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偏殿的门“!当”一声被人一脚踢开,襄阳郡主怒气冲冲地冲进来,指著筱莹的鼻子怒道:“贱人!敢踢我,姑奶奶今天就踢回来!”说完抬脚就冲她猛踢过来,瞧那速度绝对是使上力的!吓得她急忙闪到一边,可是还没等她喘口气,襄阳郡主竟然使上了武功招式连环向她攻来。要不是她轻功好,连连躲闪,怕是早就被襄阳郡主踢翻了。筱莹心里直後悔,是不是把她踹湖里那脚太用力了,瞧这小妮子的架势,绝对是来报复的。
不过好歹筱莹也是江湖中人,见襄阳郡主的武功显然比她高,自己是万万招架不了的,那就只有跑了,於是凭著她的轻功底子,窜东窜西,四处躲避。
这下内务府可倒了大霉了,两人上蹿下跳,斗了个昏天黑地,一个是将门虎女,武功高强,一个是江湖女侠,轻功了得。两位武林高手从偏殿打到正殿,又从正殿打到前院,再到後院,桌椅毁了一堆,花草碎了一地,最终结果是:谁也没打著谁!倒是一旁看热闹的邓芝兰的脸上挨了两拳,给打了个满脸花!这下邓芝兰可把筱莹恨到骨子里了:“你要躲怎麽不往宽敞的地方躲,干吗总是绕著我跑?拿我当障碍物呀!那襄阳郡主可是练家子,她的拳头是人能挨的吗?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平白挨了两计重拳!”
内务府闹出这麽大动静,自然引来了大内侍卫,说来还真奇怪,大内侍卫一来,她们两人立刻收手,跟商量好似的,尤其是筱莹,钻到人堆儿里低眉顺目的,一幅乖巧可人的模样。那侍卫扫了一圈只见满地狼籍却没见有人打架,就喝问众人谁在闹事,结果等了好一会儿没人敢吭声,那侍卫不耐烦起来,再次喝问,这时,那邓芝兰按捺不住,勇敢地指证出筱莹和陈瑶,一脸快意地揭发两人打架的事实。
芝兰很勇敢,不过,侍卫很糊涂!那侍卫指著邓芝兰大声道:“你脸上的伤是哪来的?我看,你就是闹事之人!”。不容邓芝兰辩解,那侍卫干净利索地将她押送走了。临出门时,那侍卫小声嘀咕著:“得罪户部尚书一个,总比得罪镇南王和太後两个要好得多吧!……”
打架事件沸沸扬扬传了开来,那侍卫倒是客客气气的将满脸带伤的邓芝兰带到慈宁宫,交由太後处理。一路上刻意放慢了速度,估磨著太後应该知道了消息,才慢悠悠地将邓芝兰带到太後面前,大概陈述了一下事情经过,大概意思是:邓芝兰在内务府打架闹事。这位糊涂侍卫也真让人佩服,打架的只有邓芝兰一个人,她跟谁打?自己打自己?这麽大一个漏洞他竟然不解释,愣是坐实了邓芝兰的打架罪名。
不过,太後即没追问,也没责罚邓芝兰,还宣来了太医为她治伤,只是在最後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这孩子,真是胡闹!”也不知胡闹二字指的是谁?最终,这件事轰轰烈烈地开始,却平平淡淡地结束了。
、第九章师徒
在大赵的江南有一座山,山里有一夥奇怪的土匪。这夥土匪虽然占山为王,却从来没有抢劫过任何人,也没有骚扰过周边的百姓。他们只是打造各种新奇好用的物品,如:农具、厨具、家具等,再用这些物品同周边的百姓或路过的商人们换取金钱和一些日用品。与其说他们是土匪,倒不如说他们是一夥工匠。由於从来没做过恶,当地官府也没有为难过他们,两方和平相处,甚至当地捕头用的大刀还是从他们那里换来的。土匪的头目是个小老头,人们只知道他自称:座山雕,但他真实的姓名却没人知道。
