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依然由普净在帝外一丈外,恭声谨命说:“启禀师父,师妹皇甫慧,遵命稍歇,
再来拜谒!”
竹帘内的圣僧,依然苍老乏力的说:“陪她进来吧!”
跟在身后的小沙弥,早已过去将竹帘掀起来。
愚姊,跟在普净身后,躬身进人,立有一阵檀香气息扑鼻。
进入室内,即见铺满了一地清洁光滑的凉席。
前面引导的普净一侧身,立即轻声说:“上面坐的就是师父了!”
愚妹自准许进人,便一直躬身垂首,这时一听,屈膝便跪,同时恭声说:“弟子皇甫
慧,特来叩见师父!”说罢,就行了四拜四叩首的拜师大礼。
只听上坐的圣僧老人家,乏力的一笑,说:“慧儿起来,为师等你等的好苦哇!”
愚姊起立退至一侧,赶紧将前因后果,扼要的说了一遍!
把话说完,圣僧并没有说什么,过去的一切,似乎他老人家都知道了,又似乎是尘事纷
扰,与他无干一样。
圣僧要我抬起头来,可是当我一抬头,简直吓呆了,因为举世闻名的‘宇海三奇人’之
一的‘东海圣僧’,只剩下了一层皮包着骨头了。
圣僧蓬发垂肩,面黄肌瘦,目光由覆盖的寿下透出来,上副业神光都没有,一袭月白大
袍覆盖在他的双脚,两手就率放在膝上,圣僧虽然骨瘦如柴,但他盘坐禅床上的宝相庄严,
暗透慈祥,令人由衷起敬。
圣僧见我发愣,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仅叫我把金大氅拿出来看一看。
愚姊遵命解开背后小包袱,拿出金大学,将绣有金‘天’字的里面给圣僧看,同时愚姊
也向圣僧看去——一看之下,愚姊吓得几乎叫出声来,就这展示大氅的一瞬间,盘坐禅床上
的圣僧,已目火矩,浑身逐渐涨大,好似正在吹气般,刹那间变大起来。
圣憎以炯炯目光看轩以金大氅,立即对普净,有力的说:“将你师妹带下去。
本门一切武功,番数传她!”
于是,我们就叩头退出了那间垂帘石屋。
皇甫慧继续说:“自那天起,但由普净师兄,传我内功心法,和轻功、剑术……”
萧琼华立即迷惑的问:“以姊姊的轻功和内力,还要从新练习圣憎的轻功和内功吗?”
皇甫慧毫不迟疑的一笑说:“内功心法,我们三人学的可能都是佛门正宗心示一所以愚
姊当进在普净师兄授完口诀后,我即对他表明了,但圣憎的轻功,却有一大特点,那就是他
举世闻名的‘梯云纵’!”
蓝天鹏立即颔首的说:“小弟了曾听先师在一天心情愉快的时候谈过,圣僧的‘梯云
楼’,旨在对付笔立如削,毫无一丝可借点足尖脚的绝壁悬崖,而特别苦研的一种绝技,这
种绝技,如不得圣僧心法,是不易学成的。”
但是,皇甫慧却笑一笑说:“那也就是说,如果一经点破,也就可以一学而通了!”
蓝天鹏无意学‘梯云纵’,也避免谈这件事,是以赶紧岔开话题问:“以后呢?”
皇甫继续说:“以后的半个月右,大部分的时间学‘天罡剑法’,一天早晨,愚姊练完
了全套剑式,普净已走来问早,谦和的笑着说:”恭喜师妹,师父老人家已满意了,稍时愚
兄前去晋见,师父赐剑之后,你便可下山了!”
