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还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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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还朝-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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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延意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碗筷,接过惠娥递过来的帕子,抹了把脸说道:“咱们过去瞧瞧吧,惠娥,王爷们那边没什么事吧?”
“没听说有事,就是晚上让御膳房多加了几个小菜,几个王爷一起喝酒呢。”
萧延意点点头说道:“让人看着点,别是喝多了,闹起什么事来就好,走,咱们先去看看将军。”
萧延意到了魏不争那边,小重见是她来了,对着唤月她们一使眼色,几个人便都识趣地去了殿外候着。
魏不争坐在书案前,正把一封写好的书信放进信封里,抬头见到萧延意,立刻绽开了一抹笑容。
魏不争的脸上难得的有了许久没见过的血色,一下子便显得精神好了许多,萧延意看着高兴,走过去,便在他身边坐下拉起他的手问道:“气色好多了呢,你感觉舒服些么?”
魏不争暖暖地笑着,双手回握住萧延意的手,说道:“嗯,感觉有些气力了。”
萧延意瞄了眼桌上的信封,好奇道:“才有了气力便要写信么?写给谁的?老夫人那里,我已经让人过去说了,想等你好些,就接她进宫来看看你,前一阵你身子不好,也不敢贸然让老夫人来看你,怕她担心,你看着就要好起来了,明日我便派人去接她吧。”
“不急,母亲那边,我再好些,回府去看她吧。”
“那你是给谁写信呢?”萧延意忍不住又问,心里莫名的有一点点紧张,魏不争才好些,便急着要写信的人,总是对他很重要的人,会是谁呢……
魏不争笑了笑,随意从一个信封中抽出封信,递到萧延意的面前,萧延意有些尴尬地看着魏不争说:“你的信……我怎么好看?我只是一时好奇……”
“没什么不能看的,正好,你也是看看这么写,是不是妥当。”
萧延意见魏不争坚持,这才有些别扭地接了过来,看了会儿,蹙眉问道:“你写这些干什么?”
魏不争从萧延意手中接回信又放到了信封中,这才说道:“这些年在军中,在朝中,我的确有些自己的同侪故旧,但是李相是两朝的首辅,根基远比我要深得多,那些愿意依附于我的官员,其中虽然也不乏有当真与我一心之人,但是,更多的怕也只是看我这几年在朝中得势,又是兵权在握才跟从于我。我写信告诉他们我如今的情形,看他们的反应,便可知谁是真的能信任之人。”
“可……平白的,谁说要罢你的官,你这样说,算个什么?”萧延意不满道。
“一来,必是要失意之时才能见真心,现在你最急需的便是找到真能信任的人,我这么交代之后,还肯与我一心的人,便必然是可信之人,你也能委以重任;二来,既然你我将要大婚,如今皇帝年幼,我以监国公主驸马的身份,也的确不好再做什么将军和首辅,只在不碍事的地方给个职位就是了,说我官职不保,这也算是实情。”
萧延意听得这话,先是一皱眉,要反驳,话未出口,却忽然又笑了,带着些撒娇的语气道:“怎么,你终于愿意娶我了么?”
魏不争见状失笑,无奈地摇头道:“我几时说过不愿娶你么?只是不想这节骨眼上,为了我的事添什么乱子罢了。”
萧延意心里一甜,往魏不争身边靠了靠,叹道:“我不怕什么乱子,只要有人能和我一起面对,我就什么也不怕的。”
“好……咱们一起……”魏不争在萧延意耳边轻声应着,热乎乎的气息,吹拂着萧延意的耳根,让她浑身都有些酥酥的。
“那咱们便说定了,从此以后,无论是什么情形,我们都要在一起,不去管别人说什么,挑你任何的不是,我信你,你也信我,就够了。”
“嗯,只要你要我在你身边,我一定一直在。”
“我自然是要,一辈子都要……”
这一对小情人许是许久没有这么轻松地说些暖心的情话,就这么喃喃细语着,似乎怎么也说不完似的,所有的纷杂都被暂时抛到了一边,二人只管你侬我侬了起来。
直到外边更鼓打过了二更,萧延意才猛地坐直了身子说道:“我都忘了,你这是才好,不能这么熬着,我先回去了,你好好歇着,明日下朝,我再来看你。”
一夜无话,萧延意难得地睡了个踏实安稳的觉。
第二日想着早些上朝,下朝便能见到魏不争,萧延意一早都未用人叫起,自己便醒了过来,朝会倒是比想的省心些,几位王爷说是昨日吃多了酒,都告了假未到,没多久也就散朝了,萧延意急着去找魏不争,但是礼部跟内务总管的几个人,为了过不了几日就到的萧续邦的寿宴,缠着萧延意问东问西问,拖了半晌,才都交代好,萧延意这才忙不迭地又去见魏不争。
只是人才到,话还没说上一句,只眼神间缱绻了会儿,原本在外边伺候着的小重,忽然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看看萧延意又看看魏不争,似乎欲言又止。
萧延意见状起身道:“你有什么背人的话,跟你家将军说去好了,本宫不会偷听的。”
小重一窘,魏不争却是笑了,“好了,虫子,有什么事就说吧。”
小重这才小心翼翼道:“刑部那边来人说大牢里的人闹得凶,问将军要不要去看看。”
魏不争跟萧延意的视线一错,皱眉问小重道:“可说是闹什么?又是绝食么?”
