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还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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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还朝-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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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忧心。可听你适才的话,看你的神情,倒好像又回到了咱们小的时候,你虽然年纪最小,却是主意最大,每次,你想准了事,就一定要办,也几乎都能办成,那时,你一旦开始有了想法,屡屡就是刚才那样的神态。”
萧延意听了尚悦的话,不禁轻笑了声,“姑母,看您把我说的,多本事的样子,那时不过是孩子气的固执罢了。”
尚悦的表情此时却是格外认真道:“不芫芫,你一向最得皇兄赏识,总有你见识过人的地方,若你真能跟当初一样,姑母才真是放心了。”
萧延意听了这话,苦笑了下,说道:“终究不会是一样的了,姑母,那时我才十几岁的年纪,本就是最肆意张扬的岁数,而且,所有的事敢作敢为,都是心底知道身后有父皇撑着,我才不怕。如今,我可再没当初果决,只是事情逼到眼前,只能什么都不多想,走一步说一步。”
尚悦也是点点头,“姑母也不知道再能怎么帮你,要说后宫的事,主意我总还是有的,这前朝之事还真是毫无头绪。芫芫,姑母如今能帮你的,也不过是一旦真极端的事出来,你若要护谁,姑母定让你姑丈倾一国之力,总能为你保住。”
萧延意却是摇头道:“姑母,没必要如此,姑丈毕竟也是一国之君,不能为了大宏的事动摇了锡莱的根本,只要姑丈能在关键时肯施以援手,便已是足够。”
尚悦叹了口气,拍拍萧延意的手背说道:“芫芫,我那边已经是准备好,随时可以走了,你看我是等你那些个皇叔进京,与他们见一面点拨几句再走,还是即可便出发?原是想着明日就走,可想起那几个不省心的,又有些放不下。毕竟他们几个都与我是同辈,少时还算有点交情,至少面上总还客气些,你虽是监国公主,却毕竟喊他们声叔叔,若真是他们故意找你麻烦,我有些担心你应付不来。”
萧延意挥挥手说道:“姑母放心回去就是,我喊他们声皇叔,便自会敬他们是长辈,绝不会与他们有什么计较,他们即便真是要挑事而来,我倒也想好先给他们些事做,把他们心思占住,估计也就暂时没功夫太找我跟翔儿麻烦。”
尚悦与萧延意这番对话之后,明白萧延意心里已有了计较,虽仍是难免忧虑,却比之前没着落时也安心了大半,既是已准备好要走,便也没有多留,回宫最后收拾下,第二日便要回锡莱。
萧延意让人帮着尚悦那边打点,自己则是看了整个下午的官员考核,又招来几个吏部的官员问了话,等到忙完了这些事,天便也暗了下来。
她早早梳洗停当,把人都遣开了去,自己在殿中,拿出前日里睐月予她的哨子,迟疑着把玩了会儿,最后终于放在唇边,轻轻地吹了三声。
少顷,萧延意便听见窗棂边有人弹指相扣,她紧张地一步走到窗边,压低了声音问道:“窗外是何人?”
“微臣听哨声而来,听殿下调遣。”
萧延意推开条窗缝问道:“你……是魏不争的属下?”
“微臣不是将军属下,微臣是先帝爷的近卫。”
萧延意闻言一惊,猛地拉开窗子往外望去,窗外的人垂首跪着,看不清容貌,萧延意便轻声道:“你进来,让本宫看看你。”
那人迟疑了下,起身,灵敏地双手一撑窗台,便跃身进了凤仪殿,进殿后又是立即垂首跪了下去。
萧延意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一把将他拽了起来,一双眼急切地往那人脸上看去。来人的确颇有几分面善,但是当年在宏景帝身边的伺候的人何其多,萧延意也不可能尽数记住,只能确定这人以前肯定是在宫中见过面的。
“你是父皇侍卫?那怎么如今听命于魏将军?而且当年皇城大劫,你作为父皇侍卫如何敢独活?”
“殿下,微臣并未听命于魏不争,只是先帝爷当年挑选了武功最好的几个近卫,起名羽哨,让羽哨要听这哨子主人的命令,听见哨音,便当是圣旨。先帝驾崩后,这哨子在将军那里,先帝对微臣等又无其他遗命,微臣便暂且听将军调遣,如今既然这哨子在殿下手里,微臣便只听命于殿下。”那人沉稳地解释道。
“那也不对,既是先帝驾崩后这哨子才到了将军手里,那当年皇城劫难时你在哪?为何不救父皇?难道若是当年父皇没工夫吹了这哨子,你们就能袖手旁观,看他死于吐谷人刀下?”
“殿下,皇城大劫那日,微臣并不在宫中。”
“你是父皇侍卫,怎会不在宫中,你去了哪?”
“微臣是执行先帝嘱托,去秘密办一件差事,恕微臣不能告知殿下。”
萧延意急道:“混帐,你既说,谁拿着哨子,你就听令于谁,怎么还有什么事不能对本宫说?”
