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声响,烟火蓬溅,烈焰四起,三间雅致的茅舍,眨眼之际陷于熊熊火光
之中!
就在这时,茅屋的屋顶像是突然炸开了般,猛地朝空“砰”然四射,燃烧着的茅草
便如庆典上的烟火,斗然喷洒飞溅。
两条人影则紧随着这阵进炸入空的火苗子,自屋内窜腾跃出。
竹篁后,埋伏之人但见人影飞闪。
不由分说,持起火器强弩朝空猛射。
空中传出一阵苍劲朗笑,只见凌空的二人双手连挥,那阵激射而出的弹丸,尚未抵
达目标,已缓缓爆炸四溅,无数烟硝挟杂着火星,有如掀天巨浪般倒翻扑卷,猛地朝众
蒙面人目标,已缓缓爆溅直落。
埋伏的众人不由得被这逆转而来的火雨逼得惊叱连声,纷纷闪躲走避,露出形藏。
这时,原本凌空的两条身影,也已丝毫无损的飘然落地。
仔细一看,这两人竟是一对年届花甲的老夫老妇;而那老妇背上,正以布毛毯裹驼
着一个白胖可爱,年约三岁的奶娃子。
这个孩子偎在奶奶背上,目覆盖着他的毛毯下,露出一只晶莹黠亮的丹凤眼儿,眨
呀眨望着十数名蒙面人各自亮出兵刃,逐步逼近自己,居然安安静静,不哭不闹,一点
也没有寻常小孩受吓害怕的模样。
花甲老人望着逐渐收扰包围圈的众人,衣袖微振,不屑的负手轻哼!
只这微微的一个动作,却令众蒙面人立即收步停身,以紧张戒慎的眼光盯着眼前老
人,显然,这老人令这群围袭之众颇为忌惮。
花甲老人目注立于较远处那两个神秘蒙面人,冷声嗤弄道“你们这些见不得人的小
龟孙,摆出眼前这等架式,打算寻的是哪门子仇,也该叫个像话的家伙出来放个屁吧!”
左面那蒙面人重重一哼,尖着嗓门森冷道:“君老头,亏你是个江湖名流。没想到
说起话来.居然如此粗鲁不文!”
“怎么?”姓君的花甲老人嘿嘿嘲讪道:“嫌我老头子说话难听?你这小混蛋未免
也太过于孤陋寡闻了吧!江湖之中,谁不知道我老头子向来见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
话。
我捞头子的风度与涵养,是留给那些有风度和涵养的朋友们领受的呐!对你这种鼠
辈,现下的态度,已经是高抬了你。”
“老匹夫……”
左面那蒙面人暴跳如雷的喝声方起……
另一蒙面人尔雅的轻轻挥手.打断他未完的咆哮,安详道:“据闻君家关月剑法的
原创人,九霄落虹君尚义是个游戏风尘,老而弥辣,而且语多讪谑,几近尖酸的人物;
今日一见,果然传言不虚。”
九霄落虹君尚义呵呵笑道:“你这小子可比身旁那混球有教养多了。看来,你才是
这禀鸟人的头头,是不?我老头子到底哪里得罪你们,居然值得你们动用血霹雷来放火
烧我的房子?”
为首的蒙面人一摆衣袖,平谈道:“通常,在类似的情况下,受袭之人大都会先问
我们是谁。难道,你不想知道?”