“来人说是又撞墙又踢门的,说公主答应了他什么事没做,他要见公主。”
魏不争听了这话,询问地看向萧延意道:“你答应了呼延烈什么事么?”
萧延意蹙眉想了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也没什么,答应让他跟阿玦见一面。”
魏不争抽了口气,不解地看着萧延意:“芫芫,你为何答应他们相见?难道,你对这呼延烈还有同情之心?”
萧延意局促地扭着手指,讪讪道:“不是……”
“那你让他们父子见面做什么?”魏不争问道,说完,没等萧延意的回话,又别过头对小重说,“你跟刑部的人说,我这就过去,让他先闹着吧,别伤了自己,也别伤了别人就行。”
萧延意见小重要走,赶紧一把拉住,回头对魏不争说:“你去干什么?身子还没好全呢,他既是要见我,我去就好了。”
魏不争深思地看了看,萧延意,想了下才说道:“芫芫,你如果非要让呼延烈与阿玦见面,记得看好了呼延烈,别让他伤了阿玦。”
“他们是父子呀!怎么会父亲要伤儿子……伯钺,你对阿玦……”萧延意想要问,却又不想让魏不争觉得自己不相信他,要窥探他的秘密,话说到一半,又是咬唇打住。
魏不争别开目光,只是叹了声说:“至少这次阿玦于我有救命之恩,总不能看他……”
“好,我知道了。”萧延意打断了魏不争的欲言又止,起身道:“那我先去看看吧。”
萧延意到了刑部大牢,果然见呼延烈闹得厉害,大牢里除了固定住的床跟桌子,其余的东西全都被他掀了一地。
他见到萧延意果然来了,这才忽然停止了发疯,对着萧延意狡黠地一笑道:“公主丫头啊,你总算来了。我那幺儿如今还没回来么?你怎么言而无信,不带他见我了呢?难道不想知道魏不争为何不杀我了么?”
萧延意冷冷地看着他说道:“我答应你的事,自然是会做,本来昨日便要带他来的,只是他身上不舒服,才是耽搁了,怎么,我体恤你儿子,你反倒是要给这大牢闹翻天么?”
呼延烈不怀好意地笑笑道:“嗯,我那儿子生得好看,自小就有女人缘,是个女人便都知道疼我那儿子呢。”
萧延意听了这话,对着他狠狠地啐了口道:“你既然不心疼你儿子,那我这就让他来。你也记得你答应我的话。”
萧延意差人去带阿玦,不多时便把阿玦带了进来。
呼延烈远远地看见阿玦,脸上原本那丝玩世不恭的笑容一下子变得无影无踪,那双跟阿玦同样的,琥珀色的眸子里,迅速地染上了丝水汽,“玦儿……”他颤抖着声音喊道:“过来,让父王好好看看你。”
阿玦表情有些僵硬,迟缓着步子,一点点走了过去,呼延烈的手即将要挨到阿玦的肩头的时候,萧延意忽然出声道:“就站在这里说吧。”
呼延烈的手在半截一顿,皱眉看着萧延意,“喂,公主,我们爷俩说些话,你不回避便也罢了,还不许我们太近,那不是都让你听了去?”
萧延意冷哼了声,“有什么话,赶紧说吧,当然不能让你们说什么背人的话。”
呼延烈一撇嘴,也不跟萧延意多纠缠,便是回头又望向了自己的儿子。
阿玦初时还有些拘谨,父子俩说了些问候的话之后,便也似放松了下来。二人无外乎是彼此问候这几年的情形,呼延烈又问起家里其他人的安排,二人你问我答,听上去也没什么要紧的事,跟平常久未谋面的父子相见所说的,也无什么区别。
萧延意仔细听了会儿,觉得没什么重要的,便魂游太虚了起来,心里忍不住想着,这魏不争到底为何与阿玦会有什么约定?难道是二人本是旧识,在那场仗之前就有交情,所以才会生了恻隐,放这父子二人一条生路?那这是不是也算徇私呢?
正是想着出神,萧延意忽然听到呼延烈爆喝一声,“玦儿,那日西边的城门果然是你打开的是么?”
萧延意一怔,还没弄明白呼延烈说的话的意思,就见呼延烈手臂猛然一伸,一把捉住了阿玦的衣襟,一用力把阿玦拉到了牢门栅栏的跟前。
萧延意下意识地赶紧上前一步,喊道:“住手!”
