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野马无情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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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野马无情刀-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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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不欢道:“我虽不明其意,但觉得末后两句没有那么好听。”
申厚卿道:“沉哀悲伤的气势果然大大弱了……你说得对,不过假如我们继续吟诵下去,却把生死决战忘了,岂不笑话?”
何不欢道:“多谢你提醒我,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忘记,因为‘江湖野马’的名字就足以保证有余。”
申厚卿惊讶得有一刹那失去了潇洒风度,问道:“‘江湖野马’?他要你杀我?”
何不欢道:“正是!你想想看,既然亚马叫我杀你,我敢不敢忘记呢?”
申厚卿道:“想不通,真想不通……亚马为何要杀死我?”
何不欢道:“因为你是秦老员外的保镖,而秦老员外就是二十年前天下第一杀手‘半匹狼’端木通!”
申厚卿大吃一惊!本想问是不是真的,又觉得问出来只证明自己更呆、更笨、更傻,叹了口气道:“这种事谁想得到?但居然给我都赶上啦……”
何不欢的双刀无声无息由空中落下,宛如电光划破黑夜长空。
申厚卿虽然横笛挡住,但却被森森刀气以及强大无匹的劲道,震得立足不稳,在地上连滚十转,远达丈半才跃起身,一身白衣染上斑斑泥土痕迹。
但他根本没有时间喘息,因为何不欢刀锋已劈到胸口,刀招全无丝毫花巧,却绝对能杀人,而且一刀就足以要命!
这一刀申厚卿仍然及时封住,但当他被刀势震退时亦已清晰知道,一定逃不过第三刀。
“好鄙卑、恶毒的手段!”
他心中怒骂,说起来何不欢的确卑鄙、恶毒兼而有之,因为她要申厚卿吟诵诗词,使他杀机气势减弱,又提起亚马和“半匹狼”端木通使他分心;而就在此时突然出手暗算……
第三刀立刻出现,由头顶劈落,宛如黄河之水天上来,威不可当。
武林中赫赫有名的“白衣银笛”申厚卿,竟然走不上三招,由头顶到胸膛被劈出一道深得不能再深的伤口,鲜血喷溅,把左近好多丛金黄菊花染成鲜红一片……
何不欢慢慢走出园子,她很想走得快些,但她竟然慢慢走。

亚马、何不凡、红石堡主,甚至申厚卿……等人的身影在她眼前交错出现,但她现在还追求甚么?
争强好胜,金银如山,以及醇酒美人,都是一场幻梦!
因为她小腹的剧痛已变得麻木,“白衣银笛”终究是武林中一流高手,他绝对不会死得那么容易,除非他决定一命换一命。
何不欢虽然杀了申厚卿,自己却受了严重的内伤……
她很想走得快些,但是终于还没有走出这片花园,就倒地不起了……
倒在离申厚卿不远之处……
接着就听到紧急的笛声,有人叫道:“刺客,有刺客!”
接着就听到远远近近都有紧急的笛声,都有人大叫着:“刺客,有刺客!”
她绝望地想着:“我要死了,我再也见不到那匹种马了……”
忽然她忆起亚马对她说的一句话:“从现在起,为你自己活着,为我活着!”
一股迫切的希望,再见到亚马的希望,由然而生,她还没有死,她不甘心就此而死!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她奋力挣扎而起,一跃登上了高高的围墙……
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接住了她,何不欢又惊又喜,道:“亚马,是你?”
银灯下罗帐深垂,秦叔泉忽然坐起,身上虽无一丝半缕,却好像一点不冷。
秦叔泉甚至还把被子掀到一边,于是一个女人赤裸的身子出现眼前。
肌肤雪白,丰乳长腿,加上眉目如画,风情醉人的脸孔。
即使身为她丈夫而且结婚了两年之久,但这般可喜的妻子,至今仍然百看不厌,更舍不得虚度春宵。
王筱蝉微微而笑,笑得娇媚之极,昵声道:“别这样,连白天也脱光给你看,难道还不够?”