君尚义以嘲弄的眼光照着对方,嘿然遭:“既然你们全都蒙面而来,就表示不想泄
露身份。就算我老头子问了,你们可能说老实话吗?我老头子何许人也,岂会开口问那
些无用的废话。”
蒙面人似乎颇为欣赏的点了点头,尔雅道:“不错,君家人果然不入俗流,如果不
是情况不允许,换个立场,或许我们能成为忘年之友也未可知。有时,天意的安排,真
令人好生懊恼。”
君尚义抹去脸上的雨水,故作附合适:“是呀!人生因缘本就难测。小伙子,听你
说话的口气,看来你也是当人差领人粮,替人跑腿办事的高级嗟罗。我倒是对你那个有
本事网罗你这样人材的主干,有点好奇了!不过,你还没回答我老人家刚刚的问话。”
就在这时,那着火的茅屋已“轰!”然一响,完全倒塌下来。
“婆婆……”君尚义惊望火场,无限感慨道;“这屋子我们也住了好些年,这下子
全毁啦!”
尖嗓门的蒙面人无限快意的幸灾乐祸道:“要怪就怪你儿子吧!这回,可是他替你
们这两个老不死的惹来的祸端。”
“你的话太多了!”为首那名神秘蒙面人不悦地轻哼一声。
他身旁那个尖嗓门闻言,惶然地躬身清罪道:“用下该死,请总护法恕罪。”
为首的蒙面人目光森冷的扫了这个粗心的家伙一眼,只是尖嗓门的蒙面人却还不知
道,自己可又说错了话,泄了自家头的底。
虽然他泄露的是惩般的微不足道。
君尚义与其老婆有趣地对望一眼,似笑非笑道:“如此说来,你们约模也是为千佛
塔这档干事才找上门来的喽?”
“是,也不是。”被称为总护法的蒙面人谈谈道:“吾等奉命,要将君家老少三代,
就此消失于人世。”
“啧啧……”君尚义不怨反笑道:“这可不叫做灭门?不过,想灭君家的门,光凭
你们几个行吗?这种事可得有把握才好夸口呐!”
为首的蒙面人清雅道:“既是奉命而为,吾等亦只有尽力试试了。不过,有件事本
座认为贤伉俪应该有兴趣知道才是。”
“啥?”君尚义轩了轩眉,懒得多废唇舌。
“就在本座来此之前……”蒙面人轻描淡写道:“接获飞鸽传讯,上面说令公子君
桂丞早打淮阳山赶赴星月宫的途中,如期陷入本座之设计,身中奇毒,遭到截杀。此时.
恐怕已经不孝先行,命归黄泉矣!”
君尚义夫妇脸色激变。
“天色已黑……”蒙面人抬头望空,低沉道:“你们二位,也不该让令公子等得太
久,是不?动手!”
比所有蒙面之徒更快的,是君尚义那个一直未曾开过口的老婆。
她背上虽然还背着个孩子,但是身形却在一门之下。便已越过包围自己的众多蒙面
人,直升为首那名总护法而至。
一点如星的剑芒,便在她闪掠之间,朝对方面门急射飞出。
“好!”为首蒙面人旋身退闪,挥掌还击道:“果然不愧有飞天女之称,君夫人的
轻身术确实堪为武林第一!”
只这两句话的时间,他们二人竟已互换七招十四式,而君夫人在对方浑厚悠长的掌
劲下,被逼退半步。
直到此时,那名尖嗓门的蒙面人方始得隙插入二人的较斗。君夫人探出对方功力不
弱,不待二名高手联合兵击,只一旋身,便已脱开纠缠,掠回丈夫身旁,帮忙对付那十
数名眼色各异的蒙面人。
“哪里走?”
尖嗓门气急败坏的叫喝着,追上前去加入混战。
为首的蒙面人对这个尖嗓门如此轻浮的表现,不由得摇了摇头。他知道,目前还不
需要自己出手,于是轻松地负手一旁掠阵。
“老婆,如何?”混战中,君尚义犹有闲暇问道:“摸出那免患子的老底没?”