愚姊听了,不由惊异的问:“师父老人家怎知小妹已可以下山了。”
普净完尔一笑说:“师父刚由林中回去!”愚姊当时真的大吃一惊,你们知道,我平素
一向极为自负,莫说我独自静立,就是在练剑飞练之际,十丈之内,如果有人接近,也绝瞒
不过我的
耳目,而圣僧老人家的禅房,距离我住的屋前,也不过数丈,但是,他老人家出来监督
我练剑,我都不知道,圣僧老人家功力如何,我们便可想而知了。
进过早餐,却去晋见圣僧,在严肃的气氛下,圣僧亲将这柄‘朱雀剑’授给愚姊,并告
诫我行侠仗义,并不一定使用凶兵利器,身上带剑,意在防身御敌,并不一定用来杀人,杀
的是孽障魔鬼。
愚姊接受了‘朱雀剑’,叩谢了恩师,中午饭后,便由普净师兄,亲送至岛登舟,返因
大陆……“蓝天鹏立即关切的问:”姊姊同有回‘龙凤会’?”
皇甫慧摇头一笑,有些羞涩的说:“我没回去,仅和东海分舵交代了我的去向,一面控
听崆峒的动静,一面的探听你和琼华妹妹的行踪消息。”
萧琼华何等聪明自然知道皇甫慧的心里,一直想着蓝天鹏,所以才一离东海,便赶了
来。
为了避免皇甫慧不好意思和不安,立即改变话题问:“姊姊,是在什么地方,碰上的
‘侠丐’马前辈?”
皇甫慧略微想了想,才说:“是在山陕交界与河南边境的一座大镇上。”
蓝天鹏仍想着招亲擂的事,因而直接问:“姊姊怎的会跑到唐古喇山口来?”
皇甫慧绽唇一笑说:“傻弟弟,‘侠丐’马前辈告诉我,你可能先去的‘冰川女侠’,
胜了‘冰川女侠’,昆仑派的掌门人‘玄清仙长’自会服输,但不必比了,试问,你们由天
山中中支返回中原,最捷近的山口,是哪一座?”
蓝天鹏经如此一间:“姊姊又怎的和‘边锤三妖’碰在一起了?”
皇甫慧一笑说:“边锤三妖,在这一带的恶名显锗,但人们
都知道他们三人是十分丑恶的老人,也都误以为他们武功了得。
四天前,我在口内宿店,将近二更时分,这三个恶徒便也人了我宿的那家客栈,非但要
好酒好莱,还要三名妇女。
店家酒菜好准备,妇女哪里去找?三妖因而与店家发生了争执,自然是店家吃亏,但
是,也没有人敢帮店家对付这三下恶人。
稍后,我即至他们三人的房外暗窥,走近窗前才听到他们的对话,不像是三个年近古稀
的老人。
由于内心的怀疑,立即将窗纸戮破了一道细缝,向里一看,恰见那人‘人妖’正摘下他
的假面具……”
话未说完,萧琼华已有些埋怨的说:“要是小妹,冲进屋去,手起剑落,一剑一个,哪
容他们多活到今天?”
皇甫慧一听,不由羞红的一笑说:“我正待踢窗进去,店定果真为他们找来三名下贱女
人……第二天一早,他们三人恶徒先走了。”
我急急结帐追出店来,沿途暗中打听,直到出了山口,才说有这么三个奇形怪状的老
人,进了唐古喇的特别部落里。
萧琼华脱口一笑说:“于是,你就趁他们三个恶徒争美之际,将计就计利用鹏弟弟的名
义,大肆宣传争美比武擂台来。”
皇甫慧也脱口笑着说:“我这一计,可有数得,第一,我故意延缓三天,使这项争消息
远播,假设你和鹏弟弟,恰巧在这一带经过,必然日夜起来。
第二,这三个恶徒,鱼肉边锤有年,加上各地正派侠士,不知就里,也多因势孤力单不
敢手铲除,所以我也要这些怕事的正派人物,亲来看看这三个恶徒的真面目。
第三,我要当场将这三个恶徒擒服,使那些正派人物,有所觉悟,并不一定生了白胡子
的人的就一定有高深内力。
第四,尽姊要他们明白,天下丑恶面孔虽多,但绝不会像这三个恶徒这样,红的像朱
漆,蓝的似蓝旋,完全不像是人生的话未说完,萧琼华已“噗嗤”笑了,同时,笑声说:
“好了好了,我们不去谈他们了,现在该谈一些我们一直难以解决的问题。”
皇甫慧听得一愣,芳心也不由一沉,因为这句“我们一直难以解决的问题”,不知萧琼
华指的是哪一方面的问题。
由于心中的过份关注,不自觉的郑重的问:“妹妹说的是什么难题?”
