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跟你合作而已,并非你的手下,自不必听命于你。”白薇冷冷地说道,似乎对南无彦的话很是生气。
“是啊!我们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你怎么会听我的话呢?”南无彦狡黠一笑,看着白薇,继续说道,“贵妃娘娘多尊崇的地位啊,我才不敢对你下什么命令!这普天之下,能对贵妃娘娘指手画脚,而贵妃娘娘又乐于唯命是从的人,只怕除了荷出尘,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吧?”
“你……!”白薇看南无彦话语里讽刺的意味,不禁气急,狠狠地看着南无彦说道。
“之前嘛,我还可以相信你听命于荷出尘的原因是什么尊师重道,顺便保护你哥哥白芷。而现在,你既然已经是大丽国的贵妃娘娘了,身份地位总比荷出尘高了吧?你现在继续乖乖地听命于他,你这让我作何感想啊?再说,荷出尘失去南无王府的隐蔽之后,即便他是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白玉无常,那又如何?他能跟你这个贵妃娘娘相比吗?如果你只是单纯地为了保护白芷不死于非命,完全可以把白芷接到宫里,住在你身边嘛!”南无彦说着,突然更加玩味地笑了起来,又补充了一句,“关于把白芷接到宫里这件事情,也许我还可以帮你一把。对了,你不用谢我。”
南无彦笑着说完,像是觉得自己的话很好笑一般,竟然自顾自哈哈地大笑起来。
“我哥的事,不用你插手!”白薇气急,当下又脱口而出地说道,“你若是敢做出对我哥不利的事情来,我会对你不客气的!”
“哦?怎么个不客气法?一定很好玩吧?我真想领教一下,看看贵妃娘娘有什么手段!”南无彦仍是得意地笑着,继续看着白薇,玩味地说道,“别生气啊,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你这么维护白芷与荷出尘,你心里是不是喜欢他们两个啊?哦,不过,白芷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你不能喜欢。那么——你就是喜欢你师父荷出尘了?”
南无彦猜测般地说道,看向了白薇的表情,似乎想从她的反应里,来验证自己的猜测。
其实,对白薇而言,荷出尘的存在,确实如上仙一般,救她与水火之间。即便他对她很严厉,让她发下不得好死的毒誓,也没有把她彻底救出去,还给她分配了很多沉重的任务。但是,毕竟是他带着她,第一次飞出高高的围墙,第一次握住明晃晃的剑,第一次有了依赖,第一次有了安全感,甚至是第一次,有了心跳感。
即便荷出尘每次见白薇都是戴着白无常的面具,说话都是面具改变后恐怖而又诡异的声音。但是这些,并不能遮掩住荷出尘的眼眸,也就是面具上深深的两个孔洞。白薇对荷出尘的眼眸非常熟悉,熟悉到在茫茫人海之中,都能一眼看出那有着郁郁哀愁的眼神。
所以,在荷出尘去南无王府的后院里找南无敬亭说话时,白薇看到了那双熟悉的眼眸。荷出尘在南无敬亭面前,没有戴着白玉无常的面具,没有恐怖而又诡异的声音,这是白薇第一次见荷出尘的真面目。
飘飘的白衣,温婉儒雅的一张脸,根本就是一个风流俊俏的佳公子。而且,荷出尘的脸上,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郁结,似乎不是发自内心地快乐,而且他的眼眸,也是这般。
就在白薇第一次见到荷出尘的真面目之时,内心怦然而动之余,也多了一种类似于母爱的包容。其实白薇本身,从小只是跟白芷相依为命,并没有得到父爱母爱的抚养。可就在她见到荷出尘的那一刻,白薇不得不承认,是荷出尘的不快乐,激发起了她自己内心的一种很特殊的别样感觉,那,确实就是真真正正的母爱,是一种想要让他快乐的关怀。
想起荷出尘,白薇的心情顿时复杂起来,因为她知道荷出尘对青蝉很好,好到比对自己多了很多。所以白薇嫉恨青蝉的原因,除了分享白芷的爱之外,更是分享了荷出尘。
南无彦看着白薇的神情,自然知道自己说对了。也许南无彦本来就知道白薇对荷出尘的爱慕之情,此刻说来,也不过是觉得好玩,故意痘痘白薇,看她的反应而已。
就在南无彦极其玩味地笑着,白薇也没有说话之时,却见韩如织推门走了进来。韩如织一看笑成这般的南无彦,忍不住打趣地说道:“怎么,看你这么开心,小薇给你讲笑话了?”
南无彦又是一笑,顺承着说道:“是啊,非但是讲笑话了,而且是讲了一个很好玩的笑话。”
“哦?是吗?”韩如织笑笑,看向了白薇,说道,“小薇,你给你哥讲了什么笑话,不妨再给嫂子讲一遍,让嫂子也笑笑?”
看到这般的韩如织,白薇只得讪讪一笑,说道:“我哪里会讲什么笑话,是义兄看淡你进来,知道可以吃饭了,才笑的这么开心!”
