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被小千招来当打手的天兵神将们,本事并不高明,每每三两下便被郭一峰击
中要害,倏然消失。
几回下来,郭一峰不禁胆气大增,放声狂笑:“小子,你还有什么本事,不妨尽管抖漏
出来……”
他语声未落,一抹白光有如怒矢,猛朝他面门奔至。
郭一峰骇然一惊,忙不迭旋身闪躲,那抹白光却似有灵性一般,一击不中,竟古怪回
折,自一个令人意外的角度,咻地射向郭一峰后背。
亦当此时,一名手挥战斧的披甲将士正以惊于雷霆之击,一斧朝郭一峰头顶劈落,声势
锐不可挡。
郭一峰本能地跃身闪过眼前这个披甲战将的攻击,但是,他却忽略了那抹由小千所操纵
的白光,才是真正要命杀招。
于是,郭一峰身形闪移之际,正好迎上那道猝然折射而至的白光。
于是——一声凄厉的不似出自人口的惨嚎,拔空自响,揪人心肺!
郭一峰被那道白光撞出三步之外,钉死于地。
仔细一看,那道将他捅个对穿,牢牢打死地面的白光,竟是小千所用那柄寻常铁。
直至此时,小千方始嘘出一口大气,浑身松散疲乏的一屁股坐落地上。从他隐隐泛黑的
脸上不难看出,他已中巨毒。
这边,小千刚解决他的对手。
那厢——小桂在血汗齐溅的腾娜中,冷冷口出一字:“斩!”
随着这个生硬冷冽的字眼出口,半空之中,有形无质的掌影,宛如闷响许久的火山轰然
爆发,喷溅激飞,穿织泻舞,壮观已极!却也酷厉已极!
狂号着,方海有如掉落急流漩涡里的枯叶,在小桂的掌劲范围只中,不可扼抑的翻腾起
伏,回旋撞跌。
最后,方海像煞一尊淋了水的泥人,那么软塌塌的瘫倒于地,他那柄丧门剑,抛落在距
他尸体约三尺之远的地上,像一条已死达的蛇,扭曲得不成形状。
小桂毙敌之后,一口气不歇,身形橱弹之下,已然夹着排山倒海之威,狂飑罩向方钦。
方钦目睹血亲兄弟惨死自己眼前,早已痛恨得双目尽赤,脸色泛紫。
此刻,他见小桂飞身扑来,狂吼一声,立即迎前挥剑狠杀。
但是,他却轻忽了小桂这凌空扑击的身法。
小桂的人犹在空中,双手却像写大字似的左右一挥。刹时,狂飓倏起,劲流激荡之中,
尚有隆隆雷鸣隐约而出。
小桂本身在这倏然挥臂之际,人已微沉即起,复又升高丈许。
方钦凭着一股仇恨怒火狂然挥扫的三十二剑,剑剑自小桂脚底掠过,逐一落空。
方钦正欲换招转式,但是那股夹有雷鸣的潜劲已找倏然而至,将他撞得仰面滚跌,好不
狼狈。
小桂弹升的身形倏地下坠,追上翻跌中的方钦。
方钦虎吼一声,蓦地伸臂朝空中的小桂射出一缕五彩毒沙,范围之广,涵盖小桂周身丈
许,令人欲避不及。
小桂眼见毒沙来得又密又急,非但不谎不惊,反而嗤地一笑!瞬间,双手结印胸前,倏
合即分,威猛推出。
这正是他在对抗僵尸时,曾经施展过的普照大千。
只见,小桂身上似乎有金光微闪即逝,景象离奇的令人睁目结舌,这虽然仅是刹那之间
的幻象,却也的确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那蓬毒沙非仅被阻隔于小桂身外三尺之地,更有大半,随着他推掌之劲倒翻飞出,反罩
地面上的方钦。
方钦不料自己打出的毒沙,竟会倒打一耙追自己,骇然惊心之余,连滚带爬尖叫着夺路
而逃。
饶是他闪得够快,仍有大半遭到反震而回的毒沙溅到他身上、腿上。
方钦浑身沾到毒沙之处,竟滋滋有声的冒起阵阵白烟。
方钦更是鬼哭狼号的在地上翻滚扑腾,惨厉长嚎,不过片刻光景。即已毙命。
小桂飞身落地,一记跄踉,险些扑倒。他忍着浑身血糊的伤痛,一步一跳地走向小千。
来到小千面前,这小鬼登时脸色大变,惊叫道:“小老千.你中毒了!为什么不早
说?”
他因不得自己身上的创伤都还淌着血,忙不迭蹲身检视小千在左胯和后腰上的伤势。
小千大着舌头,昏然道:“说……什么,你们也都忙着……拼命,我……怎能令你
们……分心。青竹丝……他妈的够毒!不也是……被我送了终……他们二条命……抵我……
抵我一个人,我……不吃亏。”
小桂瞪着眼叫道:“你少胡说八道!你这小老千是祸害遍千年,处有这么容易翘辫
子。”
小千呵呵笑喘:”我也……不想太早……归位,好不容易……认识你们,我也想……和
你们多……多温一阵……培养感情,你说……是不?”
