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身旁的女子。女子接过酒壶站起身身姿娉婷的走到沈烈之身边给沈烈之斟酒。女子的身子微侧,一小束青丝垂下落在酒杯旁。她斟好酒把酒杯递给沈烈之。沈烈之接过来,女子手上系着的飘带还轻轻的扫过他的手。好一个妩媚动人的女子,又珊心里感叹。
沈烈之见此,心里就大概有了数,知道这老匹夫为何留住自己了。他举起酒杯将杯中琼浆一饮而尽,酒是好酒,不过多了点别有用心,味道就变了。
“皇子既然来了,不妨多住几日。老夫这里虽然比不上皇宫的奢华贵气,但也算舒适宜人,还可让小女带皇子在这枭城里四处转转,感受一下异国的边塞风情。”段穹自顾自的说着,也喝了一杯酒。
晚宴结束后就各自回去休息了。又珊见沈烈之很是疲惫,又知道他喝了不少酒,必定受不住,便问下人到厨房熬了碗醒酒汤给他送过去。又珊进了沈烈之的屋,见他脸上两抹不正常的红晕,眼睛微眯,就知道不对劲。他的身子还很弱,根本喝不了那么多酒的,而且这一天他在外人面前都装作无事的样子,这会儿必定是撑不住了。
“来,把这个喝了。”又珊过去扶着他的身子坐下,然后把碗递给他。
沈烈之神情尚还算清明,愣愣得看着那碗看了一会儿后接过去喝下。喝完了就把碗一扔,眉头紧蹙,也不说话,就是一副痛苦极了的表情。又珊恍然大悟,这人必定是嫌这汤药苦了口了,无奈啊,她把袖口里早就放好的梅子取了一颗出来给他。他却不接过去,自己就那副表情的呆坐着。这人不是喝酒喝傻了吧?又珊没办法只好拿了那梅子送到他嘴里。没想到,沈烈之一口含下,把又珊的手指指尖也给含了进去。又珊感觉全身都有一阵酥麻的感觉穿过,他冰凉的双唇闻在自己指尖上,这感觉从未有过,心跳似乎也快了。那人倒不知,含了梅子表情就放松了,然后昏昏沉沉的就要往后倒去。又珊回过神,赶紧结果他,死拖活拽着把他弄上了床。又珊给他把了脉,确定无事了才关上门离开。
回去后,又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总回想着自己的指尖触碰到他唇瓣的画面,那感觉似乎还留在指尖上。又珊困惑了,她不懂,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翌日,沈烈之一醒过来就觉得头疼,七宝见此赶紧去找了又珊过来看看。沈烈之见到进来的一身烟罗色的又珊一阵恍惚,脑子里似乎闪过一些画面,但却想不起来。又珊见沈烈之盯着自己看,心里一阵发虚,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赶忙别过眼神去药箱里拿手套戴上。又珊把了脉,确定沈烈之并没什么大问题,不过是宿醉导致的头疼。虽然昨晚上给他喂了醒酒汤,这人居然还是得了宿醉,又珊相当无奈。
洗漱后一行人到厅里吃早饭,段穹和他的女儿已经在那儿等着了。沈烈之因为头疼,胃口不佳,只喝了一点稀粥就不吃了。又珊倒是胃口好的很,吃饭的间隙她还注意到段穹一直笑眯眯的看着沈烈之,而他那个女儿则是一副与昨日不同的含羞样子。
早饭一用完,段穹就提议让自家女儿带皇子殿下在枭城里逛逛,免得在宅子里闷得慌。沈烈之推脱不得便答应了,不过可怜了又珊又要随身跟着以备皇子殿下随时的身子不舒服。
枭城是边塞之城,城中住的有一半是息云本土人,一半是早年征战时收服的原闽夏族人。息云人和乌桑人没什么大的不同,原来就是一族的人分成了两国罢了,倒是闽夏族人和息云人有着很大的不同。闽夏族人生性凶猛,擅骑射,好武斗,脾气火爆,很容易就会和人发生争执甚至斗殴。未免皇子受到不必要的惊扰,段凌带沈烈之们逛的是枭城里最繁华的街道,这里多是息云人,很少有闽夏族人出现。
路上走去,沈烈之和段凌走在前头,又珊跟在后头,再后面就是一路随行的护卫。又珊觉得自己的位置实在尴尬,仿佛前面的是一对情侣,而自己是嫉妒成性的第三者似的。她尽量放慢脚步和前面拉开距离,反而尽量靠近后面的护卫队。沈烈之走了一段,感觉不对,怎么一路上都是段凌叽叽喳喳的说话声,身后的脚步声却不见了,一回头却见某位小女子已经缩到了护卫队里,离自己好几尺远了,顿时心中一阵烦闷,她就那么想躲自己躲的远远的?
