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爱流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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泣爱流沙-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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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想起马车里看到的那个熏炉,那个用人造水晶做成,里面放了汽化香薰瓶的仿晋代青釉三足熏炉。
还有那面尽管看上去古色古香,事实上是水银玻璃制作的镜子。
现在,这里又出现了欧式古堡。
简睿扬的银沙古堡。
也许,前世今生,所有的牵绊纠缠,恩怨情仇,都在这座古堡里开始,又在这里终结。
也许,她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改写某段历史……
“这里,就是六弟为你建造的银沙古堡,那个湖就是雪芒湖,另一面,还有一个迷宫森林。”耳畔响起太子温润柔和的声音,他捧起易轻寒的脸蛋,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痕,“对了,后面还有一个很美的花园,里面种着六弟从莫烈小王子那里特意为你讨来的黑玫瑰花,六弟对你,是用了心思的……”
说到后来,太子的声音渐渐微弱,似低低的委婉的叹息,如玉的面孔上,甚至出现了几分赧然。
易轻寒却没有将太子的不安与羞赧放在心上,她想到的是,这个被太子屡屡提及的莫烈国小王子。
难道,他也和她一样,是个千年之后的幽魂?
怔忡之间,易轻寒突然发现那扇厚重的大门开启了,一个清瘦修长的身影从那扇门中慢慢踱过,然后,不过一晃眼间,他已经几起几落,来到易轻寒面前。
他低着头,恭恭敬敬的单膝跪地,声音清朗而富有磁性:“小姐,太子,万安。”
小姐?太子?
他怎么会这样参见自己的主人呢?
难道,他就是太子口中那个等她的人?
可他的声音,一点也不像太监啊!
“永远都是你家小姐在前孤在后,永远都是几个字打发请安,”太子淡淡的笑容中透出一种寒冷与嘲讽,“你还真是死性不改啊!”
此人不分辨不解释,只是沉默不语。
易轻寒仔细看着他,突然觉得他的身形轮廓十分眼熟,就连那头飘逸的长发也似曾相识。
看着他的头发,易轻寒心中一动。
这个人发长三尺,漆黑如墨,只有额前几缕是淡淡的白金色,优雅中透出三分冷酷,易轻寒认识的人里,只有一个是这样的头发,就是那个削去假易轻寒脸皮的断锋。
眼前这个人,会是这个世界的断锋吗?
这时,太子对她说道:“这便是那个等你的人了,从你一嫁进来就跟着你的贴身侍卫,断锋。”
断锋?!
他,也叫断锋!
易轻寒震惊之余又有些激动,那个世界的断锋,对她对易家都是忠心耿耿,却不知这个世界的断锋是否如此。
易轻寒面上仍旧淡若晨岚,清清浅浅的笑道:“断锋,你抬起头来。”
他依言抬起头,目光与易轻寒相接时,易轻寒分明感受到了他强自压抑的激动。
他一定和太子府的人一样,对她的恢复感到震惊,更多的,也许是一种庆幸,欣慰。
易轻寒比他更激动。
因为,此断锋即彼断锋,至少,在容貌上是完全相同的。
唯一不同的是,这个断锋的眉心,有一处黑色的篆字刺青“易”。
这个字说明,他是真真正正的易家人,也是她的心腹死士。
那一世,火决明,断锋,所有的易家男人,身上都有篆字刺青,断锋的刺青,是纹在胸口那条墨龙纹身的眼睛里,而不是像这个断锋纹在了最显眼的眉心处。
原来,易家的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千年以后……
原来,从千年之前,他们就在守护我了……
易轻寒淡淡的笑容里流露出暖意:“断锋,你起来。”
他仍旧不说话,默默起身,然后站在易轻寒身边,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神情冷漠的好似万年冰山,刚才那一瞬间的激动,似乎只是易轻寒的错觉。
于是易轻寒又找到这个断锋与那个断锋不同的地方,性格。
一个冷若冰霜,一个热情似火。
一个沉默寡言,一个聒噪似鸦。
两个极端,却是同一张脸。
也许,还有同样的忠心。
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
因为,他只认易轻寒为主,即使太子也要排在他家小姐之后。
还有一点也让易轻寒觉得有趣,他不叫她太子妃,只叫她小姐。
这也就是在告诉众人,易轻寒永远是易家的大小姐,是他忠诚守护的小姐,他只听命于易轻寒,他不会听别人的话,包括太子。
踩着并不陌生的花间石径,他们回到室内。
一室的古色古香,雍容优雅至极。
侍从婢女跪倒了一片,给他们请安。
太子挥退了仆人,单留断锋一人伺候。
易轻寒却突然有些烦躁。
明明外面看上去是一样的,里面却差这么多。
她就像个离家太久,回来后发现自己的家被折腾的乱七八糟的女主人,她开始看什么都不顺眼。
但,这是千年之后的另一个空间,她根本无力改变什么,除非……
除非找到那位莫烈国的小王子。
也许,他有办法搞到那些现代化的家具家居用品吧……
易轻寒决定,什么时候去会一会这位小王子。
“轻寒,”太子看着她有些烦躁的样子,便轻拍着她的肩头安抚她,“这些摆设你不喜欢吗?”