“殿下,微臣虽是听从哨主人命令,但只是为其办事而已,微臣仍是先帝的臣子,先帝不让说的事,便是死也不能说。”
萧延意皱眉,却一时也无话可说,沉默间忽然想起喊他来的目的,便说道:“好,那是不是本宫让你做的事,无论是什么事,你都做?”
“只要不损先帝声名,不损大宏社稷的事,微臣都会肝脑涂地,如果不是,微臣就只有一死。”
“本宫自然不会让你做有损父皇声名和大宏社稷的事,本宫只是让你去看住一个人,万不能给此人看丢,且随时跟本宫汇报此人行迹就可,你能做到么?”
那人叩首道:“此人姓字名谁,现在何处,请殿下示下。微臣这就去办。”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好倒霉,先是丢钱,然后前天开车在快速路上忽然爆胎,还好路上没啥车,没出事故。可悲催的是正是降温的时候,夜深人静冷风飕飕的,我孤苦伶仃换完备胎,冻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到家就不舒服了,然后吃了颗感冒药,人忽然就困的不行,一下子就睡了过去,也忘了设发文时间了,实在是对不住亲们。
无论如何说好的发文时间没发文都是我错了,让我食言而肥,胖20斤吧~~~我是诚心诚意的!
  
66公主还朝
第二日姑侄几个一起用了午膳,给尚悦践行。饭后萧延意与萧续邦便送她上了车;看着马车视线中渐行渐远;萧延意只觉得喉头一阵的泛酸。
是她执意让尚悦此时就走的,可她也不过是不想连累尚悦太深;毕竟姑母已是他国王后,不再能全算是大宏的;若是深陷大宏如今的纷争中不能自拔;只怕累得锡莱也会是一场混乱……
可此刻;当她意识到从眼下开始;也许所有的事都要她一面对时,她却几乎就要冲过去喊回尚悦。
忍下心里各种难言的情绪,萧延意去牵了萧续邦的手,一起往回走去;低头间看见萧续邦也是红了眼圈,便伸手拍拍他的头,安慰道:“翔儿不难过,还有皇姐陪。”
萧续邦昂着小脑袋,眼里含着泪问道:“皇姐,为什么姑母要走,为什么将军舅舅也还不回来?”
萧延意一怔,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顿了下才说道:“将军舅舅过几天就要回来了。”
萧续邦听了这话立即露出几分喜色,问道:“那将军舅舅的伤好了是么?皇姐昨天说,要颁旨让另两个将军代大将军职,那将军舅舅,以后就不是将军了么?”
“他……是。”萧延意迟疑地跟萧续邦解释道:“只是暂时不能带兵打仗,要好好将养身子。”
萧续邦听了这话,才是放心地“哦”了一声。小孩子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虽是不舍得尚悦走,但是也没难过太久,便又高兴起来地问道:“皇姐,姑母走了,那是不是过几日还有皇叔们要来?”
“是。”萧延意点头,好奇道:“很喜欢皇叔来?见过他们?”
“好像是见过一个吧,也记不清了。虽然不认识他们,也喜欢啊,就喜欢皇宫里热热闹闹的。”
萧续邦的话让萧延意心里又是一酸,禁不住就想起当初,皇宫里那时是多么的热闹……父皇、母后,兄弟姐妹,那么和乐融融的一大家……
想的几乎要落泪,萧延意才是猛地醒过神来,悄悄揉了揉发热的眼眶,对萧续邦道:“回去歇个晌午觉吧,过会儿,喊起来读书。”
萧续邦闻言吐了吐舌,却也是点头应了。萧延意便把他送回了寝殿,自己就又回了书房里,把前一天已经看过且分好堆的那些卷宗拿出来,待到再整理好一遍,萧延意便让传了几个来觐见,当初萧延意甫一回宫,便与她来叙旧的那几位都赫然列。
萧延意与来们大体上说明了魏不争身体抱恙,所以大将军选需要另外物色的事,让他们回去好好斟酌之后,其余的都打发了回去,便只留下当初问她“是否还记得微臣”的那几个。
这几个年轻的官员职位都并不算太高,平日里未必要日日上朝,所以当初那事点破之后,他们见到萧延意能躲闪便都躲闪,如今见被留了下来,不禁是心中惴惴不安。以前虽说萧延意言语点拨,让他们知道自己说的话大多已被拆穿,但到底没摆明处,而且萧延意也没恢复记忆,所以还总能粉饰太平,如今都知道长公主已是彻底想起了先前的事,他们忍不住担心,这下里是要倒霉了。
可萧延意却不像是要为难他们的样子,反倒是面上带笑地摆手道:“众位大,既然都是本宫的故,如今也没有外了,何必还这么拘着?都坐吧。”
萧延意不开口还好,这样一说,当场吓得便跪倒了两个,叩头道:“微臣有罪,微臣一时糊涂,请公主恕罪。”
“诶?!大们何罪之有?快快都起来。”
“微臣真的是一时糊涂,当初朝中传言殿下失忆,说是永远想不起以前的事了,又说殿下到了大婚的年纪,不日就要招驸马,微臣一时有了妄念,才……殿下,微臣真的已经改过自新,以后绝不会犯这样的糊涂了……”
萧延意款步走到几位官员跟前,伸手先是搀起了跪地上的几位,才又和声说道:“卿家们何故这么紧张?本宫也没说什么?卿家们说与本宫有旧,也并没与错,薛大,那时本宫见还当真唤过‘路遥’呢,难道不是?”