“哦,我看你们这么开心,倒把正事儿给忘了。”韩如织看了看南无彦与白薇,继续笑着说道,“我就是喊你们去吃饭的,做了你最爱吃的酒泡骨髓,还有你最爱吃的清蒸锦鲤。”
作者有话要说:
、【123】 你敢封内力我就敢解
大雪停之后,太阳便出来了。本就厚厚的积雪,加上冰寒的天气,并没有即时融化。山舞银蛇,原驰蜡象,到处一片冰封的景象。
接近傍晚的时间,夕阳的余晖洒落在上官堡之上,暖黄的阳光在上,纯洁的白雪在下,显得更加遗世而独立。上官堡本是现任武林盟主上官剑城的宅邸,坐落于群山环绕之间,周围没有别的房屋,衬得上官堡越发人间仙境一般。更何况此时,还是在四周茫茫白雪的包围之下,显现出一片和谐而又宁静的山村雪原图。
在这静止的和谐之中,却遥遥地出现了两个不静止的人影,正向上官堡这边飞奔而来。
这两个人影,一黑一白,一前一后,中间也只隔了两步的距离。远远而看,这两个黑白的人影,更是为和谐的雪原图画增添了一抹灵动的色彩。非但不是聒噪了这片安静,反而为这安静提升了一个难以言喻的层次。
且不论什么动静结合、虚实相生,单是他们两个的身姿,在旁人看来,都是一种至高无上的享受。轻功飘悠在雪地上,眨眼间已前进数里地,直接逼临到上官堡的围墙之下。
这时,这个白衣人影才像有些发困般地,对着前面的黑衣人影,恍恍惚惚地说道:“阿桑,连午休都没有,你就把我带来这里做什么?”
这个说话的白衣人影,正是不二郎中柳行之。而这个黑衣人影,当然就是栾凤阁阁主凤九桑。
柳行之与凤九桑并肩而行、喝酒谈心的次数并不少,但被人见过的次数,却几乎是没有的,更不用说他们之间师兄妹的关系了,几乎根本就没有几个人知道。
七年前的蟠桃山庄,在众人面前,风流桑与柳行之也是一副谁都不认识谁的样子。在浣流涟的虞美人院落里,凤九桑与柳行之二人先后而至,虽光明正大地道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又有谁听到?甚至是在前些天在皇宫的冷香苑里,知道的人,又有几个?
不过,平时柳行之去栾凤阁里找凤九桑之时,阁里虽然有女子见过柳行之,但又如何得知柳行之是凤九桑的师兄?
所以,在众多的江湖人看来,一个是天下不二的游方郎中,一个是高高在上的栾凤阁阁主。
其实这样也好,否则,真不是别人是该称呼柳行之为“栾凤阁阁主的师兄”,或者称呼凤九桑为“不二郎中的师妹”。再或者,等到江湖中人知道柳行之与凤九桑都是柳中人的徒弟之后,便直接统一称呼他们为“柳中人的大徒弟”和“柳中人的二徒弟”。
行走江湖的人都知道,江湖上最不成文的一条规矩,就是给对方留面子,免得日后自己下不来台。这也是多积德行善,必有后福的另一个解释——只有你先给别人留面子,别人后来才会给你留面子。
所以,在不知道柳行之与凤九桑的关系之时,对他们二人的称呼自然就是单独的、分开的。若真是知道他们的关系之后,对他们二人的称呼只怕会随着比较耀眼的那一个,这就是所谓的“给他们面子”。
比如,现在上官剑城是武林盟主,而杜秋娘则是无名女流,所以江湖中人对杜秋娘的称呼就是“武林盟主的夫人”。假使杜秋娘是某某门派的掌门人,而上官剑城一文不名,那么,武林中人对上官剑城的称呼,就变成了“掌门人的夫君”。
这种选二人中最耀眼的一个称呼来抬高另一个的做法,还真就是一种水涨船高的留面子。而且,这些这般给对方留面子的江湖中人,根本就不管对方是不是想要他们这么留面子,是不是会损了对方的自尊心。
不过,幸运的是,上官剑城是武林盟主,而非杜秋娘是某某门派的掌门人。否则,上官剑城作为一个男人,只怕会觉得很受辱没。
听到柳行之的问话,凤九桑停下了脚步,扭头对柳行之清浅一笑,故作悄声地说道:“上官堡是住人的地方,来上官堡里,还能干嘛,当然是找人啦。你是男人,来找女人;我是女人,自然就是来找男人。”
“这里又不是你的栾凤阁,找什么男人女人!”柳行之没好气地说着,一大步跨过来,站在了凤九桑的旁边,看了她一眼,继续懒懒地说道,“照你这么说,你是来找上官剑城,我是来找杜秋娘的?好吧,既然这样,我们还是分头行动吧!我们这般光明正大地破坏人家的夫妻关系,还是不要太招摇过市了,尤其不要他们夫妻二人撞见才好。”
“你说什么呢,我栾凤阁是很正常的!不过我敢保证,此时此刻,上官剑城一定与杜秋娘在一起。所以,即便我们现在分道而行,等会儿还是会聚在一处的。”凤九桑笑着说道,忽而转变了脸色,看着柳行之,很郑重地说道,“昨天,我见过白薇了。”
柳行之看着凤九桑严肃的表情,也不再开玩笑,因为他知道凤九桑绝对不会闲着无聊平白无故地拉他来上官堡。
于是,柳行之也稍微郑重起来,微笑着看着凤九桑,顺应着她的话,故作疑惑地问道:“哦?你的意思是说,昨天你见白薇时,是她要你拉着我来上官堡找人?”
