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会被太后称作无价之宝,更难怪皇上也纡尊降贵的求画了,心痒难耐啊!如果也给我画一幅就好了……,只怕这是许多人共同的心声。
蓝宁把完成的画像奉上,等待着皓玥天的反应。
“很好,很好,朕很满意,很喜欢,果真是天下无双呀!妙,真是妙极了,弟妹,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皓玥天龙颜大悦,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呼,还好,还好,喜欢就好,我真怕你一个不高兴把我的脑袋给搬家了,那我多冤呀!蓝宁心里暗呼,至于赏赐嘛……我当然不会客气的。
“能为皇上画像,是弟妹的荣幸,拙作得入天子法眼,还蒙圣上喜欢,这可是对弟妹最好的赏赐了,芯儿这无人指导的胡乱涂鸦,幸能得太后与皇上垂爱,但芯儿生怕亵渎天颜,实深感惭愧,因此,芯儿有一个请求,请皇上恩准”。
“哦,弟妹过谦了,是什么样的请求,说来听听?”皓玥天倒是有些好奇这个出人意表的女子会有什么请求。
“芯儿素闻江南圣地的灵佛寺灵验无比,芯儿想亲自前往灵佛寺参拜,一来是为母后祈福,这谨作为芯儿献给母后的第二份寿礼,祈求我佛保佑母后凤体康泰,福寿延年;二来是为我皓玥王朝祈福,祈求我佛保佑我皓玥王朝国泰民安,繁荣昌盛,永享太平。”
“可这灵佛寺离京数千里,路途非常遥远,而江南的气候也与京城相差甚远,弟妹真的要亲自前往?”皓玥天有些迟疑的问道,心里真的有些想不通她为什么要去江南那么远的地方。
“芯儿只是想略尽孝义,诚心为母后祈福,路途遥远有何妨,还望皇上恩准,成全芯儿的请求,芯儿自当感激万分。”
“既然你孝义当先又心怀天下苍生,朕自当成全,你的请求朕恩准了,不过,你的江南之行,朕念路途遥远,就定下一年之后为归期,毕竟,安王府的王妃可不能长期在外的呀!”
皓玥天在接收到某人寒意十足的目光后,很自觉的加上一年归期,毕竟,当年是他欠了某人,虽然他也并不知情,他可不想被某人的眼神给冻死,难得某人终于放下……,更何况某人还是自己的同胞亲兄弟呢!这个白云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趣的,怎么都没人告诉我一声?
某人如果没错过皓玥天那象狐狸的眼光,肯定能猜到他此刻心里在计算着什么,可惜,某人的心思全放在那行为古怪的素颜女子……。
从她出乎意料的送上礼物,当场为皇上亲自画像,再到她不要赏赐,却一心只求远去江南,这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太突然了,他还处在她接二连三带给他的惊奇、疑惑和震撼,整个人云里雾里,还没清醒反应过来,皇上居然就恩准了,让她只身远赴江南!
他冷冷的盯了那个人一眼,只定了个一年归期,就不会推迟或让他也一块去吗?现在,想阻止都来不及了,圣旨下,君无戏言,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谜样女子,无端吹皱一池春水,挥挥衣袖,潇洒而走,他哑口无言……。
一直在一旁静静关注着她的皓玥晴枫见她如此,也是满心疑惑,难道她与川儿之间真如传言一样,所以她才要逃得那么远,好看的眸子望向她时深藏了许多热切……。
☆、第10章 错过
同乐宫宴毕,众人又多了一个谈资——行为古怪的安王妃。低声谈论着今天的主角,三五成群的前往御花园欣赏曲艺,还有京城名角的登台演出。
蓝宁巧妙的避开,被两爱妾簇拥在人群中的皓玥川,差绿柳跟上他知会一声她的去向,也不去听关于她的八卦,也不理会那些不时偷偷瞄向她的目光,悄悄的留在最后面,慢慢淡出他们的视线,挑着无人的地方漫无目的地走着。
意外的逛到一个湖边,觅了一块僻静地,一个人静静坐着发呆,她从来不喜欢唱曲听戏这类太过国萃的文化艺术,在现代,她最爱的是拉上两个死党或看电影或漫步林间……。
他一直留意她的一举一动,默默跟在她后面,此刻,平静如镜的湖面,淡淡的月光下,恍若仙子的她,周围却弥漫着忧伤,他好想为她拂去……,“姑娘,如此良辰美景,不好好欣赏,岂不可惜!”戏谑的声音与儒雅的他同时现身。
“是你,小皇叔!”她惊奇,眼角还残留未来得及收起的感伤。
“芯儿,我不介意你叫我公子或者晴枫,千万别叫我小皇叔,看把我叫得多老,可以吗?”他满眼期待夹着私心的乞求。
“嗯,那我叫你晴枫吧,你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听曲、唱戏,这些不是你们最爱的吗?”她本不是个拘礼的人,称呼只是个代号而已,有些好奇,好象他总是喜欢突然的出现在她面前。
“芯儿,没有人告诉你——这是我的最爱吧!你怎么一个人到这来了?”好想告诉你,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最爱。他在心里默默的补充。
“我素来不是个爱热闹的人,热闹只会让喜静的人更孤单,象这样,在月光下独坐,分享大自然的赐予,才适合我”。尽管时空不同,月光却始终一样,她情绪低落在心里暗叹。
皓玥晴枫此刻似乎已完全忘记了他与她彼此的身份,还有那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看见这个已在他心头刻下烙印的女子——淡然中竟有浓得化不开的伤感萦绕,他心就觉得很疼很疼,只想让那犹如寒梅般孤寂傲立的人儿——脸上永远绽放最美最灿烂的笑容。心疼的看向她,目光温柔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芯儿,你为什么不快乐呢?晴枫愿意借个肩膀给你分担!”