易轻寒摇头:“没有不喜欢,不过,太子哥哥,”她对太子换了一个亲昵的称谓,并且甜甜的笑着握住他的手,眼里却是可怜巴巴的乞求之色:“那位莫烈小王子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宝贝,能不能问问他,有没有什么舒适的家具?”
“说来说去,还是不喜欢这些啊,”太子一下就笑了,易轻寒那句“太子哥哥”让他美的快飘起来了,他伸手捏了你易轻寒挺秀的鼻尖,眼里满是溺爱的温柔,“好,我去帮你问,务必把这家伙的宝贝全部搜刮来给你,好不好?”
“那就谢谢太子哥哥了!”易轻寒莞尔一笑,眼波流转处,风华无限。
太子心里痒痒的,浑身的骨头好似酥了一般,“不过,我也要拿些好处是不是?”
易轻寒无辜的睁大眼睛,说不出的娇媚动人:“太子哥哥,我的一切都是你给我的,我能给你什么好处呢?”
“这好处么……”太子拉长了声调,目光灼灼的看着易轻寒,突然将她抱进怀中,柔润的唇贴着她的耳廓轻轻游走,“自然就是让我体会你的妙处了……”
话音未落,他的手已经伸进了易轻寒的胸襟之中,握住那团绵软却极富弹性的雪球儿或轻或重的揉捏,他的眼睛,却看着肃立一旁的断锋,颇有挑衅示威之意。
断锋还是那副万年冰山的样子,只是周身的寒意更加刺骨逼人。
易轻寒欲拒还迎的挣扎着,“不要这样……有人在啊……”
“有人怕什么?”太子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动作亦变得粗鲁,“我们是夫妻,他是奴才,再怎么亲热都不用避讳!”
“可是……”易轻寒仍旧挣扎着,无论做了多么坏的打算,她也没有想过在别人面前表演那些私密之事,更何况,这个人是她的守护者。
太子的动作却突然停下来了,因为,不知何时,一把寒气森森的短剑已经抵在他的后心,剑尖穿透了他的衣服,金属的寒意刺的他全身发冷,他脸上却还是极为镇定,甚至有些不怒自威:“断锋,敢拿剑指着孤,你想造反吗?”
“放开。”断锋只是冷冰冰的说了两个字,与此同时,剑尖已经刺进了太子背心的皮下,鲜血慢慢渗了出来,将太子的淡金色华服晕染出猩红的色彩。
易轻寒没有想到断锋会用剑指向太子,可她更加不想看到断锋因为她被太子降罪,于是她对着断锋厉声喝斥:“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不要你管!你出去!”
断锋眼中风云变幻,阴霾四起,只是触及易轻寒眼中的哀求时,终究还是转作一片冰冷淡漠,只是,那把剑仍旧抵在太子背心,一分也不曾移动。
太子看了看断锋,再看看已经暴怒的易轻寒,突然阴骘一笑:“断锋,如今轻寒已经灵肉合一,你也该兑现自己的承诺了吧?”
断锋冷漠的眼中怒意暴涨,却又无可奈何,他终于收回了剑,却还是沉默着,一言不发。
易轻寒也没有开口,但她已经想到,这个承诺,必定是让断锋为难至极的,否则,他那么冷清淡漠的人不会突然变了脸色。
可是,究竟是什么样承诺,居然可以让断锋如此为难……
易轻寒心念电转,几经思量,突然也变了脸色,因为,她已经想到了断锋的承诺是什么……


、36抗争

此时此刻,易轻寒看着那张与她的简苍穹一模一样的脸,心里充斥着满满的厌恶与憎恨,鄙夷与不屑,这个人,不配拥有和苍穹哥一样的脸,他不配!
他一定也是一缕占据苍穹哥身体的幽魂,他顶着苍穹哥的身份样貌,做世间最残忍最邪恶的事……
迟早有一天,迟早有一天……
我会毁掉你的画皮,把你赶出苍穹哥的躯体,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入轮回!
心里许下如此冷酷铁血的誓言,脸上却还是笑靥如花,百媚嫣然,柔若无骨的纤纤素手,甚至握住了太子的手,曼妙柔软的身子也贴在那个让她无比厌恶的怀抱,“殿下,到底是什么样的承诺?为什么要现在兑现?”
太子淡淡冷笑,“自然是,银沙古堡内不能有男人的承诺。”
“哦?”易轻寒睁大眼睛看看太子,再看看断锋,“你要把断锋赶走吗?”
“赶走?”太子摇头,“当然不,只不过,要他变成和那些内监一样的人而已。”
“唔。”易轻寒点点头,柔媚的笑容陡然之间透出锐利的锋芒,刺的太子竟有了几分心慌,她直视太子的眼睛,干脆而坚决,“可我不想让他成为那样的人,可以吗?”