秦叔泉道:“当然不够……”
王筱蝉缓缓闭眼,感觉到他的手已经出动,遍体摩擦揉捏。
他的贪婪热情,每次都能使她欲情沸腾,使她尽其所能迎合他,并且自己也得到极大欢乐。
不过当欢乐过后,王筱蝉却沉默得近乎悲哀,她显然有内疚、有羞涩,因为两年前前她很意外很偶然地得知家翁“秦老员外”竟然就是“半匹狼”端木通。
她的父亲本来相当富有,却花尽家财,务求报复妻子被奸杀之仇,最后迫不得已回到原籍襄阳,却不料攀上这门亲家,因而又有足够银子,继续雇请高手,访寻追杀仇人……
但命运却如此奇怪,把她和仇人的独生子黏在一起。
每一次当她充满热爱激情,而得到兴奋满足之后,她都感到不安内疚……
她应该和仇人之子继续下去?她为何不把秘密告诉父亲?
今夜秦叔泉已是第三度燃起贪婪的情欲之火,这使得王筱蝉感到奇怪,这男人虽然还只有廿二岁,正值年轻力壮,但何必如此拼命?好像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似的?
其实他还有几十年时光,因为她父亲已逝世,纵然想把秘密说出亦来不及了,他为甚么如此亢奋而不知满足?
直到秦叔泉终于又一次全然满足,大量的发泄,颓然乏力伏在她身上喘息,她才道:“你一定很累了,为甚么这样呢?”
秦叔泉振作起精神,声音沉重难听,说:“因为我们要小别一阵子。”
王筱蝉吃一惊!道:“小别?你要出门?到哪儿去?”
秦叔泉道:“我不出门,只不过你换个房间而已。”
王筱蝉绽开一朵美丽眩目的笑容,道:“原来如此……那也很好,我乐得趁机休息。”
秦叔泉面上没一丝笑容,绷得紧紧的,道:“但你得不到休息,你并非一个人睡……而那个人却不是我!”
王筱蝉笑骂道:“你胡扯甚么?”
秦叔泉叹道:“你要换个房间,而那房间一定要灯烛辉煌,亮到连地毯上的一根头发都要看得清楚……”
王筱蝉笑道:“那要干么?”
秦叔泉道:“最要命的是你必须一天十二个时辰,脱得精光,全身不着寸缕!”
她忽然跳起,把秦叔泉掀倒一侧,道:“你……你的话难道是真的?”
秦叔泉垂头丧气地回答道:“当然是真的。”
王筱蝉道:“你一定发疯,神智不清,你真要你老婆在一间亮光光的房间,脱光衣服陪别人睡觉?”
秦叔泉道:“跟你睡觉的不是别人……是老员外。”
王筱蝉几乎碰穿帐顶,但很快就冷静下来,如此奇怪不可思议之事必有内情,呱呱叫并无好处。
她道:“你说吧,我听着呢。”
秦叔泉道:“你永远也猜不到老员外从前是干甚么的。”
王筱蝉叹口气,道:“我不猜,你告诉我。”
秦叔泉道:“二十年前他就是天下最有名、最厉害的杀手……你知不知道杀手是甚么?”
王筱蝉道:“反正会杀人就是了,你往下说。”
秦叔泉道:“他当然仇人很多,虽然他早有布置,摇身一变,变成襄阳仕绅,但是二十年后还是被仇人找到……”
王筱蝉道:“是吗?”
秦叔泉叹道:“申厚卿十天前被杀了,就是最好的证明。”
“白衣银笛”申厚卿,两年来见过不少次面,所以秦叔泉说出他惨死之事,王筱蝉不禁悚然,亦不禁恻然。
秦叔泉又道:“打从申厚卿被杀那天开始,老员外就躲到地窖,至今十天之久……”
王筱蝉道:“难怪这些天都没见到他……”
秦叔泉又道:“那个地窖很隐秘,躲到里面谁也休想找到他,但是他绝对不能一辈子躲着,所以他决定反击……”
王筱蝉道:“人家在暗处,他在明处,怎么反击?”
