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们一定努力做到。”
秦谖看她们神色,约莫猜到了点她们的心思,出言安慰道:“放心,不会是多难的事情。”说着在她们耳边嘱咐了一番,如镜如花听了,丝毫不敢怠慢的默默记在心里。
端午节前日,秦谖才午睡起来,果然就收到了宫宴帖,六宫嫔妃身体无碍的都要去,地点在永寿宫。
如镜如花这几日心里一直装着事情郁郁不欢,想着主子交代她们在明日要做的事情就发慌,生了怯意,这可真是要害人呢,如果失败了自然后拖累主子,如果成功了,那太后娘娘若是发现,怒意便会牵连到和嫔,以前哪里会有人要她们做这种事情,于是这几日离端午愈近,她们心就愈会纠紧一分,只盼望着端午节可不要来了。
秦谖不知道如镜如花的想法,只是拿着帖子若有所思,目光望向她们:“交给你们的可能的那几种情况下都该做什么,你们没忘了吧,只是偷梁换柱而已,应该不是难事。”
如镜如花一听主子正说到自己最愁得事情,可却还不得不硬着头皮道:“主子放心好了,我们都记在心里了。”
秦谖看她们这几日神思恍惚,也知道她们心里为难,只是没有去细想,有些事情还需要慢慢经历,自己也开解不了。只希望明天的事可不要出了岔子才好,若是换成功了,又该如何引着太后去发现呢?明日是端午,纵然太后发现动了怒,也不会要了沐荷性命,但惩戒总会有的,沐荷心底的希望落空一定十分难过,自己便去逼问她当年的真相。一定要直接去逼问么?有没有更好的办法?皇上呢,还有皇上,如果不能让皇上相信和嫔就是自己当年那件事的真凶,和嫔一日在**便没有性命之忧,如何能让皇上相信呢,都要在明日么?
念头一个接一个的在秦谖脑海里萦绕不散,不禁有些头大的按了按太阳穴,重新在桌榻上拿起这几天的手工活儿,自己自然是赶不上去巴结太后,但太后一贯看中的是心意,亲自做一个应景的端午节的香囊,虽然比起别人的,实在寒碜的紧,但太后一定不会计较。
一面想着心事,秦谖一面细细的绣着连珠图样,银丝细密交织着,宛如心事,缠缠绕绕,让人不知何处是头,更不知如何去解。
五月初五,便是端午节了。
秦谖起得很早,如镜如花也比平时更用心的替秦谖梳妆,挽了个垂鬟分肖髻,又依着秦谖的意思戴了金镶芙蓉玉松鼠簪,一支蝴蝶牡丹点翠钗,一对银累丝芙蓉玉耳环,细细的贴了翠,又戴了芙蓉玉雕刻的象征福气的蝙蝠项坠,镜中的人,虽然不是足够美貌,却也有了吸引人的独特魅力,比起宫里其他的华贵头面,秦谖这一身的确清雅许多。
如镜如花也穿戴的比平日都体面许多,收拾停当,如镜如花努力按压着心内的惧意和慌乱,与秦谖一道出门了。
才出来永和宫,秦谖便听见后面传来梁贵妃的声音:“宜贵人慢一些,不如同本宫一道去如何?”