太子眼神变得阴沉,对易轻寒却还是极为温柔:“这是他自己许下的诺言,我不过是要他履行承诺罢了。”
易轻寒仍旧笑着,轻描淡写道:“他生是易家人,死是易家鬼,他要不要兑现承诺,该由我来决定。”
“怎么,你舍不得?”太子的目光已经变得怨毒。
易轻寒轻轻推开太子,幽幽一叹,“殿下,我只想问一句,我嫁给您之后生的那场大病,真的只是单纯的生病吗?”
太子一怔,“为什么这么问?”
“没有什么理由,你只需看着我的眼睛,摸着你的良心告诉我,是,或者不是。”
“这和断锋的承诺有关系吗?”太子避而不答,反倒质问起她。
易轻寒走到断锋身边,柔声道:“我生病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断锋的脸色更加苍白,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中毒。”
和易轻寒预想的一模一样。
那位易轻寒生病的时候,断锋也出了事,给那个易轻寒下毒的人,也给她唯一的守护者断锋下了毒,让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等死。
否则,她的病不会是六王爷简睿扬找人治好。
易轻寒冷冷的盯住太子,脸上仍旧笑容可掬:“殿下,需要我窗户纸捅破吗?”
“你……”太子脸色铁青,“你真的要维护他?!”
“殿下,我只是不想自己再有生命之忧。”易轻寒缓了缓语气,继续道:“您让他变成太监,他至少十天半个月不能守在我身边,要杀一个人,十天的时间实在是太富余了。也许,您前脚把他绑起来阉割,后脚就有人闯进银沙古堡来要我的命,就算您派重兵把守,也难保那些人里没有见财起意的,总之,如果您在马车里对我说的话是真的,请您尊重我的意见。”
太子沉默了。
片刻后,他冷然笑道:“你的人,就由你!可是,他行刺当今太子,却是其罪当诛!”
“殿下!既然殿下对轻寒说的都是真的,那就请殿下爱屋及乌,放过护主心切的断锋吧!”易轻寒早料到他有此一招,仍旧不慌不忙的应对。
太子深深的看着易轻寒,许久之后,他终于淡淡的开口,仿佛刚才所有的事都不曾发生过:“轻寒,不给我上点金创药吗?”
“给殿下拿金创药来。”易轻寒转身吩咐断锋,她也很平静,稍微带了些许担忧,适度的表现出她对太子的关心。
然后,易轻寒扶着太子在一张美人榻上俯卧下来,她开始检查太子背后的伤口。
衣服已经划破,伤口还在流血,新鲜的血液在淡金色华服上晕染了一朵艳丽的花。
“剪刀,盐水,明火,棉球,干净的布,快!”易轻寒再次吩咐断锋。
很快的,断锋用一只大托盘将易轻寒要的东西拿来了。
易轻寒的动作很麻利,她把剪刀在烛台明火上烤了烤,然后剪开了太子伤口周围的衣料,将他的伤口尽可能大面积的露出来,接着,用棉球沾了盐水擦拭消毒,再上了一层金创药,最后用干净的布包好。
她长出来一口气,“好了!”
伏在美人榻上的太子却没有吭声。
他已经睡着了。
难怪他一直没有动静,盐水擦伤口那么疼都没吭声,居然是睡着了。
他睡的很安详,很沉静,面部的线条因为放松而显得格外柔和,易轻寒看着他,眼里渐渐浮起一层森冷的杀气,她的手下意识的伸向太子的脸,长长的指甲落在了太子的眼皮上。
她很想就这么戳下去,然后听着痛苦的哀嚎,看着鲜血四溅,眼球中的房水因为破裂而与鲜血一起流出……
那种场面会让她感到兴奋,无比的兴奋。
可是理智告诉她,她不能这么做。
她还得忍下去,忍到她有能力斩草除根,斩尽杀绝的那一天。
她收回了手指,看向断锋,“把东西收拾了吧。”
明明是那么清丽柔和的声音,却透出无限的,让人心疼的疲倦。
断锋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子。
以前的她,只是一副躯壳,浑浑噩噩,不谙世事,她所依赖的只有两个人,自己是其中一个,还有一个,是那个从不顾及什么叔嫂辈分的简睿扬;
现在的她,是上天的杰作,上天把无穷的生命力和智慧全部赐予了她,让她变得如此坚韧,聪慧,却遥不可及。
别家女子出嫁,都是陪嫁丫鬟,易家却是陪嫁的贴身侍卫。
初时他还不解,后来才明白,幸好陪嫁的是他,若是换做丫鬟,主仆二人恐怕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即使这样,他也差点和她一起死于那场莫名的大病。
当然,那不是病,而是中毒。
有人要害死他们。
他心里有数,她却懵懂不知。
直到后来,六王爷简睿扬来了,他们才真正的得救。
然后他们搬到了这里。
简睿扬是真的深爱着她的,如今这里的人,都是简睿扬亲自挑选的死士心腹,他为她考虑到每一个细微之处。
只是不知道,现在的她,如此聪慧美丽的她,是否还是简睿扬心中的最爱……
举行婚礼之前,太子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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