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说法,他认为人们脚下踩的应当是一个圆球,一个由泥石山岩花木海河构成的大圆球——若地是方的,那么走到地的尽头岂不是会掉下去?那会掉到什么地方?地应该是圆的,才不会有谁掉了下去,人们不会离地面太远,是因地有一种令人们弄不清的巨大吸引力,任你轻功再强也挣不脱大地的束缚,就算是最强健的雄鹰也不能真正飞到天上去……这个想法很早就已在王者风的脑海里了,他要去证实——从这里向着正东方一直不停地走下去,应该能够又回到这里;再向着正北方一直走,最后还是应该能再回到这里——这,其实就是在脚下的这个“大圆球”上从两个方向各绕了一圈而已……他还认为,月亮和无数星星其实跟人们所在的这个“大圆球”一样,也应该是住着有人而不是住着神仙的;它们离我们太遥远了,看起来才会那么小,我们只可望而不可及——而它们上面住着的朋友恐怕也都在看着我们罢?那些朋友也都在相互观望罢?他们也都会认为对方的生存地是住着神仙罢?……至于太阳上面么,也应该是住着有人的,是些不怕热的怪人……他相信东汉张衡“宇宙无垠”的说法,天外有天,无穷无尽,“九重天”是“无数重天”……生命轮回无休无止,开始是结束,结束也是开始……这世上没有谁是真正的主宰,人们不是,妖魔鬼怪不是,仙人神佛不是,永不停息的时光也不是,就连宇宙自己都不是……没有什么能主宰无尽无垠的宇宙……他并不为这些想法感到幼稚可笑——世俗的人们才是幼稚可笑的,特别是那些直到死都没有想过这些问题的人……于是他不再耽搁,一路向着正东方不疾不徐地掠去,去证实他的想法——在他眼里,已没有战胜不了的困难,龙潭虎穴刀山火海他都能从容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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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再叙他的故事(13)
人们脚底下这个“大圆球”确实太大了。王者风用了两年多时间才又回到了这里,证实自己的想法对了一半。这两年多来,他的“芋叶功”已练到了最高境界——他曾在一片接一片的野始森林的树顶上一路浮点驰掠,也曾在绵延千里的食人沼泽地上悠然漫步,还曾在劲风疾沙如潮涌的大沙漠上随尘飘飞,更曾在辽阔无边的汪洋大海上任意滑行……不管是有人还是没人的地方,都对他构成不了什么威胁,天灾人祸都伤害不了他——就是那每月必有一次的巨痛,也成了一种真正的享受,一种从肉体到心神的超然享受……
他还在传说中神秘的“帝王堡”里呆了几日——据“万宗密卷”所载,“帝王堡”建在大漠深腹一片辽阔的大绿洲里,四周有成片成片的茂密树林阻隔了风沙,整座城堡宏伟壮丽,摆在万里黄沙之中,简直就是神话般的天宫。他大大方方地在“帝王堡”里里外外游荡了几日,竟没有任何人理会他——他与堡里的人太相似了,每个人都以为他也是堡里的成员。堡里的人都是那般孤傲漠然,彼此之间极少谈话,甚至连一家人都是那么冷冷淡淡,又还有谁会多注意王者风一下?他们曾杀了很多前来骚扰“帝王堡”的武林高手,其中有些人的武功甚至比他们的堡主都强,但他们这一千多人个个都是一流好手,对手武功再高又能应付得了多少个?迄今为止,能在他们手里逃生的,只有一个叫化和一个阔佬——这两人武功太高,身法更是绝快,堡里遣出百余名壮年高手围攻他们,但仍然被他们逃脱,追了几十里后就再也追不上他们了。不过此二人毕竟也还是受了重创,估计他们往后功力必将大减,恐怕再难复元了——当然,这两大绝顶高手就是丐帮帮主钱吹豪和东京乌龙庄庄主裘戈濂。
王者风觉得自己可能和“帝王堡”颇有渊缘,只是得不到证实,看来只有日后向钱吹豪问个明白——可问题就是怕钱吹豪也不甚明了。他有些不舍地离开了“帝王堡”——他觉着这里才应该是他适合生活的地方,这里才应该是他的老家。但他又认为若整个天下就是个“大帝王堡”的话,那就未免太乏味了。故而他觉着自己更应该要把全天下建造成一个更有生机、更有趣味、更加完美的“帝王堡”,哪怕耗费一生的心血也要坚持到底。
他又开始向正北方进军。愈往北去,天气愈寒冷。约摸半年后,他进入了一个连撒泡尿出来都会立即结成冰棍的冰天雪地里,放眼四周,尽是一片白皑茫茫,雪地里连着冰海,冰海上浮着冰山,方圆几百里都绝对不见一丝人烟,只偶有几头雪白的熊或雪白的狐在雪白的世界里寂寞独行。这里实在太寒冷、太凄凉了!这才是真正的天寒地冻!这才是真正的清空绝域!仅着两件薄衫的王者风也不禁感到有些许凉意,于是他便击毙了一头硕大的白熊,剥了熊皮做成一件长袍,穿着倒挺舒适的。雪地里没有可烧火的东西,他便催动内气发热将大熊的肉烤熟了吃,三日后就将熊肉尽数下肚贮存起来,最少可过半月都不用再进食了。他仅施两成功力在雪域里“慢慢”滑行,过了半月仍没有行出这片广袤无垠的冰海雪原。
