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旧友崆峒二仙,听闻昆仑山又在举办七年一度的论道大会,特带着蜀山几名道友来此赴会。”
“崆峒二仙?”两仪派弟子上下打量了青巽和赤离一番,道:“我们初涉仙道,只认得昆仑山里的仙派,不识他山仙人……”
赤离不悦地道:“你们这些小道士!啰啰嗦嗦干什么?把你派掌门长松子给老夫叫过来!我和两位师兄成仙得道之时,那小子还在两仪派里打杂呢,竟教出这等不认人的弟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两仪派弟子闻言一惊,听着赤离的口气,心知他是个大人物,渐渐不敢怠慢,便问道:“敢问二位,真的认得本派掌门?”
“那还用问?”赤离手指两仪派弟子道:“论辈分,你们几个小弟子根本排不上号,你要是不放我等过去,等会儿见了他的面,叫你们好看!”
两仪派弟子见崆峒二仙一身仙气,心想也该是响当当的人物,便诚惶诚恐、赶紧让路,而韩夜、薛燕和韩玉则暗叹关系的重要,有关系就是底气硬。两仪派弟子畏畏缩缩目送众人,又看到魔剑薛燕,便小心地问青巽道:“前辈,那剑冒着一股邪气,不知……?”
“哦。”青巽解释道:“这把剑本是魔界之物,被我和师弟收服,带着一同来此赴会,有什么问题吗?”
两仪派弟子当然不敢有什么疑问,听了青巽给的理由,也就不再多加追问,更有人道:“晚辈有眼不识泰山,并非有意冒犯二位前辈,到时请二位多向掌门美言几句啊。”
崆峒二仙没有多和这些弟子废话,带着韩夜等人去到两仪台处,而薛燕因为担心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一路上便尽量让自己保持缄默,这样就少了很多怀疑的目光。
此时,台上又有两名弟子在对打,一位是昆仑正派的武道高手,一位是悬圃一派的修仙奇才,昆仑一派的武学与蜀山一样有着深厚的底蕴,此派的弟子既有用拳掌的、也有使剑的,还有用道符的,真可谓博大精深。
两名弟子相斗正酣,昆仑派的高手故意卖了个破绽,让悬圃派弟子把荆条袭向他,只听毕啦一声,两仪台上裂开一条三丈长的裂缝,绿河般的荆条冲天而起,直缠向昆仑派高手,但悬圃派弟子到底经验浅,自以为即将缠住昆仑派高手,却听嘭地一声,昆仑派高手的人影烟消云散,荆条缠住的只是一张道符。
悬圃弟子错愕不已,昆仑高手的真身却在这时显现出来,化作一道疾影扑向悬圃弟子,右手雄浑掌力直拍他的腹部,将他一招打飞到台下。
“好!”台下观战的昆仑派众弟子抚掌齐声喝彩。
昆仑派掌门道真天师是一位鹤发童颜的老翁,他穿着太极道袍,面容威武正经,此时的他正和一个笑脸盈盈、容貌灵秀的绿袍老人站在一起,他们二人所率领的门派弟子皆在身后整齐地站着。道真望了绿袍老人一眼,微微皱起白眉问道:“玉虚,我派弟子打赢了你派弟子,你该沮丧才是,为何还笑得出来?”
玉虚真人摸了摸发白的长须,笑道:“只是打输了而已,技不如人、稍不留神,这都很容易落败,毕竟胜败乃是兵家常事,难不成我为了这点小事也要愁眉苦脸?”
“你就是这种性格。”道真天师气度威武地笑了笑,道:“你带了弟子前来,又不争名次,算是论道吗?”
玉虚真人和颜悦色地道:“我论的道并非名次,我的道是清静无为、万法自然,只是以道会友、切磋切磋,何必争这些虚名?”
