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痒,是手痒,还是心痒呀?”左艺挤眉弄眼,一脸淫笑。
“你能不能正经点!”袁书明横了左艺一眼。心里暗想绝不能被这两位知道圣姑要自己单独去见她的事,否则更不知道要歪想到哪去了。
“就你们两个,一个对石碟感兴趣,一个对女人感兴趣……”马洪锋打了个哈欠。一副兴味索然的样子:“我吃完晚饭就去找主持聊会天,你们自便吧……”。
“别呀,扔下我跟这个书呆子多没劲呀。马少,你带上我吧,我也去听听主持布经传道……”左艺嘻皮笑脸地粘着马洪锋。正如袁书明心愿。
“你们呀,在这寺院中宿夜,最美不过是在晚钟声中,漫步山中小径,赏天边红霞与树梢明月了,亏你还是个画家!”袁书明趁机点明自己的打算,与他们撇清去处。等他们终于走出客房,去往主持住所时,他也赶紧重回海师堂。看圣姑究竟有何用意。
暮色中的海师堂一片寂静,没了白天的暄嚣。微弱跳动的烛光下,海通神像更显高大肃穆。
“先生来啦……”紫苏的声音从后室传来。袁书明绕过三大神像,转进后室。后室陈列着清代贴金木雕释迦牟尼像和佛龛。紫苏站在佛龛前,正在俯身点燃一支蜡烛。
“依圣姑示意,我一个人来的。”袁书明表明诚意。
“所谓相由心生,初见你们三人,我就看先生才是真正的文人雅士。请问我该如何称呼?”
“哦,敝姓袁,名书明。是个卖文弄字的小作家。”
“袁先生自谦了。我叫你来,实在是有事相求……”紫苏拿出石碟,递给袁书明,袁书明却不明其意,犹豫着没有去接。
“袁先生或许不相信我所说的,这石碟虽然不是我从麻浩崖墓捡来的。但我也的确不知道那个地方是在哪。”紫苏将石碟塞进袁书明的手里:“石碟是我无意中捡拾,对我没有用处。我给病人看,只为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也让他们以为是这石碟的神奇令他们伤口快速愈合的。——不怕袁先生笑话。三个月前,我在大佛像旁边游玩时,不慎跌落佛脚,摔晕了过去。醒来后带来的行李不知道被谁抢走了。衣服也被树枝挂破。身无分文的我只好暂时落脚大佛寺……”紫苏编的这个故事,三个月来说了好几遍,说的自己都快相信事实的确如此了。
“圣姑神通广大,我有什么事能帮上你的?”
“袁先生你也亲眼所见,前来求医的人什么样的都有。我刚开始觉得自己能当回圣姑还挺得意,但时间一长,也疲于应对。我想回家,可是苦于没有盘缠……”
“你是想把石碟卖给我?……”袁书明总算听出了点门道。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主持虽然也承诺给我报酬,但他想要留我长驻大佛寺,非得坚持半年后一次性给我。我等不了这么久,又不好向前来求医的人开口索取诊金。所以……”其实紫苏一开始留在大佛寺是看中寺中有藏经楼,以为可象在邱柏家一样长些知识。可后来才发现藏经阁里的经书,她一本也看不懂。虽然有不少是翻译成现代简体版的。但光那些诸如:“须菩提言:如我解佛所说义,无有定法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亦无有定法,如来可说。何以故?如来所说法,皆不可取、不可说、非法、非非法。所以者何?一切圣贤,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简直有如天书,无法领悟。她从前来求医的人口中听闻峨嵋山有九老仙人洞。便心生前往一探的念头。湘西的龙王洞,罗布泊的无底洞,都有地面罕见的元素。给紫苏留下洞穴有奇宝的印象。
紫苏想要离开大佛寺很容易,但她要顾忌圣姑盛名对大佛寺的影响,毕竟大佛寺待她不薄。因此才滞留了三个月之久。她也并不是真想要用石碟换盘缠,她只想找个理由,求袁书明将她带下山去,给大佛寺一个明面上的交待。
“你想要多少钱?”袁书明怕紫苏会狮子大开口,虽然他的确想要那块石碟。
“你……能不能去向主持说,你家里有病人不方便上山,需要我下山去你家医治?我看那个少爷模样的人很受圣明待见。主持应该会答应你们的要求。但我又不想跟那少爷扯上直接关系,不喜欢他嚣张跋扈的样子。”