这日天气难得的好,万里晴空,艳日斜挂,风柔气暖。王者风停下身来,将熊皮长袍解下来垫在地上坐着,望了望四际的一片莹白,突地心想“帝王堡”应该建在这里才更适合呢,只是人们的生计难解决些罢了。这里比起雄伟悲壮的大漠和浩瀚苍茫的汪洋来,又更有一番怆凉凄美。尽管眼前风和日丽,却让人不由自主地有唐诗人陈伯玉在《登幽州台歌》里的感慨:“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然而在这种凄凉里,白开水的音容笑貌竟不可抗拒地浮现出来,让王者风已平静了很久的心又有些莫明其妙地刺痛起来……其实自己根本就从不曾真的把她抛开了!自己心里所谓为天下苍生造福的宏愿,或许只是逃避这种心痛的寄托罢了!自己心底其实还有一个可怜可悲可笑又可怕的梦想,那就是还盼着有一日能与白开水重归于好……这是一个多么可怜可笑又残忍的美梦!若你王者风再不抛却这个心底隐藏的念头,那你跟寻常的庸人俗夫又有何分别?!难道你也想学那些被女子抛弃、伤害的“可怜人”一样,也抱有那种“日后飞黄腾达,让当初瞧不起我的女人后悔莫及”的可悲可叹可笑的念头?不错,“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不无几分道理——大多数女人都只能看到眼前的哪怕是很小很小的利益,却不愿去发现、去争取、去等待日后更大的利益……就如选男人一样,有很多女子都宁肯马上跟了一个有财有势的糟老头,也不愿多花几年或更短的时光去等待一位眼下穷困潦倒但日后极有可能会出人头地的年轻人……这说起来,未免会令很多那样的年轻人痛心疾首,于是才会有了那么多的失意惆怅之士,才会有了那么多愤世嫉俗的豪客狂生……其实这都是人之常情罢!王者风望着始终不变的雪景,心胸豁地真正开阔明朗了起来:“其实开水姐若和我在一起,又会有什么快乐?每个女人都一样,她们都应该有权选择自己的归宿,哪怕她的选择在别人看来是极其愚蠢可笑的……开水姐跟了马玉良,才应该是真正美好的归宿,我应该衷心地祝福她才对……然而一个人若要真正的看开这一点,可着实太不容易了……”他轻叹着笑了笑,又想道:“世俗的人或所谓的‘过来人’总会觉得少年人那种极易受到伤害的痴情很可笑,其实这份情才应该是最纯真、最神圣、最可贵、最可敬也最值得留念的……这世上的那些所谓‘强者’,大多是狠心的人,因为他们至少不会让自己的心受到伤害……”“无论如何,我毕竟曾与开水姐共同存活在这个世上,我毕竟也还有过那么一段难忘的日子……”“在这无穷无尽的宇宙中,在这无休无止的时光里,这一切很快就会过去,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我这点小小的伤痛又算得了什么呢?……”“我应该感谢这种伤痛,若没有这种伤痛,我的思想就不会变得更开阔……一个人若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种伤痛,那才是没有真正地活过呢……”“太圆满的儿女之情会消磨人的意志——倘若我与开水姐能幸福地在一起,那么我是否还会想着天下苍生、是否还会再想把全天下都建成一个完美的‘帝王堡’呢?……如今的结局虽然伤害了我的心,却使我真正地活过、死过又活了过来,让我能更清澈、更理智地来看待世上的一切……”“可是倘若人世间都不再有这种伤痛,那不也是件好事么?若能由得我来选择,我会选择天下人而放弃开水姐么?恐怕不会……”“可见,无论任何事都总会有利与弊对立的两方面啊……”“唉,天与地呵,你们是多么地叫人无奈呵!”“一个人武功再高,却终究不能与日月同辉、不能与天地争雄,他只能在数十年这一弹指间被天地毁灭、化为乌有,永远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唉,我怎地如此消沉?难道儿女之情对我真的那么重要么?……我已没有什么激情,就算我能使天下人快乐,我自己呢?我会快乐么?……你问问你自己,这几年来可曾有过一次真正的开心?没有,一次都没有……”“难道我的心真的已死了?怎么都不会再活过来了?……”“唉,这还不都是因为老天爷么?它总是那么高高在上,谁都不能超越它……就算是被人们踩在脚下的大地,它不也是很叫人无奈么?