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带我回家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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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带我回家 完结-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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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与那位顶头主子一定关系不好吧?!怎的提起他就这般模样?!”

云少海也不理我,我自觉无趣,又因心中记挂着陆少卿,便要拧身走了。他却突然唤我。

“花锦绣。”
“嗯?”
“今夜你是在此等着七笑尸?还是随我去趟地府?”

“不是应该你我都在此守着么?陆少卿如今身子不好,时不时的晕厥一下子,他必然不是七笑尸对手;而裴少玉那厮更是个不托底的!”

“林云扮作我模样就成。”
“万一被识破呢?”
“放心,六婆尸体没这么快变成七笑尸。”
“那阿采呢?她可是七笑尸呢!法力又高强得要命。”

闻言,云少海便拿手指头在桌子上虚化了几笔,就见那桌面上平白显出一叠黄麻纸来,黄麻纸虽粗糙,却隐隐透出金光,一瞧便知是个厉害物件。

“这个你拿去,给大师兄画镇鬼符。”
“就可以挡住阿采么?”
“不但可以挡住阿采,连六婆都暂时不会化作七笑尸。”
“可我去地府又为何?”
“我只能说,此次去地府与解开大师兄的点金术有关。”
“那我随你去地府。”

当下我便高兴起来,最近心中一团糟,这卧龙镇恐当真风水不好,总觉得人人都有秘密。不如去趟地府瞧个新鲜。而且,若当真点金术事件可解,那么还有何比这更重要?!

其实我还想细细问,比如为何说去地府便可解开点金术,但云少海却是个问不出结果的,所以我也不浪费唇舌。而他就将那叠子符纸怎么分配细细讲一遍,我尽量去记,生怕漏下哪样令大家深陷险境。

足足讲了一盏茶功夫他方停口。我在心底捋顺一遍,应是无有错漏之处,便长舒口气,感叹道:“我的娘,好麻烦。”

“要想奏效,必然会麻烦些。”
“那咱们何时动身?”
“你不怕危险么?”
“怕什么,便是连剜心我都不怕,大不了就是做食材么。”

云少海沉默下来,良久方抬眼看天,道:“子时吧,子时你在此等我。”

我点头,他却又似乎想起什么,沉吟半响,方低声道:“别和任何人说见过我。”

“为何?”
“总之我有我的理由。”

是夜。

今夜无星无月。院子里漆黑一片,门窗皆大开,却在大开的窗棂以及门框四周贴满黄麻纸画就的符咒。有风吹过,那符咒便齐齐晃悠悠,壮观得很。

屋内早早掌了灯。陆少卿已在午后苏醒过来,又是忙了一整个下午,此刻正端坐屋内一角,神色恹恹的,累得很。

屋子正中便是那六婆棺材,六婆平躺棺内,双手交叠放于胸前,而脸面上也盖了块黄麻纸,将那诡异笑容遮住。

林云守在屋外,是一副云少海打扮,却却是我出的主意,但并未提过白日遇到云少海之事。既然答应了人,自然该守承诺么!

而裴少玉那厮最有趣,着一身赤金道袍,背后插着柄宝剑,手中又拎着柄桃木剑,脖子上用绳子攒一串黄裱纸符咒挂着,腰上顺来的鎏金葫芦。系腰的带子也是有讲究的,竟是不知从何偷来的捆仙绳。

我忍不住笑,不由第三百次打趣他:“我总瞧着大仙您这身打扮,像是个骗子呢!要不然便是个卖金子的。”手指头戳戳他桃木剑,就又道:“这玩应当真顶用?你还有多少宝物,便一股脑都现出来吧。”

“嘘,别弄坏了!”那厮抽气,心疼得要命,就道:“我这可是翻查了好多收鬼典籍才得来的。你知道我平日最讨厌看书,那些鬼画符瞧一会就犯困,今儿可是恶补了。至于宝贝,嘿嘿,你也知道我没别的毛病,就是手欠点,眼热点,瞧见宝贝就挪不开步。何况我是个爱财惜才之人,不忍令这些宝物孤零零在角落里蒙尘。”

“罢罢罢,快别为自己找借口。”我笑,又道:“就说你平日不学无术么!你瞧你大师兄,就不会像你这般卖丑。”我下巴指指陆少卿方向,见陆少卿正眼观鼻鼻观心,似已入定。一点烛光映衬得他满脸暖色,心中便有了蜜意升腾。不由手轻抚上小腹,这里,是有个小小陆少卿呢!

“得了吧!大师兄学的再多有什么用?!还不是一听那人名字就晕。我瞧最近似乎更严重了,人影还不见呢就总晕。啧啧。”

“你是说?”我心中咯噔一声,这才恍然忆起九幽的鸣萱来,难不成她正在附近?也难怪,便是最近陆少卿金化发作得勤,但他毕竟是常年习武修行之人,总不至于弱不禁风至此。

当下也没心情再闲扯,于是便闷着头杵着,而裴少玉那厮不时门里门外的走走瞧瞧,更甚的是,最后还想揭开六婆脸面上覆着的黄麻纸。

“别乱动!那可是陆少卿废了好大心思制的镇鬼符,碰掉了你负责?!”