这位座山雕正是赵筱莹的师祖:许钱。此时,他正悠闲地坐在山寨里品茶,他对面坐著一位英俊青年,那青年长著一对漂亮的桃花眼,态度恭敬,为对面的许钱添著茶水。
“阿嚏!”正在享受茶香的许钱忽然打了个喷嚏,他揉著鼻子嘀咕道:“这是谁念叨我?我怎麽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好像老子被谁卖了?”揉完鼻子,他忽然想起了什麽,又对那青年道:“筱莹这丫头进宫快一个月了吧?你这个做师父的也该进京照应一下,虽说这丫头鬼点子多,可毕竟只有她一个人在宫里,为师还是放心不下。”
“徒儿已经安排人在京城里买了一处宅院,这几天广盛堂就北迁,徒儿会以广盛堂的名义联系筱莹。”青年见许钱满意的点头,又忍不住问:“既然师父担心,又为什麽答应她入宫?”。这个青年不是别人,正是筱莹的师父:玉面狼楚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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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许钱叹口气道:“为师当年做国师时也教导过当今皇帝,虽然时间不长,但毕竟师徒一场,那年文帝驾崩,为师独自跑路有愧於他,如今能让他们父女相见,也算还了那份亏欠,再者,自从为师带著机造营躲到这里都二十几年了,总不能躲一辈子吧?这次借机会看看,能不能联合当今皇帝斗垮摄政王,我们也好有个安定的晚年。”
“扶持皇帝,灭摄政王?”楚良不相信的摇头道:“徒儿看那皇帝不像是能扶起来的样儿,再说,摄政王权倾天下,几个藩王都被他收拢了,想灭了他怕是不可能了。”
“臭小子!闭嘴!老子才有点念头你就说些子丧气话!奶奶的!老子怎麽就这麽命苦?别人穿越都他妈美女多多钱财无数,老子怎麽就当土匪?太不公平啦!靠!死老天!别把老子逼急了,老子要造枪造炮造坦克!杀进京城当皇帝,到时候娶尽天下美女……”
这个师父又犯疯病了!每次都是一堆听不懂的疯话,楚良心里翻著白眼,脸上却一副憨憨的表情道:“师父还是小声点,不要叫师娘们听到!”。
许钱一激灵,下意识地四处张望一阵,见四周没人才叹道:“哎!女人太多就是麻烦。徒儿呀,前天春风楼的凤仙姑娘被人采了,是你干的吧?你说你好歹也是一英俊青年,咋就不学好?干起采花贼来了?”
“师父,您又不是不知道,徒儿学的九阳功不能没有女人呀!”楚良万分委屈,大倒苦水道:“您当初收我时说什麽跟了您可以武功盖世,飞黄腾达,可您武功一点儿没教,就教了这没有女人就会发疯的九阳功,徒儿不去采难道等死?”
“这个……”许钱老脸一红辩道:“这也不能怪为师呀,当初一阳真人教我时也没说会发疯,为师只听说学了这九阳功就可以一夜十女,就上了那老家夥的当,後来才知道,那老家夥根本就没练过此功,纯粹是拿为师实验呢!还美名其曰:缘分!靠!害得为师每天也只能求你的众位师娘……,咳!你也别抱怨了,为师也是怕你哪天翻了船,被江湖正派给抓到了。”
‘你受骗了就来骗我呀?要不是我当初快被饿死了,鬼才跟你!’楚良心里大翻白眼,脸上却愈发恭敬,“师父尽管放心,徒儿只采些春楼名妓,算不得作恶,平时又加了小心,那些江湖正派也不会对我这个小角色大动干戈的。”
“哼!你还说?上次镇南王妃的事情是怎麽回事?害老子损失三千把精钢刀,这得多少银子呀!”