又有谁能摆脱它的束缚呢?……”王者风有些悲愤地笑了起来,心底的高傲战胜了悲哀,使他竟突然有了要与天地一争长短的冲动:“好,你们狗狠!谁都斗不过你们!但我还是不服,我就是要冲破你土地爷的束缚、就是要冲进你老天爷的寝宫!”于是他真的动了孩子气,提聚十成功力向上空直冲而去,转瞬间便似弹丸般冲上了数十丈。浊气随即而来,他再运功,又硬生生地拔高了数十丈!然而大地的吸引力在此时似乎变得特别强大,好像要将王者风一把拽下来——于是王者风再运转内息数周,身形又缓缓上升了十余丈;可到后来,每上升一寸都已很难很难,脚底下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巨手在拉扯着他,他只得不住调息运功才能勉强保持身子不向下坠去……这就是土地爷的力量哪!王者风有些不平却又无奈地在心里叹息着,又换气变身形,施展出“芋叶功”里的绝技“随风而去”轻功,身子突地变得似一片树叶般轻飘飘的,被风一吹便随风飘走——他固然哀叹于天地的力量,而他自身的力量在别人看来却也几乎是和天地无异了……他随着不疾不徐的清风飘游着(跟水上的“漂流”似乎有些相似),身边不时有淡淡的稀云,似洁白的蚕丝般,一缕一缕地缠啊,绕啊,摇啊,摆啊……不知何处飞来的一队洁白的大雁发现了他这个“不明飞行物”,俱都惊恐地偏向而飞,但那“人”字形的队伍却并未散乱……脚底下的银白哟,已难分辨;天上的艳阳呵,仍遥不可及;空中的淡云呀,那么美丽……这真像梦一样……许多人都曾做过这样的梦,但又有谁能实现这样的梦?……
王者风微闭起双目,似乎陶醉在了这高空的清风拂送之中。然而他的身子毕竟还是在逐渐逐渐地向下飘落,一寸,一尺,一丈……天地的力量终究还是无法战胜的……王者风无奈地苦笑着,突地听到一丝隐隐的打斗之声——以他的耳力推断,应当是在正北方二十余里处,打斗者至少有五人,而且个个武功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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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再叙他的故事(14)
有什么人竟会在这雪海冰原的绝域之中拼杀?而且竟个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王者风也不由动了好奇之心,不住地缓缓吐气,将身子又快又稳地向打斗声发出之处移去。待降得离地十来丈高时,他已看到了正前方打斗的高手,正好是五位,其中有一名应当是女的。他猛地闭气疾打“千斤坠”,身子一下似巨岩般疾坠到了地面,但落地时却悄去声息,连雪地上都未见一丝脚印的痕迹。他看了看脚下,对自己的轻功进境颇感满意,接着又施展“芋叶功”里的“水过鸭背”身法在雪地上飞快地滑行,真似一颗小水珠在鸭背上溜过般不着痕迹。待他能看清楚那五人时,他突地打住身形,随即隐伏在近旁一个半人高的雪堆后远观。
这一细看,他才发觉其中一位竟是认识的——这位赫然竟是最近一届的“中原武林第一人”梅寒香梅大先生!再看另一位相貌与梅寒香有几分相似,年岁小了一点,想必就是梅大先生的胞弟“梅二先生”梅竹青了;另两名老者除衣着一黑一白截然不同之外,相貌、身形竟几乎一模一样,他们的武功更还在梅氏兄弟之上,王者风即刻便猜到他们应当就是江湖上传说的“武林俩神仙”——“武林学圣”祁白和“武林赛手”祁胜兄弟二人了;余下那位娇艳妩媚得令男人受不了的中年美妇,她的武功竟与梅氏兄弟相差无几,想来应当是江湖传言中弄得梅氏兄弟翻脸的“桃花仙子”了——江湖上绝少有人知晓她的真实姓名、身世来历,“万宗密卷”上也仅仅记载有她曾用的小名“青桃”而已。再看他们五人的对阵,是梅氏兄弟和“桃花仙子”联手夹击祁氏二老,双方旗鼓相当,斗得难解难分。祁氏二老功力、招法和对敌经验均占上风,但对方三人个个不弱,而且似乎都有用不完的体力,长斗下去则祁氏二老定然负多胜少。
王者风细看他们的招数,简直包罗了天下所有武学的精华,杂而不乱,多且精通,还有许多他们自创或临时用出的招法,招招都是妙不可言!王者风不由在心里感叹:“这五大高手果然名不虚传——若单从招数套路而言,天下间恐怕再难找得出什么人能胜得了这五位了!”“我昔日与梅寒香交手能占得上风,也并非是在招法上占优,只不过是我出手比他更快而已……”“既然招法套路对他们而言已算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