秦谖不得不停了脚步,回头见梁贵妃一行人正不紧不慢的往自己这方向来,只好笑道:“我出门还怕去的早了,没想到还遇到贵妃娘娘,倒真是巧,娘娘若是不嫌弃,自然是一块去的好。”
梁贵妃看着秦谖笑容,心里生出一种不耐,早晨出门恰好看见她,一想到底是一个宫的,前后去让人看见总以为自己与她不合,倒不如一块去,让人以为自己对秦谖并无不容之意,日后自己打算的事,也少有人会疑心自己。
本以为秦谖见了自己该是千般不愿,却不想笑容依旧如此妥帖,梁贵妃目光不再停留在秦谖身上,懒懒的移向前方,径直走在了秦谖前面,“是很巧,宜贵人倒是去的勤。”随意敷衍了一句,便不理会她,扶着美景往永寿宫去了。
秦谖只得一路跟着梁贵妃,手微微触到了怀里那本经卷,有些苦恼,没想到中途会遇见一个梁贵妃,一会可千万别坏了自己的事啊。
☆、第七十三章 插曲
天才亮不久,阳光朦胧的透过薄云,将这人间照的通透,翠绿映着花红,蝉鸣和着鸟声,这宫里处处散发着蓬勃的气息,与别处无异。
秦谖看着路过的几个宫女也只是穿戴新了些,面色与往常无异,依旧是拘谨的俯身给梁贵妃请了安,又等着一行人走远了才又转身往自己要去的方向去了。毕竟是个节日,人们心里总该是欢喜的,为何这宫中,欢喜反而寡淡了。
秦谖不禁想起以前在李府中,每逢什么节日府里上下都是由衷的欢喜的,而自己,虽然不知欢喜什么,但也随着众人的热闹而凑着一起兴奋,而端午节,总是母亲给自己佩戴的香囊,府里每个门入口都要放一束艾草……想着思绪不禁远了,自己也算是活了两世的,可却都被拘束在了这宫里,秦谖心里忽然第一次的觉出了怅然,民间,她给和嫔讲了太多宫外的事情,可自己在宫外的时候呢,这三年来却日日想着进宫后如何如何,到底是将那难得的三年辜负了,而那之前,自己还是李府大小姐的时候,记忆忽而的远了,越过两生而去,只觉得模糊,远不如宫里的记忆清晰。
自己曾经那样生活过,秦谖忽然恍惚了。
那样的日子过的实在太快。
“主子,主子,和嫔娘娘在那边,我看到她了。”自己的思绪忽然被如镜低声而又紧张的语调打断了,感受到如镜正不安的拉着自己的衣角,才想起来此身何处,不禁一面用手轻轻拍了拍如镜的手以示安慰,一面顺着如镜的目光看去,是和嫔没错。
秦谖也不急,继续跟着梁贵妃,等走到和嫔身边,只见和嫔低眉向梁贵妃请安道:“臣妾见过贵妃娘娘。”
梁贵妃见了和嫔倒有些奇怪,“快起来吧,没想到今日连你也来了,那宫里的人可算来的齐全了。”
和嫔笑一笑:“这也是太后的意思,这样的场面多久没参与过了。”
梁贵妃自然也知道了太后命和嫔日日去永寿宫的事情,听了和嫔的话也有些感慨,到底是相处多年了的宫里旧人,“既然决定来了,对前日刚来的一些新人,以前的自称也别忘了,到底是个娘娘。”
和嫔回道:“臣妾记下了,不过那自称已隔了太久,怕生疏了。”
梁贵妃听出了些哀怨的味道,没有再接下去,只是点了点头,便继续往太**里走去,和嫔退到梁贵妃身后,秦谖慢慢看了眼如花如镜,示意着什么,然后上去热络的挽着和嫔:“姐姐今日也这样早?”
和嫔见是秦谖,身子放松了些,“我来早点,是想着避开一些人,不想你们也这么早。”
秦谖故意慢下了步子,挽着和嫔慢慢走着,待快到永寿宫时候,忽然问道:“姐姐给太后准备的东西可都还带着?莫要忘了。”
和嫔晃一晃手里的用苏缎绣的锦包,笑笑:“还用你说,在这里包着呢。”
秦谖顺手拿过去,一面拆着锦包一面道:“这布包真是精致,再让妹妹看看姐姐的手笔,像妹妹的,太拿不出手。”
和嫔也不觉得有异,顺口问道:“你给太后送的是什么?不如让我也来瞧瞧?”