“这个……”楚良脸一红“徒儿哪想到堂堂王妃会去逛窑子呀?……”。
“哎!你也不用解释了,为师也是要你谨慎些罢了。”许钱打断楚良正色道:“此次去京城更要小心!尤其是筱莹的身份要绝对保密,这关系到筱莹的性命,还有咱们广盛堂和山寨一脉几百口人的生死,甚至可能连皇帝都会连累!你明白吗?”
“徒儿明白,此次徒儿定当万分小心!”
、第十章 咬你(1)
该死的老太监!筱莹心里诅咒著站在身边的老太监,不甘心地低下头。时间过得飞快,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就过去了。今天正是选秀的最後一日,也是皇上亲选之日。随著内务府管事太监的一声令下,所有秀女都规规矩矩排成一个方阵,站在储秀宫内等待皇上的来临。从天还没亮一直等了一个多时辰,太阳照在院子里已经让一些秀女额头见汗,但没有一个人敢动一下,即使是一向跋扈的陈瑶也一动不动。大家都知道今天是决定命运的一天,没人敢在这一天闹出事端。大家各怀心事低头不语,唯独筱莹此时心里激动不已,因为今天她将看到她的父亲,对於这第一次的相见她渴望很久了,尽管在现在这种状况下还无法与父亲相认,但能够见到他足以让她激动了。筱莹几次悄悄抬起头向院门眺望,急切盼望她的父皇的到来,却几次被身边的管事太监用严厉的眼神提醒注意规矩,她无奈,只得低头装老实,心里却对老太监诅咒不已。
筱莹被安排在最後排,最不起眼的位置上,显然,这是太後有意安排的,她是太後选中的人,自然不想让皇上、皇子们选了去。筱莹对此倒无所谓,以她的美貌要是真让好色的父皇看见了,难保不会选去做妃子,那样可就摆了个大乌龙。不过,不能近距离见到父皇还是让她心里有些失落。
筱莹还注意到,小内奸陈瑶站在了最前排最显眼的位置上,而邓芝兰、樊莹和几名颇具势力的秀女则和她一样,也站在後边不起眼的位置上。看来,陈瑶的情报没错,陈瑶是给皇上的,而邓樊等人的留给皇子及其他主子的。
就在筱莹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长长的尖细声音响起“皇上驾到!”,随後一个明黄色的身影缓步走进院门。全院的人全都跪下山呼:“奴才(奴婢)叩见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时,筱莹内心万分激荡,终於要看到父皇了,强忍住冲上去的冲动,跟随众人跪下行礼。呼声结束後,一个温柔好听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中,“都起来吧。”。
“谢皇上!”众人起身站好,筱莹趁机偷眼看向皇上:赵武帝赵彻。
好漂亮!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父亲的唯一感觉。俊美白皙的面容上长著一双灿烂如星般的暝眸,俊挺的鼻与薄薄的唇完美组合出一种悠然惑媚的俊秀,挺拔的身躯透出一种硬朗的男子气息,俊秀中不失刚毅。能够有这样漂亮的父亲,让她心里既骄傲又喜悦。
不过,并不是所有的秀女都有她这样的好心情,陈瑶就是一个。自从赵彻进来,她就一直低著头,对这个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男人,她毫无兴趣。她连头都懒得抬,这个陌生的男人长成什麽样,对她来说都毫无意义,她甚至厌恶他,厌恶他的荒淫,厌恶他的懦弱无能!
