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彩虹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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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衣彩虹剑-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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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残子向诸魔瞥了一眼,接着又道:

“我知道你等定是觊觎洞里藏珍而来,我决不说假话,洞里藏珍虽有,却不是武功秘笈而是一本道书,上面说的尽是吐纳修真之术,你等若是想要,我可转赠给你,至于藏书的寒犀角,为治伤的良药,更可一并奉赠。”

仇残子这一番话,不但出乎十八魔意料之外,也出了平若的意外,心想:

“她冒了多少艰险,宁在洞里奇寒澈骨的深谭中取得这部奇书和奇药,难道竟是疯了,忽然转赠给敌人起来。”

十八魔确是觊觎洞里藏珍,才不惜与玄阴婆婆联手,要与赤地千里反脸成仇。那知没找到赤地千里,却遇上武功卓绝的仇残子吃了大亏。他们虽不知道当前这位妇人是谁,但在武艺上可给他大开眼界,使他们又惊又服。

再见仇残子不但不究既往,反将得来的至宝赠与,明知那部道书若非记载些成仙秘诀,决不会那样珍藏。但登仙秘诀岂是人人练得?十八魔欲重如山,自知飞升不易,若果领受那部道书,定要惹起强敌掠夺,那时节,不但成不了道,甚至还要赔上十几条性命,反不如不领受为佳。

毒魔君念头一转,忽然拜伏地上,朗声道:

“耿某与诸兄弟蒙前辈不杀,已是万幸,今后自遵前辈之命,改过向善,至于前辈之赐,耿某只有心领,但是,尚望前辈将我兄弟十八人收入门下,以免遭受正派人物所害……”

其余十七魔忽想到将来性命安全,俱惊得就地拜倒,哀恳之声,此落彼起。

仇残子玉掌一挥,一阵轻风掠过,诸魔各毚得有一股极大的潜劲托着上躯,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这一手虚空发力的至艺,更令群雄黯然失色。但仇残子依旧温和地说一声:

“诸位英雄不必如此!”接着道:

“自古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列位虽曾有小过失,但屠刀离手,再公告于江湖,正派人士自然能够谅解!”

毒魔君真想不到仇残子恁地和善,感激在心,霍地转身对十七魔君大声道:

“我耿当世幸蒙各兄弟看得起,推崇为长,为祸武林几十年,直到今日,才得恩人一语提醒,自思平日所为,无一不是应该凌迟处死。从这时起,决心洗手江湖,多行着事,若遇别人寻仇,能避则避,不能避则任凭宰割,决不与对方动手。各位兄弟能从郎从,不能从则立刻分手……”

他豪气干云地滔滔而说,笑魔君朗笑一声道:

“大哥何必说出这话,咱们义结金兰数十年,谁还不知道彼此的性情?我郭静决定先做个榜样……”

余树奇暗道:

“你这个榜样怎生做法?”那知一念未已,笑魔君忽将左掌向右臂一斫,“啪”一声响,一条右臂已断如剑削飞去。

笑魔君竟是自断肢体,以履行耿当世的意思,不但一群小侠大受感动,仇残子也芳容变色。

因为仇残子身受残肢之恨,自然也知道残肢之苦,忙说一声:

“列位不可如此!”话声未落,人已如烟飞去,一把夺回笑魔君的断臂,交给余树奇道:

“奇儿拿去替郭老英雄接上!”顺手又给他一包灵药。

群魔目睹此情,知仇残子心慈到不让他们残废,更是感激万分,一时良知涌起,不禁泪下数行。

那知余树奇正将药末渗和断臂,替笑魔君郭静裹伤的时候,山崖上忽然传来一声厉啸。

啸声过处,三条身影似殒星下坠,着地无尘,分别站在三座小石峰上。

毒魔君一见来的是一位老翁,一位老和尚和一位老妪,并且还有这等身手,即知来者是谁,心想:

“天仙三友全都来了,这回可出了麻烦……”但他想到仇残子武艺无人能及,天仙三友若要抢夺奇书至宝,定难如愿,当下又是坦然对三友一揖道:

“原来是天仙三友驾临,但奇书已有真主,唐老英雄不必再费力了!”

