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来,那小公主定然是因爱生了恨意,现下派人围剿商黎阳了。
瞧着被我拔的光滑的栅栏,我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若是她连商黎阳都不放过,那更遑论我了,如此一来,我这日子岂不是又充实了起来。
番外(2)
当日公主要死要活的跟在商黎阳身后往百毒教去,可一路上商黎阳只偶尔侧头询问棠棠是否累了,却连余光都未分给她半分。这让她心中颇不是滋味,在宫中时,皇上将她视为珍宝,捧在手中怕掉了,含在口中怕化了。
这话日后白玉无意中向棠棠提及时,棠棠若有所思的将白玉瞧了一瞧:“皇上的嘴竟然那么大?妙哉妙哉。”
公主本就心高气傲,见商黎阳如此待自己,她那股倔脾气便上来了,虽说中途也不是未曾想过放弃,但每每她想到商黎阳比她还冷艳高贵,她想放弃的心又退却了,是以又一步一步跟着往前走。当然,其中也少不了商黎阳的模样生的好的原因,这再次印证了美男计远比美人计来的管用,最起码棠棠从未瞧见师父为哪位佳人驻足,更遑论是跟在一位初见面的姑娘身后,这让棠棠对公主的认识又上升了一个层面,是以她觉得身为女同胞的自己应当帮帮她,明灭以往便同她说过,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特别是美女有难。
思及此,棠棠时不时会顿下步子等等有些跟不上的公主,后来她实在瞧不下去了,便拉了拉商黎阳的衣袖:“师父,身后有一位姑娘她有一些任性她还有一些嚣张。”
商黎阳眼中的眸光微动,笑到最后已然直不起腰,棠棠同公主只是冷眼瞧着笑的似精神病一般的商黎阳半晌未做声,商黎阳笑的差不离了,面上立马又恢复了风淡云清,那速度之快好似方才他从未曾笑过,商黎阳轻咳一声问道:“如何?”
棠棠不自在的抽搐了下嘴角,后头瞧了一眼公主,将嘴凑到商黎阳耳畔:“师父,带上她罢,回去烧柴挑水什么的也需要这么个人。”这话棠棠不敢大声说,若是被公主听去了自然是不妥当的,更何况公主那一身衣服怎么瞧也不像寻常人家穿得起的料子。
“教中除了你连猪都是公的。”商黎阳面上有些为难。
“师父,我瞧这事就这么定了。”棠棠说罢再不理会商黎阳。
一直在身后的公主瞧着眼前男子同棠棠说话时,原本清冷的面色都生动起来,心中便漫上一股醋意。
因着有棠棠的帮忙,她也就如此这般的进了百毒教。
当她站在门口,知道让她倾心的男子是百毒教的教主时,原本的心意更加坚定了,是以她觉得棠棠插在中间便有些碍事,毕竟这一路上他待棠棠如何她可是都瞧在眼中,那本不应波动的双眸因着棠棠有了些许的暖意,如此想着她便觉得无论如何也应当不折手断的破坏他们之间的那份情谊。
自从有了想法之后,她便日日守在商黎阳的门前,只要见他出门便一直跟在身后,初始商黎阳便当没瞧见她一般,不管她说什么商黎阳都不作回应。
这让她有些懊恼,将自己关在房中想了一整日的对策,后来便觉得既然是百毒教,那他应当对毒这方面有些兴趣,是以她每日都装模作样的捧着本书对商黎阳不耻下问。
如此方法倒也奏效,商黎阳时不时会同她说上几句话。
这让百毒教的弟子瞧了去,久而久之她也就变成了众人口中商黎阳的新欢,而商黎阳也确实有一些时日未去瞧过棠棠了。
一日,公主如往常那般去找商黎阳,却被守在门口的弟子告知商黎阳不在亭中。
她兴趣索然,是以往回走,这一走便瞧见了不远处状似晒太阳的棠棠,她将手上的书收了收。
正闭目养神的棠棠突觉有一道黑影遮住了原本的阳光,她睁眼瞧了一瞧,眼前那满是轻视的面庞可不就是公主。
近段时日教中的流言蜚语也不是没传到棠棠耳中过,眼前正主亲自找上门来棠棠也只好坐起身等着她发话。
“听说你是他的徒弟?”公主问起此话时,心中便有一丝不满,她缠在商黎阳身旁这几日,每每问他什么,他回答之余总不忘忧伤的带一句“棠棠也不懂罢。”
瞧商黎阳如此器重棠棠,公主心中定是不舒坦的。
棠棠听见公主的口气不甚友好,在心中考虑了许久,她在想如何才能将她冷艳高贵的气场显现出来,无奈她不才,想出的答案都不得她心,是以她也只能点点头,而后又觉得自己登时矮了公主一截,又急忙开口补了一句:“唯一的徒弟。”
说完觉得心中的郁气疏散了不少。
公主一听“唯一”二字,心中不乐意了,斜睨着棠棠:“可我瞧着他待你也不过如此啊,你竟还能厚颜在这教中待着?”
