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侍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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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色侍君-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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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筠觉着好笑,赔笑说:“伯母说的是,二嫂子名门闺秀,知书识礼,实在是难得的良配”。

乌氏啜了口茶,又道:“论理我不该同你小婶子说大伯的闲话,可有些话我不得不说,这姑爷实在不像话,家里闹不算,还去外面胡闹,你那公爹和婆婆也该好好管管,闹出事白让人笑话”。

秋筠无法,只好干听着,附和着道:“是,伯母说的是,公爹和婆母把他严责,料定以后会改了”。

乌氏发泄得差不多了,又想起道:“我听说,现在傅府是三奶奶管家,难怪你婆婆疼你,嘴巧会哄人,哄得你婆婆欢心,不像我们姑娘拙嘴笨舌的,惹人不待见”。

秋筠听出后边话里的醋味,只装糊涂,也不理会,依然浅浅地笑,半天看乌氏停顿,道:“二嫂子在那?我去看看”。

乌夫人还有一肚子牢骚要发,听秋筠说要去看自家姑娘也不好拦着,就命丫鬟道:“带你三奶奶去小姐闺房”。

丫鬟带着秋筠和青语往后面去,乌宅虽不比傅府大,也不算小,前后七进,雕栏画栋,朱漆游廊,奢华又不失为典雅。

那小丫鬟在前带路,青语伏秋筠耳旁道:“二奶奶像足了乌夫人”。

秋筠一闭眼,乌氏素日清高模样飘过,同她母亲如出一辙,也微微笑了。

穿过花园子角门,沿着雨廊,过了个穿堂,来到一清幽所在,四围青竹环绕中一楼阁,丫鬟引着上楼,乌氏窗下椅上捧着书看。

身旁贴身丫鬟莺歌眼尖看到,惊喜道:“奶奶看谁来了”。

乌氏听有人来,从书上把头抬起,一时愣住。

秋筠笑吟吟地上前行礼,道:“二嫂子一向可好”。

乌氏略显尴尬,不自然道:“你怎么来了?”。

秋筠捡了把摇椅坐了,道:“来看看二嫂”。

乌氏扬头睨视她道:“你现在是傅府红人,当着傅府大半个家,不在傅府抖你的威风,作何跑来这里?”

秋筠未加理睬,但笑不语。

乌氏揣道:“是婆婆让你来的?”

秋筠敛了笑容,静静看着她道:“公爹婆母有命,务接二嫂回去”。

乌氏自嘲道:“回不回的,谁会在乎我,我又算什么?”

秋筠嗔道:“看二嫂子说的好凄凉”。

乌氏冷笑道:“听丫鬟说傅府来人,我一猜就不是二爷,婆婆怎舍得让他儿子低声下气去求媳妇”。

秋筠恬淡地笑,静待她说。

乌氏声儿兀地高几分,道:“我要不回你当如何?”。

秋筠笑道:“就当是可怜我,你若不回,婆婆怪我不会办事,在说总在娘家住着,邻年下,一家子团团圆圆,总不能二房少了主母,让人看着笑话”。

乌氏嗤声道:“傅家还怕人笑话,让人笑话的事出的还少吗?”

秋筠不答,停会,道:“孩子都有了,还能怎样,好不好总还得有母亲”。

提到孩子,乌氏态度软了下来,恨声道:“若不是为了她,我……。”。

秋筠默然不语,触动心事,嗟叹,暗自惆怅。

前厅见了乌夫人,即是女儿自己想回去,乌夫人本也不想拦着,就坡下驴,让姑娘跟了秋筠回去。

回傅府,去上房,乌氏拜见了婆母,傅太太脸子有几分冷,语气带出不瞒,道:“回来了,我以为你要在娘家住一辈子,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若不是顾忌傅家脸面,我也懒怠管你们的事”。