那老妪“哼”一声道:

“你是谁?”

若果在一时半刻之前,毒魔君尚未决心向善,那老妪目中无人地这样一问,毒魔君定要和她过不去。然而,这时却是火气尽敛,依然拱手陪笑道:

“劳女侠下问,区区耿当世与诸兄弟……”

一语未毕,老和尚已一声断喝,身躯凌空飞到,两道白眉向上一扬,喝道:

“檀樾就是毒魔君耿当世么?”

耿当世不知自己几时得罪这名震天山南北的雪明禅师,又陪笑道:

“毒魔君是区区以前在江湖上所用的绰号,于今已摒弃不再用了!”

唐老一声长笑,震得山崖上几颗松动的岩石轰然下坠,接着又凛然道:

“恶名远播的十八魔君之首,说摒弃恶名不用,有谁肯信?你们里面有一位笑魔君郭静现在在那里?”

笑魇君郭静当时一腔豪气,自断肢体,已经痛晕过去。虽得余树奇替他接回断臂,但药力未行,仍未能苏醒。

耿当世听这以天山剑法扬名江湖的万里飞鹏唐传祖单问郭静,蓦地记起五年前,郭静曾说杀过一位名叫“裴成章”的镖师,裴成章用的正是天山掌法,不觉向郭静瞥了一眼,才笑对唐传祖这:

“郭老弟为了使区区坚信他弃邪归正,自断一臂,正由余小侠替他续臂疗伤!”

他这话使天山三友听得大感意外,相互瞥了一眼,雪明禅师冷眼瞅着笑魔君,忽然哈哈大笑道:

“十八魔居然也弃邪归正,这可算作天下奇闻。自断手臂,又能续臂疗伤,更是奇中之奇,只怕这事另有原委吧?”

火魔君利本蕃虽是决心向善,但他那急性子仍旧改不过来,见天山三友一再相逼,不禁怒声道:

“人已伤晕,你要不信就自己看去!”

裴成章正是雪明禅师得意的弟子,若早获悉十八魔的行踪,雪明禅师早就以自己一身艺业替门徒报仇雪恨。这时相近咫尺,岂有不看之理?当下冷笑道:

“谨领檀樾指点,老衲自然要看!”

余树奇恰将郭静一条断臂接好,即见老和尚飘然而到,因已将对方言语听得清楚,心知老和尚定与郭静有过不去的事,生怕他突然动手伤人也暗中蓄劲准备。

雪明禅师注视郭静脸孔半晌,忽由眼里射出两道精光,冷冷道:

“欠债还钱,杀人债命,些少伤势,难道就想躲过此却?”

敢情这位老和尚已动了杀机,但见他怒目扫视群魔一周,立即缓缓举掌。

余树奇就在郭静身旁,眼见老和尚眼喷怒火,就要挥掌伤人,忙叱一声:

“你想干什么?”

…………………………………


第二十一章 斗 剑

雪明禅师冷笑一声道:

“凭你这小小魑魅,就想和佛爷斗法,敢情是寿星翁嫌命长,活得不耐烦了!”

要知天山三友艺业精奇,在江湖上辈份亦高。雪明禅师以为余树奇不过是十八魔君手下小厮,大小了也只是甫出师门的嫩雏儿,为了避免以老欺少的恶名,只想把余树奇斥走了事。

余树奇俊眉一竖,目射慑人的威铓,又回头看看仇残子,专待姑姑号令。

仇残子依旧满脸慈祥,说一声:

“孩子且慢!”接着又扬声道:

“久闻天山三友侠名远播,这回与郭老英雄的过节,贫妪并不欲干预,但郭老英雄与所;谓十八魔君俱已弃邪归正,自古忠厚君子,决不绝人自新之路……”

天山三友并不常履中州,在地广人稀的天山南北,能见过多少世面?因此人人习惯狂傲的个性,只知有己,不知有物。眼见仇残子身躯矮短,长裙笼地,虽是派头十足,十二名女弟子分立两旁,也看不出有何种特异之处。既然连十八魔君都未放在眼匠,怎会看重这样一位中年美妇?