蓝天鹏却平淡的说:“还不为了黄山论剑的事!”皇甫慧一听,神色也突然凝重起来
了,这的确是一个难解决的问题。
她略微沉吟后,说:“我是在途中听人传说,武当派的掌门人‘青鹤真人’业已以大会
盟主的身分,撤消了‘宇海三奇人’的荣誉席。”
萧琼华忿忿的说:“最可恶的地方是,如果要想保有三位奇的荣誉席,必须三位奇人的
亲传弟子亲自到场参加,重新论定各位!”
皇甫慧冷冷一笑说:“这是‘青鹤真人’的狠毒阴谋,暗含挑拔离间之计,这件事,愚
姊已有了应付之策,定要夺下这牛鼻子的盟主宝座,还要将本届论剑大会闹他个天翻地
覆。”
蓝天鹏却忧郁的说:“万一神尼的圣僧都派了弟子前来参加,姊姊那时又该如何?”
皇甫慧听了,久久无语,最后,只能恨恨的说:“这就是‘青鹤老道’的可恶之处
了!”
说罢,振作了一下精神,突然又爽快的说:“现在,我们先不谈这些,先尽快回中原,
见到紫妹妹后,我们四人再重新计议,
这一次务必给‘青鹤’一个惨痛打击,永保三老人荣誉席。”
萧琼华一听“我们四人”,显然没有将兰香姬列人在内,想到兰香姬的事,是她萧琼华
一人作的主,趁此机会,不得不说清楚。
因为,回到中原,由她一人说服皇甫慧和欧阳紫两人,自然比较困难,反不如在此先击
破在甫慧,再说服欧阳紫。
心念已定,立即含笑问:“姊姊碰到马前辈时,可曾谈到救兰妹妹的事?”
皇甫慧见问,先是一愣,接着以恍然的神情,笑着说:“马前辈谈过了,华妹,既然是
你的意思,姊姊自然也是高兴的。”
萧琼华一听;心里自然高兴,因而愉快的说:“姊姊对小妹这么好,小妹在这里先谢谢
你了哦!”
说着,就在椅上福了一福。
皇甫慧立即忍笑吱声说:“华妹,看你还是小孩子气,自家姊妹,哪里来的那么多
礼?”
说着,亲切的伸出双手,握住耻萧琼华的一双玉臂。
蓝天鹏在一旁看得自然心里高兴,不过他仍没有体会出来,皇甫慧行事又自不问,她虽
然没有承认已是蓝天鹏的未婚妻,但是,在她的行事,言语又好似早已成了定局,而且,她
还握有一部分相当权力。
像兰香姬的事,她皇甫慧本来无权过问,但她却趁萧琼华向她问及时,表示绝对支持萧
琼华的决定。
在皇甫慧来说,她可以在必要的时候,站在任何一方面,如果,萧琼华已将她皇甫慧视
为同室姐妹,像方才的话,她就是站在同室姊妹的立场说的。
如果,萧琼华没有这个意思,她也可以年岁最长的大师姊的地位,来关切师弟另娶如夫
人的事。
所以,在皇甫慧的回答兰香姬的问题来说,她站在任何一
方面都可以说话的,而且是应该的,这便是皇甫慧的聪明的处。
当然,冰雪聪明的萧琼华,却一直把她视为同室姊妹中的大姊姊看待,这样不但对她,
对蓝天鹏,甚至对冷香世家,都有好处。
三人饭罢,分床安歇,皇甫慧也恢复女装,三人已决定明晨先至口内取皇甫慧的马匹,
然后赶往黄山参加论剑大会。
由唐古喇出口,赶往黄山,真可说是千山万水,绝非一朝一夕之事,是以三人在赶路之
余,也兼有趁机一览胜迹之事。
一出青康入川北,便有了中原丐帮弟子的相助,随时可以听到中原得地发生的变动和消
