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浣流涟的关系,她们两个,再加上柳行之,是同门的师兄妹。既然栾凤阁与南无王府有过节,不妨让他们双方先斗着,我们按兵不动,也许隐藏的秘密慢慢地就会浮出水面了。”
“嗯,你说的那个戏子,朕也知道。当时南无彦把他买回南无王府时,还大宴宾客,朕也在邀请的行列。”何以梵慢慢地说着,突然话题一转,似乎有些惊喜地说道,“朕记得那个戏子名叫‘白芷’,戏曲唱的真好。若是母后见了他,一定会很喜欢的。”
“不过……”花和尚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继续说道,“皇上,我觉得,栾凤阁也不似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里面一定藏有不为人知的问题。在八月初七那天,我知道连武林中人都在武林盟主上官剑城的带领下,大举闯进了栾凤阁,而且‘一手说书人’青远也去了,然后双方大闹一场。我还知道,当日去栾凤阁的那些武林中人,活着回来的,只有一半不到,其余的要么死在了栾凤阁,要么死在了回去的途中。而且栾凤阁最厉害的不是这些,而是,把这件事情隐瞒的几乎没有人知道。在栾凤阁那样一个混乱而又人多嘴杂的地方,竟然没有人把这件事情传扬出去。”
“这么说来,栾凤阁与南无王府的较量,才会更加势均力敌,对我们越有好处。”何以梵说着,脸上微微现出了一丝笑意,然后又继续说道,“关于栾凤阁的内部情况,朕觉得还有一个人会跟朕透露实情,所以二位上师,大可不必为此多虑。”
“皇上说的可是言靖公子?”灰衣和尚听罢,淡淡地问道,看着对面坐着的何以梵。
“上师猜的不错。”何以梵承认道,似乎又担忧起来,继续慢慢地说道,“言靖公子在带兵打仗方面,虽然不及南无敬亭老辣有经验,但他天生就是一个奇才,善于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最后获敌至胜。朕以为他是一个可以器重的人才,甚至可以拿他去制衡南无敬亭的兵权,不知二位上师觉得如何?”
“此法说来虽好,但是近两年来,言靖公子带兵征讨古拉国,依然未果。言靖公子的才略,人尽皆知,他向来用兵如神,而这次居然耽搁这么久,难道皇上就不担心别人说他的闲话,多造是非吗?”灰衣和尚严谨地分析着,慢慢地一一道来。
“上师所料不错,朝中现在确实谣言纷纷,前几日,竟然有几个重臣联名上书,要朕解除言靖公子的兵权,朕无奈,只得一拖再拖……而且这段时间,言靖公子一直在栾凤阁里,说是要去了结一些私事,不来上朝。于是朕只得告诉众位大臣,说言靖公子最近仍然在外带兵,不曾回朝,相信他很快就会给众位一个满意的交代。”何以梵说着,言语中的忧虑更盛,然后才继续说道,“好在今天是中秋佳节,不必上早朝,只消去母后那里陪陪她,然后一起吃饭便可。否则,朕真的会被那些人逼疯了不成!”
“嗯,既然如此,皇上还是多休息一会儿吧,别累坏了龙体。”灰衣和尚慢慢地说着,与花和尚一同站了起来,然后接着说道,“皇上,就此告别,事无巨细,尽管召唤便是,老衲一定快速赶来。”
“多谢二位上师,二位上师一路好走。”何以梵说着,也站了起来,目送灰衣和尚与花和尚走出了朱雀宫。
突然,何以梵似乎想起了非常重要的事情一般,快速地追到了大殿门口,急急地大声说道:“敢问二位上师,《长生诀》是什么物事?”
此时,灰衣和尚与花和尚已经消失在高高的月色里,回答何以梵这个问题的,只能是空旷的黑夜之音。
作者有话要说:加油。我爱自己,没有情敌。
呜呜,还是得手动一下。
、【075】 只愿她看不上自己才好
八月十五是中秋佳节,中秋佳节是合家团圆的日子。当然,也有很多在中秋佳节不能与家人团圆的人。那么,这些不能与家人团圆的人,在这天又能干些什么呢?
除了与家人团圆外,别的能干的事当然还有很多,比如,看别人与家人团圆。
包括青蝉在内的这九个伶官乐队里的女子,岂非正是那些不能与家人团圆的人?而泥颜姑姑与仇公公,似乎却是那些只能看别人与家人团圆的人。因为,他们都在深宫里,而他们的亲人,却都不在深宫里。再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没有亲人。
皇上是一个十六岁的皇上,没有皇后,没有嫔妃。太后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太后,没有丈夫,没有尚在的姐妹。所以偌大的一个皇家,想要团聚,还是很容易的,因为只要皇上和太后两人一起,那便是团聚了。先皇生前比较宠爱的那几个嫔妃,几乎都没有留有子嗣,而她们本人,也都神奇地随先皇腾云驾雾而西去了。
即便是本该热闹的中秋佳节,皇宫里还是一片冷清。这冷清的皇宫,还属无忧宫相对热闹一点。因为无忧宫里住的是太后,还有伺候着她的八个宫女、八个太监,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得宠的太监。
这个深得太后宠爱的太监,本名姓海,单名一个生字,宫里人都亲切地称呼他为海公公,也只是跟太后差不多年纪的一个人。
是以八月十五的一大早,海公公就在太后床前伺候着了。其余的八个宫女、八个太监,则规规矩矩地在宫殿里打扫,细细地挂起了灯笼,准备庆祝这个中秋佳节。
“小海,现在不是还很早么,哀家等会儿再起床吧!”太后眯眼看着海公公,懒散地说道。
“太后您想什么时候起床,便什么时候起床,这是您的权利,老奴绝没有半点儿意见。”海公公笑笑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太后,继续说道,“但是皇上就快要过来给您请安了,您是真的准备躺在床上接见他?”