这时,阆风一派的掌门南风子也走了过来,他穿着一件赤红色的道衣,苍髯如同倒竖的剑戟,他笑对玉虚道:“依我看啊,玉虚道兄这是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呢,若是让你争得昆仑第一派这个虚名,你还不兴高采烈、欢天喜地?”
玉虚知道南风子素来口无遮拦,一点也不生气,只是连忙摆手道:“哪里哪里,折煞老夫了,有道真师兄在此,谁人敢争这第一?”
三位掌门正聊得兴起,却听不远处传来一个浑厚的女声,道:“三位道兄原来都在这里,无怪乎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你们。”
三人转头一看,却见一身姿丰韵、眉目威严、气度不凡的金衣道姑步向此处,她将一双妙手端庄放在腹间,混体发出微微金光,竟似神女般美好而令人敬畏。
“金瑶仙子?”道真天师、玉虚真人和南风子见是琼华派掌门来此,纷纷竖掌施礼,道真更是面作关心地道:“贵派的无涯刚打赢了灵炎的得意弟子虚晨,可喜可贺。”
金瑶仙子故作惭愧地道:“哪里?我这小派不过侥幸,我的得意弟子霞云不是被贵派的张继风打得落花流水吗?”
南风子道:“那是因为琼华派掌门深谙田忌赛马之理,故意派个最弱的弟子去和最厉害的昆仑一派打,把剩下的狠角色都安排给我们这些门派,如今你们已是六胜一负,又排到第二了。”说着,他很不服气地道:“我那阆风派的弟子就惨咯~!遇上你们昆仑、琼华、悬圃三派落败就算了,结果连天墉城的风逸都没打赢,现在三胜三负一平,到时还要派弟子和天墉派再比一场,唉,麻烦。”
其他三派的掌门闻言,都发出不同程度的笑。
是的,昆仑论道大会的主要部分就是八派会武,即每派各派出七名得意弟子挑战其他门派的弟子,两两相对,共要打二十八场,最后统计胜绩和败绩,按照战绩给昆仑八派排名,如果战绩相平,则还需加派弟子比试,直至最后确立排名。
当然,弟子之间比完,掌门之间也是有道法和武艺切磋的,那相当于正餐的餐后茶,也要计入掌门实力的排名,而来此观看大会的人多半是冲着掌门之间精彩绝伦的对打而来。
金瑶仙子对玉虚道:“玉虚道兄,这次你和我登台论道的时候,麻烦你认真一点,别像上次那样打了一半就打呵欠弃权,这毕竟关系到你们一派的名誉,总是这么不在乎,让我坐第二这个位子都坐得不安稳。”
南风子没好气地道:“他就是这么个人!最让我气恼的是,这老头和我打时是故意装睡,结果突然袭击,放出参天大树把我给压住了,不然上次我怎么会输?”
绿袍玉虚一捋白须笑道:“名利乃身外之物,何必在意?”
南风子道:“既然你不在意,那干脆把昆仑第三的位子让给我不就成了?这次比试论道,你和我打也弃权好吧?”
道真天师一本正经地道:“玉虚是知道打不过我和金瑶,这才弃权保留实力,他明知能战胜你,何必退让?这才是外表愚钝、内心聪慧的智者。”
玉虚闻言慌忙摆手道:“折煞老夫了,折煞老夫了。”
“哼,什么智者,老狐狸一个!”南风子鄙夷地心道。
四人正在交谈之际,崆峒二仙却带着韩夜等人来此,韩夜初来时有意隐藏玄元真气,而四位掌门注意力都在崆峒二仙身上,故而暂时未能发觉韩夜有什么不对劲。
玉虚真人见到崆峒二仙,不禁笑脸盈盈,道:“青巽,赤离,连你们也来了?”