“好极了!”小桂检视完毕,安心笑道:“你果然有机会和我们哥儿俩继续培养感情!
你所中之毒应该是一种叫做紫斑草的玩意儿,这种毒虽是剧烈,不过发作缓慢,只要用白犀
角磨水喝下,就会没事。”
“白犀角……”小千吃力道:“荒山野岭……到哪里去寻……白犀角?”小桂拍拍他肩
头,“咱们这厢先好生歇着,等师兄收拾了那个老鬼头,再让他来处理咱们俩的一身伤。”
说着,这小鬼也一屁股坐倒在小千旁边,如此动作又牵动伤口,痛得他丝丝有声的直抽
凉气。
知道自己死不了,小千略见精神的提气问道:“小鬼……你也伤得……厉害?”
小桂吐气道:“还好,胸前这块伤,是被那大狗熊的狼牙棒擦到,看起来血糊糊一片,
不过不太严重。倒是背上这几刀伤得够呛,那个老鬼头的本事的确高明,手里的一丈红还真
他妈的练到了家。我若是闪得稍慢一点,缅刀再多切进去半分。就要伤到脊椎,那时就算不
死,保证也是一辈子残废。”
小千缓缓叹笑道:“我看你在殷家汇时……心肠倒是挺善良的,哪知……此次动手……
下手最狠的人……确是你。”
小桂揉揉脸颊,疲累一笑:“善良也得着对什么人呀!其实,打一开始和那老鬼头及大
狗熊动手时,我也是一再的忍而让之,对他们好言相劝。问题是,他们认为自己铁定吃了我
们,不给我活路走.叫我如何放他们的生路?”
他歇口气,故做无奈的接道:“反正大家都是拿命换命,我只好委屈自己送他们早点脱
离人生这苦海,这也是基于慈悲的心肠,你说是不?”
“扯屁!”小千喘笑不已:“被你送了终……还得谢谢你的慈悲?”
他强打着精神,又道:“不过,眼前的这些四人,既然选择了猎人族这行业为生,他们
早就不将人命当人命。所以……动起手来,不论是自己的命,或者猎物的命,除非有一方休
矣,否则他们是不会歇手的……对付这种人,除了以杀止杀之外,确实没有第二条路可行。
只是……”
他略带空茫的瞪着仍在接对厮杀中的人影,古怪道:“就算以杀止杀是唯一解决问题的
办法,但是在杀人残命的瞬间,心中却难免有些于心不忍。至于杀人之后的感觉……像现
在……老实说,我只觉得有种惟帐然的感受,一点都不轻松舒坦,你呢?”
他纽头转望小桂问着。
“你说的没错,如果没有三分铁打的心肠,杀了人还能无动于衷,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过,或许是受我小时便遭遇影响之故,在我刚才动手分生死的刹那,心里只是一片冷静,
没多大的不忍之感,甚至觉得,既然生死相见已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仁慈不过是多余的情绪
罢了!我想,当我发狠时,算得上是够酷的了。”
这小鬼忽又呵呵笑道:“我师父曾说,能杀能放是大人物,能狠能仁方为大英豪。我这
一生,注定会是双手血腥、比较起来,师兄算得上是慈手仁山,因为他是软心肠,对于杀人
的感觉,他或许会和你有相同的看法。”
随着小桂的视线望向战况,小千会意的叹口气:“他的确够婆婆妈妈的!明明三、二百
招就能摆平那个鬼娶,却拖到现在还舍不得下辣手。他大概不知道.咱们还等各他救命
哩!”
“基于你我性命之安危……”小桂咯咯笑道:“我们或许应该通知他才对。”
小千嘘口气道:“你叫吧!我现在虚弱得只想闭上眼,好好睡一觉。”“睡不得!”小
桂急忙提醒道:“你这一睡,可就甭想再醒来了!”
小千当然也明白,所以一直硬撑着和小桂胡扯,若不在此让自己专注精神,只怕他早已
昏迷不醒。
小桂扬声嚷嚷道:“师兄,你动作快点好不好?小老千中了紫斑草之毒,等着你救命
呐!我身上的伤,虽然吃了止血丹,但是也在火辣辣的抽痛,不好受哩!”
客途已完全掌握攻势之主动,正逐步将鬼娶百里常生逼向毁灭一途。
百里常生手中那柄一丈红缅刀,此时,在客途浩然威猛的掌劲里,像极了一条冲逃无路
的丧气之蛇,客途抖手挥出百余掌,将百里常生逼得逐步倒退,方始抽空叫道:“小老千中
毒了?你怎么不早说?”