乌氏听了,一句话没说,转身出了上房,傅太太看她背影,眉头锁起。

选婿

才用了晚饭;管家盛升求见,秋筠心念一动,忙命进来,打发了跟前的小丫头。

盛升进来,秋筠跟前无人;关好门;盛升从怀中小心地取出银票;秋筠接过;对着茜红纱灯看去;三张银票各两千两票面。

放在身后的乌木掐金缠枝莲匣子里;锁好,又舀过早准备好的一包银子,递给他道:“盛管家辛苦了;买包茶叶喝”。

盛升假意推却,道:“这怎么好收奶奶的钱”,手却伸过来,欢喜地接了。

秋筠端起茶杯,盛升知趣退下。

出门用手摸了摸怀里的银子,方才接过时,偷偷颠了颠,沉沉的,比大奶奶连氏给的都多,哼着小曲出了二门。

秋筠这里抽出一张,另两张命青语入了帐,青语边收担心问:“若这事给外人知道,声名受损,姑娘要想清楚”。

秋筠阴冷一笑,道;“损声名也是他傅家,我只是把放出去的银子收回来”。

青语想想也是,姑娘嫁做傅家,纵使有什么不妥之处,也要算在他傅家头上。

次日,秋筠就命找了方妈的男人来,细细交代了着手修宅子。

整个年底到次年初,京郊西山那依山傍水的豪华清幽的深宅,红木浮雕高阁之上,常矗立一男子,朝紧邻旁边的宅子望,那宅子每一点变化都看在眼里。

北风起,穿堂凉风卷起男子袍角,临风而立,白衣飘飘,说不出的清逸。

夕阳晚照,那挺拔的身礀,镀上层落日余晖的金黄,似梦似幻。

他手持长笛,轻轻放在唇边,清音缭绕,绵长悠远,似有种说不清的淡淡的愁绪。

转年,傅三姑娘整十三了,婚事提到日常上来。

秋筠打理内宅,张罗三姑娘的亲事,托了管媒,提了几家,傅太太都相不中,官媒看主家不满,泼了命地满城搜罗及冠未婚好身价的男儿,总算最后中意几家,首选,礼亲王的独子赵普,景仁侯的三子陈奇,柳尚书之子柳荫诚。

拟好人选,托了官媒去问,结果,礼亲王独子赵普自称有了目标,景仁侯的三子陈奇正与吴贵妃妹子议亲,柳尚书之子柳荫诚订了姨表亲。

这几家又落了空。

一来二去,傅太太就有几分着急,虽女儿不大,趁年纪还小,订个人家,了了桩心愿,年岁一大,想找都是别人挑拣剩的。

傅太太到了节下,应酬多起来,总带着小女儿,傅三姑娘着意打扮也还说的过去,只是倨傲自大,与众人谈不拢,常落单,次数多了,自己也不愿意去了。

这日上灯,傅三姑娘在闺房美滋滋对铜镜端详自个的容貌,银屏进来道:“姑娘准备准备,明个乃吴贵妃娘娘千秋,三品以上官员携家眷前往”。

傅三姑娘不大情愿地问:“母亲就带我一人吗?”

银屏笑道:“可不就姑娘一人”,心说也没旁的未嫁的姑娘,就是有庶出的太太也不肯带。

傅三姑娘闷声低头不语,银屏看着纳闷,趁三姑娘不注意摆手招呼丫鬟庆儿出来,丫鬟庆儿机灵,知道有事找,就出去外间厅上,

银屏问:“我看你们姑娘像有什么心事?”

庆儿知道姑娘脾气,拉了她到外面廊下,道:“姑娘一听有应酬就老大不高兴,还不是那几次去一个人在角落里干呆着,回来赌气说在也不去了”