秦叔泉道:“他原本是天下无双的杀手,任何躲在暗处的暗杀伎俩都了若指掌,所以他找出一个绝妙之计,专门对付这个当今第一流的杀手。”
王筱蝉问道:“难道他已查出那人是谁?”
秦叔泉道:“还没有确实证据,但细算天下当今职业的或客串的杀手,却也只有一个人有本事有胆子接下这件生意,这个人就是亚马,外号‘江湖野马’……”
王筱蝉悚然动容,道:“好奇怪的名号!”
秦叔泉道:“也是个极危险的人物!”
王筱蝉大惊道:“那么岂不是我们全都很危险?”
秦叔泉沉重地点点头,紧皱着眉,看来他把自己的安危看得很重,甚至重要过美丽的妻子。
做妻子的看在眼中,不由得心中暗叹……
秦叔泉叹口气然后说道:“单单躲避当然不是办法,如果有力量反击的话,躲避更不划算,所以老员外要借你用一下。”
王筱蝉道:“你说清楚些,怎样借法?怎样用一下?”
秦叔泉道:“老员外说,任何打手杀手要有行动,先得了解对方,起码先‘照光’……”
王筱蝉好奇道:“照光?”
秦叔泉道:“就是先设法看清楚目标人物,以免打错杀错人,更进一步就是查清楚对方全家人的一切,包括相貌在内,那个杀手亚马事先一定设法见过我们全家人相貌,也许包括你……”
王筱蝉不由自主地惊“啊”了一声,缩起了身子……
秦叔泉继续道:“你又年轻,长得又漂亮,脱掉衣服当然更令任何男人无法不注意……所以假使亚马一揭开帐子,看见你的身体,跟着发现你的身分,就算是木头人也会惊讶得愣一下。”
王筱蝉内心感到果然理由十足,任何人忽然见到媳妇在家翁的床上,又是赤条条充满诱惑力,你想不惊得愣住都绝对不可能。
秦叔泉又道:“只要那杀手惊愣失神之下,老员外杀他就绰绰有余!”
可是她为甚么又隐隐感到不大对劲?照理说端木通就算近于禽兽之淫,但也不可能对媳妇有邪念啊!
只听秦叔泉又道:“这是我们全家生死关头,他想来想去只好决定这样做……他说当然你起初心里会不舒服,会很难过,但你既然是秦家的人,为了秦家也只好免为其难了。”
既然身为秦家的人,为了秦家也只好免为其难?你是秦家的儿子,你也只好为了秦家而让出老婆了……
这话他都已经说出口,自然是经过了考虑,他也已经同意了的。
她瞪着奇异的眼睛望着他,道:“他只要我脱光衣服?他只来陪我睡觉?他不会对我做别的事?”
秦叔泉突然变得铁青难看,道:“做甚么事?”
王筱蝉道:“做你刚刚在我身上做的事。”
秦叔泉咬紧牙根,道:“他已经六十多岁了,已经没有多少精力了……就算还有一点这种欲望,他还有三名不比你大多少,也不比你丑多少的女人,就睡在那间保护得很好的秘室外面,他可以随时去发泄的……”
王筱蝉却仍然不能释怀,道:“如果……他一定要……我可以拒绝吗?”
秦叔泉却闭紧了嘴,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王筱蝉又道:“如果我无法拒绝,你会怪我吗?”
秦叔泉更是拒绝回答!
王筱蝉终于叹了口气,问道:“几时开始?”
