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震了下去,魔剑晃晃悠悠飞回韩夜手中,道:“哎哟……头晕死了。”
魔尊重楼不给韩夜喘息之机,又化作赤影飞攻而来,韩夜抓着魔剑铛铛抵御,被逼无奈,只好双拳一握,朝天怒吼一声,身后升起巨神祝融强横的元神来!
“炎神怒?”重楼被霸道的神魔之气硬生生破开,看这祝融元神,周身赤红,外围却泛着熠熠银辉,更有神明之感。
韩夜神志清晰得很,右掌朝着重楼一拍,身后的祝融元神也朝着重楼把手一拍,带起一阵雄风,重楼不慌不忙地红光一闪,往后退开,韩夜朝前移了两丈,双手一合,妄图以祝融双手困住重楼。
但重楼可不是冷渊那样的二流角色,凭借超凡的速度,他轻松脱离了两只巨手的纠缠,继而将朱雀战袍一扬,背后腾地升起一个熔岩魔神的赤灵元神,那熔岩魔神与祝融元神一般高大,冲着韩夜与祝融元神怒吼不止!
韩夜双手作起剑诀,把背一挺,对重楼道:“祝融出征!”
重楼不必兴奋地一握双拳,道:“元神出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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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祝融元神与重楼的熔岩魔神便一齐冲出躯壳,在绝地之中对撞,恍若上古天火般恐怖的响声震动万里,韩夜与重楼在火光中双双退开,四周百里混沌都燃起了通红的熊熊烈焰!
“哈哈哈哈!”重楼放旷大笑,道:“痛快!真是痛快!剑魔,你与我旗鼓相当、难分伯仲,不过,端的是可惜啊,因为你没赢,所以你的女人本座便也不还了。”
重楼不激韩夜倒好,一用司徒云梦激他,他当真是斗志激昂。
韩夜冷笑一声,眼中绽出寒芒,道:“前番打得难解难分,多半也念及你助我良多,但打也打了,你也痛快了,独独不肯放我云梦!是何道理!”
重楼高仰着头,冷然看着韩夜道:“本座说了,胜得了便还,胜不了,哼!香消玉殒!”
韩夜被重楼步步紧逼,只能哀叹一声,把魔剑指着重楼道:“那你可要小心了,此招一出,休怪拳脚无眼、刀剑无情!”
重楼嘴角一扬,道:“韩夜,你也是魔道中人,两魔相斗,必有一伤,有必要说那么多假仁慈的话吗?”
重楼都这么说了,韩夜也就放开手脚,他眉头一蹙,手持魔剑便朝重楼攻来。
重楼不知他如何打算,但也只是立在那里,以逸待劳。
“天魔解体!”韩夜大喝一声,化为一道黑影,围绕重楼旋转起来,越转越快,越转越广,最终融入混沌,在方圆千丈的区域内形成了一个黑暗的永夜!
“哦?”重楼双手环于身前,眼中充满了兴奋。
“接招吧!”韩夜说着,从四面八方攻向重楼,一拳一脚一剑,如同阵阵海潮般拍打着重楼。
重楼起初倒也吃亏,不能反攻只能防,但很快他便任由韩夜拍打,坦然昂首立于黑暗永夜之中,哈哈大笑,继而道:“剑魔,不得不说,你是第二个逼本座使出全部实力的人,好得很!”
韩夜不明白重楼的话,但他知道一旦停下攻击,重楼必定反扑,便继续在黑暗天幕里化为无数黑影击打重楼。
“魔道秘技!第二真身!”重楼双拳一握,全身竟然收缩成一团小烈日,而后这烈日猛然升腾,在空中爆开,妖艳的明火把韩夜的黑暗天幕烧得通明透亮。
“好久没以这副真身见人了。”重楼从烈日中缓缓走了出来,韩夜定睛一看,才知魔尊此刻也变了模样,火红的蓬松长发闪着金芒,赤月眼眸满布红光,一身赤色软甲化为火云战衣,朱雀战袍也幻化成了烈日魔袍,体内散发出的魔气更较之前强了数倍!
