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颜,你好好照顾她,我去去就回。”沈烈之把又珊额上的发丝撩到一边后对阿颜嘱咐了这么一句就又匆匆的走了。
说来也是奇怪,又珊从那院子里回来后坐了还不到一盏荼的时间就说心悸,然后头晕,不消片刻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并没有吃什么东西,也没喝水,怎么就突然成了这样了呢?阿颜去见了九皇子,想让他派御医过来给看看,可九皇子根本不见她,弄的她很是焦躁。好在,景王来了。阿颜摸了摸又珊的额头,淡淡的对她说了句:别怕。
果然没过多久,沈烈之就又回到了又珊的屋里,带来了几个人,有御医,也有侍卫样子的。御医过去给又珊把了脉,脸色不豫起来。
“她究竟是怎么了?本王粗略的检查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中毒的迹象。”沈烈之着急的问御医。
御医沉冷了一会儿后回答:“回王爷的话,的确不是中毒。蓝姑娘她,她是……”
“是什么?快说!”沈烈之急了,催促道。
“蓝姑娘这是肝肠寸断呐。”
“什么?”沈烈之和阿颜听后都很震惊,但也有些不解。
“所谓肝肠寸断即是她体内的五脏六腑俱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老臣仔细的看了脉,发现蓝姑娘似乎有旧疾,五脏六腑之前就受过损伤,这一次似乎是有外物刺激,所以导致旧疾复发,进一步的损害到了她体内的五脏六腑,情况很危险。”那御医说完,额上已经冒出了汗。这可是即将要做景王妃的人呐,自己这次要治不好的话算是完了……
“可有办法医治?”
“办法是有。好在蓝姑娘的五脏六腑尚未被全部毁灭,只要找到这刺激的外物源头,从蓝姑娘体内取出来,再加以时日调理即可。”
“那好,限你三日之内找到她的病灶,必顶保她平安。”
“这……王爷,这老臣也说不准呐……”御医一手以袖子擦去额上的汗水,然后争取能多拿到一点时间。
“本王说三日就走三日,到时若是治不好本王要你们全部陪葬!”沈烈之说完又对着一旁一个戴了金色面具的人说道:“影,你快马加鞭去一趟闲云山,务必找到天人,请他来沐齐一趟。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他请来。”
戴了面具的人领命后瞬间就不见了。沈烈之遣退了御医们后,坐到床沿边看着床上昏迷着的女子不发一语。
阿颜并没有离开,她在桌边坐下后开口询问沈烈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不然为何他会突然来到这寝宫,又会直奔这又珊所在的偏殿而来呢?
“我不管你是不是知道内情,但若是又珊有了什么意外,我不会放过你。即使,你是她深爱的人。”见沈烈之不说话,阿颜自顾自说完后便起身去了外厅。
沈烈之轻抚又珊的额头,叹了口气后便只是看着她。
第二天,九皇子沈翊之终于发觉了不对劲,也到了又珊的屋里询问情况,这一进门才发现沈烈之昨夜竟是没有回去,而是伏在女子的床边守了一夜。
这一幕让他不自觉的又为花礼月感到不平,他走过去摇醒沈烈之:“哥,你怎么一夜都没有回去?礼月她会着急的,她现在有了身孕,你该多考虑考虑她的感受。”
沈烈之本来就因为又珊病危的事焦躁不已,又加上一夜没有休息,便懒得同他多啰嗦。
可沈翊之见沈烈之懒懒散散的并不作回应,更是生气了:“哥!为了一个女人,你连我们的兄弟情意都不顾了吗?”
“够了!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你答应了我会好好照顾她,我才把她放在你的宫里。结果呢?”沈烈之被他说的十分的不耐烦,忍不住高声质问起了沈翊之。
“蓝又珊?她怎么了?”沈翊之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劲,他匆匆的过去看了眼床榻,才发现蓝又珊脸色极差的昏迷着。“怎么会这样呢?她昨天还好好的。莫不是,害了礼月之后不承认,想了这一招来推脱责任吧?”