蓝宁听着他近乎呢喃的低语,面上跃上一道红霞,幸而月色朦胧,他遗憾的错过了,她脸上动人的风情。晴枫他,他居然能看出我不快乐,为什么他看我的眼神,好像载满了令人只想沉醉其中的柔情?
蓝宁被自己想到柔情这个词吓了一跳,我,晴枫他,他,他不会是?这怎么可能?我们总共才见了三次面,认识还不到二十四小时,难道,一见钟情,再见倾心,这种神话会发生在我身上,这也太夸张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晴枫,谢谢你的慷慨,我只是有些想家了”
——想二十一世纪的家,那里有与她惺惺相惜的两个最亲的人,她在心里补充。
“芯儿,你相信缘份吗?”他直觉的知道她不是在想,那个相府的家,她不说他也不问,岔开话题,是试探,也是为自己的心铺路。
“缘份,什么叫缘份呢?晴枫,这无所谓信与不信,所谓缘份,是要在对的时间遇到合适的人,两个人才能从相遇相识相知到相守,缔造幸福美满。”
她轻轻叹了口气:“在错的时间遇到合适的人——只能有缘而无份;在错误的时间遇到错误的人——这注定是没有未来没有幸福的孽缘。如果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往后无论再努力也修正不了错误的开始,改变不了错误的结果。”
“好精辟独到的见解,好独特的想法。”他真心称赞,只怕他与她不是……。
“你过誉了,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看法。”
“依你之见,世俗这二字又如何?”他还抱有希望,不肯死心。
“世俗,只是人们下意识的以各种认知规范、束缚着人们的行为,一旦有人的行为违背这种认知,便群起而攻之,直至他的行为完全符合这些认知为止,方可安全无虞,否则,它便似一把无形的枷锁,不分昼夜如影随形,充分发挥它无处不在、无所不能的力量,生生的扼杀掉许多美好的东西。”蓝宁只是以她这二十几年的生存之道发表着自己的意见,绝对猜不到这番话对他的影响有多大。
“芯儿,你惧怕这道无形枷锁的束缚吗?”他的心在颤抖。
“只要是我认为值得的,就算是撞到头破血流,我也一定会全力以赴,冲破枷锁的束缚。”
“芯儿,如果晴枫……”她的态度令他心潮汹涌,激动难平。
“晴枫,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略带歉意凝视着他,悠悠说道。
听着这句话,他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晴枫,我很欣赏你,但只止于朋友的欣赏,无关身份,无关世俗,只是,在错的时间遇到合适的人,只能是有缘无份。毕竟我并不属于这个时空”其实在你我还没认识之前,就已经错过了……。
皓玥晴枫望着眼前这个心思玲珑剔透的女子,明明近在咫尺,却已远隔天涯,痛一刹那漫遍全身每条神经,啊!我和她只能这样——没有开始,已经结束,也许在还没认识前就已经错过,永远的错过了。
沉默蔓延开来,无声的痛楚传递向每个角落。
她不忍再看他瞬间萧索的身影,悄悄的别过头对着湖面,心却平静不再。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他笑容依旧却极力压抑,只是略微嘶哑的嗓音显示出,他内心此刻是如何汹涌“芯儿,你……,江南路途遥远,你要多保重,这是我的随身信物,就当是晴枫为你饯行的礼物吧,请你一定要收下,好吗?如果你有任何需要,随时可以找我。”
蓝宁想拒绝,终不忍见这丰神俊朗的男子黯然神伤的眼神,伸手接过还带着微温的龙形玉佩,“谢谢你,晴枫,我会永远记得有你这样一个朋友。”如果不去想现在的朝代,不去想他的身份,这的确是一个优秀得让人不得不动心的男子,可惜,这世界不存在如果……。
她想了想,拿出纸笔,还嘀咕了声,好在绿柳这丫头有先见之明,多备了几张纸,在月光下簌簌画起来,一会,这个男子在她印象中最好的一面现于纸上,“晴枫,这是作为朋友的我,回赠给你的礼物,可不值钱,你不会嫌弃吧!”