“这才是他的真正实力!”薛燕惊道。
“当然。”重楼双手环于身前,自负地望着黑暗永夜,道:“这天下间,惟有魔族精通变幻强弱之术,而魔神之中更只有极少数掌握了其真正变化,你韩夜是一个,我重楼自然也是一个。”
重楼说着,又道:“只可惜,魔神释放全部能力,势必反噬自身、减少寿元,所以我平时不用这副身体,而且我也奉劝你一句,天下没有便宜的事。”
韩夜倒也把重楼的话听了进去,但是他只是迟疑片刻,又再度攻向重楼,化作万千夜影,重楼握拳一挥,喝道:“天魔解体?给本座散!”
重楼绝地之中一声震喝,千丈黑夜为之退散,在空中回归韩夜的真身。
韩夜右手握着闪烁金光的魔剑,高举过头,朝重楼头顶一劈,道:“天魔剑光破!”
一式纵劈,刹那间,似有把长达五十丈的金光剑刃伴随魔剑挥斩而下,魔尊重楼抬手一挡顶门,金光剑刃便停在了重楼臂上,剑刃与重楼的银玄刃擦出万千火花。
“那日我见你和盘古之殇打得甚欢,还有绝招没出吧?”重楼说着把手一扬,韩夜的天魔剑光破竟然就此偏向一旁,划了下去。
韩夜知道这招对重楼也没什么用了,只得将金光剑刃尽数收归魔剑,而重楼则双手抱珠,朝韩夜打出一道小型心火。
韩夜不明所以,以混天剑壁挡下此招,心火只是闪过一阵明光便归于无形,薛燕见状不屑地道:“这是什么招?不痛不痒的。”
“这招叫做心波,正所谓意随心动。”重楼说着,又以红光之势攻向韩夜,韩夜下意识一剑砍去,就这样竟将重楼斩为两段!
韩夜怔怔然望着变成两截的重楼,却听身后有人道:“伤敌一万,自损八千,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韩夜大骇,回头一看,却见重楼正双手环于身前用眼睛的余光看着他,他再看前番被斩成两段的重楼,那重楼竟然还冲他诡谲地笑。
韩夜只觉心头一阵剧痛,又听身后的重楼缓缓道:“从你中了本座的心波开始,即堕入心魔幻境,也就是说,眼前所见不过是你心中产生的幻觉,而且每一个我的幻象都是你心中一部分,你若斩破,便会伤及自身,直至心力衰竭而死。”
韩夜岂能认输?他奋力一剑横斩重楼,把身后那个重楼也腰斩了,重楼的上本身飞在空中,依旧双手环于身前对他道:“看来你还不清楚自己已赢不了了,这些幻象,你若是不攻击,则他们便会将你吞噬,你若攻击,伤的则是自己的心胸。”
说罢,四周渐渐幻化出更多的重楼,他们都用一种冰冷的神情望着韩夜,向他缓缓涌来,韩夜捂着胸口,竭尽全力地挥砍,只觉得心脏如刀割般阵阵绞痛。
“呆瓜!别斩啦!”薛燕在韩夜手心里察觉到不妙,连忙控制剑身停了下来。
韩夜半闭着眼,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一手放在身前,狠狠一握,怒道:“斗魂、惊四海!”
喊罢,韩夜体内散发出一股强大的黑色灵气,将四周成千上万的重楼幻象卷入其中,不停地绞杀,韩夜对天怒喝道:“我不会输的!哪怕拼上这条性命,我也要赢你!”
“真的这么执着?”被黑色灵气卷入其中的重楼幻象异口同声地问道。
韩夜七窍都流出血来,只觉心头有万千重锤在敲打着、挤压着,心脏好像要被碾压成肉泥,但他握紧的拳头却没有放下,他只是想着:“我要赢!一定要赢!赢了,才能把她抢回来!”
