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不疑笑道:“真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谭平,我很羡慕你这个温暖的家。”
谭平叹口气,道:“家是很温暖,只可惜少了个儿子,唉,便孙子也耽误了。”
卞不疑对皇甫山道:“皇甫山,你先上。”
皇甫山拉着绳索就往上面攀,匆匆的登上山洞边,于是卞不疑也上去了。
尤三郎对卜夫道:“卜兄,你先上吧。”
卜夫看看谭平,道:“矮子先上。”
谭平一笑,道:“我上就我上,你们怕我逃跑哇。”
他果然拉住绳子往上攀,轻轻松松的到上面。
尤三郎与卜夫二人也跟着攀上山洞口,几个人真的惊异得张口结舌。
谭平的妻子是很矮,可是长的模样真好看,就好像用一尺多长的美玉雕刻出来似的,只是她会说又会笑,比个玉雕的美人还可爱,也逗人喜欢。
谭平果然走近他的美妻面前,双手伸展,便把妻子搂在怀中,那张嘴就亲个没完没了。
他的妻子也不厌烦,迎着谭平的嘴吸吮着,光景二人竟然忘了洞中来的卞不疑四个人。
卞不疑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他以为谭平一时高兴把他四个人忘记了,便干啦啦的咳了一声。
果然,谭平松开抱着妻子的双手,回过头来抬头笑,道:“四位,你们在我这儿别客气,只当回到自己的家里一样,想吃想喝洞中有的是,不过……天气冷,我洞中的棉被太短了,你们升火吧。”
卞不疑道:“你别管我们,我见洞口堆着干柴,我们升起一堆火,一洞都暖和。”
尤三郎怕上当,急忙在洞中找来许多吃的喝的,他惊讶谭平,竟然准备许多上好的女儿红,卤肉腊味挂满洞。
他也发觉洞中分成三间石室,中间住着谭平夫妻,一边石室堆着一应物品——吃的用的可齐全,另一洞室是做饭的,石砌的大锅灶有两个。
尤三郎心中暗想——这两个矮子真会享受,住在山壁石洞中,风景又美又清静,就好像神仙一般。
皇甫山啃了一块卤肉,便坐在火边沉思——他想念小玉儿,不知小玉儿如今怎么样了。
卞不疑也一样不开口,他烤着火也在想心事,当然他想着欧阳小倩,小倩真是一往情深,她竟然会爱上自己,而又被自己当饵利用,自己如果找不回小倩,那才真的该死一千次。
卜夫抱着三十二斤重的大砍刀睡的呼噜呼噜响,一边的尤三郎可睡不着,虽然他闭着眼睛,可是眼皮却在动。
卞不疑就知道尤三郎在烦躁。
四个人围在石洞口附近的火堆边,却也听着中问石室中传来怪怪的声音。
那当然是谭平夫妻二人发出来的声音。
那声音有些在唱歌,美妙至极了。
卞不疑就不由自主的伸手在大腿上拍着拍子。
皇甫山低声道:“一定是谭平妻子的歌声。”
尤三郎突然冒出一句,道:“淫荡的歌声!”
卞不疑未开口,他只是笑笑。
突然,谭平发出呜呜声,好像狼嗥。
卞不疑一瞪眼便转头看过去,石洞中的中间石门缝好像有金光外泄。
卞不疑真想过去看,又怕人家夫妻在办正事,看见了多恶心。
他看见皇甫山在摇头,皇甫山嘴巴闭得紧,好像心中一肚子的窝囊。
尤三郎就觉着窝囊,他们好不容易捉到“侏儒小子”谭平,想不到此时矮子在洞室中与他的娇妻在寻欢,反倒是几个捉拿他的人守在洞口附近席地坐。
当然,最令四个人心中不高兴的莫过于这一双娇夫妻,行欢作乐还唱歌,露水台上笑哈哈,对于洞中别人根本不放在心上,就好像这石洞中根本就只有他二人一样。
几乎半个时辰过去了,一般而言也应该偃旗息鼓了。
卞不疑就觉得时间上实在太长了,难道矮子得天独厚?他们异于常人?
尤三郎更睡不着了。
他重重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斜着一对冷眼看向中间的石室,低声骂了一句:“他妈的!”
便在这时候,中央石室中忽然传来粗细不同的尖叫声,紧接着便听得噗嗵噗嗵拍打声,谭平还哎呀,哎呀的直喊叫。
卞不疑面皮一紧,他看看皇甫山。
尤三郎道:“不会是乐极生悲二人乐过了头打起架来了吧?”
卞不疑摇摇头,道:“有一种人喜欢挨揍,甚至挨咬,这种人就有被虐待狂,哼,有的更贱,还挨鞭子抽,抽得越狠才越过瘾!”
皇甫山道:“这也是你在药理上研究的?”
