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天血在易轻寒手中迸发出万道赤芒;如影随形缠上了乌黑的十字剑。
红与黑纠缠在一起;肉眼难辨的搏杀。
十字剑的速度慢了下来,它依旧盘旋着;将赤色光芒一点点吞噬,而后速度渐渐变快……
易轻寒的脸完全失去了血色。
来不及了。
她的唇角微微露出一丝苦笑;目光却湛然而决绝。
十字剑终于完全吞噬了摄天血的赤色光芒。
四个方向;同一瞬间;雷霆一击!
易轻寒纵身而起,摄天血剑身那颗红珠亦在同时飞出;人剑合一化作一条红色光索;将四个方向的十字剑捆在一起;四个男人的危险暂时解除了,新的搏杀却又开始了。
这次结束的很快。
四柄十字剑合在一起的威力更是惊人,易轻寒似一片落叶,轻飘飘的自半空落下,摄天血仍旧与四柄十字剑缠斗在一起,却已是强弩之末,它被十字剑带着,冲向了已然跌落在地的易轻寒……
天狩面色惨变,他企图想收回十字剑,却发现被摄天血缠住的十字剑已经完全不受控制……
摄天血在半空中分崩离析,化作点点血色流光飘舞,而后落下,消失。
此时,十字剑四剑合一,化作一柄乌黑的怪剑,刺向易轻寒胸口……
黑色的利芒穿心而过。
易轻寒却未曾流下一滴血。
不知何时出现的江宁挡在了她面前。
易轻寒看着血流不止的江宁,强忍伤口剧痛苦笑起来:“你这又是何必?白饶上自己的性命。”
江宁也苦笑,却是气若游丝:“我真是没用,这样都救不了小姐……”
天狩怔怔的看着,突然开口:“为什么?你我一起长大,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为什么?”
江宁欠了欠身子,那抹苦笑变得歉然:“陛下,奴才该死。奴才爱上了小姐,爱上了您的女人。奴才不忠不义,该当遭此极刑……”
江宁的话并没有说完,一股暖流自他背心缓缓而入,他的伤口奇迹般的止住了流血,并且在肉眼可见的状态下,极快的恢复着……
他身后的易轻寒,血色的长发,血色的眼眸,在这一瞬都渐渐变成了暗沉的铁锈红。
原本,黑剑穿心而过,却未曾流血,如今,鲜血汩汩而出,易轻寒整个身子一阵异响,居然已是筋脉尽断,骨骼俱毁。
江宁诧异的猛一转身,却刚好接住了易轻寒软趴趴的身子,以他的修为,稍一接触便知,易轻寒是用了什么法子,将他所受的伤害转到了自己身上……
易轻寒对上江宁骇然震惊的目光,笑的如孩子一般顽皮:“我说过,你的命运已经被我改变,你若是就这样死了,我岂非失信于你?风转云生,可以将你所受的创伤转嫁于我,江宁,好好活着,好好的活下去,明白吗?”
“小姐!”江宁撕心裂肺的唤她,泪如雨下。
他很想做点什么为易轻寒止血,却慌乱的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抱着她,看着她的血,她的生命,一点点流失……
“轻寒!”
“小姐!”
逆天十字斩阵法已破,简苍穹,简睿扬,唐烨,断锋,四人即时醒来,却看到这样肝胆俱裂的一幕,他们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是飞快的起身,扑到那个即将香消玉殒的女子面前。
“为什么?”天狩问出了第三个为什么,他的声音很机械,很木然,暗哑晦涩,再不复往日的清润,除了问这一句,他已经做不出任何反应。
易轻寒依旧笑着,如同平日与他撒娇时那般俏皮可人:“我赢了,请您信守诺言,放过他们吧!”
“为什么?”天狩愣愣的,只是重复着这一句。
易轻寒努力积攒了一下力气,笑意盈盈,却因为微弱的气息而透着悲凉:“不该再有人死去了。你和他们,都是我的亲人,我不能让你们失去生命……今天,如果一定要用一条命来结束所有的悲剧,那么,就让我来吧,哥哥。”
“哥哥?”天狩睁大眼睛看着她,旋即苦笑:“是了,你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你这样看重亲情的一个人,不让我死,是出于兄妹亲情……”
易轻寒摇了摇头:“你是我哥哥,还是我丈夫,我不会让你死。”
她忍着痛楚,很努力的笑着对他轻言细语:“哥哥,可以到我身边来吗?”