“小海你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说着随哀家什么时候起床,这把皇上都抬出来了,不是逼着哀家现在起床吗?”太后微笑地说着,慢慢起身从床上坐了起来。海公公赶紧把手递过去,把太后扶稳妥。
“老奴不敢,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为了太后着想啊!”海公公边说话,边服侍着太后穿衣服,又继续说道,“自从皇上三岁登基为帝起,就是太后您辅佐着,而今他已经十六岁了,是个成人了。老奴以为,太后您是时候放权,让皇上自己单独处理朝政了,也省得朝中的那些大臣们多说不好听的闲话。然后您自己快快乐乐的享受生活,这样不好么?”
“唉,这事儿哀家不是没想过。你又不是不知道,两年前起,哀家就张罗着要给皇上选秀女,可他硬说自己还小,还需要学习处理朝政大事,不适合因为后宫的琐事分心。你说皇上死活不愿意的事儿,我能逼着他吗?”太后说着,把两只胳膊平平地伸稳,海公公把外套给太后穿上,然后扶着她坐到了梳妆镜前,亲自为她梳理头发。
“话虽如此,老奴还是觉得现在已经差不多是时候了。”海公公手里拿着的玲珑宝钗梳顿了一下,继续笑着说道,“老奴听说户部侍郎金胜夕的千金金香玉就不错,长得端庄标致不说,还知书达理,跟皇上那是正合适的。而且,金香玉歌喉好,唱的曲儿,保准太后您爱听。听说这个金香玉也进了您十日前选拔的伶官乐队,等会儿她们来到无忧宫演奏时,您可以先过过目,瞧瞧是否合乎您的心意。”
“小海非但长了一张巧嘴,手也真够巧的啊,你给哀家梳的这么好,哀家都不愿意让那些小丫头们梳头发了。”太后对着铜镜左看右看,抚摸着刚绾好的发髻赞扬着海公公,然后又继续笑着说道,“说吧,小海,你到底收了金侍郎多少银子,竟然这般为他说好话?”
“老奴不敢……老奴真的只是为太后和皇上着想啊!”海公公看太后一脸笑意,没有怪罪的意思,便同样笑着解释道。
何以梵走到无忧宫门口时,几个小丫鬟正欲通报太后,被他抬手阻止了,小丫鬟们当下便噤声不言语,只对何以梵欠福请安。何以梵还未走到内堂的门口,便高兴地大声喊道:“母后!”
海公公听到何以梵的声音,赶紧把手里拿着的玲珑宝钗梳放回了桌子上,然后扶着太后站了起来,向门口迎接而去。太后边往外走,边亲切地唤道:“梵儿!”
这时,何以梵已经走了进来,当即跪在地上,对太后磕头请安,恭敬地说道:“儿臣给母后请安,祝愿母后幸福安康,青春永驻!”
太后赶紧走上前,把何以梵扶了起来,关切地说道:“梵儿平身,不必多礼!今天是中秋佳节,梵儿就在这无忧宫里陪着母后吧!”太后一边说,一边对海公公吩咐道,“小海,你去让御膳房把准备好的早饭送过来吧,哀家要与皇上一起共进早饭。”
“是,太后。”海公公说着,退了出去。何以梵便拉着太后,坐到了无忧宫的殿堂里。
“梵儿,今天本来是热闹的中秋佳节,却只有咱们娘儿俩个一起过,哀家始终觉得,这宫里太冷清了。哀家这两年一直给你提过的选秀女这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太后说着,然后看向何以梵,继续严肃地说道,“不准再拿你年幼说事儿了,你今年已经十六岁了,不小了。男子汉成家立业,就是先成家,后立业。等你立完皇后,哀家才能放心地把朝中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你打理。哀家毕竟老了,不想管这么多事情了。”
“哪里,母后还很年轻,儿臣还有很多事情要向母后学习呢!”何以梵亲昵说着,撒娇一般抱着太后的胳膊。
“梵儿,不得岔开话题,哀家给你说的是正事!”太后不理会何以梵的撒娇,严肃地说道。
“母后,早饭来啦!儿臣很饿,先吃完饭再说吧!”何以梵笑笑地说着,眼睛盯着宫女们送进来的早饭,然后拉着太后走到了桌子边。太后无奈,只得跟何以梵过去吃早饭。
早饭全部端进来之后,海公公默默地站在旁边伺候着,看着太后与皇上坐下,然后才笑着说道:“皇上,早饭准备的很丰盛,您与太后赶紧趁热吃吧。饭要趁热吃,秀女也要趁热选啊!您已经不小了,跟您年龄相近的那些花骨朵儿一样的少女们,也都含苞待放,等着您去采摘啊!皇上您虽不着急,可是那些花儿却着急啊,花儿一生只开一次,错过了这最好的花期,一辈子便什么指望都没有咯!”