百里常生连退六尺有余,却在掌劲一过,即旋腕抖射手中缅刀,刹时,一片流光如雨,
暴卷回话中的客途。
客途嗤声一笑,人如浮云一般,随着一丈红的光影飘然闪动,光影敛散,百里常生尚不
及换招,客途竟在凭虚一跨之际,诡异的穿越六尺之距,转瞬之间来到百里常生的面前。
百里常生大惊之余,不及回剑。只得运起左掌,施展其赖以保命的绝活九阴收魂爪。这
套掌法亦是为他博得鬼娶名号之由来,足见他这套护命掌法之霸道与厉害。
客途凭着千里一栗这独门轻身术,瞬间移彩换位.来到百里常生跟前。此时,百里常生
早已蓄足九阴收魂爪之功力于左掌,只见他的左掌已然变做一只泛黑的枯爪,罩面便朝客途
顶上猛然抓落。
客途身形一顿,口中“哦”地开声,同时,双掌化掌,左上右下,一架百里常生暴抓而
落的鬼爪,一击对方心脏部位,端得是一派悍不畏死的拼命打法。
百里常生狂笑一声,亦是不闪不避,加紧抓落左掌之际,他蓦地弹跳,双足足尖飞踢客
途下腹丹田之处,他的身形亦籍此飞踢之势,微激下沉,避开受袭之心脏要害,准备牺牲肩
胛来接受客途的一击。
百里常生的确不愧为猎人族之中的佼佼者,变招之快,用招之狠,果然老练酷辣。
但是,他遇上的却是客途,盛名流传二甲子而不坠——武林状元水千月的首徒,一个所
具功力超乎他想像的对手。
因此,百里常生的判断出了差错。
他原以为踢向客途丹田的毒招,至少会迟得对方有所顾忌而略加闪避,只要客途稍让一
丝空隙。他的九阴收魂爪便可于瞬间挥抓余爪,他有把握,最少能有三爪以上奏功。
在这以险招博命的时候,别说三爪,只要他一爪成功,客途都将性命不保。然而——客
途脸上神光湛然,他竟保持原势不变,口中梵音更响,庄严硬接百里常生之攻击。
百里常生脸上露出残酷的笑容……他的鬼爪抓上客途左拳的同时,欢足亦已踢中客途丹
田……小千的惊叫方起——百里常生突然狂号者,倒飞摔出。
他所有的攻击,虽然完全击中客途,但是却如石沉大海般,丝毫末起作用。
反倒是,客途正面攻击的右拳随着百里常生沉降的身形倏沉,依然正中目标,一拳击在
百里常生心脏之上,震断他的心脉,令他当场毙命。
小桂拍拍满脸惊惶的小千肩头,笑道:”别忘了韦陀降魔拳专克魔功邪法,那老鬼的毒
爪自然起不了作用。
小千嘘口气,拭去冷汗道:“我担心是那老鬼踢向客途丹田之处那两脚,一般练功之
人,只怕的是丹田受击。那是聚力的气海,若受到了重击,哪有不破功之理?”
他瞪向全身而退的客途,无奈接上一句:“谁知道你们这二个怪胎,练的是什么动?居
然连丹田都可以弃之不顾。”
客途含笑走近二人,闻言,呵呵一笑:“韦驮降魔拳是气护上丹田功夫,施展之际,体
内劲流瞬间逆转,自然产生一股护体罡气,将全身毛孔、穴道完全锁闭,因此才能抵挡妖魔
邪法的侵袭。此外,那股罡气运行的圆熟时,尚能反震侵体之外力.易守为攻,妙用无
比。”
小千嘿嘿苦笑道:“不用说,你当然是已经能将这股罡气,籍以反震外力吧!”
“没错。”客途老实的点头道:“那个老鬼娶由于判阶错误,非仅左掌和左脚均已折
断。同时也输掉了一条老命。”
小千强打着精神,精笑道:“基于人道槽神,我应该为那老鬼感到惋惜才对;不过,根
据我一贯秉持的现实主义而言,我实在非常高兴、你终于决定将他摆平。如此,不失为明智
之举也!”
客途蹲下身,检视着他所受毒伤,关心道:“你还好吧?感觉如何?”小千恍惚一笑:
“我觉得昏昏然、软绵绵,浑身像要化做一滩水似的无力。不过,小桂说这毒性发作的不
快,所以,我应该算是还好吧!”
客途了解的笑道:“你是死不了,只是快撑不下去了。“他自怀中取出一个小皮囊,拉
开倒出一小块白石似的犀角,并用小千乾坤袋中一个铜盘取来一堆干净的白雪,待以掌劲烘
溶白雪之后,再磨入白犀角,让小千服下。
那一小杯解药喝下不久,小千浑身汗出如浆。汗色带着紫黑,且有一股淡淡的腐草气
息。
客途一边抓来积雪为他擦拭周身,以利去毒,却冻得他直打颤。
小桂在旁笑道:“你可别没被毒死,反倒被冻死了。”
“以目前情况而言……”小千牙关直颤,抖声道:“这不是不可能的事。”
客途又塞了颗丹药给他,方始笑道:“我人在,你想冻死也没什么机会。”
丹药下肚,一股热流随即传来,小千不敢再多话,自动盘膝打坐,运功催化丹药。
客途便又忙着往小桂的伤处上药,天气冷,伤口血液虽是凝结得快,却也增添医疗时的
麻烦。
尽管客途已尽量放轻手脚,但是待包扎妥当,小桂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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