天狩愣了一下,机械的走到易轻寒面前,竟如行尸走肉。
他看着她,看着那张已然被死亡气息笼罩的脸,脑中一片空白。
只是,身上的力气都消失了,好像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要随着她一起离去了。
他无力的跌坐在易轻寒面前,而后伸出颤抖的手,他很想抚摸一下她的头发,却不敢去碰她,此刻,她筋脉尽断,任何碰触都会引起剧烈的疼痛。
他不知道怎么办,眼里的泪却大颗大颗的涌了出来。
“哥哥……”易轻寒笑着轻声唤他,眼中竟是心疼而怜惜的。
“哥哥,我知道,其实,你是最苦的一个,你为了我和小扬,为了我们的妈妈,你咽下了所有的委屈……以前,你虽然不喜欢我,可是从来也没有害过我,还一直都在明里暗里保护我,这些,我全部都明白,现在,我长大了,该我来保护你了,哥哥……”
易轻寒的手抽搐了一下,她很想抬手去给他擦掉眼泪,可是她的手骨已经断裂,除了痛,还是痛,她无奈的苦笑一下,暗暗积聚仅余的一点真气,将痛感封闭,还有很多事要交待,一定要撑住……
“别忘了,你是雪恋的儿子,是这世上最优秀的男人,妈妈曾经对我说过,我们的人生,虽然会走的很难,但路上的风景一样美好,不要为了过去的事把自己的真性情埋没,放下你心里的结,从此,做个功盖千秋的好皇帝,好吗?”
天狩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如果,这是你希望的,我会去做。”
他看了看那几个男人,“他们,各归其位吧。”
“哥哥,谢谢你。”易轻寒真诚的看着他,依旧笑意嫣然。
是的,她原谅了他,并且,为他献出自己的生命。
他的好,他的坏,他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她都记得。
年少时的遭遇让他的心上了锁,岁月久远,历经沧桑,那把心锁锈迹斑斑。
而她,是开锁的钥匙,解开他的心锁,把阳光照进来,让他在以后的日子,有温暖相伴。
这桩心愿已了,易轻寒松口气之余,强行封闭的痛感又开始蠢蠢欲动,时间真的不多了……
还有他们,还有,我最最放心不下的那一个……
她环视围在她身边的男人,温柔而深情:“对不起,我对你们的承诺都无法兑现了……”
唐烨,对不起,我答应你带你离开,如今,却只能跟你道声对不起……
断锋,对不起,我说过,以后由我来守护你,现在,我又爽约了……
苍穹哥,对不起,前世今生,我都拖累了你……
还有你,我的小睿扬……
她的目光终于固定在简睿扬身上。
四目相接,一眼万年。
然而此时,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鲜血从嘴角不断溢出,她凝聚着身上最后的一点力量,脸上仍旧是笑靥如花:“小睿扬,你要乖乖的,照顾好自己,不要像上次那样,我离开了,你就变成那个样子,好吗?”
简睿扬已经痛到麻木,他抬手轻轻擦拭易轻寒嘴角的血渍,笑的温存之极:“好,我会乖乖的,我会一直想着你,陪着你……”
易轻寒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语气强硬:“不许你做傻事,好好活着,连同我那一份,好好的,活下去……”
她的手,已经骨断筋折,却还是与简睿扬的手十指纠缠,紧紧相握。
原来,我是爱着他的。
不管他曾经做过什么,不管以前有多少仇恨,原来,我一直都是爱着他的。
前世,今生。
都是爱着他的。
他说的没错,之所以被苍穹哥吸引,是因为他们的面容本就相像,苍穹哥先入为主,我便与他擦肩而过……
可惜,死到临头,我才敢面对……
好像,还少了谁……
莫小离?
和合之蛊未解,可是,随着我生命的消失,和合之蛊便化解于无形了……
还有一个百里尘渊。
也许,真是前世欠了他吧……
罢了,人之将死。
若是我真的曾经伤过你,就让我用生命向你偿还吧……
百里尘渊……
易轻寒在失去意识之前,恍惚竟然看到了百里尘渊……
原本带了三分讥诮的面容,因为看清了去世之人的样貌而转为悲痛与不敢置信。
百里尘渊怔忡了许久,突然快步上前,一把抱起了易轻寒。
众人猝不及防,被他抢了个正着,简睿扬怒道:“百里尘渊,你做什么!快把轻寒还我!”
百里尘渊袍袖轻甩,一道水晶般的墙壁便挡在众人面前,那个清俊的男子,突然变得霸气凌厉:“你们听着,她做了这样的选择,是你们命大!你们便好好听她的话,该做什么做什么,至于她,自有她的去处!”
随着一道血光闪动,百里尘渊连同易轻寒一起失去了踪影……
作者有话要说:1。性别鉴定
飞机上给乘客看的杂志里有一张李宇春的插页广告。
我:这是男的还是女的?
宝贝:男的。
又仔细看了一眼摇头说:不对,是女的。
我:为什么?
宝贝有点腼腆的指了指春哥的胸肌部位……
2。清明之后
宝贝:妈妈,爸爸一惹你生气你就会高血压。
我:是的!
宝贝:高血压你就会死掉的,你死了在土下面我就会祝福你这个死亡的人。
我:……
好吧,我是一口气没倒上来,无声的吐了N升血……
N久后。
我:那妈妈死了你会不会伤心?
宝贝:会。
我:那你怎么办啊?