“唔!”等到重楼众多幻象被卷成碎片之时,韩夜往后一仰,险些从空中摔落下去,多亏魔剑抵着他的背才让他得以支撑下去,但胸口已被嘴里流出的血染成鲜红了。
重楼又闪现在韩夜面前,道:“这是何必呢?本座早和你说了,就算你把自己心中的‘我’全部抹杀,却伤不到本座一点,伤的全是你自己。”
薛燕也连忙点了点剑首,道:“是啊是啊!这招根本没办法破解的啊!你中了心波,就不要这么辛苦啦!”
韩夜血染胸襟,却还能冷然一笑,抓紧了魔剑的剑柄,道:“重楼,如果你觉得我输了,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重楼闻言微微一惊,道:“怎么?难道你还有办法破了本座的心波?”
“你此招高妙,我自认破不得,但是……”韩夜低下头来,乃至重楼也瞧不见他的表情,只见得他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这笑,笑得连魔尊都有些不寒而栗。
“受死吧!血魔……血魔……”韩夜把剑放在腰间,作出要拔剑的样子,看这姿势便知那正是霸刀鸣鸿的“血魔斩”!
重楼抬手看了一眼,这才发觉手臂上已经刻印上红鹊的印记了,他惊讶地道:“这……怎么可能?!”
“斩!!!”韩夜声嘶力竭地大喊着,把剑从腰间拔出一挥。
重楼双手护在胸前,面状终于有些惊恐,韩夜却是冷冷一笑,心道:“中计了。”
于是,韩夜便顺势将金光魔剑朝天一举,剑上飞出红色云鹊的幻影,那云鹊仰头高声尖叫,叫声凄厉震耳,四周不断幻化出的重楼幻象随之烟消云散。
韩夜睁开眼来,看向一脸错愕的魔尊重楼,眼前便只有那重楼的真身了,他确信自己已经摆脱幻境,便把剑搭在肩上,笑道:“哼哼,重楼,你的心波已被我破了!”
“了不起……”重楼惊叹道:“你是什么时候在我身上做下记号的?”
“记号?”韩夜秀眉一扬,道:“我哪没机会在你身上做记号?你现在再看看自己的手。”
重楼闻言,再看双手,哪里还有红色云鹊的影子?!
韩夜便解释道:“我知道在心波里是必输无疑的,但你对我施展心波,必然也要受我心中所想的影响,我便假想你手上已经中了血魔斩的标记,佯装使出血魔斩诱你上当,这样你在惊慌之余便不能全力加持心波幻境,于是一计鹊鸣,破除了心波的干扰!”
“妙极!”薛燕赞道。
重楼听着听着,刀眉舒展,放旷大笑道:“原来如此,倒是我被自己的心波骗了,痛快!”
“重楼!不会再给你机会使出第二次心波了!”韩夜说着,眉间一凛,跳到空中,在魔剑之上凝聚所有魔功,那魔剑忽而变得五光十色!
“去吧!十绝霸光!”韩夜把沾染十色魔光的魔剑掷向重楼。
“还早着呢,剑魔。”重楼迎着五光十色、气势如虹的魔剑,双手凝聚魔气,朝前一推,喝道:“残天!”
重楼这招可谓是破碎虚空的绝技,全身的魔气如同海浪一般迎面卷去,四面被波及的混沌恍若冰川破碎一般哗然开裂,只听轰然一声,十绝霸光与残天的威力撞在一起,整个绝地都变得明亮绚丽!
那么,最后是谁胜得一筹呢?