那厮便耸肩摊手,一副无辜模样。我深知今夜不会有何异动,虽不忍心大伙都这么干耗着,但既然已先答应了人,就不能食言。

可如今,我该怎么脱身呢?

隐隐的不知从何处传来更鼓响,就快到子时了!再不想出办法便要耽误大事了。

我心下急,正搓手,就见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陆少卿突地抬眼看我,我被他瞧得脸上燥,他却淡淡道:“锦绣姑娘,少卿有些口渴。”

“哦,那我去拿茶水来。”我便在屋子里寻,陆少卿却又道:“姑娘,少卿想喝一碗姑娘煮的汤水,不知会不会太劳烦?”

“不会不会。”我心中大喜,还未听他这般说过呢!当下忙一叠声道:“我这便去这便去,你等着我。”

“大师兄,你累糊涂了吧?花锦绣长这么丑,大晚上的就别乱走了!我瞧着今夜无星无月邪行得很,一会万一她遇上七笑尸,再把人家吓死一次就不好了。”

陆少卿便不语,我忙道:“不怕不怕,小厨房就在旁边,有什么响动你们都听得到,也赶得及,不会有事的。我去去就回。”

言罢撒丫子就跑,竟是生怕陆少卿反悔!过去他不曾对我提过任何要求,虽说是敬着,却令我觉得疏远。眼下这般,倒像小夫妻了。

于是脚下也生风。再顾不得什么子时不子时的,兴高采烈进了小厨房。便对着各种食材发呆,也不知该煮些什么汤水才对他胃口。

正犹豫着,就试着身后起了阴风一股。我忙回首,竟见那七笑尸阿采端端立于几步远处,阴森森瞧着我,嘴角向上勾起个诡异弧度。

不是说今夜平安。有了那些黄麻纸便万事大吉?!

娘啊!难不成云少海漏说了什么?还是那家伙也是个不托底的!那些黄麻纸并不能挡住七笑尸阿采?!

我脑袋里嗡的一声,只觉双脚也灌了铅,竟动不得半分。而那阿采身子却已先动,竟是奔了我来!我甚至清晰瞧见她双手指甲如幽蓝刀锋。不由护住腹部,心道随便你刺哪都好,只要将我这胎儿留着便成。






☆、日更君赐我力量


我瞧着那幽蓝指甲就头发晕;但陆少卿的孩子是万不该死的。而小厨房离那间守灵厅堂并不算远,于是便放嗓子大叫;唯今之计;只希望陆少卿他们不要来得太晚。

“呜呜——”

呃?脑袋里冒出大大问号;我何时成了鸡鸭,只能发出单音节字,却连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

阿采一步步朝我过来,脸上那诡异笑被灯光衬托的越发恐怖;我盯住她半眯着的眼;心中慌得要死,更是提了几分力气;再度放嗓子大嚎:“呜呜呜呜!”

只觉喉内似堵了一团东西,要说的话出了嗓子眼就都变了调。

这次心中彻底明白过来,好么!原来是要令我成了哑子,这样求救求不得!还不如靠自己。

目光迅速扫一眼周围,却无可用之物。而提气纵身,飞跃倒是飞跃起了,却在拔高两臂后结结实实撞上一物,这一下撞得狠,直把我撞得七晕八素,“噗通”一声落了地。

揉着头郁闷地往上瞧,明明天棚还远得很,瞧那样子也不是多结实,怎的便被击回来?

透明结界?!

心中暗骂一声,这七笑尸未免太厉害些。我瞧着这哪是没智慧啊!分明便是智慧到极致!

兴许是我闹腾得太欢,那七笑尸竟停下来,歪着头瞧向我的方向。但一双眼眼神涣散空洞,也不知到底是在瞧我还是想做那捉住鼠的猫,不急着弄死我?

我揣测一回,不得要领。又觉得她未必看得到我,于是也不起身,只是蹑手蹑脚朝一旁爬。门离我其实并不算远,只要出得去便有活路。

阿采仍在原地杵着当摆设。我心中好一通谢天谢地,再加快些速度。

那道门似乎成了我眼中的整个世界!不停鼓舞自己,手脚并用,连气息都不敢喘得太急。好不容易到了门口,我最后回头瞧一眼。

阿采仍不动。如果她只是突然倦意大发要休息,我还是别打扰的好。于是将头转回来,继续往外爬。我已看到漆黑一片的院子,而头顶之上那漆黑苍穹,正月绮云开。

呵,兴许真的有转机!

我提着的一颗心放下,待整个身子爬出门去,便长舒口气。收鬼古典诚不欺我,果然这七笑尸不是个托底的,竟在杀人时开小差呢!

但陆少卿的汤水?

不管了,还是命重要呢!

又爬了几步,却心中生出些惆怅。想来陆少卿头一回求我,我却连这点小事都做不成!何况答应人的事便该完成么!如今就这样回去,我实在不甘。

但阿采呢?怎么办?我总不能大摇大摆二度回转,而后一拍人家肩膀,大咧咧与其打个商量:“喂,这位七笑尸姐姐,说来咱们也是老相识,不如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和我一同切磋厨艺!”