君尚义的老婆飞天女骆珍珍手舞软剑,逼退对手,答道:“七招十四式,用的全是
些古怪的功夫路数,过去不曾见过,功力倒是略胜我半等。”
君尚义不感讶异道:“当今武林,单打独斗,能在七招之内使将你近退的人已经不
多。看来,他应该是那个新兴暗杀集团中的护法了。”
尖嗓门手持一支丧门幡,戳、扫、点、刺的攻击君氏夫妇。他见二人于缠斗之中,
犹能窃窃私语,交换意见,不禁狂然暴怒加猛攻势。
君尚义夫妇被这阵狂搅猛攻道得一窒,当下,他们二人同时气纳丹田,振剑长啸。
登时——
他夫妇二人手中剑光大炽,一轮轮如真似幻的银亮明月,随着他们二人旋走奔掠的
身形飘飘忽忽,幽幽晃晃,飞向四面八方。
“笑月连心?好剑法!”
在旁观战的蒙面人不由得低声赞赏着。
首当其冲的尖嗓门只觉得银光眩目,压力大增,逼得人不得不施出压箱底的救命绝
学以抗。
其他的蒙面人也顿觉压力骤增。
当圆月罩落之际,四周空气经不住利刃的切割,开始发出咻咻锐啸;这些人便似风
中叶、海上舟一般,在无形的劲气回旋里,冲突奔娜。
这种要命的当头,所有的蒙面人本能地施展自己最为精擅厉害的功夫,以图自保。
于是——
“呼轰”一声。
劲力互击的暴响下,人影宛如炸开的碎石一般,四掠他跃。间或有人喷洒着血雨横
摔而出。不消说,那就是功力不够精,逃命不够快的结果。
君尚义夫妇以二敌十三,联手力拼强敌。
虽是占尽上风,但两人也不由得被迟迟二步。
在他夫妇二人拿桩站稳的同时,耳中业听到敌人的呻吟,和一片呼兄喊弟的凄痛哀
唤。
一提长剑,君尚义神色平静道:“很好,我老头子道是谁有惩大的胆子,敢来得我
这虎须,原来是淮南五鬼和巢湖六恶,你们这两拨不开眼的小杂毛。”
飞天女骆珍珍杀机已现,接口道:“老伴,连这种第三流的江湖货色,都有胆子摸
上门来作怪,我真不知是咱们真的老朽了呢?还是他们活得不耐烦?”
君尚义呵呵一笑:“老婆,这事说穿了不稀奇。其实,不过这些小毛贼们仗着自己
人多,又以为有了靠山,便生死无忌的朝咱们递起爪子来了。”
骆珍珍吟声道:“姑奶奶已有许久不开杀戒了,但是他们既有胆子敢为千佛塔而来
打扰咱们的清静,那就如丞儿所言‘夺宝者死’。今晚,一个也不能放他们离去。”
那边,已有蒙面人悲愤吼叫道:“你们这两头狂吠的老狗,今晚看谁不放生谁?”
君尚义目光一冷,低沉道:“很好!”
“好”字出口,剑芒映空。
君尚义人随到动,一闪已到适才口出恶言方人面前,暴闪的剑芒有如漫空乌云覆盖
下,猝然迸射而出千百条夺目蛇雷。
那夸言的蒙面汉子惊叱一声,忙不迭就地翻滚逃避,加上周遭四、五名同伙极力出
招相救,他才勉强躲开君尚义如此凌厉一击。
“我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君尚义并不追击,只是冷脸道:“原来不付尔尔,看你
出招,该是巢湖七恶之一吧?”
那汉子不敢答腔.只是越隙斜瞄了在旁边观阵的那蒙面人一眼,便又挥着一对分水
刺,朝君尚义狠命杀去。
别一边——
骆珍珍也再次和持丧门幡的尖嗓门蒙面人,及其他三名汉子动上手。
如今,这些来袭之人已经识得君氏夫妇联手的厉害,因此,故意将他们夫妇二人隔
开,企图各个击破。
只是,这些进犯之徒没料到.就算他们夫妇各自应敌,其武功与威力,依旧不容轻
视,光凭自己几人合力突击.显然还是很难占得上风。
持丧门幡的蒙面人久攻不下.见那位总护法似乎仍无动手之意,索性一横心,丧门
幡专门对着骆珍珍背上的孩子飞刺击杀,以图扰乱骆珍珍的攻守。
骆珍珍反剑化消丧门幡的攻势,怒叱道:“找死!”