卞不疑道:“不用研究,天底下就有不少这种人,说不定这一对矮夫妻就是这种人。”
皇甫山道:“没听过,也没见过。”
卞不疑指指中间石室,道:“可以过去看看,你就会相信我的话不假。”
尤三郎道:“只有矮子才作怪,任他们去乱搞吧。”
卜夫被吵醒了,他豹目怒睁,沉声道:“这是什么声音,害得老子睡不着觉。”
卞不疑笑笑,道:“那对矮夫妻在翻动云雨了,他们还打雷,把你吵醒了。”
卜夫怒道:“奶奶的,今夜洞中有客人,他们还不安分,真他娘的不知耻。”
卞不疑道:“也没什么,这本来是他们的天地,夫妻行周公之礼也是常事,我们管不着。”
卜夫怒道:“可也不能闹得别人不能睡觉吧?”
卞不疑道:“他们乐过火,便也会忘了有我们四人在这石洞之中,卜兄,忍耐吧,他们的歌声也不难听。”
卜夫惊奇的道:“歌声?他们还唱歌?”
卞不疑闭起双目,道:“养精神吧!”
中问石室又传出怪声来,那女的已尖声哭起来。
谭平也是哭,而且哭的好伤心,就算是死了爷娘也不过这种哭法。
卞不疑奇怪了,他皱起眉头不开口。
尤三郎道:“真他妈的绝,喜怒哀乐全套的,这种寻乐也太辛苦了吧?”
卜夫忽的站起身来,大步走向中间石室,只见他暴抬右足踢过去!
“嘭!”
石门被他踢开了,可也叫他直往地上吐口水。
卜夫还“呸呸呸”连三呸,骂道:“真他娘的肮脏!”
中间的石门开了,一片金光中,卞不疑几个也看见了,而且看的直摇头。
石门被卜夫踢开,谭平才不哭叫了。
他戟指卜夫,道:“你干什么?”
卜夫怒道:“我干什么,怎不问问你们在于什么?”
谭平坐直身子,道:“这是周公之礼,你也不知道?”
谭平老婆更绝,她问卜夫,道:“你爹妈若是不行周公之礼,你从哪里来的?”
卜夫忿怒的要出手,看看床上两个赤裸裸的矮人,便低骂一声,道:“真他妈矮子怪丑八怪!”
他回身又走到火堆边,只见卞不疑三人闭着眼睛低声笑,而且还装做没看见。
其实三个人早就看见了,卞不疑闭着眼睛,道:“谭平,你夫妻已经快一个时辰了,也该休兵歇息了,养养身子还得帮我们办正事呢。”
他的话令谭平好了些,便闻得谭平叹了一口气,道:“我真是个没用的家伙,每一次都是我先倒下来,令我可爱的娇妻不能过足瘾,我……我……”
卞不疑道:“你只要帮我们找到我们要找的人,这件事我一定令你满意。”
谭平笑了——他的老婆也笑了,两个也不再关门了,拉起锦被又搂住睡,而且马上发出呼噜声。
谭平的老婆鼾声更大,比卜夫的还叫人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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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山重水复
江湖上本就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事,如果一个人行走江湖,便会发现许多光怪陆离的趣事,皇甫山直摇头,就以为谭平夫妻二人算得奇人奇事。
四更天以后,山洞中方才真正安静下来。
山中云雾在飘动,山中的风也最冷。
就在几个人沉睡中,忽然洞口传来声声咕咕叫。
谭平弹身而起,也顾不得穿上棉衣,披着上衣就奔到洞口。
卞不疑只装未醒,他却暗中见谭平在藤枝上抓到一只鸽子。
那谭平从鸽子腿上取下一张纸卷,便又把鸽子抛向空中,匆匆的,他展开纸卷。
就在他刚看到纸卷上的字,身后面,卞不疑开口了:“是信鸽?”
谭平猛回身,道:“你……”
笑笑,卞不疑轻松的取过纸卷看,只见纸卷上写了一个字“送”!
一笑,纸卷又塞在谭平手中,卞不疑道: “又召你去送姑娘?”
谭平皱皱眉,道:“才三天.万人迷妓院就又开门了?”
卞不疑道:“你以为这是假的?”
谭平想了想,道:“卞大夫,你们一定要答应我,绝不能露出马脚,你们暗中追踪来人,那个人……那个人……那是个……”
卞不疑道:“大脚女人?”
谭平点头,道:“不错,是个大脚女人,你们暗中跟她,便会知道你们想知道的。”
重重点点头,卞不疑道:“交人地点在什么地方?”