雪明禅师把仇残子的话听在耳里,恼在心中,一声断喝,截着仇残子的话头,叱道:

“你凭那一号来教训别人?”

余树奇脸色一沉,白骨婆婆劳姘宜不觉冷哼一声,双目向余树奇一瞪。

仇残子仍然从容微笑道:

“贫妪怎敢担当教训两字,不过欲恳请老禅师得罢手时且罢手而已!”

白骨婆婆身形一动,飘然上前,与仇残子相距不过六七丈,叱道:

“看你这付派头,也该有多少来历,不如且和婆子交换一掌,试看到底配不配管闲事?”

平若这时也沉不着气了,冷哼一声道:

“劳婆子休自己看重了,凭你这付嘴脸还不配与我家姑娘交手!”

劳姘宜肝火大发,喝一声:

“老虔婆你敢出来!”

平若立即一声长笑。

谭妒非忙跃起身躯,叫一声:

“师父!不劳你老人家动手!”

她不知天山三友的武艺已达极峰化境,尤胜玄阴婆婆几分,发话之后,尚恐平若不让她出手,一闪身躯,电射而出,起手就是一掌,向白骨婆婆劳姘宜打去。

劳姘宜双掌交叉一封,一股柔软如胶的掌劲,不但将谭妒非的掌力化去,并且有一种粘力,竟把她单臂吸紧,抽不回去,身躯也猛然向前一栽!

这是精妙绝伦,天山派的气功“粘”字诀,谭妒非不意受到这种怪异的掌力,竟然惊叫出声。

平若一声暴喝,身子平射而出,余音未歇,一招“蛟螭探珠”,双臂如环,戟捐如剥,疾点劳姘宜的太阳穴。

要知太阳穴乃人身死穴之一,平若积聚几十年的功力在指上,若果真个点中,那怕不贯脑而入。

劳姘宜以柔劲粘住谭妒非的肉掌,只见眼前一花,两股锐风由两侧袭来,急切问分不出手来,只好脚跟用力一蹬,全身暴退半丈。

谭妒非趁机缩手,猛觉一阵心跳,粉脸一红,立郎拔出碧萝双剑,叱一声:

“休走!”纵步上前。

平若一招“蛟螭采珠”未能沾上对方,情知天山三友艺业不俗,生怕谭妒非再度出丑,忙喝一声:

“非儿回去!”阻止谭妒非动手,冲着劳姘宜冷笑道:

“我只道天山三友真个行侠仗义,原来尽是不仁不义,欺伤欺小之徒。来,来!还是来和我婆子对招,不失身份!”

劳姘宜早由平若“我家姑娘”一语,听出她大不了只是姬妾身份,真看不出对方的下人也有恁高艺业,自己几乎吃瘪在起手一招里面,一时老羞成怒,突然一掌打出。

她这一掌发时无声,待臂将伸直,蓦地卷起一阵烈风由平若身旁掠过。

平若怔了一怔,以为对方目的在追击退后的谭妒非,忙发出一掌,喝一声:

“休欺……”不料一语未毕,劳姘宜再一挥臂,一种暗劲已到身前。原先那股烈风,却自身后折返。

仇残子人虽坐在地上,但她艺业通神,早看出劳姘宜头一掌未免怪异,暗自留心,忽见两股掌力汇成一股气漩,将平若包围起来,急叫一声:

“平姐!”