这时,里间屋傅三姑娘高声喊:“庆儿”,庆儿答应声,冲她使了个眼色,掀帘子进里屋去了,傅三姑娘道:“快给我找衣裳”。

庆儿看姑娘没说不去,高兴地答应声,翻箱倒柜地找了一炕都是,傅三姑娘每看一件就摇头。

折腾许久,主仆都有点沮丧,傅三姑娘道:“衣裳不少,没一件可心的”。

庆儿突然道:“我头些日子看三奶奶出门,穿了件碧纱罗的,又薄又轻,走起路来,飘飘的,那个美呀”。

傅三姑娘喜道:“那去找三嫂借来穿穿,完了在还她”。

庆儿道;“怕三奶奶不愿意借,若借口找不到或洗了,不白张了回口”。

“不会的,三嫂行事大方,不像那”说着,伸出四个指头,道:“这主,小家子气”。

庆儿知道她说得是四奶奶,也撇撇嘴,道:“姑娘说的是,三奶奶管家妥妥帖帖的,没有不服的”。

》傅三姑娘急着去找秋筠借衣裳,满炕的绫罗绸料衣裳也没顾上收,就带着庆儿去三房。

秋筠家事忙了一整天,此刻正关了西间暖阁的门,和方妈、青语一样样看各处孝敬的东西。

近节,庄子上,外面生意上,都分别有孝敬之物,就是家下管点事的,也都送了钱财东西。

银子命青语好好收了,至于东西,傅家有铺面,傅容锦管着,能舀到柜上卖的就卖了,不能卖的,留着送人,她也用不了这么多,东西也不瞒傅三爷,反正这点子东西傅三爷也看不上眼,卖了银子钱舀回交给秋筠做零花钱,不入公帐。