谭平道:“驼背峰后。”
卞不疑道:“那儿距离梅花山庄不过三十余里路。”
谭平道:“不错,可是很少有人去梅花山庄那鬼地方,我就不去。”
卞不疑道:“谭平,去吧,我们会绕道前去驼背峰,你放心,不会把你牵扯上的。”
谭平突然抓住卞不疑衣袖,道:“卞大夫,我已经吃了秤锤铁了心,你只要助我能在我娇妻面前不丢人,是个床上英雄汉,我矮子一定帮你们。”
卞不疑心中大乐,谭平为了想征服他的娇妻,竟然卯上了。
笑笑,卞不疑道:“谭平,你放宽心,我有本事叫你的娇妻喊你好哥哥。”
谭平大笑,伸手抓住卞不疑,摇着,表现出好开心的样子,道:“就这么说定了,大伙吃饱了就走。”
卞不疑拍拍谭平,道:“就这么说定了。”
石洞中大伙都高兴。
谭平第一个下了山洞往北行,那是往驼背峰去的路。
谭平已经走远了,他的娇妻还在洞口叮咛,那种关怀爱怜之情,溢于言表而感动人。
这真是一对天造的标准夫妻。
谁说矮子不快活?皇甫山就觉得这二人过的日子赛神仙,昨夜里那种折腾,如今想来反而觉着他们真会把握他们的人生。
这世上有许多人在浪费他们的人生,更浪费他们的青春,一辈子未讨老婆的人到处都是,比起谭矮子来,那些人看起来正常,他们的心理不正常。
谭矮子走起路来也是挺着胸膛,矮的人都挺着胸膛,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很正常。
他现在就是挺着胸膛走在山道上。
远处就是驼背峰,他已隐隐然看到有个白点在荒林间,那白点就是他要接的软轿。
谭矮子展开轻功往山峰腰奔去,他的身法十分利落,就好像猿猴攀山崖,刹时间已看到那顶白色的软轿。
软轿仍然停放在老地方,这些年谭矮子接人都是在这片荒林子里面。
“侏儒小子”谭平已奔到软轿前面,他看看四周不见人,倒觉着有点奇怪的道:“咦!人呢?”
四周没有人,他以为一定是发现有人在暗中,送姑娘的人暂时躲起来了。
谭平伸手掀起轿帘子,他的人已往轿里钻,每一次他只要坐进轿子里,软轿立刻就会有人抬着下山了。
当然,下山一路奔向仓州的。
然而,这一次谭矮子惨了。
就在他一头往轿中钻的时候,忽然闻得“噌噌”连着响,便闻得好凄厉的一声惨叫。
这叫声当然是从谭平口中发出来的。
叫声比之昨夜谭平同他娇妻二人的声音尖亢多了。
谭平的双手捂着面,倒翻在轿外面。
他不但哇哇大叫,而且还在地上翻滚不休,痛苦之状令人惊骇。
四条人影已自四个方向扑到半山上,为首的正是卞不疑,他伸手抓住谭平翻转身,立刻吓得抛开手。
皇甫山赶上来了。
他立刻问卞不疑:“怎么了?”
卞不疑道:“他中了毒镖!”
皇甫山大吼一声跃上软轿顶,一掠之间金手指已把软轿顶扯下来,便也把软轿扯倒在山坡上。
尤三郎与卜夫二人便在这时候跃上来。
尤三郎见谭矮子在地上翻滚哀号,忙对卞不疑,道:“卞大夫,快救救矮子,他是为我们而遭毒手。”
卞不疑摇摇头,道:“虎牙尸毒镖已打中他的双目,咽头上也中了一支,这人是诚心取他的命。”
尤三郎道:“没救了?”
卞不疑道:“如果虎牙镖无毒,他可以活命,但毒已浸入体内,神仙也难救他。”
谭平突然不叫了,他大声对卞不疑道:“卞大夫,我知道自己完了,求你,快把我送回……家……”
说完,便四肢僵直的吐出一口污气。
谭平死了——而且死得十分惨,他的面皮刹时间泛着乌黑色。
卞不疑看那软轿,虽然已被皇甫山撕去轿顶,但轿子仍然竖立在那里,他十分小心的往轿中查看,只见轿内用牛筋扣紧的机簧已松,那射出毒镖的支架设计得十分精巧,谭平不查,被毒镖射中。
叹了一口气,卞不疑用一块软轿幔子将谭平的身子裹起来,对皇甫山道:“我们把谭平的尸体送回去,我知他的娇妻看了以后一定受不了。”
尤三郎道:“怎么办?惟一的一条线索又断了。”
卜夫道:“是谁如此阴狠毒辣,虎牙镖,尸毒镖,这个人究竟是谁?”
卞不疑道:“也许这个人就是梅花山庄大血案的真正凶手。”
他托着谭平的尸体往山下奔去。
皇甫山道:“我们一定要把谭平的尸体送回去?”
卞不疑边走边道:“做人要厚道,谭平是为我们而死,他可以不死的,就因为我们逼得他走头无路。”
皇甫山道: “卞不疑,你把他的尸体送回去以后,有何打算?”
卞不疑道:“去梅花山庄,我们大家商量个好法子,我以为我们仍然能找出真凶。”
皇甫山道:“去梅花山庄去装鬼?”
卞不疑道:“如果有必要,装鬼也未尝不是办法。”
尤三郎道:“梅花山庄内那么多棺材至今还未曾下葬,难道江湖上就没人出面主持这件事了?”
卞不疑道:“七十二条人命,这是一件惊动江湖的大血案,谁敢站出来担当?”
他这话不错,三年了,梅花山庄血案成谜,不料这几个月突然出现白色软轿之事,紧接着便是几个美丽的姑娘相继失踪。
现在,谭平也死了,卞不疑与皇甫山相当失望,尤三郎与卜夫二人也一样失望。
自从四个人为了寻人聚在一起,就没有一件事情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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