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买些东西。”当商黎阳自榻上起身之后,外面已有丝晨光,商黎阳的面色十分难瞧,将迈出门口时,他脚步顿了顿,微微侧头扯出一抹笑:“其实白玉他同你很般配。”
第八章(2)
作者有话要说:菇凉们不要再往下看了,明天我会把修改后的第九章1、2 放上来。
商黎阳缓缓将门合上,而后脚步声渐行渐远,那声音虽是轻巧但却异常利落。我站在原地愣怔许久,竟有一瞬的恍惚。
或许是我同他相处的时间太短,但这样的情形确是头一次瞧见,他方才的所作所为让我有了他在交代后事的想法。
下意识的我将那想法扼制在萌芽状态,无耻如商黎阳又怎会做出什么傻事,再者,他的武学也确然算得上数一数二,旁人定然是伤不了他的,如此想着,我轻叹了口气,记起日后必然要杀了他,是以多余的想法还是不要萌生为好。
再一转身,榻上的白玉也是愣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我行至他跟前,他才猛然将头抬起,一言不发的将我瞧的一阵窘。
“感觉如何了?”我将他的衣衫理了理。
白玉又思量了片刻便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我心下大惊,心想莫不是方才商黎阳动了什么手脚,他原本也不是良善之人,我抚了抚白玉的额头,热的烫手。我差小二抱上来许多床被子,一股脑的压在白玉身上,直压的白玉在昏睡中闷哼了一声。
“白玉。”我轻轻拍了拍他的面颊,手上传来的除去滚烫便是滚烫,但他的身子却是一直在瑟缩,想来是冷了 。
眼下的情况不允许我多做犹豫,我急忙将自己同白玉身上的衣物除去,上一次商黎阳好似是如此为我取暖的,此方法虽说是简单粗暴又损名声,但确是极为管用的法子。
待我身上只着中衣时,商黎阳手中拿着一瓶药走了进来,呼吸尚有一丝急促,大抵是急匆匆赶回来的。
他瞧见衣衫不整的我同赤。裸着胸膛的白玉时,清俊的脸上明显暗了暗,而后又极力将那抹神伤掩下,不自然的轻咳一声,牵强的扯起一抹淡笑,将手中的药交到我手上:“给他服这个。”
手中的药瓶还有丝余温,我持着药瓶迟迟未动作,不得不说我这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师父以往倒是没少同我说起过商黎阳的事,虽说我口中不说,但我心中知道他一向是不愿使诈的,倒不是说他卓尔不群、情操高尚,而是他懒,或是性格使然。
但我还是不敢贸然将药给白玉服下,因商黎阳善使毒,他若是有心想置人于死地,旁人定是瞧不出来的。
见我依旧愣在原地,商黎阳从容自我手上接过了药倒入了杯中几许而后服下,白皙修长的手紧握着杯身,指节分明。他的动作有着些许的颤抖,连带着一向淡然的眸子都晃了晃,良久后他道:“这药无毒,喂他服下罢。”
我打量了他一眼,依他所言再未犹豫,将药一匙一匙送入白玉口中,因着以往从未做过此等差事,是以动作有些生疏,再加上商黎阳过于强烈的视线一直放在我身上,我这手便抖个不停,一瓶药几乎洒出去小半瓶。
服下药的白玉没过多久,面色便红润了不少。商黎阳亦是松了口气,几次对上我视线欲开口同我说什么时,皆被我频频瞧向白玉拉被子的视线打断了。
“若是无事你可以离开了。”照顾白玉的期间我没忘身旁还有一位观众,对于商黎阳,我这声音不自觉的便有了些疏离同冷淡。
商黎阳神色明显愣了一愣,最后只风淡云清的吐出一句:“好生照顾自己罢。”而后便朝门口走去。
“记得将门带上,白玉受不得冷。”
冰冷的关门声划破方才的沉寂。我衣不解带在白玉身旁照顾了一日又一夜,是以白玉转醒之时周身又是漆黑一片了,我适时将手中的药递上:“先将药喝了。”
白玉接过碗喝的一滴不剩。
“感觉如何?还冷吗?”我瞧着白玉一层一层将被子掀开,额头上漫出微微湿意。
“好多了,你一直在照顾我?”白玉面色绯红,而后强制性的将我拉到榻上:“你且睡一会,歇好了之后我们再走。”
我心想如此也好,公主一死这麻烦便少了不少,想来商黎阳早已打点了一切,心中如此想着,困意便袭来,随手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偏头瞧见白玉倚窗而立不知在望些什么,那颀长的身形同商黎阳的重叠了起来,也不知商黎阳现下去了哪里,又为何突然如此一反常态。
再次踏上路途,已是隔日清晨,寒风迎面一拂,倒也神清气爽了不少,少了公主的追杀,我同白玉先是步行了一段路程,步伐也不如先前那般匆匆。
“棠棠,这几日苦了你了。”绯红遍布白玉的面庞。
闻言,商黎阳那稍显落寞的背影又浮上我的脑海,虽是不愿承认,但商黎阳不眠不休的照顾白玉是事实,我整理了下情绪开口道:“不是我,是商黎阳,严格来说是他一直在顾着你的伤,我反倒未做什么。”
我将事情从头至尾同白玉说了一遍,白玉闻言神情愈发的高深莫测起来,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良久后他淡然开口:“我实在想不到高傲如商教主那般的人也能有如此的举动。”
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答话,索性将嘴一闭不接话茬。
“去南录门是要乘船的。”白玉再次开口时,有意将话题扯到了路程上,想必是知道我不愿在商黎阳身上多花心思。
我有些感激他的善解人意,从善如流的接过话头:“这大冬天的能行船?”