“这……”袁书明没想到紫苏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正犹疑不决,突然觉得头一阵眩晕。眼前的紫苏变得模糊不清起来:“圣姑……你!”话没说完,一头栽倒在地上。
紫苏被袁书明突然晕倒弄的一头雾水,她正俯身察看袁书明的情况。听见窗外传来石头被脚踢到,滚动的声音。
“有人!”紫苏心念一动,也装作晕倒在地。
果然过了一会,门外传来鬼鬼祟祟的脚步声。
“袁书明这伪君子,平日里看起来道貌岸然。居然这么快就与这所谓的圣姑勾搭上了!”徐本立带着几个劲装黑衣男人进屋,手脚麻利地将两人装进麻布袋里。扛出了海师堂。
“快,抬着轿子下山去,我去接少爷……”紫苏感觉到自己被扔进了一张竹椅里,身体传来一股冰凉的触感。竹椅被人腾空抬起,上下动荡着发出“吱嗒……吱嗒……”的节奏声。
唉,早知道会有人来抢自己下山,就不用费劲找袁书明来了。倒害得他一起被迷香弄晕了。紫苏从袁书明倒下的症状和闻到室内的一股暗香猜想,是有人偷偷地从窗外吹进了一股迷香。若不是有袁书明在,自己还一直没感觉。
这石碟有这么值钱吗?犯得着动用这种下流手段吗?还是自己对那少爷的轻视态度惹怒了他?那也太小肚鸡肠了吧?先不管那么多,看他们演的到底是哪一出戏。
“马少,那圣姑和袁书明已经在车上了……”徐本立与马洪锋也下了山。左艺并没有跟来,他在山上就被马洪锋随便找了个借口打发走了。这会儿还不知在哪个房门缝偷看尼姑呢。
“袁书明怎么跟她在一起?”马洪锋听闻,眉头一皱,这倒出乎他的意料。他们在见到紫苏第一次时,徐本立就偷偷地提醒马洪锋,紫苏很有可能就是去年银川市公安局通缉的那两个失踪尸体中的女人。当时是徐本立陪着夫人去的银川市公安局辨认马爷尸体,见过紫苏的素描画像。她的头发虽被圆帽遮住,帽檐外蓝色发丝与眉毛、晶莹剔透的皮肤和超能力都是很明显符合的特征。
“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袁书明既然卷了进来,也只好该他倒霉了!”马洪锋眼睛一眯,露出一道凶光。
第一卷 初识世界 第三十八章 地下室
当紫苏被人从麻布袋里放出来时,已经身处一间暗室里。袁书明躺在旁边,昏迷不醒。
“啪”的一声,有人打开一盏矿灯,明晃晃地令紫苏条件反射地歪头闭目。
“哟,圣姑,这么快就醒啦!”徐本立皮笑肉不笑地架腿坐在一张皮椅上。脚尖一直晃动着,神情得意地望着紫苏。旁边站着四个彪形大汉。
“你们想干什么?!”紫苏厉声质问。
“应该是我们问你才对!请问圣姑还记得去年在巴丹吉林沙漠的墓葬吗?”徐本立放下腿,拿起一把匕首,用匕首尖挑起紫苏的下巴,抵在她的脖子上。
“原来你们是马爷的手下!”这下紫苏用脚趾头也能猜出来了。
“算你识相!请问圣姑,当时墓穴里所有人都死了,凭什么你和另外一个男人没死?还假装死了,从公安局的眼皮底下逃走了!”徐本立身体前倾,眼睛盯着紫苏,象只俯视猎物的饿狼。
“你们以为是我们杀死了所有人?也不想想,如果是,我们为什么不逃,坐在那等公安局来抓?”紫苏一甩头,避开那把匕首的锋头。脸上露出一种讥讽的笑。
“就是因为疑点太多,才会请你到这来!”徐本立缩回身子,向旁边的大汉使了个眼色,有两个人拿着绳子过来将紫苏五花大绑捆住。另外两个人拖起刚刚惺忪醒来的袁书明就往外走。袁书明大骇叫道:“这是在哪?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
“袁教授,对不起了!要怪就怪她勾引你去海师堂,蹚进了这趟浑水中……”徐本立装腔作势地对袁书明说完,向彪形大汉作了个割喉的手势。
“慢着!”紫苏大叫,她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无辜的人受她牵连而送命。
“哦?圣姑还真是慈心普渡啊,留下他,看来他还有点用处。”袁书明也被捆了起来,并被碎布条塞上了嘴巴。被大汉使劲一推,摔倒在紫苏的身边。
“别动他,你们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坦白相告,但是如果你们敢胡作非为……”
“怎么?你还真以为你是圣姑啊?!”徐本立双眼圆睁,狰狞地瞪着紫苏:“说!”