秦谖拿出了包好的香囊递给和嫔,“妹妹不会别的,只好绣一个香囊应景,比起姐姐的,寒碜了不少。”
和嫔拿着香囊细细打量着,口里不觉也赞叹道:“妹妹真是太谦虚了,这工艺,可比宫里的那些针织的嬷嬷手艺还好……”话音还未落,忽然听到玉琴变了声的唤了一声“哎呦!”
和嫔与玉琴松棋二人感情是极深的,一听玉琴叫唤慌忙回过头,只见玉琴已经摔跌在地,一旁的如花面色惶恐的冲和嫔和秦谖道:“对不起,对不起,奴婢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踩到玉琴姑姑裙角,我是想着事情忘记看路了,是奴婢的错。”说着和松棋一道立刻扶了玉琴起来。
和嫔用目光询问玉琴,看她微微颔首示意她自己无恙后才放心,笑着对如花道:“没事,瞧你慌张样子,不是什么大事,你和玉琴这几次来来往往也该熟了,她哪里承得起一声姑姑,别自责了,只是今后若是对别人可要小心了。”
如花忙低头应了,玉琴也只是摔着,被松棋搀着走了几步也没什么大碍,于是谁也没把这小插曲放在心上,前面就是永寿宫了,秦谖也若无其事的将经卷重新包了递给和嫔:“姐姐看妹妹包的是不是正确?妹妹手拙,怕包的不好,姐姐再重新包一下吧。”
和嫔看到了永寿宫,已有不少人来了,这几年来第一次在**嫔妃中露脸,甚少见到这么多人,心底不觉的有些发慌,也不看秦谖递给自己的锦包,接过来就匆匆的塞在怀里,一双眼在四处打量着,想找个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去。
秦谖心头微微舒了口气。
如镜如花心头大石也终于慢慢落下了。
虽然太后还未现身,但在花园里的座位却已经设好了,和嫔带着秦谖坐在最末处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地方,有不少目光朝这个她们陌生的女子方向投过来,心地带着探寻,和嫔在这样的目光下明显不自然起来,三年的清苦,让她性子都变了不少,竟然害怕起了这一番热闹场景。
又过了一刻,秦谖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笑盈盈的声音:“原来你早就来了,怎么坐在这里?”
是刘晴。秦谖忙回过头,正看到薛茜桃挽着刘晴臂腕,二人都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秦谖起身愉悦道:“姐姐也来了?”
刘晴看到秦谖身旁的和嫔,有些奇怪,问道:“这位姐姐以前没看到过,你与她一起,倒像个相熟的,也不和我介绍介绍。”
秦谖听了笑道:“这是以前宫里的和嫔娘娘,很少出宫,这次可不也来了。”
刘晴听这名号觉得陌生,对和嫔道:“那妹妹见过和嫔娘娘了,以前从未见过姐姐,倒是妹妹不知礼了。”
和嫔本不欲虚应这些,但看刘晴态度颇好,不应也不行,只好也一同站起来,应付了几声。
刘晴看和嫔神情仄仄,像是不待见自己一般,心里也赌气,索性也不与她再多说,只是顺着秦谖坐下,一道说着话。
人渐渐来得多了,处处都是群袖纷舞,莺歌燕舞,一片欢闹场景,很快,便到了宫宴帖上约定的时间。
永寿宫主殿的大门终于缓缓打开,随着一声尖锐而高声的“太后驾到~”,杜若夕颜两个姑姑搀着太后一起出现在了众人眼帘。
花园立刻安静了下去,只闻蝉鸣,所有人都起了身,梁贵妃率先迎了过去,首先俯身行礼,“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万福。”其余人也都随着梁贵妃一般俯身请安,太后目光略略扫过了众人,语气温和却又不是威严道:“你们都起来吧,快入座。”