青巽笑道:“惭愧,惭愧,我昔日师兄弟三人与你交好,也常到这昆仑山走访,还未曾来看过此等盛会。”
玉虚真人旋即给其他三位掌门介绍青巽和赤离,道:“这二位正是我常和你们说的,崆峒仙派云游仙人,青巽道友和赤离道友。”
“幸会,幸会。”道真天师、金瑶仙子和南风子纷纷竖掌施礼道。
玉虚真人又向崆峒二仙一一介绍三位掌门,道:“这位是昆仑派道真天师……这位是琼华派金瑶仙子……这位是阆风派南风子。”
崆峒二仙笑道:“昆仑山果然天灵地秀,竟然孕育出这么多的仙家高手,我们崆峒山比之差得远啊,哈哈。”
“过奖了。”道真天师等人难得遇上外山道友,心里也高兴,便纷纷夸赞道:“崆峒一派有你们二位高人在,也不愧为仙家正道中的擎天一柱啊,呵呵!”
众多绝顶的修仙高手聊得正欢,玉虚真人由于修炼木灵仙气,感知能力比其他掌门要好,他感觉到了韩夜的异常,但见韩夜似乎并无恶意,便没有马上惊动其他人,只走过去问韩夜道:“少年,你是……?”
韩夜早知逃不过仙派高手们的法眼,便小声地道:“玉虚前辈,我是半入门的蜀山弟子,姓韩名夜,后为救昔日所爱、报灭门之仇,决意成魔,现今……”说着,韩夜又想起身上带着悬圃六圣临行前送他的书信,便交与玉虚,细细详说来龙去脉。
玉虚真人到底是个与世无争的老好人,也算明白事理,便点了点头,道:“我那几个徒儿都很信任你,你又与仙界第一大派蜀山颇有渊源,我是该帮你这个忙,只可惜通天之法我悬圃一派实在不知,要不,我帮你问问其他掌门,看他们是否知晓通天之法。”
韩夜感激地道:“多谢玉虚前辈,玉虚前辈不因我是魔类而报以敌意,此份胸怀,令人叹服。”
“呵呵呵。”玉虚一捋白须,笑道:“道家主张清静无为、崇尚自然、反对斗争。天地六界,神、魔、仙、妖、人、鬼既然并存,当然是该相互宽恕和体谅,妖、魔两类里虽然十恶不赦的人物出得多,但也并不代表每一个魔就都是坏的。我平时也曾对徒儿们说‘因人而异’,他们之所以与你大打出手,主要还是因为误会,你心中满是善念,未伤他们性命,实属难得。”
韩夜听了玉虚的言论,更为佩服这等世外高人,同时也舒展清眉,不忘温情地心想:“是啊,我的心,早被那个叫司徒云梦的女子装满了善念,是她的温柔陪伴我到现在,让我未能误入歧途。”韩夜一想到司徒云梦,心里就倍感思念和温情,因此也忘了全力掩盖体内的魔气,丝丝缕缕的黑色真气漂浮到空中。
再说道真天师、金瑶仙子和南风子正和崆峒二仙相谈意浓,道行高深的三人忽而觉察到有股压抑的魔气向着四周飘散。
“有妖魔!”南风子大喝一声,震怒不已,冲众人怒道:“众人小心!有妖魔混在我们里面图谋不轨!”
自昆仑八派加强来往、加深关系后,昆仑一脉空前强盛,鲜有妖魔来犯,谁知今日竟有妖魔胆敢混到人群里捣乱论道大会,道真天师和金瑶仙子怎敢小觑,他们也纷纷命令自己门下的弟子全神戒备,誓要捉住这个胆大的妖魔。
悬圃派的掌门玉虚真人知道是什么情况,本来还想好心替韩夜稍作隐瞒,忽听不远方传来一声清朗的怒叱道:“何方妖魔?但敢来此捣乱!”
众多仙人以及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韩玉都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却见一道白色疾雷落到了众人面前,一位身穿白衣、头束天蓝纶巾的美男子望向四面,终于把英凛的目光定在了韩夜身上,他手指韩夜道:“呔!妖魔,你还想接近玉虚前辈、伺机对他动手吗?”