只见她身形轻旋,空中顿时出现无数身影急骤地闪晃着。随着飞天女闪晃的身形,
无数如星如月的冷芒灿流,凤舞电掣。
一阵金属交击的叮当密响,丧门幡上的布招刹时粉碎如蝶,尖嗓门蒙面人兵器脱坠,
手扶肩头,连翻带滚,好生狼狈的逃出六尺之外。
其他与他合击骆珍珍的三人之一,喉头血喷如泉,连个惨号也没发出,便软软摔倒,
死不瞑目。
另二人在骆珍珍举创追杀犹未起身的尖嗓门蒙面人时,拖着一身涔涔冷汗,赶忙挥
舞兵刃上前相救。
为首的蒙面人却似看足的好戏一般,一面轻轻击掌,一面直近斗场,语声愉悦道:
“精彩!真是精彩极了!君夫人这式天外飞仙轻身术,融合了君家笑月剑法,威力果真
惊人!”
他语带教训似的,转头对正由地上狼狈起身,抬回丧门幡准备再战的蒙面人,清谈
道:“牛坤,现在你该明白,君家二老可不如你所以为的好对付了吧!”
“牛坤?”君尚义手中长剑挥洒自如压制着对手,闻言呼声道:“原来这毛毛躁躁
的混小子就是西睡一枭牛坤。
就凭他这副成事不足的德性,怎么还能混到今天,尚未完蛋大吉?看来,西睡一地
大概也没啥大将喽!才能让这种人也叫响了名号。”
为首蒙面人转身.踱近君尚义动手之处,整理衣衫似的轻弹着衣摆,语声含笑道:
“君老,所谓‘骂人不揭短’,你又何必要实话实说,伤了这位由西睡远道而来的贵客
的心呢?”
他这番话不说还好,说了更叫西陲一枭脸上无光.挂不住面子。
君尚义一边动手,一面哈哈大笑道:“乖乖!我说这位总护法老弟,虽说牛坤刚才
不小心泄了你的底,你也不用这么快就报仇嘛!你这几句话说得简直比毒龙潭潭主还要
毒上三分呐!”
那边,西陲一枭手上紧握着缺口满布的丧门幡,气得瑟瑟发颤:“总护法,你太过
份了!”
蒙面总护法走近他,摆手轻笑道:“牛坤,别生那么大的气。你若想加入我们,当
然得先经过这些考核,而这种临阵不为言词所动的功夫,你可还得多学着点。”
牛坤本想发作,被这位总护法一说,他又没了脾气,只好转身冲向骆珍珍,将一肚
子鸟气发泄在动手过招之间。
君尚义游刃有余的呵笑道:“我说总护法啊!你可真不是普通的阴险厉害呐!像你
这么懂得运用权术的人,留在江湖上,绝对会成祸害。”
“想杀我吗?”蒙面人不以为然道;“你可得先收拾眼前这些三流角色。”
他这话说得越发恶毒,简直不把跟他同来,眼前犹在卖命的淮南五鬼和巢湖六恶放
在眼里。
君尚义忽然收手,跃出混战,吃吃笑道:“老弟台,你够阻、够毒,连同路人都可
以牺牲出卖。不过,你若想借我这把到杀人,恐怕不太容易。”
另一头,与骆珍珍的三人,也只听见这位总护法之言,'奇‘书‘网‘整。理'提。供'他们纷纷撤招歇手,语气不
善道:“总护法,我们兄弟是拿钱办事,并不想加入贵组织,可无需忍受你这些压损的
言词。请你说话放尊重一点!”
这名蒙面总护法淡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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