薛侍郎听了这话,全身一抖,结巴道:“微臣不敢,微臣有罪……殿下只是偶有一次醉酒……”
萧延意笑着摇摇头,“那就是了,也并未骗。”
她说完这话,扭头又对着另一个道:“陈大,那时若是要约,便殿外摆上翠竹,这事也是有的,不是么?”
陈编修听了这话,脸上一白,霎时便是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殿下只是知道微臣能仿笔迹,要微臣……微臣私下里帮殿下抄书……不敢说约,不敢……”
萧延意的笑容更舒展了几分道:“那怎不是约?只知知,父皇不知,先生不知,说是约,也不算错的,说呢?”
萧延意说完,眼神又往旁边几个官员的身上扫去,那几个也摸不清萧延意的用意,但只道此时翻念这些绝不是好事,所以一个个也是面如死灰,只一副任宰割的模样,等着萧延意处置。萧延意却是并未再一一点名说下去,只一扭身,边往回走去,边说道:“众位卿家,还是坐吧,本宫要说的话不少,站着怪累的。”
几个面面相觑,听了这话,却没一个真敢坐下去。见萧延意已是回了案前坐下,回头凝视着他们,眉头渐渐要蹙起,才是不得已,赶紧战战兢兢地找了最近的地方坐下,又不敢坐实,欠着半个身子,随时准备跪下的样子。
萧延意见了,叹了声道:“大们何必这么慌张,许们与本宫叙旧,不许本宫与们叙叙旧么?”五个齐刷刷地白着脸,对着萧延意又是点头,又是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
萧延意看这几个吓的也是差不多了,才是语气一变,肃了肃神情说道:“宏盛初年,皇帝年幼,魏将军监国,因其武将出身,难免尚武轻文,所以对文官重用不多,几位也是青年才俊,却是没能得到应有晋升,也是受委曲了。”
这几个听萧延意这么说,仿似觉出了几分希望,却又不敢流露出太渴切的神情,便都是小心翼翼地抬了头紧盯着萧延意,等着她后边说的话。
“年轻一时怀才不遇,也是难免就有了急功近利的心,本宫也能理解。况且大们当日也是受蒙蔽,才有了那样一出。而且与本宫说的话,虽有夸张,却也不能算是欺骗,若论起来,本宫当年与几位也算是有几分交情的,是不是?”
众终于这话音中,听出了些希望,胆大些的,便赶紧诚惶诚恐接道:“蒙殿下抬爱,当年多有提携,微臣愿为殿下肝脑涂地。”
“说是肝脑涂地便也是过了,本宫不需卿家们如此,只是,卿家们本也是朝廷栋梁,若是能摒弃杂念,专心为朝廷效力,本宫定然不吝提拔。
卿家们也是熟读圣贤书的,知道‘君子群而不党’的道理,无需本宫赘述。
之前的事,本宫也不会追究什么,只希望之后,卿家们要记得,们要的荣华富贵,只有一能给,那就是皇上,其他的,无论谁许了们什么,都是做不得数的,明白么?”
萧延意环视着那几个,说完这些话,便笑笑地端起了面前的茶,只管自己喝茶。
这几个只默了一下,彼此对望一眼,便是立即好似约好了一般,一起跪倒地,回道:“微臣明白,微臣谨遵殿下教诲。”
萧延意放下茶杯,长吁了口气,挥挥手道:“明白就好,下去吧,本宫会看们的表现,若是果然痛改前非,定让陛下重用。”
打发了这些出去,萧延意才是猛地一垮肩膀,揉捏着发僵的笑脸和脖子,长长叹了一声。
她如今回来,朝中无根无叶,总需要些能全力支持她的,之前的事她如今已经想起,自然也记起刚才喊来的那几位。说是当初对他们比起其他臣子有多亲近,却也没有,只不过她一向赏识有才华的,所以对这几位年少有为的,多有青眼也是不假。
她回朝之初,这些来与她攀关系,她想起真相后,虽是对他们的行为有所不齿,曾经的好印象大打了折扣,但是,毕竟,这些还是有其可用之处,且因为年纪尚轻,即便参与李相一党,也大约真是如她所述,因为魏不争监国之时,他们这些年轻的文臣得不到重用,才不得已为之,与李景吾之间的关系还谈不上多密切。
如今,若是能拿捏住他们,让他们能为己所用,总是难得的助益。而且他们要是真能从此死心塌地为她跟萧续邦做事,以他们的才华,也果然是能加以重用的。
萧延意脑子里默默想着,父皇说过的,驭臣之道,无外乎“威逼利诱”四字,诱之以利禄,威之以刑罚,只要做的得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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