白玉将头点了一点:“南录门气温得宜,四季如春。”
因着白玉这一番话,我对那南录门倒是起了丝兴致,这寻药之余还能游山玩水倒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第九章(1)(重写)
第九章(1)
越向前行周身的环境便愈发的盎然起来,特别是一踏入南录门的地界,迎面扑来的皆是暖风,不时伴着淡雅的花香,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听白玉说这南录门属水乡,是以在湖面上瞧见寻常人家的房子是再正常不过了,不远处有半大的孩提挥着藕一般的手臂在撩拨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偶尔抬手擦擦溅到身上的水滴,场面好不惬意。
此地的百姓出远门皆是乘船,入眼处各色船只停靠在案旁,船夫倚在船板上,阳光在身上镀了一层金,瞧在眼中倒是极为舒服。
“你喜欢哪只船?”
见我站在案旁左顾右盼了许久都未拿准主意,白玉亦不曾有半丝不耐,只是扬着嘴角陪我一同瞧着。
“就这个罢。”我不经意瞥见白玉极力掩饰的疲态,急忙挑了个瞧起来不是很简约的船,毕竟白玉身上的伤还未痊愈,该奢侈的地方决然不能省。
白玉点点头,跟在我身后上了船。
船家在我们身后磨蹭了许久才将船驶离案旁,瞧那动作倒是有些僵硬,好似是个新手。
我并未将视线放在船家身上太久,白玉坐下后,我便在船上逛了起来,虽说是船,但这内部的摆设同我瞧来一般房屋无异,只消是你能想到的,这船上应有尽有,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中甚至还摆放着药箱,这不得不说是船家的细心。
我走过去将那算不得大的药箱拿到眼前瞧了瞧,里面只有几个药瓶并一些纱布,在瞧见其中一瓶药时,我狠狠将药箱掼到地上。
恐是我这厢声响太大,引得那船家频频侧目但却迟迟未作出正常的反应,甚至连瞧都没瞧那药箱一眼,只一味的盯着我。
“怎么了?”白玉闻声走了过来,船身因着他的重量而微微倾斜,我随着船身摇晃了一下。
“我们换个船罢。”我将脚底的药箱踢朝一旁,而后瞪着偷眼瞧向我们的船家。
“这……”白玉环顾了四周而后语气中有些为难:“现下已出了城中,鲜少有船家在此处泊船。你……怎么了?是不是这船乘着不舒坦?那我们便先上岸罢,运气好的话倒也未必不能碰上船家。 ”
白玉说着便朝船家走了过去,我瞧着他的步伐有些不稳,叹了一口气,抬手只来得及将他的衣袖扯住:“算了,就这个罢。”
一直僵着身子的船家好似松了口气,但见他双肩一垮,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水。
“我瞧你有些累了,你且去歇息一会,你方才不是说到下一个城要三日?”我将白玉腰间被风拂乱了的流苏理了理。
“无妨,你若是觉得不舒坦我们便去岸上歇着。”白玉还是有些不放心,执意不肯离开。
说心中不感动那诚然是假话,记忆中连我的亲身爹娘都未曾如此在意过我的感受,可白玉的这份情我委实是承不起,欲开口对他明说但一细想又发现他从未明确对我表示过,我若是头脑一热说出一些重话来,怎么瞧都是不适宜的。是以我也只能找个恰当的时机旁敲侧击的将话说上一说。
“前面的水路有些窄,劳烦二位进去船舱中歇上片刻。”
我正在琢磨一个双全的法子便听船家细若蚊呐的声音被徐徐清风送至耳畔。
我依言侧头瞧了瞧,原本宽绰的河岸蓦然变得细长,若是这船再大一些那定然会卡在其中进退两难。
我只得暂时进到船舱中落座。手旁是方才白玉为我倒上的一杯清茶,我递到嘴边一口饮下。
以往在浮冥宫时师父便说我生性豪放,说他掐指一算我本应是个糙汉子,不知怎么就投胎成了姑娘家,那面上的惋惜至今还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
一不留神我又陷入对以往的回忆中去,我发觉近日自己好似格外喜欢沉思。
待我回过神时,白玉早已微微偏头睡了过去。那模样好不温和,同这环境摆在一起,十分和谐。只是此时他微微蹙起的双眉泄露了他其实并不舒坦。
“姿势不对,起来重睡。”我有些瞧不下去了,亲手破坏了这份和谐感。
睡梦中的白玉只是唔了一唔,而后动了动身子,再次睡了过去,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想必是身体累到了极致。