韩玉和薛燕望见这男的,见他一身侠胆正气,面容又比韩夜俊美了不少,顿时都在心里惊叹道:“美男啊!”
玉虚真人这时还想好心帮韩夜解围,便解释道:“无瑕啊,这位少年是蜀山的道士,只因练功时走火入魔,故而带有一些邪气,还是不要太过敏感。”
蓝无瑕以为玉虚年迈昏聩,便好心提醒道:“玉虚前辈,您也知道晚辈辨识魔气的本领非比寻常,晚辈观察他很久了,他可不是走火入魔,看他那混体的魔气,分明有意成魔!这样居心叵测的魔头若是放任不管,无异养虎为患;若是放走了,无异放虎归山!”说着,蓝无瑕不由分说,化作一道白色闪电攻向韩夜,这时,一旁保持缄默的薛燕也忍无可忍,化作一道暗紫色剑影,叮地一声挡住了蓝无瑕的疾速突袭。
薛燕心想如今也隐瞒不住了,便晃了晃剑身,冲蓝无瑕道:“想干什么?虽然你是个美男子,但要动呆瓜,本姑娘绝不答应!”
“宝剑竟然有自我意识?”蓝无瑕说着,右手上已握着了一柄巨大的紫色宝剑,那剑由天雷列缺所生,唤作“列缺剑”,他把英眉一皱,看向韩夜和护在其身前的魔剑,沉声问道:“你们究竟是何方神圣?”
韩夜冷然道:“在下乃武林鸣剑堂副堂主韩风之子,索命阎王之徒,剑魔韩夜!”
“剑魔?”道真天师、金瑶仙子、南风子闻言,纷纷改用异样的眼神望着韩夜。
蓝无瑕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清秀的男子,俊美含光的眼眸里带着几缕莫名的情绪,他道:“剑魔,我乃玉英宫掌门蓝无瑕,没有道号,只愿融入人间,因为喜欢穿着白衣服又爱行侠义之事,人称‘白衣蓝侠蓝无瑕’!”
韩夜望着这个外表年轻的人,忽而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这时,昆仑山众仙派的弟子听闻有妖魔潜入,纷纷围了过来,群情义愤。
身穿靛色道袍的紫旭真人来到昆仑众掌门身边,面色极其严肃地望着一身魔气的韩夜,道:“剑魔,老夫乃天墉城紫旭真人,昆仑一派虽与世无争,却也不容许有邪魔外道肆意妄为,你如今来此,究竟意欲何为?”
不少昆仑仙派的弟子齐声问道:“对!意欲何为?”
崆峒二仙和玉虚真人见此情状,一时也不好帮韩夜说话,远方的紫翠派掌门灵炎道人和碧玉堂掌门月寒仙子也相继赶来,于是,昆仑八派的掌门终于齐聚,围住了剑魔韩夜。
韩夜知道就算动手也决计不是八大掌门的对手,何况他根本无心对他们出手,便抱拳道:“诸位,在下虽是魔,此次前来却无心打扰各位的盛会,只因在下有一青梅竹马的爱妻为神界所夺,在下正要四下询问登天之法,听闻昆仑论道大会多是高人隐士,故而来此询问。”
蓝无瑕听了韩夜的话,轻轻蹙起英眉,南风子则道:“歪门邪道,花言巧语!你分明是想来捣乱,更想趁着我们举办大会之时图谋不轨!无论如何,正邪不两立,仙魔不共天!”
韩夜又细心解释道:“在下成魔也是有原因,之所以成魔,因为我有一个很喜欢的人,她为了救我牺牲了性命,我为了把她找回来,同样也是为了增强力量、以报家仇,这才入了魔界成魔。我自成魔至今,从未杀过一个无辜生灵,此番前来也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只是为了找回昔日所爱。”
魔剑薛燕听韩夜提起她,心里一阵暖意,便围着韩夜默默转动,韩玉也对众人道:“诸位,我是蜀山掌门长风座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