站在矿灯下的一个大汉打开了一台录音机,传来了磁带转动的“嗞嗞……”声。
“去年,你们马爷从北京中科院抓了一位考古学家。我是他妹妹……”紫苏脑中思绪飞转,临时要编出一个天衣无缝的故事来还真是考验智商。
“哦?考古学家的妹妹?我们马爷请的是他,可不是你吧?你怎么知道他去了沙漠?”徐本立当时从银川市公安局了解过大致的情况。知道紫苏与邱柏的关系。
“我是跟着那个美国佬去的。他是跟马爷合作盗墓的尤里的儿子。我跟邱柏看过他表演的魔术节目。因为我当时上台协助他当过临时助演。所以认识了他。”
“恩……继续!”这些与徐本立所知的确吻合。
“尤里出发前曾告诉他儿子要去巴丹吉林,而且还一路留了记号……”
“胡说,沙漠里怎么留记号?不出三分钟就被掩埋了!”紫苏忘记了这茬,差点穿帮。
“他们留的不是路标,是气味……恩,到底怎么辨认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是跟着他才找去那的。”反正逻各斯不在这里,只好什么事都先推到他身上。
若不是顾忌到袁书明的安危,紫苏才不想跟他们这么废话呢。
“我们到那时,流沙已经把什么东西都掩盖住了。我们挖了半天也没用,只好坐在那里干哭。后来……我们又饿又渴,就坐在那被太阳晒晕了……等我们醒来的时候就到了银川市。我们怕被解剖,只好逃了出来。”
“就这些?就没了?”徐本立歪着头,调侃地看着紫苏:“看不出,你还挺会演啊。公安局档案记得清清楚楚,你们当时连呼吸脉搏都没有了,怎么就能起死回生了?而且他们去湖南调查过了。你已经有六七十岁了!”。
徐本立当时为了弄清楚事情原委,买通了银川市公安局的档案员,知道了很多并未公开的信息。虽然马爷的行为已属违法,但人已死,不能追究刑事责任。此案成了无头悬案。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还来问我做什么!”紫苏索性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
“看来美丽善良的圣姑还不知道我们的厉害,让她见识一下!”徐本立头一摆。一个浑身股肉象健牛一样的大汉走到袁书明跟前,冲他的鼻子挥手就是一拳。
袁书明的鼻骨喀嚓一声断了,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塞嘴的布条,流到胸前,殷红一片。有几滴甚至溅到了紫苏的脸上。
“啊!”紫苏惊恐地大叫一声,身体一软,瘫软在地。
“还什么圣姑,这么不禁吓,就晕过去了!”徐本立踢了踢紫苏,见没反应。打了个哈欠走出房门:“你们锁紧铁门,明天再来……折腾一晚上,我也困死了!”
等他们的脚步声终于消失。紫苏才睁开眼睛,全身筋骨使劲一缩,松开捆绑着自己的绳子,一骨碌爬起来。扶起袁书明,帮他松绑后,用手抚摸他的鼻梁,替他疗伤。
如果不装晕,还不知道他们会使出什么花样。
“圣姑,谢谢你……”袁书明倒真是本来疼晕过去了。在紫苏抚摸下,鼻孔的奇痒将他唤醒了。
“我叫紫苏,不是什么圣姑……”紫苏为连累袁书明很是内疚。虽然若没有袁书明拖累,她一个人要逃走很是容易。
“这个徐本立平常在马少面前点头哈腰象条狗一样,却在我们面前如此狠毒!”袁书明连打了几个喷嚏,摸摸鼻子,已然无碍。
“你不是跟那少爷很熟吗?”
“我也是左艺介绍我认识的,哦,就是那个色眯眯的家伙。”袁书明想起紫苏并不认识其他人:“他是个画家,以前我帮他卖过几幅画。六年前,我父亲患了骨癌。发现时已经到了晚期,医院已经辞医。只是开了些杜冷丁给他缓解疼痛。医院开的量很少,控制的也很严格。对父亲来说根本起不了作用。我父亲天天躺在床上,痛的撞墙上吊,呻吟嘶喊。那痛苦的样子……”袁书明的眼圈一红,泛起了泪光:“说句实话,我都在想如果能象外国人一样,有选择安乐死的办法。还不如让他早点解脱了好。……”袁书明抽了下鼻子,发现自己扯远了:“是左艺他介绍我认识了马洪锋。从他那我可以要多少买多少鸦片。那东西可以帮我父亲镇痛。虽然我知道鸦片是种毒品,抽了会上瘾,但也是实在出于无奈。那马少还口口声声说是托了很多关系从缅甸帮我买回来的。如今看来,他自己根本就是贩卖毒品的罪犯!”
“对不起!……”紫苏看着伤心悔恨的袁书明,更感内疚不安。
“现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用。还是想办法逃离出去要紧。”袁书明望着四处封闭的连个气窗也没有小房间。房门是扇很结实的铁门,仅在最上面开了一排换气孔。
第一卷 初识世界 第三十九章 罂粟地!
第二天一早,徐本立带着几个打手,打开铁门。只看见蜷缩一团的袁书明和身边一堆紫苏原本穿着的尼姑灰色长衫。紫苏已不见人影。
“人呢!”徐本立一脚将歪倒在地的袁书明踹醒。喝问道。
“我哪知道啊!昨晚上还睡在我旁边的……”袁书明也是一脸茫然,他的确不知情。他刚还在做了个恶梦,梦见在山谷中被一只老虎穷追,就被徐本立踢醒了。袁书明暗叹一口气,如果可以,他宁愿被一只老虎追,也不要在这昔日的所谓好友脚下苟延残喘。
紫苏要想隐形,必须脱掉衣衫,的确太麻烦。好在早有准备,她趁徐本立审问袁书明时,蹑手蹑脚地小心绕过把门的打手,走出铁门。发现原来这是间地下室。穿过很长一条地道,才来到地面。
紫苏走出地道尽头的阶梯,发现自己站在一排用石棉瓦搭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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