秦叔泉道:“明天。”
明亮灯烛照亮秘室每一个角落,地上是厚厚的地毯,赤裸脚板踏上去温暖愉快。
灯光也照亮王筱蝉娇艳年轻的玉靥,以及秦老员外红润饱满的富泰相貌。
他们一定没有想到秦叔泉,或者故意不去想。
当然更不知道秦叔泉本来清俊的面孔,现在黑得像炒菜锅,又呆呆站在黑暗中。
王筱蝉已喝了五杯甜甜的女儿红,入口很甜很好喝,喝后劲道颇强,但王筱蝉毫不警戒或后晦……
因为现在她觉得场面容易应付得多,芳心亦没有那么难过不安。
“酒”的确具有如此奇妙作用。“老员外”秦烈又替她斟满一杯,道:“继续喝,世上有很多事情是发生后、过去后,才发现并非想像中那么困难、那么痛苦……我讲这些话不知你懂不懂?”
王筱蝉道:“我懂,但叔泉从不跟我谈这些,他常常还像个大孩子似的……”
秦烈举起巨大的犀角觥,若是装满酒至少有大半斤,他喝的是特地从天津运来的“玫瑰露”,酒力猛烈得如刀子,而酒香中又散发出阵阵玫瑰香味。
王筱蝉比他更豪爽,一喝就是一满盅,现在她已干了九盅,忽然道:“老爷,真的有必要留我在此?我入秦家两年,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房间……这么一个房间,外人能找得到?进得来?”
秦烈微笑道:“这房间叫做‘秘室’,普通人当然找不到,但暗杀道好手却一望而知,尤其……”
王筱蝉忽然发觉他笑容中似乎有某种神奇气概,含蕴不肯屈服的骄傲意味,这种气概最容易使女人直觉感到,并且使她们倾倒敬佩。
秦烈好像突然年轻了很多,神情以及全身肢体散发出旺盛充沛的精力。
他又道:“亚马是值得尊敬的对手,所以我决定攻击而不逃避,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王筱蝉道:“我不明白,但我感觉得到。”
秦烈眼中闪出仰慕光芒,喃喃道:“当年不该叫叔泉娶你,该是我才对……”
王筱蝉听得很清楚,但是自己也不知何故,故意问道:“你说甚么?你自己想怎样?”
秦烈道:“还是谈谈亚马吧……今天早上我叫你上‘善护寺’上香,目的就是把你送去给他看清楚。”
王筱蝉吃一惊!道:“万一他那时动手怎么办?”
秦烈道:“绝对不会,何况保护你的七个人都是高手,其中有两位更是武林大名家,武功比起‘白衣银笛’申厚卿只强不弱,他们一个是‘江北八剑’之一‘雨过天青’徐浩,他若遇上亚马,就算最后败北,也绝非五十招内之事!另一个是江湖十大异人之一‘神御’卫如风,他的鞭子也至少可以拼亚马五十招以上。这两人加起来,亚马一定很难讨好。”
王筱蝉问道:“很难讨好是甚么意思呢?”
秦烈道:“即是多半会败亡之意。”
王筱蝉道:“叫他们找到亚马直接拼一场岂不是更好?”
秦烈道:“不好,如果亚马完全不分心情况就不相同,我不想做没有把握之事。而且亚马若是死于我手底,他绝不敢不服气!”
王筱蝉酒意一定相当浓,所以态度说话都很随便,说道:“这样说来我们这场戏非上演不可了?”
秦烈望着她,眼中忽然闪动奇异的复杂的光芒,点头道:“对,戏台已经摆好,角色亦都上了场,看戏的人也都订了座买了票。”
王筱蝉喝完杯中之酒,道:“只不知这一杯已经是第几杯?”
秦烈道:“第十三杯,你居然还未醉?也算得酒量不错的了……”
王筱蝉娇靥上的红霞,如果可以刮下来下酒,一定醉死任何酒量最好的男人。
她的头微微摇晃着,说道:“我想躺下,但一定要脱光衣服?”
秦烈用难以形容眼色望着她,声音很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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