“芯儿,你,……我,真的谢谢你,如此特别的礼物,我绝不嫌弃”,原本痛到麻木、绝望的心终于鲜活过来,他简直高兴到有些语无论次,他想,就算你送我一根草,我也会把它当宝。
虽然我们只能永远的错过,但此刻她还能以朋友的身份赠画与我,她看见信物还会想起我,以后,我们永远还是朋友,这就足够了!
她,但笑不语,她知道她能为他做的只有这样了。
“芯儿,这就足够了,真的,足够了……”他读懂了她眼里的含义,真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子。
“晴枫,我看戏曲也差不多散场了,是时候回去了”。
他只是柔声的应“好”。
两人相视,淡淡一笑,默契地不再说话,静静的踏着皎洁的月色远去,地上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
“原来,他们早就认识了,想不到一向心比天高,冷情淡泊的小皇叔也对她……”,在他们原来不远处的大树旁,一个冷峻的人影喃喃自语,似是只想让风
知道他此刻无比复杂的心情,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出来遍寻蓝宁不着的——皓玥川。
寻到她时,正听到她禅述着精辟的缘份论,而站在她旁边,一脸赞赏的他,
竟是冷心绝情的小皇叔,他感到吃惊、好奇还有些妒忌,所以一直隐于树后没现身,直到他们走远……。
☆、第11章 白衣少年
蓝宁回到如意居,心情愉快到不得了,她才懒得管那个从御花园再见着她,一路回到王府只冷着一张脸,貎似别人欠了他几千万两的安王爷——皓玥川,还有那两个对她又忌又恨,不时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的侧妃,连招呼都懒得打,回到王府,直接拉着绿柳步履轻盈的回她自己的窝——如意居去。
赴这趟皇宫寿宴,还真是值得,果然不虚此行,竟让她得偿所愿,达到目的了,啊,风光明媚的江南啊,等着,我就快来了,虽然有个一年归期,但是一年么,足够时间让她把该做的都做好做完了,归期,还不一定呢!她乐得在心里偷笑了老半天,才心满意足的睡去,唇边还挂着甜甜的笑容。
黑暗中,却有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凝视着她,静静的守候了一夜,仔细倾听,才发现他喃喃的说着“芯儿,我该拿你怎么办呢?现在的你真的只把我视作陌生人吗?心里连一丝我的痕迹也没有了?”
收拾好行装,蓝宁与绿柳高高兴兴的坐上王府外的马车走了,临走前,她本还想与名义上的夫君告别来着,可惜,却见不着他的人,只好留下书信一封,便出发了。
然而,王府不显眼的屋顶上,却一直有一道俊逸非凡的人影默默的望着大门的方向,直至再也看不见马车的踪影。那道俊逸的身影,正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只好对她的辞别采取避而不见的皓玥川。
蓝宁主仆俩,一路上,就象两个从未出过门的孩子一样,见到什么都觉得新奇,什么新鲜的,好玩的,都要试一试,尝一尝,完全就是两个玩疯了的孩子,兴奋时,毫无形象的手舞足蹈,还哇哇大叫,偶尔,还吓到林间的野兽四处乱窜,怕是以为来了什么厉害的天敌呢!
如果此时有人见到蓝宁,绝对没办法把这个宁王妃,和之前在京城太后寿宴上,大出风头的那个沉稳、淡然、从容的宁王妃相联系在一起,这差别实在是太大了,绿柳说,简直只能以翻天覆地来形容。
一路南下,景致已与京城相去甚远,气候却十分怡人,沿途走走停停,游览着各地的名胜古迹,山川风光,兴致高昂的穿州过郡,游历于各座繁华的城池间,主仆俩好不自在,好不快哉!
一转眼,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悄悄过去三个多月了,蓝宁、绿柳这对主仆的足迹,几乎踏遍这江南的大好河山,而现在,她们已抵达,距有江南圣地之称的郦城,最近的一座城池——业都城,两地相距不过百里之遥,据了解,此地最为著名的景点,乃位于此城最高的山麓之颠,名为定峰塔的一座古塔。
为了顺利登上那高山这颠,好好詹仰詹仰这定峰塔的风采,她们决定在客栈里好好的休养生息,先歇息几天,好养精蓄锐到时可以一鼓作气爬上山顶去。
闲来无事,蓝宁与绿柳到街上去寻找当地的美食,蓝宁说,各地的小吃都有自己的特色,吃既然是人生的头等大事,那岂能错过这种吃遍各地美食的机会呢!绿柳对她小姐的话,现在只有举手赞成的份,因为往往她比小姐还嘴馋。
几经询问,终于在一条不甚起眼却很热闹的街道,找到了这里有名的小吃,两人点的东西上来后,这两人就象饿死鬼投胎的一样,迫不及待的大吃特吃起来,旁人瞧着她们的吃相,只顾着直摇头猛叹,这是哪家的闺女哟,怎么吃成这样……。
她们却像没事人一样,对旁人的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