那阿采姑娘自然是诡异笑着了,兴许还会点点头。然后把我洗干净煮了,最后在我弥留之际说一句:“这位姐姐,你觉得阿采厨艺如何?”

心中激灵一下,忙拼命晃头将乱七八糟想法甩开。我自地上起身,拍拂掉衣裙上沾的雪花,最后望一眼那小厨房。

哎!家园已失啊!哀哉痛哉!

又行了会儿,眼瞧着就要到达灵堂。我抬头望一眼苍穹,一轮皎月在云中穿行,也不知是几更天了。

想来陆少卿已坐了大半夜,口渴也是应该,腹中饥饿也是可能。

自打他午后醒来便一直在画符,那符咒制作说来容易做来难,我是眼瞧着他一次次用法力加持,朱砂细画的。而中途我端去的一小盅莲子羹他却一口未食。如今还有大半夜要熬,他身子骨怎么吃得消?

脚步不由慢下来,我在离厅堂近在咫尺的地界儿犹豫起来。

回去?还是进去?

这厅堂就在眼前,这几步之遥怎的就不想迈步?

转身,觉得不成。便又转回来,还是觉得不妥。

最后终于叹了口气。比起可能的危险来,我对陆少卿却是有万千个不忍心。想来七笑尸并非传言般凶狠,只要我尽量轻声,便可安然。

而小厨房内还有午后煮的莲子羹。虽已冷透了,但我只需取出,再远远的寻个地界生火温温便成。虽法力最近离我远去,但怀中还有火折子,府中还有树木草枝,总可以弄出火来。

于是下了决心。但我却不能贸贸然就这样回去。到底该如何才能令自己更安全呢?!

我急得在原地转,又怕弄出大响动惊到屋内人。于是便将脚步放轻,尽量令其踩雪不发出太大的响。

注意脚底下的时候,竟令我猛地发现,那不远处有一物在月光下隐隐发光。那光华金黄,虽月色下不比白日,但在一片皑皑白雪中却也扎眼。

轻着声过去,我弯腰拾起后借月色细细观瞧。却见那物只是张黄麻纸,上用朱砂画就繁复符咒。

符咒?!

心中大喜!原来这里还落了一张!如此事情便好办了!我瞧一眼那小厨房位置,心中敞亮起来。有了它便有了保命的,那我还在此浪费什么时间?!

于是将那符咒小心揣进怀中,大步流星朝小厨房赶,我已出来好久,只怕屋子里那位早已饿得前心贴着后背!

二度回到小厨房时,我先在门外探头朝内瞧,只见小厨房中空荡荡好生令人心安。于是大着胆子进去,急慌慌翻找起白日煮的羹来。

不是不是都不是!

我将没用物件一件件抛开,手忙脚乱地翻找着,终是发现被放入青瓷碗中的莲子羹。于是将其捧起,勾头用力嗅嗅,眼前似已有那位人儿微笑的脸面。

恰在此时,竟有人拍我肩头。

我没心思理他,于是就道:“别闹,切勿打翻了我的羹汤。”

那人又拍我。

我心中多少有些恼,这人好生没眼力见,这般说还不停骚扰!于是便又道:“都说了别拍别拍么!一会打翻了就不好了!”

咦?嗓子好了呢!原来七笑尸法力只能撑这么久,也不是多厉害角儿么!

那人继续拍我,更甚的是,最后竟干脆将手放在我肩头不拿开。

“都说了别闹!真是讨厌死了!”我心中怒火腾起,一手端着羹汤,腾出一只手来去打那只讨厌的、放在我肩头的手。

那手冰凉冰凉,瘦的似乎只剩骨头,指甲留得很长,应是个不讲卫生的。而那种凉令我感觉奇怪得很,竟仿佛死人的手一般。

死人?!

“我的娘!”

我大叫一声回首,正对上一双半眯着的眼,以及一张惨白大脸。

那张脸离我实在太近,以至于脸上的诡异笑容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几乎是条件反射了,我猛地后跳,只觉得喉头打结,连话都说不完整:“你你你,你回来了!”

呸!和她客气什么?!

谢天谢地,这次脚边正有个烧火棍,我顺手抄起并抡圆了胳膊朝她天灵盖打。这一下的确使了大力气,我甚至听得到棍子带起的“呼呼”风声。

“珰!”一声脆响在暗夜中听来刺耳至极。手中烧火棍应声而折,我不由咋舌,这般子大力气,任由你是铜头铁臂也该碎了吧?!

而棍子碎后木花四溅,待那木花散去,我满心欢喜地瞧眼前那位主儿。

却见她坚/挺地立在我面前,一双眼依然空洞茫然,一张口依然向上勾起个恐怖弧度。

我的娘!

我抛了手中半截木棍,急慌慌再寻武/器,但这次没那好运气,脚边只剩几根手指粗细的柴火。

天要亡我!

边腹诽林云治理仆役不严,我边不死心的继续找,正寻得热火朝天,却瞥见那七笑尸大人竟似被我一棍子打开了窍。这次双目不再茫然无聚焦,脚步也不再迟疑,竟是目标明确的直冲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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