何以梵夹了一口菜,慢吞吞地送到了嘴巴里,细致地咀嚼完毕后,才笑着说道:“海公公,你也坐下来一起吃饭吧!平日里朕不在这里陪着母后的时候,不都是你跟母后一起吃的饭吗?现在,你就当朕不在这里就好了,坐下来一起吃吧!”
海公公听完何以梵的话,知道何以梵是在故意损毁他,脸上便红一片白一片,紧张地说道:“皇上真是折煞老奴了,老奴哪有福分与皇上和太后一起吃饭啊!每天来伺候太后之前,老奴都已经自行吃过早饭了。”
“哦,这样啊,那很可惜啊,这么一大桌子山珍海味,海公公只能看着不能吃了!”何以梵说着,脸上故意做出一副可惜的神情,然后偷偷地笑看着海公公。
确实如何以梵所说,平日里海公公都是陪着太后一起吃饭,何以梵不高兴海公公劝他赶紧选秀女,便故意用激将法,整他一下。所以现在,经过何以梵这么一说,海公公再也没有脸面坐下来一起吃饭了,于是只能饿着肚子站在旁边,看着满桌子的珍馐美味,暗暗地咽口水。
看海公公的狼狈样子,还有何以梵暗自窃笑的得意,太后忍不住出口劝阻道:“梵儿,别胡闹了!小海,坐下来一起吃饭吧!”
海公公听完太后的话,偷偷地拿眼瞄了瞄何以梵,却见何以梵只顾认真地吃饭不去看他,便红着脸说道:“不瞒太后,老奴今天确实已经吃过早饭了,看着皇上和太后用膳,就已经是老奴莫大的福分了!”
“看吧,朕就说他吃过了的!这可不是朕不让他吃,是他自己不要吃的!”何以梵调皮地说道,继续夹菜吃,顺便放在鼻子前狠狠地嗅一下,以向海公公炫耀饭菜是多么的美味。
海公公看着何以梵的故意模样,暗暗反思自己到底是不是说错了话。给皇上说选秀女的话,害的自己看着饭菜饿肚子,不给皇上说选秀女的话,朝中的好几个大臣便不再给自己送银子。
想来想去,海公公还是觉得给皇上说选秀女的话比较划算,肚子饿了,回去可以大吃一顿,若是没人给自己送银子,那可是连大吃一顿的钱都没有了。吃不是为了赚银子,而赚银子却是为了吃,由此看来,还是先赚足银子比较重要,才能吃得比较自由。
何以梵说完,太后无奈地瞪了他一眼,也没有再劝海公公坐下来吃饭。一顿饭下来,三个人安安静静,何以梵真是很开心,这么简单就落得个耳根清净,看来也不是很麻烦。
出乎何以梵意料的是,这得来容易的耳根清净,失去的也容易。宫女们刚把桌子上剩余的饭菜撤去,太后又开始说教了。
如果面对太后的时候,何以梵也能够堵上耳朵不听,那该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可惜,美妙的事情都是假想出来的,所以何以梵不但得听着太后的教诲,还得在听的时候,装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梵儿啊,母后听说户部侍郎金胜夕的女儿金香玉不错,各个方面都很齐全。你单看她的这名字,‘金香玉’,多么大吉大利,一定能让我们皇家大富大贵子孙满堂的!”太后说着,和蔼地看向何以梵,与其说是征求他的意见,不如说是命令他更为合适。
何以梵听完太后的话,暗暗地想道:金香玉,有什么好的,自己连见都没见过她,难道还真的要把她娶进来啊!不过,反正她此刻也不在皇宫里,先等我骗过母后,熬过今天再说。过了今天,明天的事情,谁有说得准呢,一切都是会变的,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打发掉就好了!
何以梵打定主意,便讪讪地笑着,看着太后说道:“母后觉得好,那就好吧!”
“梵儿的意思,是愿意见见这个金香玉了?”太后听到何以梵的话,顿时大喜,终于不用再跟他多费口舌了,于是赶紧向海公公吩咐道,“小海,哀家本来准备让伶官乐队巳时来无忧宫的,难得梵儿此时有兴致,你就赶紧到清秋苑,立时把她们召过来!哀家也急着想要看看这户部侍郎的千金。金香玉,真不错的一个名字!”
“是,太后,老奴这就去清秋苑传您的懿旨。”海公公笑眯眯地说着,快速地往无忧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