她一直认为,这个世上能让她崇拜动心的男人只有她的哥哥。对於一个已经到了怀春年龄的少女,她不是没有幻想过自己未来的丈夫应该是个什麽样子,而她心目中的理想丈夫都是以她的哥哥作为样板的,而这个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男人显然比她的哥哥差得太远了。‘也许,这世上根本不会再有像哥哥那样出色的男人了,所以嫁给谁都一样吧?’她以一种自欺欺人的方式在心里安慰著自己。
“你就是陈瑶?镇南王的女儿?”就在陈瑶自我安慰的时候,那个好听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一双明黄绣龙的皂靴进入她一直盯向地面的双眼中。
“陛下,奴婢正是陈瑶。”哼!明知故问,果然讨厌!对这个出名的昏君,她没有一点好印象,
“抬起头来。”
、第十一章 咬你(2)
“抬起头来。”
“是,陛下。”陈瑶缓缓抬起头,一双淡黑如墨的眼睛如同夜空中的星光映入她的眼球,晃得她的眼睛一花,……好漂亮!她的双眼被眼前的俊秀男人牢牢地吸引住。这个男人就是那个令人厌恶的昏君?他怎麽会有这麽好看的眼睛?好像……比哥哥的要好看一点点……不过嘴唇没有哥哥的厚,嗯……好吧,嘴唇也比哥哥的好看一点儿,哼!光有个好皮相,骨子里可比哥哥差远了!陈瑶习惯性地将眼前的昏君与她的哥哥比较起来。
正当陈瑶为昏君与哥哥之间谁更漂亮而斤斤计较的时候,她忽然看到对面那漂亮的嘴唇慢慢弯起,挂起一抹戏谑的笑意。……咦?你这是什麽表情?戏耍还是嘲笑?我瞪死你!姑奶奶怕你呀?
赵彻被眼前的少女逗得笑了起来。赵彻原本对今日选秀并不满意,太後很早就为他指定了皇妃人选,他的内心对此十分厌恶,堂堂大赵皇帝却不能按自己的意思选女人,这让他的自尊受到很大伤害,但他也清楚,自己是无法与太後抗衡的,最终只能无奈接受。从一进院门,他就开始按照太後安排好的程序直接找上陈瑶,打算先应付了太後了事。不过,当他看到清纯可人的陈瑶时,原本低落的情绪被强烈的好奇取代了。
这个小女人很有趣儿,与那些一看到他不是惊豔於他的漂亮,就是恐慌於他的身份的女人不同,她第一次看他竟然带著一种品评的味道,可爱的大眼睛在他脸上转呀转的,好像集市上的某位阔小姐在宠物摊儿上挑选她的宠物一般!赵彻忍不住玩味的笑起来,他想要逗弄一下这个有趣儿的女孩儿。
噢?生气了?不知为什麽,他很想看她生气的样子,似乎为了更加激怒她,他伸出手,轻轻抚摩上她嫣红的樱桃小嘴,丰润又柔软,挑逗著道:“太後说得不错,果然是个妙人!”
陈瑶被彻底激怒了,妙人?妙你个头!竟敢调戏老娘,姑奶奶咬死你!张开贝齿一口咬上男人那只轻佻的手!
她竟敢咬我!?赵彻愣愣地看著咬在手上的那排贝齿。储秀宫内一下变得寂静无声,世界像是凝固了一样,人们的眼里只有一个画面:皇上伸著手一动不动,看著对面的少女像只小狗一样死死咬著他的手,所有人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野丫头竟然咬了皇上!
虽说皇宫里没有人瞧得起这个荒淫的皇帝,但他毕竟是个一国之主,代表著一国之尊,哪是一个秀女可以咬伤的?就连周围的奴才们也要背上一个护驾不利的罪名!大家都傻傻地看著皇上,冷汗全都下来了。
陈瑶此时也傻了,刚才脑子一热就咬了,现在才想起这个挨咬的人可是皇帝,意识到自己惹了大麻烦,吓得一动不动,瞪著眼傻愣愣地看著赵彻,像是被冰冻了一样。
寂静了好久……
一抹笑意慢慢浮现在赵彻的嘴角,像一缕春风吹进了这个凝固的世界,好听的声音再次从那漂亮的双唇间响起:“封镇南王之女陈瑶为陈贵妃!”
长长的出气声接二连三的响起,看来皇上是不打算追究了,众位奴才们自然也装作没看见,没人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