身后树上葱郁之处,一道素衣身影眉眼带笑俯瞰着树下的两名女子争论。
待瞧见公主拔剑挥向棠棠时,唇畔的笑意凝结。他随意择下手旁的一片绿叶,夹杂着怒气朝公主呼啸而去。
公主的剑掉落在地上,在不期然对上商黎阳那股摄人的视线时,身子不由的抖了一抖。
商黎阳翩然落地只是瞧了公主一眼,而后便将棠棠送回了百棠苑。
公主整整一日都坐立难安,是以当灵秀把玩着手中一个瓷瓶推门而入时,那细微的声响竟将她惊出了一身冷汗。待她瞧清来人不是商黎阳时,略微松了一口气。
“公主好胆量。”灵秀一进屋便躺在了桌案上,抖着一双腿漫不经心斜睨着面色明显不善的公主:“连二棠你都敢动,我是该说你蠢呢,还是该说你蠢呢。”话语一落灵秀独自在一旁笑了起来。如此形容倒是同当日的商黎阳神似,原来百毒教竟盛产精神病。
公主身上有些抑制不住的抖动,可面上却极力作出一副镇定的模样。
“我想杀谁还用通禀吗,笑话。”
灵秀啧啧出声:“在旁的地方你自然不用,可显然这百毒教不是旁的地方。”
他手中的药瓶不期然脱落,瓷瓶应声而裂,空气中登时盈满一阵幽香。
公主惊觉有异,急忙抬手掩住口鼻,可却依旧未曾逃脱商黎阳欲给她的教训。
意识再度转醒时,公主发觉自己已然是眼不能瞧口不能说耳不能听,她知道这定然是那股幽香作的祟。心中对棠棠的怨恨便更进了一层。
她满腔的愤怒却没处发泄,积压在心中久而久之这病情便更重了,她终是体会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
她这一躺便是几年。
这一年复一年的时光早已将她的怒火化解了不少,但对商黎阳的情谊却独独不见减少,反而越积越多。
是以当她发觉自己可以再次睁开眼时,心中的头一个想法竟然是去百毒教找商黎阳。
将早已僵硬的脖颈动了动,还是异常模糊的视线透过重重人群落在了一道正欲远去的背影上。
橙色的暖阳披在那抹素袍之上,将本就修长的身形拉的更长,那道身影常常在她梦中出现,是以她将皇上伸向她的手拂开,起身便欲追,却不料浑身竟是一丝气力都没有,还未等坐起便又跌了回去。
耳旁是皇上的惊呼,面前是一拥而上的宫女太监并拎着药箱满头大汗的御医。她有些厌烦的将头转向一旁,心思却同那道身影逐渐远去。
夜晚不眠时她便想,上天既然又给了她一次机会,她定然要将商黎阳收入后宫,而棠棠,她坚决不能留。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好兴奋,终于修完了这几章。我要开始往下写了,以前的那个结局不变,还是师父翔了。我会把新添的跟那个结局穿插起来。然后会开始写第三卷,第三卷的基调会恢复成第一卷的风格。 从今天起,这周一共有五更。
第十章(1)
船身蓦然波动了一下,我险些翻入湖中,急急拉住身前的栅栏这才勉强稳住身形。惊吓过后我这心中委实气愤,回身望了望,便见我们船前横着另一只船,立于船首的是面色苍白的公主大人,估计是重伤未愈她本就娇小的身子骨更显虚弱。这用生命在吃醋的精神倒是值得大家学习。
白玉被这巨大的晃动给晃了出来,在瞧见眼前的场面时,剑眉狠狠的蹙到一起。
公主虽说面色不佳,但那股气势还是有的,只见她下颔微扬:“白玉,父皇说你若是悔改,随本公主回宫,这指挥使的位子还是你的,他定然不会为难于你。”
我闻言心下大惊,对上了白玉略显尴尬的视线,他不会说谎,瞧他面上那闪躲之意便知道公主此话的真假。
说话间,船身又是几番波动,围剿的船只已从初始的一只凑成了两对,我们也算是腹背受敌。
见白玉未搭理她,公主又将话锋转向了我:“应梓棠,今日你是一定要死的。”
我还未等还击便听见船家的轻笑声传来:“这天儿本就冷,你何苦还说些冷笑话来取悦我们,你要知道,我们并不会因为你是朵娇柔的小花而怜惜你的。”
我将同他的距离拉开了些,私心以为他的冷笑话比起公主的更为提升一个层次。
公主握了握拳却再未多言,而后便有无数只壮士将我们三人围在船上。
透过壮士们伟岸的身躯,我瞧见远处有一团雾气向我们蔓延过来,不多时便将这湖遮住,原本晴好的天儿亦是幽幽转暗,暗示着世人一场变数的来临,寒风呼啸而过,那股凉意沁人心脾,我不自觉抖了抖身子,将视线收回时瞧船家依旧一派悠然的倚船而立,心中委实敬佩他的不以为意。
岸两旁的热闹早已被冷清所取代,方才还人声鼎沸的街道早已如同一片死城般转眼间空无一人,偶尔有谁家的孩提因着好奇扒窗瞧着这场面便会得到一阵呵斥并窗子甩上的声音。
鹅毛般的绒雪毫无预警的自空中落下,伴随着一阵衣袂烈烈。
我顿觉气氛有些怪异,壮士们一直瞧着我身后某处,手中迟迟不敢动作,连带着船家的表情都肃穆起来。
我以为若是此时不随着大伙一并回头瞧未免显得我这只鹤立在了一群鸡的面前,惹得他们自卑倒算不得什么,可教他们难堪就十分不妥了,是以我颇贴心的将身子转了过去,暂时同各位壮士统一战线,指不准壮士们瞧我有这样的一颗玲珑心便不会杀我了。
我这厢刚一回身便被一阵疾风吹的一个趔趄,白玉眼疾手快,一个步子闪到我身旁将我扶住。
身后的树上,商黎阳身着一袭素色锦袍波澜不惊立于树梢,在他周身四角处,悬空盘坐着四位垂首的男子,我只识得其中一人是明灭,如此推算,这应当是百毒教总教的四位谷主了。
但见四人面无表情,薄唇微动,商黎阳原本淡漠的眸子蓦然染上一层死灰。
我轻轻推了推船家:“他们这是在召唤神龙?”