宝贝:我就会祝福你这个死亡的人
我继续背气并吐血……
又过了N久。
我:那你要不要新妈妈?
宝贝:不要
我:如果爸爸一定要给你要呢?
宝贝:揍死爸爸呗
我:那新妈妈呢?
宝贝:一起揍死
我:可是你还小,揍不过他们啊
宝贝:就用你咯
我:可是我那时不是已经死了吗?
宝贝:那就用两个牙签。
我:牙签?
宝贝:用牙签戳死爸爸和新妈妈呀。
我:……
继续无声滴蹲去墙角画圈圈兼且吐血N升……
后记:突然想起,以前他是说在爸爸和新妈妈的鞋里放钉子,现在改成用牙签戳死了,这是一种进步呢还是进步呢还是进步呢?
、1还22还债
冥灵冰域。
冰塔丛林密布;冰桥;冰湖,冰沟穿梭其间;冰河之水自断裂的冰崖流下,却被凛冽寒风凝成冰瀑;冰瀑附近;奇迹般的生长着白色的花儿;美丽到悲伤,魅惑到狂放;在漫天冰雪中;肆无忌惮的吐露芬芳。
这样的景致;已是美仑美奂,偏偏那花丛边,有一抹妖娆身影,为此刻美景锦上添花。
血衣,血发,血眸。
妖娆美丽之极。
明明衣着单薄,却不畏严寒,只是痴痴的望着那美不胜收的洁白花朵。
她的脚下,一团洁白动了动,而后偎依的她更紧,原来是一只威猛美丽的雪豹。
冰瀑之后,闪出一道清影,不过瞬息之间,已经站在她身后,将一袭雪白斗篷为她披着身上,清俊的脸庞挂了淡淡的埋怨:“好不容易才将你的伤情稳定,你又跑出来吹冷风。”
“我只是想看看倾城之恋,你不用这么担心。”温婉笑容浮现,她裹紧了身上的斗篷,浓艳的血眸中闪过一抹流云,“倒是你,身为太医院院使,离开这么久,不担心宫中有事吗?”
“我唯一的使命,就是治好你的伤。”淡然的话语透着不容置疑的倔强。
他们,正是消失已久的易轻寒,百里尘渊。
易轻寒转身对上百里尘渊清湛的眼睛,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
从她醒来至今,已经不知过去了多少光阴,她没有问,也不想问,知道了又怎样?
那只是一段过去,她要的,不是那段过去。
她胸口的伤还没有完全愈合,那柄黑色怪剑在她左胸穿出一个十字形的伤口,虽然已经结痂,却一直都在隐隐作痛,并且还需每日换药,那隐隐的痛楚,虽可忍耐,却四肢无力,让她的身体完全不见起色。
乍一醒来,看到百里尘渊,虽然有些吃惊,却还在自己意料之内,与天狩的赌约,赌的是他们几个的命,却也押上了自己的姓名,她赌的,却是百里尘渊的心。
她赢了。
她保住了他们几个的命,也让自己活了下来。
却不是完胜。
因为,孩子没能保住。
真的不能保住吗?
她不以为然,却在对上那双伤痛的眼睛时,抛去了诸多疑虑。
他是了解她的。
不该再怀疑他。
算了,终究是欠了他。
好在,雪惊鸿被他一起带来了。
有了雪惊鸿,她在这冰天雪地中总算不是那么难捱。
只是,那小小软软的豹子,怎么会一下长了这么多?
它现在,已经是一头成年豹的样子了。
可见,她实在昏迷的太久了。
百里尘渊看着她,心头是一样的无力。
他永远记得,她醒来时看到守在身边的是他,她的表情那么镇定淡泊,轻轻吐出一句:“你果然来了。”
那一刻他才明白,所有的事,都在她计算之内,所以,她敢那样放手一搏,用自己的命,换了他们几个的命。
那又怎么样呢?
看到她倒在血泊之中,他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那几个男人,是她用命保下来的,他恨之入骨,却无可奈何。
罢了,生死轮回了一世又一世,唯有这次,她死在了他们前面,也许,她的命运已经改变了。
如果她的命运改变,她的心,是否可以回到从前……
这些日子,她对他,从未有过的温柔。
对他们,她只是问了一句:他们怎样了?
听他说他们各归其位,她便再也没有提起过他们,她甚至没有问起自己在这冰天雪地中待了多少时日,时间,对她来说,仿佛不再难捱,她只是很平静的待在这里,安享每一天。
她的心,是不是在经历种种磨难之后,终于想要回到从前了?
他惶惑不安,青涩的一如初尝情事的少年。
“以前,我是不是对你很不好?”她的手,温柔的抚上他的脸颊,她的声音,迤逦婉转似流水,那般的悦耳动听。
他的心,一下就被蛊惑了,带着淡淡的酸楚,他轻轻摇头,却默然不语。
她却当他是默认了。
沉静了许久,她深深叹息,目光中透出从未有过的怜爱:“如果,以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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