平若艺业也非小可,一发觉对方用的是急风卷石的气劲,立即气纳丹田,钉牢自己的身子,忽听仇残子唤她,还在莫名其妙,不料对方那股气漩竟随仇残子的叫声向外一松。

这样一来,平若立即知道仇残子利用呼唤时的气劲,冲敌对方的气漩,急趁机跨前一步,双掌同时劈出。

劳姘宜用的这种气功,可是无往不利,并也不轻易施展。只因已觉对方功力与自己不相上下,才想出其不意,一招成功,使对方窒息在气漩之中。

余下天山二友也知劳姘宜这种气功不施则已,一施展开来,除非对方在掌未交的时节,先期走避,否则决难全身而退。

那知天山二友正在幸灾乐祸,看平若即将毁在掌下的瞬间,平若不退反进,掌劲结结实实在劳姘宜肩上一按,登时把她按得坐在地上。

天山二友大惊失色,双双扑出,四掌交加,四股掌风猛若台风骤至,疾冲平若身侧。

毒魔君耿当世领导群魔,见这一档过节,实因自己人往时为非作歹而起,于今改过从善,怎肯让别人替目己挡灾?

当劳姘宜咄咄迫人的时候,毒魔君已暗嘱诸魔防备天山二友向余树奇骤施毒手,却不料他竟向平若袭击。

待见天山二友身子一晃,毒魔君、黑魔君、火魔君、瘦魔君……一十六条身影也同时飞出,三十二道掌劲与天山二友的掌劲一探,猛然响起霹雳一声,十几道身形同时被震得四处风散。

平若趁机暴退,劳姘宜也倒翻一个筋斗,疾退寻丈。

余树奇因笑魔君郭静断臂初愈,白魔君吕无碍又被谭妒非打伤,生怕自己保护不周,落在敌人掌下,也乘天山二友出战平若的一刹那,将他两人提起,双脚一瞪,到达仇残子面前。

仇残子似不愿看武林仇杀的事,眼见天山二友与十六魔君分而复合,各掣出亮晶晶,乌油油的诸般兵器,一场大战即将展在眼前。忙说一声:

“诸位暂止凶斗,且听贫妪一言!”

她说话声音虽低,因为以内气迫出,场内各人听来就如雷贯耳。

十六魔君悚然一惊,齐叫一声:

“遵命!”

天山三友看不出横行武林多年的十八魔君,竟甘心俯首在貌不惊人的矮妇面前,不禁惊愕得同时向仇残子注视,原先的狂态,也暂时收敛。

仇残子续道:

“贫妪曾听人说,兵凶器也。动刀动枪,总难免有伤亡,冤冤相报,何时可止?郭老英雄曾经打伤老禅师的爱徒,自然是不对,但已经事过境迁,岂有再伤害郭老英雄之理?何况郭英雄臂伤未愈,老禅师纵能在此时决意报仇,将来传出武林,也不是一桩美事,何不就此罢手,更显得出老禅帅气度宽宏,宅心仁厚,岂非千年佳话?”

要知仇残子多年未在江湖上行走,对于武人物所用的口头语,几乎全部忘却,再因十八魔君虽然亲附,但自己算起来确是差了几辈的晚辈,只称别人为“老英雄”“老禅师”,并不过份。

然而十八魔君对于仇残子口口声声尊重他们,心里更加好受,人人面现欢容。

天山三友既敢找十八魔过节,艺业自必较十八魔高出许多,这时被仇残子伸手挡在当中,心知此仇难报,但要就此退去,那又是何等扫脸的事?

雪明禅师朝同来的伙伴打个眼色,转首仇残子道:

“要我等放过这伙魔君也非难事,但得依我三件事才行!”

仇残子喜道:

“只要能化千戈为玉帛,三件事又有何难,老禅师尽管请说。”

雪明禅师微笑道:

“第一桩,就是你得把姓名字号说出来,看配不配管。第二桩是,命十八魔君向我三友磕三响头,表示真心悔过,第三椿是,我天山三友练有一种三光阵法,老衲不揣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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