船家嘴角抽搐:“教主的品味愈发的差了。”
我又将视线放在白玉的脸上,堪堪瞧见他撇过一张脸,尴尬的轻咳了一声,想来他是同意了船家的看法。
我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
托了商黎阳的福,对面的壮士们对我们这三朵被保护起来的白莲花一时间也只是可远观不可亵玩,面上端的是焦急,有一位估计是有些按捺不住了,自怀中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
一切只发生在刹那之间,商黎阳如同一把利剑俯冲而下,巧妙的将我们三人避开,那速度之快让人咂舌,待那阵风吹过之后,壮士们双眼大睁,还未曾来得及反攻便如一座座山丘般轰然倒下。血水自船上缓缓淌入湖中,一股血腥的气味扑鼻而来。
那团雾吹过去之后,公主早已瘫坐在一滩滩血色之中,她头上的步摇感受到她的情绪一般微微颤抖。
这次商黎阳倒是未再将剑插。入她的胸口,只是在她身上随意挥了一挥,不多时公主稍显凄厉的惨呼便传到了我们耳中。
商黎阳的锦袍依旧整洁异常,甚至连一丝血腥都未曾沾染。
我头皮有些发麻,暗自握了握手中的剑,想着此时若是欲将商黎阳杀了,那成功的几率有多大。可算来算去都是洗洗睡吧。
公主捧着自己的身子尽职尽责的呼痛,许是声音过大,商黎阳的眼瞳晃了晃,有一瞬间的晃神。
我无心顾及满船的尸首,只忧愁着眼下这船是无法再乘了,我们应当如何。
“我们只得先去找家客栈而后等着下一只船。”
船家似是看透了我的想法,踱步到我身旁道。
“那你们教主呢?”我以下颔指了指复又灰着一双眸子的商黎阳。
船家低声笑了半晌:“教主交代说不用理会他,我们先去客栈等着。”
我身旁的白玉面色有些灰暗,我知道现下不是询问的时机,是以只能先到客栈歇着。
月上中梢时,我敲开了白玉一直紧闭的房门,瞧见是我后,他似乎有些紧张而后侧身将路让了出来:“还没歇下?”
我闻到了一阵酒气,蹙了蹙眉:“我瞧你今日有些奇怪。”
白玉轻笑了一声:“这都被你瞧了去。”他叹气的声音颇为落寞,但倒是未对我隐瞒,直言道:“我发现我护不了你,或者是商教主将你保护的太好,我没有机会护你。”
满室的沉寂,我细细将他的话想了一想,以往在百毒教的五年忽略不计,毕竟对往事我没了印象,可单就从这些时日来说,每次有了危险确是商黎阳屡屡护我平安。
我没有出声安慰,只是默然自白玉的房间退出。
脚下不经意踏到了什么,一回头,莫芷遥同商黎阳正站在我身后。我关门的动作一僵,虽说我同白玉未曾发生什么,可这大半夜的自一个男子的房间出来又被人撞见了,这样似乎是有些不妥。
我下意识的将衣衫紧了紧,尽量坦然的回望着二人。
商黎阳的视线落到了我拉衣襟的手上,神色登时黯淡了不少,他将头微微垂下再度抬起时已恢复了漠然。而后同莫芷遥朝楼下而去。很显然,他好似误会了什么,可我又不以为有向他解释的必要。
是以第二日清晨我同白玉再踏上船时,来送的只有船家。
“我还不知道你姓甚名谁。”眼瞧着船驶离案旁,我朝着站在岸上的船家问道。
“我是南录门分教的教主。”船家顿了一顿:“我没有名字。”
他依旧是一脸略显顽皮的笑意,我却觉得气氛莫名有些感伤。急忙朝他挥了挥手:“后会有期啊。”
他的身影淹没在一片雾色中。
作者有话要说:看过以前那几章的菇凉们不要急····本周第三章的时候就能接上了。我会日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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