沐眼里的笑意,想想轻笑出来说:“唉,下次你出门时,我在外面等你,陪你去城外转转。今日只怕一会祖母会过来找我去说话。”
江婉沐见到连皓自已说破这事,才忍俊不禁笑出声音,说:“很羡慕三爷同老王妃感情好。”连皓听江婉沐这话,想起来同她说:“江家老太君这些日子听说病重,你可听到消息?前些日子,你家大姐回去服侍她老人家,你可要我陪着你去瞧瞧她?”江婉沐听后稍稍一怔,摇头说:“多谢你的心意。江家现在事多,未必喜欢我上门去,老太君也不会想见我。”
连皓见江婉沐说得淡然,想想低声音问:“你在江家同谁亲近?”江婉沐听连皓的话,想着外面流传的江婉逸同她亲近的话,笑起来说:“三爷觉得江家谁同我亲近?”连皓想着江婉沐进王府两年,除去江婉逸来过外,江家没有任何人来瞧江婉沐一眼。连皓瞧着依旧笑模样的江婉沐,想着她平日里用来用去只有几样的发钗,眼光一沉跟着不说话。
第一百三十章顺从(2)
江婉沐笑瞅一眼沉闷中的连皓,觉得他现在的模样,还挺有些象为自已打抱不平的样子。她瞅到连皓骨节分明的双手,立时掩下小眼神,觉得自已太会为人着想,世家子弟们从小就会在人前装腔作势,人人都是人精。江婉沐抬眼之间,眉目间已弯弯如水样温顺。
连皓望着眼前这女子,有时觉得她象是在雾中一样,瞧着她近在眼前温顺的贴人心,可惜稍一接近,却总觉得她被云雾围绕中,一个象谜一样的女子,格外的吸引人。江婉沐如果知道连皓是如此想的她,绝对不会用温顺的一面来应付他。连皓望着眼前宁静无比的女子,问:“江大夫人如此待你,恨她吗?”
江婉沐非常奇怪的望他一眼,这话题怎会一下子扯到江大夫人的身上,而不对与自已有关的江大老爷问上一句。而后立时想起内宅一般是女人的天下,江婉沐轻摇头说:“江大夫人待我客气,衣食无忧,我怎会恨她。”连皓细瞧江婉沐的神情,发现她说的是实话。他忍下到口边的话‘她漠视你。’自江婉沐进王府后,在江家的的心里眼里,她仿佛没存在过一样。
早餐送上来,明透跟着过来服侍。她俏生生的立在桌旁,在连皓的眼光下,每样菜夹三筷子放在他面前小碗里。一个挺天立地的大男人,象一个孩童般给人照顾着,主子享受的得习惯,侍候的人舒心尽力。只有面对面坐着用餐的江婉沐,头也不敢抬起看过去,就怕那一刹那间,望见这般情形会忍俊不禁笑场。
连皓和江婉沐两人沉静中用完餐,明透接过丫头捧来的水盘。亲自打理起连皓餐后净手这一关。她捉着连皓的手放入盘内,不知应该说是调戏,还是真的在冼手。反正在江婉沐眼里,那双白晳的双手,在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上。轻轻的摸来又摸去。江婉沐用餐时,并不喜欢不相干的人立着。只是连皓第一次同她一块进餐。她不能因为自已的爱好,影响别人的享受。
当连皓身边的明透上前来,如此服侍的仔细时,吉言见状想上前照样来,吓得江婉沐连连对她摇头示意不必照样来。江婉沐说是名门世家的小姐,其实从来没有这方面的见识。她在这个世上的所有,都是自已偷偷观察学习得来的。唯一身边可靠的楚萧夫妻两人。每次在一块相处时,那两个主子也是自力更生的人,不喜人多在一旁立着。
江婉沐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大世家的风范,原来每家这么多的丫头小厮们,的确人人都有用处。男子行为能力明显不足,自是要多些三妻四妾才能够用。她从前在那些大场合中,瞧着丫头们上前为主子布菜,她还不觉得有啥不对劲处,现在瞧着连皓用餐,都要人近身服侍。江婉沐这一刻庆幸自已不用跟这个人过一辈子。要不天天瞧着这一幕,足够损耗心力。
江婉沐瞧着明透给连皓擦拭手的细腻劲,再望一眼连皓明显不在意的样子。她站起来,拉扯一把处在呆愕中的吉言。两人轻步闪进侧房,直接到后门外面。两人同时舒一口气,互相瞧瞧对方,吉言轻语肯定的说道:“小姐,这样日子你是过不习惯的。”江婉沐笑瞅她一眼,轻声音说:“我们也算长一回见识,不枉来王府一回。”
江婉沐和吉言再回到房间,连皓已不在房内,只有明透立在房门口,她瞧到进房的江婉沐,上前两步行礼说:“夫人,老王妃来人请三爷去说话,三爷说会留在那用餐。”江婉沐瞧她一眼,说:“你下去吧,我这不用服侍。三爷难得休沐一日,你用心好好服侍他吧。”明透欢喜的点头退下去,吉言在一旁轻声音说:“还好三爷不是我们家姑爷,要不瞧着这轻狂劲,就让人受不了。”
江婉沐听她这话,转手轻拍她一记说:“乱七八糟说啥,一会拿针线过来,我们两人做着针线活,说一些事情。”吉言笑着跑出去,江婉沐却在房里想事情,方正和木根两人这次又去中南,明着说是为生意,其实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