“够了!翊,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不劳烦你了,今天我就把她接回景王府。”沈烈之说完就回过身去抱起昏迷着的又珊,然后毫不留恋的离开偏殿。
阿颜刚好从外面回屋,正好看见了这一幕,她也不多说什么,跟着沈烈之离开了。
沈烈之一路抱着又珊回到了景王府,刚一进门就见花礼月哭哭啼啼的过来请罪。他实在是懒得管她,便不予理会,抱着怀中的女子去了自己的屋。
又珊一直昏迷着,但间或的会半梦半醒的起来吐一口血,血的颜色一次比一次鲜红,鲜红的触目惊心。御医们紧张的配制药材给又珊治病,而尉迟希影则是飞速赶往闲云山。
眼看着十日之后的大婚之日要来临了,可偏偏又珊连苏醒的迹象都没有。那些御医控制住了又珊的吐血情况,沈烈之便没有处理他们,让他们继续给又珊治病。
又珊呢,则是陷入了一场梦境之中。她看到了久违的阿爸和阿妈,两个人正在一起做饭,说着笑着,很是开心。他们的身后还跟了一个小女孩,扯着阿妈的裙摆要糖吃。阿妈便把切的碎碎的糖拿了一块放在女孩手里。女孩心满意足的转过身找地方坐下吃糖,又珊惊讶的发现那女孩竟然就是小时候的自己。她刚想过去和那小女孩说说话,画面却又突然变了,变成了一件黑漆漆的屋子,她自己一个人坐在中间,不远处有什么东西在发光。又珊好奇的站起身过去看看,却发现是那顶紫毓,正在一片黑暗中发着幽幽的紫光,诡异而神秘,吸引着人不断的向它靠近。又珊伸出手想要把紫毓拿起来,可突然另一双洁白纤细的手比她更快的触碰到了紫毓,紫毓上幽幽的紫光便顺着那双手一点点聚集过去。又珊偏过头,看到了一个女子,一个她从来没见过,但却心里知道她是个苗疆人的女子。
那女子也看着又珊,然后笑着对她说:来找我,来找我……
又珊苏醒的时候,一个人看到的人是师父。这不会还是个梦吧?又珊腹绯道。随即她又闭上了眼。过了片刻之后,她再度睁眼就看到了一脸焦急的沈烈之。
“你终于舍得醒了?”沈烈之埋怨她道。
又珊一头雾水的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来。沈烈之赶紧拿了一个枕头给她靠着。
“我这是怎么了?”又珊迷茫的开口,声音嘶哑无力。
“旧疾复发,昏迷了半个月了。终于舍得醒了吗?”沈烈之说着埋怨话,手却紧紧的握着她冰凉的手。
“是吗?我刚刚做了个好长好长的梦啊,还梦到了我师傅……”
“又珊,为师在这里。”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又珊一惊,探了头看过去,果真就看到了一袭白衣,飘逸出尘的圣夜。
“师父!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为救你而来。现在感觉怎么样?”圣夜微微笑着问又珊。
又珊的肚子在这个不恰当的时机叫了一声,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说道:“饿……”
用过饭菜后,阿颜同又珊说了这几天来发生的一些事。
“你也真是的,居然把自己的大婚之日都给睡过去了。”阿颜嗅怪她,眼里却有亮光闪动。她没有告诉又珊,在她昏迷的这段时日,她同沈烈之几乎都快疯了。几次都以为她要死了,幸好,幸好,她还舍不得就此离开……
“那现在是……?”所以她是嫁了还是没嫁啊?又珊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这个,问出口的同时她的脸颊也随之通红。
“你先别关心这个了。你不知道,这十几天流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宫里的国主突然就病危了,症状还同你有些相似!”
“什么?沐齐国主病危?”又珊不可思议的反问道。这不过半月时间,沫齐国主怎么就突然……
“听说也是莫名其妙的就昏迷了,但似乎情况比你还严重。好在天人圣夜出山,兴许能救得沐齐国主一命。对了,你怎么都没同我说过天人圣夜是你师父啊?”
“师父不让说。也没什么关系吧。”
“关系大了!天人圣夜诶!传闻中无所不能的仙人在凡间的使者圣夜!他居然是你师父,难怪你的医术这么精湛。”
“嗯,我的医术都是师父教的。”
两人正聊到这儿,沈烈之便同圣夜一道从外面进来了。
圣夜过来给又珊把了脉,确定无碍之后便对又珊说道:“又珊,为师有件事要交代你。”
“嗯,师父你说吧。”
“劳烦景王殿下同这位姑娘回避一下。”
圣夜说的温文有礼,沈烈之和阿颜便识趣的去了外面回避。
见人一走,圣夜便坐到又珊身边,然后说道:“又珊,此次师父下山不仅仅是为了救你的命。几日前为师看了星相,替你占了一朴。朴象显示契机出现的时间提前了……”
什么?“师父,契机提前了?提前了多久?”
“按照朴象看来,该是就在这一个月内会出现。而且,位置正是在这沐齐的国都,流都。”
桐阴月已西 第四十一章:刺杀
圣夜说完后,又珊就沉默了。契机就要出现了吗?