凤九桑轻轻地笑着看了柳行之一眼,转身向前走去,然后继续说道,“嗯,是的。白薇说,上次点墨带武林中人大闹上官堡之时,你把点苍老儿交给杜秋娘,杜秋娘对你一见钟情,而且拉拉扯扯地说不清。白薇告诫我,让我留心点,不能让杜秋娘趁虚而入,捡了大便宜。无奈之下,我只好把你也带来了,当着杜秋娘与上官剑城的面,把这事儿清楚地说出来。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杜秋娘勾引你,是吧?”
凤九桑说完,飞身而起,跃上了上官堡的围墙。
柳行之也快速跟了上去,在凤九桑旁边停了一下,微微一笑,故意说道:“既然是来找我的老情人,我想我比较熟悉,还是让我走在前面为你带路吧。”柳行之说完,已经跳进了上官堡的院子里。
凤九桑看着柳行之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自我苦笑一下之后,当即迅速地跟上去。
因为是大雪停后不久,二人不敢在积雪上留下脚印,在避开上官堡里的仆人之时,脚不沾地来到了上官剑城与杜秋娘的房间。幸而上官堡里的仆人比较懒散,柳行之与凤九桑的躲闪,才不至于频繁到辛苦。
上官剑城与杜秋娘的房间所在之处,并不算偏僻,但周围却很少有仆人来来往往,否则他们做的不宜为外人所知的密室,岂不全都被人窥探了去?说到窥探,上官堡里的仆人好像还不敢窥探上官剑城与杜秋娘做事,即便再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
上官堡的仆人们不敢,柳行之与凤九桑却敢,因为他们不是上官堡的仆人。所以,柳行之就轻车熟路地带着凤九桑来到了上官剑城与杜秋娘的房间外面,躲在隔间的窗户边偷看。
柳行之与凤九桑来的,好像真不是时候,因为他们把眼睛靠在窗户上的孔洞之后,第一眼便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房间里面,上官剑城一把把杜秋娘推倒在了床上,然后开始粗暴地撕扯开她的衣服。
凤九桑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惊了一下,因为她知道杜秋娘就是浣流涟。而柳行之,却显得很无语,似乎想要别开脸,不忍直视一般。毕竟,偷看人家的闺房之事,不是不二郎中的癖好。
就在柳行之觉得无法看下去之时,却听上官剑城病态一般神经质地大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你根本就不是秋娘。前些时日,你不肯履行妻子的基本职务也就罢了,毕竟我是受伤在床。而在我伤势痊愈之后,你居然还找各种借口,百般推脱。而且,你与秋娘之间是有着细微差别的,别人看不出也就罢了,我作为他的枕边人,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哈哈哈哈!我不管你是谁,敢耍我,先舍身于我再说!”
上官剑城说着,动作更加粗暴起来。而被上官剑城扔在床上的杜秋娘,此时也是满脸惊慌,很是惊吓般地喊道:“剑城,你想干什么?!我就是秋娘啊!是真的!”
柳行之看着房间里面奇怪的夫妻二人,突然也很想知道这个杜秋娘是不是真的,因为在他送点苍老儿来上官堡的那一天,杜秋娘看他的眼神,他也觉得很熟悉。
而凤九桑看着即将受到欺凌的浣流涟,真有一种想要冲进去救她的冲动。毕竟浣流涟的内力,现在还在被她封锁着。
即便在浣流涟内力完好无损的情况之下,她也不一定是上官剑城的对手,更何谈现在?上官剑城若是没有点儿真材实料,怎么可能坐到武林盟主的宝座之上?又怎么能被南无敬亭看上,收在他的手下?
就在这时,却见上官剑城一抬手,一下子撕掉了杜秋娘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浣流涟的本来面貌。正在上官剑城看着浣流涟的真实面貌发愣之时,浣流涟趁机使尽全力,从床上下来,惊慌地往外跑去。
杜秋娘这一跑不当紧,却被柳行之看到了她的真面目。这么熟悉的一张脸,不是浣流涟是谁。柳行之此刻,终于明白,难怪那天她看自己的眼神很熟悉,也难怪,凤九桑现在拉着自己来上官堡。
柳行之之前知道杜秋娘不会武功,对她的娇弱无力,倒也没在意,而现在知道这个“杜秋娘”是浣流涟假扮而成之后,便有些惊讶了。因为柳行之非但知道浣流涟有武功,还知道她的武功并不差。而此刻看来,眼前的浣流涟,分明就是没有武功的。
这点,浣流涟假装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