息。
蓝天鹏首先在丐帮弟子的口中打听“侠丐”马五叔行踪,但是得到的消息是“快丐”没
有回冷香谷。
萧琼华的判断,“侠丐”必然另有发现,当然,他现在所去的地方,所办的事,自然是
比转因冷云谷更为重要的事,只是他们一时惴测不出罢了。
一到川北的天关,三人直奔“龙凤会”最北也是最边远的分堂机构一朝天关分堂。由于
距离总坛括苍山的距离遥远,朝天关的堂主“卓北灵君”关天勇,五人独揽大权,威霸一
方,声名远震。
“卓北灵君”关天勇是皇甫慧亲自派任的分堂主,身躯高大,尤具神力,一柄三刀刀,
使得出神人化,是一位独当一面的主要干部。
皇甫慧和蓝天鹏、萧琼华,三人三马,沿街前进,直奔往在东街的龙凤会分堂的地址。
三人一面策马前进,一面细察街瞳热闹人群中,并没有发现有穿着“龙凤会”
制服的徒众在街在游荡,因而对关天勇的统御能力,也有了进一层的认识。
正前进间,摹见萧琼华举手一批街北说:“皇甫姊姊,在那里了!”
蓝天鹏和皇甫慧循着指和一看,只见街北十数丈,一座黑漆高在门楼,门高五阶,青狮
分列,一根高约五丈的大旗杆,插在上首的青狮尾座上,上悬一面丈二大锦旗,上绣八个金
边黑丝大字——龙凤会朝天关分堂,加上台阶上旧然肃立的四名蓝衣黑边大汉,愈显得气氛
庄严,令人不敢侵犯。
萧琼华看罢,也不由赞声说:“姊姊真可说得上知人善用,看这情形,这位关堂主在引
统领的朝天关分堂,成绩必然不错。”
皇甫慧听了,颇为欣慰的说:“关堂主是郭总堂主的老相识,有他的推荐,再加上我观
察,才派他的来得掌朝天关,看情形的确不错。”
说话之间,已到了分堂的大门前,立在门阶上的四个蓝衣壮汉,一见来了一男二女三
骑,立即奔下一人来,向着蓝天鹏三人一抱拳,恭问:“请问三位找哪一位……”
话未说完,皇甫慧已抢先说:“告诉你家关堂主,就说冷香谷的蓝少谷主来了!”
四个壮汉一听“蓝少谷主”,俱都大吃一惊,迎接的一人,立即恭声应是,其余两人,
则慌急步奔下阶来拉马。
另一人,则一溜风似的奔返大门内,通报关天勇去了。
皇甫慧和蓝天鹏、萧琼华,将马交给三个壮汉,径自登阶走进大门来。
绕过迎壁,是座广院大厅,这时,正有二三十人,由在厅内匆匆忙忙的涌出来。
当前一人,便知这人就是朝天关的分堂主关天勇,其余人等,当然是他堂下的各级香主
执一大头目等人。
果然,奔下阶来的关天勇,一见皇甫慧,神情一震,急步奔至皇甫慧面前,深深一躬,
朗声说:“川北朝天关分堂主关天勇,
迎接帮主来迟,望请恕罪!”
匆匆跟在关天勇身后的一干人众一听,俱都精神一可,纷纷散开,恭立阶前,不少人断
定,当前美丽女子,就是帮主“金线无影”。
皇甫慧淡然一笑,说:“快见过蓝少谷主和萧姑娘。”
说着,肃手指了的指蓝天鹏和萧琼华。
关天勇赶紧再向蓝天鹏两人,抱拳深躬说:“朝天关分堂主关天勇,参见蓝少从主和萧
姑娘好。”
蓝天鹏和萧琼华,礼貌的还过礼后,随着皇甫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