众人自然不敢坐,等太后娘娘缓缓的走过众妃,坐在了上首的位置,梁贵妃才携着众妃起身入座。
太后看众人身后的宫婢手中都携着东西,叹了口气道:“每年端午都要来哀家宫里,算是举行家宴,也是众人聚一起图个圆满和美,你们偏都要带着东西,哀家这里还需要什么,全是当你们尽孝心,于是这也就成了个不成文的规定,罢了,今年是最后一年,日后莫要再这样了,都记住了。”
众人听了忙齐齐的答应了。
太后才吩咐众人将东西呈上来,让杜若等人过目笼收。
☆、第七十四章 赐死
刘晴她们也一起将替太后准备的东西呈上去了,刘晴准备的是一串沉香佛珠手串,看成色是极好的,东西也不惹眼,显得低调,只是这样的手串虽然名贵,但太后怕是早就有许多了,秦谖看到暗自摇摇头。
看看那上首的虽然垂垂老去却还看得出雍容华贵,昔年美貌余韵未散的女人,她还缺什么呢。
和嫔拿出锦包,大概的理了理,想了想,还是连同锦包一起将经卷呈上去了,秦谖看到杜若随意将锦包放在一旁,也不打开,心里有些着急,如何能在这人最多的时候让太后发觉经书的问题呢。来不及细想,看和嫔回来,秦谖也拿着自己的香囊也上前了。
才要拿给杜若,却听陈阜总管一声高亢的“皇上驾到~”宣示着皇上的到来,看到那一抹明黄色迈进宫门,众女忙又起身,齐齐的跪了一地,“臣妾恭迎皇上。”
皇上今日心情也很好,语气颇为愉悦的说道:“你们都起来吧,端午家宴,都不要拘束着了。”说着又走到太后身前,”儿子见过母后。”与太后打了招呼。
太后面色慈祥的拉了皇上的手,叫坐下了,秦谖等众人坐定,才将香囊拿给杜若,又仿佛不经意的一般失手将一件物事打落在地,上好的苏锦,质地滑腻,轻轻一碰就都展开了,里面的东西也就落在了众人眼里。
是和嫔亲手抄的经卷。
只是这情景并未惹太多人在意,和嫔忙将经卷捡起来递到杜若姑姑手里,“瞧我这毛手毛脚的,真的不是有意的。”杜若姑姑也宽和的笑了笑,接过经卷,好像是因为秦谖太过着急的原因,忘了用那锦包再包裹经卷。
梁贵妃留意到了这边细小的动静,笑着对太后道:“杜若姑姑手里的不知是什么东西?倒像是一本书卷还是什么,哪位妹妹送的?”
太后也望了过去,见不是寻常的俗物,也有些好奇,便向杜若道:“你给哀家拿来瞧瞧,也给玉真看看,就这丫头好奇心最重。”说到这有些嗔意的扫了眼梁贵妃,却无半分责怪之意。
杜若听了,便将手里的经卷拿去递给了太后,太后随意的接过来翻了两页,面色忽然变了变,一双眼没有晴意的扫了众人一眼,沉声问道:“这经卷是谁呈上来的?”
和嫔自然早就看到那是自己的了,可看太后脸色阴暗的很,哪敢承认,只听杜若姑姑在旁边答道:“我刚过目,是和嫔娘娘呈上来的。”
“和嫔,”太后远远的望向和嫔,语气里有压抑着的怒意,“这经卷是你为哀家抄的?”
和嫔忙从众人中起来跪在太后面前:“回太后,是臣妾专门为太后抄誊的,祈求太后身体康健,福寿两全。”
“哦?”太后一听反而笑了,可一双眼里看不到半丝喜意,“你抄誊往生咒来为哀家祈福?倒真是难为你一片苦心了。”
和嫔一听立刻傻了,往生咒除了赎己罪,便是用来超度死人的,自己哪里敢为太后抄誊,不禁跌坐在地,不知是什么情况。
皇上看太后脸色难看,便从太后手里拿过经卷,字迹娟秀,依稀与记忆里和嫔的字迹相符,但却看不懂内容,匆匆的翻了几页完全看不懂,想来也不是大事,正欲撒手劝母后几句息事宁人,却翻到了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