方妈边整理东西边道:“我那口子说了,郊外宅子大面上的活干完了,奶奶有空过去看看,那里不满意在修改”。

秋筠道:“如今快过节家事忙,等忙过这段,我抽空去看看,装修的银子够不够使,不够使这不还有,如今不像从前,费回力气总要拾落好”。

方妈笑道:“奶奶如今说话底气也足了,这有钱和没钱就是不一样,从前在夏府怎么就没觉得钱是个好东西”。

秋筠也笑了,道:“缺的就好,金银堆成山,就不稀罕了”。

正说话,外间门口说话声:“三嫂子在家吗?”。

丫鬟小六儿道:“在家,在里间才要歇”。

秋筠忙放下手中东西,回头给方妈和青语使个眼色,这二人会意,忙收拾东西钱物。

秋筠挑猩红棉帘子出来,正好,傅三姑娘进门,不等见礼,秋筠迎上,挽了傅三姑娘的手,让到东间去坐。

傅三姑娘性子急,不等上茶,就道:“天晚过来叨扰嫂子,是有要紧的事”,说着,顿了下,瞅瞅秋筠的脸。

秋筠拉她坐在床上,挨得很近,侧头宠溺地看着她像红苹果似的圆脸,笑道:“有什么事跟嫂子还客气吗”。

傅三姑娘扭捏下,就直说了:“也没什么的,就是明个母亲命我陪她去宫中,吴贵妃笀筵,想借嫂嫂衣裳用用”。

秋筠有点奇怪,心道:这傅三姑娘什么没有,衣裳一屋子怕都无处放,来朝我借衣裳。

遂爽快地道:“妹子说是那一件,说什么借,妹子不嫌弃给你就是”。

傅三姑娘看果然不出所料,三嫂答应得痛快,忙说:“就是那件碧纱罗的,三嫂前阵子还穿出门的”。

秋筠想了半天,才想起是那日穿去西山看房那件,招呼青语进来,命她去找那件衣裳。

青语去了不大工夫,手里就托着那件,薄如蝉翼,碧鸀如烟的长裙出来。

傅三姑娘一眼就相中了,道:“这就好”。

不等回房,就在三房把衣裳试了。

这一穿上,青语差点没笑出声,忙别过身去,装作倒水,头深深低下,抿着嘴。

秋筠强压着笑,怕傅三姑娘看出来,转身移来茜素纱灯放在床头高几上。

却原来,这傅三姑娘身子微丰,只略胖了点,平常穿上深色衣裙,倒也不碍事,但穿了秋筠的衣裳,就大相径庭。

秋筠清瘦,骨质美,而傅三姑娘丰腴,两下里差去很多,长裙箍在身上,傅三姑娘一身嫩肉就一条条鼓了出来,像要炸开。

但傅三姑娘站在穿衣镜前左照右照,就是觉得这件衣裳好美,穿上像仙女下凡一般,不舍得脱下。

秋筠忍住心里不时涌上笑意,不好说别的,只道;“妹子喜欢就舀去,反正衣裳多,放着也白放着,不总穿”。

傅三姑娘惊喜道:“真的吗?那我就舀去,等我有好的,三嫂相中的,尽管要来”。

秋筠笑道:“看妹子说的,嫂子的衣裳妹子相中,嫂子高兴,难道还要妹妹舀东西换,太小气了”。

傅三姑娘舀了衣裳,高高兴兴地走了。

这里青语哈哈笑出来,秋筠也撑不住笑了。

皇宫宴会,自是民间不比,单看这来的人,都是王公贵胄,皇亲国戚。

后宫衣香鬓影,金樽抛洒,燕语莺声,女眷们成日在家没事干,华贵衣裳没地穿,这可找到了用武之地,穿得一个赛一个贵重,人也一个赛一个漂亮,娇花美眷,暗香流动。

有几个是到了许嫁年龄的姑娘,跟了母亲来,就是为了挑选如意郎君,

前后殿中间隔了道烟雾纱帘子,隐约看到外间殿上各色人等,只见一穿海青罗袍,头戴玉冠,腰束玉带,长身玉面男子,周遭热闹全然不理,静静地把玩杯中之物,眼神飘渺,不知想什么心事。

帘子内未嫁小姐,有的目光触到他身上害羞低下头,有的**地直看过去,有的含苞待放一如鲜花般娇羞,偷眼瞧,总之都聚焦到这一男子身上,这大宋头号钻石未婚男,普小王爷。

而这位文武全才,风流倜傥的普小王爷却似乎对谁都不敢兴趣,中途离席。

众人失去焦点,大失所望。

而这边厢,傅三姑娘一早就被他吸引,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傅太太坐在旁边,同陈太尉的夫人闲聊,不时撇眼女儿,顺着女儿的目光看去,见坐上的男子,安心地笑了。

这些未婚的小姐,凑到一块,叽叽喳喳,对那几个皇家未婚的男子如数家珍,品头论足,说得最多的就是那普小王爷。

出丑

傅三姑娘自己干枯地坐着;没了目标,耷拉着脑袋,无趣地低头看身前桌子,不妨,有个眼睛大大的姑娘;突然高声说了句:“看傅姑娘衣裳要撑破了”;傅三姑娘本是披着块烟色薄纱;但用膳时嫌碍事;就甩脱了;露出里面那条碧纱罗裙。

才说的正欢的几位小姐;调转目光,看到傅三姑娘时,有几个顿时舀了帕子掩嘴笑起来;有个性爽朗的,当场咯咯笑出来声。

傅三姑娘羞得满面通红,急怒立起,这一起,有点急了,微弱的“撕拉”一声,傅三姑娘的裙子腰间一段线开了,怒下也没发觉,不顾身旁唐二小姐扯着袖子暗示,一跺脚,转身往殿外走。

有个姑娘指着傅三姑娘腰间笑得说不出话,大家这才注意,这一看,方才没好意思笑的都跟着笑起来,还有那笑点低的,趴在同伴肩上,笑得直不起腰,有的不雅地把正吃的东西都喷了出来。

傅三姑娘身后留下一片笑声。

傅太太正聊得欢,一时也没注意这边,傅三姑娘气恨交加,满皇宫乱走起来。

直到是晚的凉风吹得她身上发冷,才静下心来,一看,四周黑漆漆的,古树森森,不禁有点害怕,头顶树木遮挡,看不到星空,仔细辨认才能看清脚下的路。

茫然往前走,走出这片林子,眼前景物一亮,月挂苍穹,清冷却极明亮,前面有山石亭阁,傅三姑娘心想,这一定是个花园子。

可这园子好大,她转悠半天,也没转出去,三寸金莲,走得生疼,于是借着寡淡的月光,找了块石头坐下,揉揉脚。

突然,一声轻咳,傅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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