“殿下,您意下如何?”段凌的询问打断了沈烈之的思绪。
“啊?什么?”沈烈之收回盯着又珊的目光,重新注视身边的女子。他不是不知道段穹那个老匹夫在盘算着什么,自己家的女儿跟人私奔不遂,名声是败坏掉了,而自己虽然不受宠也好歹是个皇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的女儿要是能当上皇妃总比当其他人家的糟糠之妻不知要好上多少倍。算盘打的挺响的啊。可惜了他这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长的是有几分姿色,性子也温婉,哪像蓝又珊那个女人,冷冰冰的又小心眼儿、爱计较。想到她,他不禁又看向不远处的那个身影,她是个美人儿,不过并不适合自己。
“我说,前面那里是枭城最大的酒楼摘星楼,那里的白鸡三吃可是一绝,不仅在枭城,在整个息云国都是赫赫有名的,不如过去尝一尝可好?”段凌甜甜的笑着发出邀请。沈烈之点点头,两人便向那酒楼走去。又珊见此也匆匆跟上。
摘星楼,楼如其名,建的很高,恍若直插云端,手可摘星。进去才知道,原来段穹早就包下了这摘星楼的最顶层,就等沈烈之的大驾光临了。沿着盘旋的阶梯而上,一直到了最顶层落座。又珊从窗子往外望去,楼下的一切事物尽收眼底,在这里如立于山巅睥睨众生,确有一番霸气的感受。小二很快就把菜送上来了,头盘就是闻名遐迩的白鸡三吃。沈烈之夹了一块进口,咀嚼之后面露赞赏之色。又珊也夹了一块一尝,肉嫩皮脆,肉质肥厚却不塞牙,兰花的香味和酒的醇厚都已渗透入内,吃过之后齿颊留香,确是人间极品。接下来上的菜色也都不凡,但沈烈之都只尝一口,这让又珊有些不解。
用过饭后,段凌建议去附近的赤霞山走一走,说是那里有座月老庙,求签甚是灵验。一行人便又向月老庙进发。又珊还是保持了距离跟在后面,一路看着周边的小摊叫卖物品也挺有意思。沈烈之几次回头,每次都看见那女人自己笑的灿烂,心里不禁堵得慌,像是赌气般的加快了脚步。
桐阴月已西 上卷:时光罅隙只为遇见你 第十九章: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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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凌觉得很奇怪,七皇子怎么突然加快了步伐了,但也不多问自己也加快了跟上。又珊也发现前面的人走的快了,他们很急吗?
很快就到了月老庙。这里的月老庙与其它地方的并无不同之处,庙里供奉的是负责搭牵红线的月老,庙外人流如织。段凌拉了沈烈之去一旁的小摊贩处购买许愿的红线。段凌仔细的挑着长短不一、形式各异的红线。沈烈之对这个没兴趣,别过头去刚好看到了又珊。那小女子正在一小摊贩前踌躇着,手里似乎拿了什么,看上去一副纠结的样子。沈烈之好奇,便走过去看看。一看,又珊的手上拿着一只镂空银戒,样式新颖,戴在她纤长的手指上应该会很好看,沈烈之想。
“娘子是付不起帐吗?为夫可以代劳。”沈烈之看又珊和小贩讲价,逗弄心起,不怀好意的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又珊吓了一跳,旋即面孔通红,放下戒指就跳开,离那妖孽几尺远。沈烈之见这女子还有含嗔带怒的一面,心情大好。另一边段凌挑好了红线见沈烈之似是在和又珊说话,便走过来拉了皇子殿下就走。她知道父亲迟早要把她献出去,原是百般不愿意的,所以才故意找了人假意私奔,但却被抓了回来。但她还是不愿,她的婚事她要自己做主,直到昨天见到了七皇子之后她便改变心意了,要是父亲能撮合自己和这样一位俊美潇洒的皇子,即使是为了父亲的利益又如何,她能拥有皇妃的头衔和人人羡慕的夫婿还需要奢求什么呢?所以,她一定要把握住眼前的男子,她一定要成为他的皇妃。
段凌拉了沈烈之去求签和系红线许愿。又珊不信鬼神之说,而且这月老庙是求姻缘的,自己是异世界的人,自己的姻缘想必月老算不出来吧,便没有进去,在外面的小摊前流连等候。段凌求了签兴高采烈的去找人解签,解签人说她有凤凰飞天之相,这令她高兴极了,捐了一大笔的香火钱。求了签,也许了愿,段凌准备走了,回头却发现沈烈之不见了,她急的到处找,看到庙前的那个人影刚要唤去却被人往后一拉,然后一把刀就架在了脖子上。沈烈之则是无聊,便在庙门处看那里种着的一棵琼花树,听到有些异常一回头就看见段家小姐被人劫持了,正梨花带雨的嘤嘤啜泣。沈烈之不禁蹙眉。
“你,过来。”那人看见了沈烈之,竟然直指沈烈之让他过去。沈烈之恍若未闻,立于原地不动。
“你听见没有?让你过来,不然我一刀砍死她。”那人恶狠狠的威胁。段小姐听此更加害怕了,哭求着沈烈之听那人的话。
沈烈之哪里会让别人威胁他,嘴角勾笑,手一摊,摆出悉听尊便的意思。那人急了,刀往段小姐的脖子上轻轻一抹,一丝血色就晕了出来。段小姐吓坏了,哭喊着,她想不通这人怎么那么绝情,不过是让他走过来,他却不动,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