韩夜捂着胸口,一脸痛苦,明秀的眼眸里满是诧异,手里的魔剑更是不翼而飞,看来当是重楼赢了。
但奇怪的是,重楼同样也捂着胸口,满脸疑惑,他和韩夜一样,目光都望着一处。
韩夜与重楼望着的地方起先遍布十色魔光,当魔光褪去时,终现出另一人的模样。
那人眉如冷月、眸似孤星,面容俊美无瑕,头发浅蓝若晴天海水,皮肤黄白如阳光冰雪,眼神却饱含孤傲与野心。
“看来打扰了二位的雅兴,真是不好意思。”黄袍加身的凌峰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抓着金色魔剑孤傲地笑着,笑得韩夜与重楼不寒而栗。
第二百三十七章 凌峰之志
凌峰突然出现,非但是韩夜,连斗地魔尊重楼都惊讶不已。
凌峰看了看手中泛着五彩金光的至终魔剑,满意地点头道:“哼哼,一年了,这剑终于成长到如此境地。”
韩夜冷声问道:“凌峰,你竟然跟踪我?”
“什么跟踪?别说得那么难听。”凌峰高昂着头,哈哈大笑道:“剑魔韩夜,这把魔剑乃我亲手设计,我自然了解它的能力,因此我是追着魔剑而来的。”说着,凌峰又看了看绝地漂浮的混沌之气,叹道:“嗯,这地方从前没来过,且充满混沌之气,魔剑在这里灵气几乎感应不到,若不是我清楚大概位置,恐怕很难找到这里来。”
重楼厉声问道:“我和剑魔比武之事,除了怒焱,魔界其他人根本无从知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凌峰拍了拍黄袖,高傲地望着重楼,道:“斗地之尊痴迷于武学,哪里有工夫关心我这样的人呢,你当真以为我平日里只是坐在重霄殿里发呆吗?”
韩夜看了一眼胸口,胸口隐隐闪烁着黄光,似乎在压制着他的灵气,他疑惑不解地问凌峰道:“在我眼里你也算个英雄,但你趁我和重楼比武暗中偷袭,这却是为何?”
凌峰望着韩夜,只是哼哼哈哈地狂妄笑着,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再说了,我凌峰自认算不得什么英雄。”
凌峰说着,他手中的魔剑薛燕忽而剧烈晃动,大骂道:“笨呆瓜!你还不明白吗!我们都中了他的圈套啦!”
凌峰把魔剑牢牢抓在手里,明知故问道:“哦?什么圈套?”
薛燕痛恨地骂道:“狗贼!把小梦梦还给呆瓜!听到没有!不然姑奶奶绝饶不了你!”
“哦?”凌峰故作一脸茫然地看着重楼,对手中的魔剑道:“你说那个仙女啊?她不是在重楼手里吗?”
薛燕摇晃着剑身道:“本来我也这么想的,但细细一想,我又觉得不对!红毛何等人物,他完全可以当着呆瓜的面抓走小梦梦,这样更能激发呆瓜的斗志,有必要背着呆瓜把人掳走然后留字吗!那根本不是他的作风!”
凌峰望了望面色凝重的韩夜,点头道:“有道理,接着说。”
薛燕又道:“后来我们遇上了怒焱,怒焱才是红毛派来接我们过去的,我想,红毛起初只是想托怒焱给韩夜报信让他去绝地接受挑战,根本也没想过要掳走小梦梦!所以怒焱听到韩夜说要夺回小梦梦,才会一脸错愕!”
重楼听着,面容变得铁青。
韩夜似有所悟,便问重楼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说梦在你手里?”
重楼缄口不言,薛燕却抢着道:“大笨蛋啊你!红毛本意就是要和你死斗,看你那么在意,不就顺水推舟说人在他手里咯,这种事你还想不通吗!”
重楼这才颔首道:“我原想,先打得痛快了再说,至于你的女人,打完以后再帮你找,算不得什么大事。”
一切谜题都解开了,薛燕这才把凌峰的计划和盘托出,道:“你这该死的蓝毛怪!一早就打听到红毛要与呆瓜比武,但这绝地你又不知道在哪,只好先下手将小梦梦掳走,然后以红毛的手迹刻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