白玉这一睡倒是给我行了许多方便,我极力稳住自己的身子朝一直紧紧握着船桨的那位年轻船家走去。
“商黎阳在哪。”我懒得说废话,倚在船舱旁瞧着他指节泛白。
第九章(2)(重写)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会把番外补完,然后就会继续往下写了,给各位带来的不便还往大家多多包涵。
第九章(2)
“教……商……什么商黎阳?”船家结巴了半晌决定继续装傻。
我深知白玉睡眠极轻,应当是多年来一贯的警惕性使然,我唯恐说话声太大将他吵醒,是以将声音压的极低:“你说不说。”
船家的面上已然染上一抹哭相,他的视线有意无意的往船顶瞟。挤眉弄眼的好似是在向我暗示着什么。
一声轻叹自船顶落了下来,我缓缓转过头,瞧见我影子旁飘飘然落下的另一道身影。
“你真没用。”船身伴着商黎阳的身子再度倾斜了一下,他有些惋惜的瞧着年轻的船家。
“教主,不带这么玩的。”船家手扒着船上装饰用的镂空栅栏,听他对商黎阳说话的口气,应当是个深受商黎阳赏识的主。
“商黎阳你到底想做什么?”我虽是心中愤然,但依旧没忘控制着声量。
“你嗓子怎的了?染了风寒?”商黎阳答非所问,而后恍然大悟般朝船舱内望了望:“贱。人就是觉轻。”话虽是如此,但他还是依言将声音放的轻了些:“我只是不放心你的安全。”
他面上端的是严肃,没有一丝玩味:“你将那药摔了的时候就没想过白玉还受着伤?”
我有些心虚,彼时诚然是未想这么长远,只是头脑一热便将那药箱砸了。
商黎阳伸手递过来一瓶药,我打眼一瞧好似同被我掼碎的药瓶是一样的,我再仔细一瞧,没错它们就是一样的。
见我迟迟未将药接过,商黎阳直接将它塞入我的手中口中叮嘱道:“你近日一定要同白玉待在一起,寸步不能离开他。”
我往后退了几步拉开同他的距离:“这话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于情于理我都不会将他抛下。”
气氛一时有些紧张,商黎阳闻言更是神情一滞,而后又逐渐缓和,点点头道:“是,对旁人,你一直是重情重义的。”
话毕足尖点地,一袭白袍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那身影便淹没在葱葱密林中。
期间船家一直背对着我同商黎阳,努力将头仰起作出一副“我什么都没听见”的形容,见商黎阳走后,口中更是哼起了不成调的曲子,听在耳中甚是烦躁,我抬手推了推他,示意他闭嘴,他又作出一副如梦初醒状:“教主走了?”
此时我终于知道了每一位奇葩的贼王手下势必有一群青出于蓝胜于蓝的贼臣,不再搭理他,我转身步入船舱:“你将这船划得快一些,莫要磨磨蹭蹭的,比那八旬老妪还不如。”
临进门前我特意回头瞧了瞧那男子,但见他面上一派委屈,将船桨拿回手中,一边自言自语着什么一边亢奋的划着船,一张清秀的面庞憋的通红。瞧那模样分明是在极力挽回他身为男人的尊严。
坐在船舱中仔细想了想,商黎阳近些日子的行为举止好似格外怪异,通常表现为来无影去无踪,这让我心中有些疑惑,是以这凳子未等坐热我又行至船外,在那脸色愈发红润的男子身旁站定,瞧着湖面水波粼粼,速度果然照方才快了许多。
“嗯,你果然是有这个实力的。”我先是肯定了他的成果,见他微微将下颔扬起,瞧这模样怕是要开始傲娇了,趁他得意之时放松警惕,我又问道:“你们教主近日好些众多事务缠身。”
“唔,当时他插公主插的太潜,公主这不是……”话语戛然而止,他惊恐的瞪着我:“你居然攻其不备。”
我细细品味着他方才的话语,总觉得哪里不对,但至于到底是哪里不对,我如此纯洁之人一时半刻的又想不出来。
是以我转身往船尾去,他方才说商黎阳插的太浅。我将栅栏上的木刺一根一根拔掉,瞧着岸上卖肉商贩手中锋利的砍刀,脑中突然浮现了白玉染了风寒那夜公主胸口的那一把长剑。虽说由一把市井的杀猪刀联想到一把公主的剑,这过程委实曲折,但即便是如此曲折,我还是克服重重困难想到了。
如此看来,那小公主定然是因爱生了恨意,现下派人围剿商黎阳了。
瞧着被我拔的光滑的栅栏,我心中隐隐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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