僵持中,又珊在外面察觉到不对劲,怎么庙里的人都逃出来了。她赶紧跑到庙里,就见段小姐被劫持了。又是劫持,上次是花礼玥,这次是段凌,又珊顿觉无语,她怎么总碰上这些事儿啊。沈烈之见又珊冲进了庙里,走过去把她拉到了身后,居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又珊被人一拉,才看见站在门边的沈烈之,难怪刚刚在庙里没看见他,他居然护住了自己,这事儿实在匪夷所思。
就在又珊觉得这事儿挺奇怪,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劫持段小姐的人又发话了:“要想救这女人,就拿你身边那女人来换。”显然那人从刚刚沈烈之的行为来看误以为又珊才是能威胁到沈烈之的人,便提出要换一个人质。
“换她?”沈烈之依旧坏笑着说:“三个数,你死。一、二、三。”沈烈之数到三,不知是从哪里跳出来一个男子在劫持者的背后一剑把那人给杀了,段小姐一摆脱了束缚就冲到了沈烈之的身边低低的啜泣着。又珊都看傻了,刚刚那一幕也太戏剧性了,那人从哪儿冒出来的。只见杀死劫持者的那人着一身的黑色紧身衣,一脸的冷酷,杀了人后径直走到沈烈之面前半跪下,右手放到左前胸,低头,行礼道:“少主。”
“退下吧。”沈烈之早已收了笑意,冷着脸说。
“是。”那人应声后又一瞬间没了踪影。又珊该想到的,他这样的人身边不可能没有暗中保护的人啊,今日一见,他身边的人身手居然如此矫健。
“段小姐也受惊了,回去吧。”沈烈之面无表情的说完然后自顾自的往回走了。段凌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居然都不安慰一下自己,心里委屈极了又无从发泄,只能跺了跺脚跟着回去。又珊也跟上回去。
回府后沈烈之径直回了屋休息。而段凌则跑到她父亲段穹那里哭诉今日的遭遇,但却并没有把沈烈之置她生死于不顾一事说出去,她知道她可不能让沈烈之知道了自己向父亲告状从而留下一个小家子气的印象。
七宝见主子回来很累的样子,便问了又珊发生了什么事。又珊如实说了,还问了关于沈烈之身边藏匿着的保护人员的事。七宝对又珊那是知无不言,如实的告诉了又珊说那是主子的隐卫,负责主子的安全的。
晚饭的时候,段凌已经恢复如常,倒是沈烈之脸色有些不太好。
“七皇子今天受惊了。老夫特意让下人们熬了参汤给皇子压压惊。”
沈烈之不说话,下人识相的给他盛了一碗汤放到他的面前。
“再过三日就是这枭城的百花节了,到时这城会非常热闹,皇子不若过了这节再启程可好?”段穹也不介意沈烈之的冷脸,盛情邀请他参加枭城一年一度的百花节。
“好。”沈烈之回答,他知道这老匹夫不撮合了自己和他女儿的婚事不会轻易罢休,现在他还不想和他翻脸,便顺着他的意好了。
段凌见沈烈之答应了,大喜过望,给他夹了不少菜在骨碟里,倒也不在意沈烈之一口都没吃。
晚饭后各自回去休息了。又珊很累,沾床就睡着了。睡的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盯着自己看,她猛的睁开眼,看见沈烈之放大的脸在她的床沿正盯着她。
“你干什么?”又珊抚了抚胸口,尽量压低了声音质问这人干嘛没事跑到她屋里。
“我饿了。”沈烈之淡淡的说,站起身走到桌子边坐下。
又珊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来整她的,可是,他饿了跟七宝说就好了嘛。
“七宝拿来的都是这里的吃食,我吃不惯,吃不下。”沈烈之似乎看穿了又珊的疑问。
“那你想怎样?”
“你会做饭吗?”沈烈之瞪着无辜的眼睛看着又珊,好像一个再无辜可怜不过的孩童。
又珊看到他的眼神心就软了,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他的眼睛有种魔力可以诱导出内心里的感受,总让人忍不住想要照顾他,那眼神太冷、太寂寞了。于是,又珊莫名其妙的大半夜跑到了城主府的厨房给某人做饭。枭城种的都是麦子,厨房里又珊找不到米,只有些糯米,那就不能做饭了,只能做点点心之类的。又珊不太会做饭,以前有阿妈照顾自己,来了这个世界一直都是师父照顾自己的,她唯一会做的就是以前过年的时候阿妈教给自己的糯米糕,不过很久都没做过了。
又珊凭着记忆和面、拌糖、上蒸、切块,最后把切好的糯米糕放在红枣碎里,让软软糯糯的糯米糕周身都沾上红枣的碎末。一盘红白相间的糯米糕就完成了。沈烈之看看眼前这盘红白相间的糕点,又看看坐在对面的蓝又珊,举起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软糯的糕点很糍,嚼几下甜味就在嘴里充斥开来,但这甜味并不腻,吞下去后还留了一些红枣的余味。
“怎么样?好吃吗?”又珊紧张的看着沈烈之的表情,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