  
84公主还朝
萧延意对于魏不争与阿玦之间的秘密一直十分挂怀;即便是打定了主意;无论魏不争因何而与阿玦之间有了某种不能宣诸的秘密,她也绝不会追究;但是;不追究;却并不等同于不想知道。可是,魏不争显然并不想说;她怕问的紧了,伤了他的心;便也只好从另一个环节下功夫。
带了阿玦来见呼延烈,她便是希望能知道;他们之间过往间到底是发生了何事;才让魏不争夺回皇城之后还能留下呼延烈性命;甚至还把阿玦留在了宫里。她希望知道这些,其实是更多是希望,别人若要为此发难之前,她能有所准备,可以更好地维护魏不争,所以,在离着真相最近的那一刻,她难免也是有些慌乱的,虽然笃定着魏不争绝不可能会勾结吐谷人做出什么犯上作乱之事,但是,事到底有多大,是不是只要她一心维护就能护得住,她也并不是那么有把握,于是,才有了那一刻的心神恍惚。
眼前的一幕,却彻底让萧延意醒过神来,脑子里也忽然想起魏不争的嘱托,她上前想要拉开呼延烈父子俩,却是根本敌不过呼延烈的力气,而被呼延烈揪出衣襟的阿玦似是丝毫不准备放反抗,就这么任由着父亲紧抓着他衣领,几乎要扼死他。
萧延意之前怕这二人之间说出的话,真的有什么太惊世骇俗的秘密,所以一干随从连同新近安排在身边做护卫的羽哨都留在大牢的门口,她只与阿玦孤身进来。她想,那呼延烈再如何残暴,毕竟是关在大狱之中,又是手无寸铁之人,而她也是远远地站着,本是不怕他会有什么危险举动,她却丝毫没想过这父子二人见面,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呼延烈理也不理在一旁要阻止的萧延意,只目眦尽裂地瞪视着阿玦,咬牙问道:“玦儿,本王破城之日,便已许你储君之位,日后,这天下都是你的,你到底还有何不满?为何要开城门放魏不争进来?”
阿玦被呼延烈揪住衣领,呼吸困难,苍白的脸已经憋得有些泛紫,他却依旧不闪,也不挣,只是哀伤而绝望地看着呼延烈,艰难地回道:“父王,对不起……是孩儿……不孝,孩儿愿以死谢罪。”
“死……”呼延烈手指不松,听了这话,却是仰面大笑了起来。
呼延烈的样子让萧延意更加骇然,终于想起呼救,一手还想从呼延烈手中拉出阿玦,一边也别过头去,对着外边喊道:“来人,快来人。”
萧延意的话音一落,说时迟那时快,守在大牢门口的羽哨立即冲了进来。可是不想那呼延烈却更快,腾出没有握住阿玦的那只手,往怀中一套,萧延意只见眼前亮光一闪,一把晶亮的匕首,直突突地便奔着阿玦的心窝而去……
萧延意只觉得呼延烈眼看就要扼死阿玦,丝毫不防备他怎还会有利刃在手,一时间只顾着惊叫一声:“阿玦小心……”便下意识地拼命过去要撞开阿玦。
只那一瞬间的功夫,萧延意便觉得眼前一红,一束腥热就扑了满头满脸,而身后有人环住她的腰身往后用力一拽,她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看眼前的阿玦像是个破败的布偶般,摇摇地也往下倒去,临倒下前望向她的一眼,却带着种说不出的极尽温柔缠绵的神色,嘴唇动了动,喃喃吐出两个微不可辨的声音,便轰然倒地。
羽哨拉过萧延意再要去制住呼延烈,呼延烈那把浸满了阿玦鲜血的刀子,却在自己脖颈间一横,迅速划开了一道的骇人红线。
两条人命,只在须臾间便在萧延意眼前忽然消逝,萧延意哪曾见过如此惊悚的景象,面前一幕刺激之下,让她几乎处在崩溃的边缘,遏制不住地尖叫从喉咙里不停地冒出。
羽哨见呼延烈已经自决,不会再有危害,当下也不再管,只赶紧跑回到萧延意的身边,跪倒问道:“殿下可曾受伤?”
萧延意惊魂不定,颤抖着声音问道:“他……他们是死了?”
羽哨镇定地回道:“此时还有些气息,但是伤都在致命处,估摸着也是活不成了。”
萧延意狠狠地咬了咬唇,让羽哨搀扶着站了起来,嘴里说道:“喊……喊太医来看看……能救……就尽量救活……”
说话间,萧延意的舌尖下意识地舔过嘴唇,只觉一阵腥味入口,忍不住就是一呕,那口中之物却是呕不出,反顺着喉咙滑了下去,她强忍着不适问羽哨道:“本宫脸上可是有那阿玦的血渍?”
羽哨点头,“殿下脸上溅了些血渍……”
萧延意赶紧伸手从怀中去掏帕子要抹,可是帕子才拿出,还没拿到面前,忽觉心口猛然一阵尖锐的刺痛,痛得她几乎要喊出声来,而脑海里瞬间却又似一道极强的光亮倏地闪过般,好像照亮了记忆中曾被遗忘的那个死角,她整个人仿佛忽然石化了一般,僵立在当场,只来得及喊出一声:“阿玦。”眼前便是猛地一黑,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阿玦,昨天是你约我去百里溪捉鱼的,怎么爽约?害我跟至彦等你到日落,回宫之后,至彦被罚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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