想到这儿,又珊赶紧起身去把包里藏着的那本沐齐国主赠予的书册给圣夜看:“师父,这书里记戴了关于契机的只言片语。您看看,会不会有什么线索。我想了很久,可是就是悟不透其中奥秘。”
圣夜接过书册,翻开来仔细的阅读了一番后对又珊说道:“为师也不太明白。不过大致的意思应该是让你找到契机之钥和契机之灵这两件物什,待你找齐了之后便会出现契机之魂唤醒沉睡着的契机,送你回去原来的世界。”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不过契机之钥和契机之灵这两件物什到现在都没有一点讯息透露出来,我也完全没有头绪从哪里找起。”
“契机之钥,这四个字倒是有些难办……”圣夜看着书上的那四个字陷入了沉思。
“没错。我想到了,这契机之钥我在一件东西上见过。而这东西你也见过。”沉思了顶臾之后圣夜开口。
又珊反问道:“是什么?”
“妖冠紫毓。”
“紫毓?”又珊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圣夜。
“没错。正是妖冠紫毓。为师早年游历各国的时候有幸见过一次这紫毓,通体晶莹的紫色琉璃上就有这‘契机之钥’四个字。也许,找到紫毓,你就会有突破口了。”
“师火……”又珊犹疑的开口,不知该不该告诉他。想了想后,她干脆不说了,起身把藏好的紫毓取了出来交到圣夜手里。
“紫毓?这紫毓在你手里?难怪啊难怪……”圣夜看着通体泛着紫光的紫毓有些惊讶,随即恢复了常态。
“师父,难怪什么?”
“前些日子看星相,为师突然找不到紫毓的踪迹了。原来是在你手里,你本非这个世界的人,自然隐去了你在这个世界的痕迹,紫毓一到你手里痕迹也被淡化了,我便找不到了。”圣夜说完后就用双手摩挲着紫毓的边缘。过了一会儿,他的脸上现出了了然的表情,然后手中一动,紫毓的正盖出竟然被打开了。
又珊震惊的看着这一幕,说不出话来。这紫毓在她手里这么久了,她就是没想过这小小的一顶头冠还会有个机关。
“来,你看内缘,是不是有字?”圣夜点了盏灯过来,凑近了给又珊看。
又珊仔细的看了看,果真在紫毓的内像里发现了小小的四个字,正是“契机之钥”。
“难道说,这紫毓就是契机之钥?”又珊问道。
“很有可能。无论如何,你要把这紫毓好好保管,切莫落入心怀不轨之人的手中。否则,错失契机事小,祸害苍生就事大了。”圣夜嘱咐又珊道。
又珊点点头,拿布匹把紫毓包好,包好后她突然想到了关于紫毓的那个传说,便问圣夜:“师父,紫毓的传说是真的吗?得紫毓者都会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传说的真假无从考究,不过就为师所知道的历代紫毓之主确都应了这个诅咒”,圣夜说完看又珊的面色有些苍白起来,便又温言安慰她:“但传说终究是传说,你也不必太介怀了。”
又珊点头,然后小心的把紫毓收好。
因为又珊的身体元气尚未恢复,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在屋里休息调养。阿颜每天都陪着她,跟她说一些外面发生的大事,倒也不算无趣。但又珊也注意到,似乎自己的这么一病让整个沐齐国的国家走势变的诡异了起来。
先是沐齐国主重病,接着便是长公主沈映朵休夫,再后来竟是听说太子殿下亲自去了流都城郊的法华寺为国主祈福,然后现在又珊又从阿颜的口中听得了一个消息:沐齐皇后被打入了冷宫。
这沐齐国主都已经重病了,怎么还有闲情把皇后给打入冷宫呢?事态变得诡异异常。除了这些宫内发生的大事之外,又珊发现她的身边也发生了变化。自从她苏醒之后她就再没有见过花礼月,也不知那女子是否是要修身养性了?还有沈烈之,在最初的几天他还会每天过来看望自己,跟自己说说话,可几日一过他也像是消失了一般没了人影。代替他存在的变成了那个常戴金色面具的尉迟希影和往昔照顾过又珊的侍女挽筝。
又珊对挽筝的到来还是觉得很开心的,不过那个尉迟希影就……那人终日板着张脸,守在又珊身边不离一步,生怕又珊在他一个不注意就跑了似的。又珊觉得那人是在变相的看守自己,便问过挽筝是什么意思。不过挽筝告诉她尉迟希影其实是奉了沈烈之的命令照顾和保护她罢了。
又珊心里对沈烈之的体贴感到开心,但却也因着尉迟希影一刻不离的保护感到无奈。她不明白,她怎么就需要这么个人保护了呢?她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日子不咸不淡的过了半月有余。圣夜此次下山还有个目的就是要找到离家出走的徒弟桃夭,于是,待又珊的身子好的差不多的时候便动身离开了,只留给又珊一句话让她万事切莫强求。又珊送师父远去,一面从心里回味着师父送的话,一面想着她那玩世不恭的师兄。
她把桃夭擅自下山的事告诉了阿颜后,阿颜竟然没有一丝惊喜的神色,反而是一脸的冷漠。又珊觉得不像她,但也不便多问,因为毕竟桃夭是她心里的伤……
这天,不知沈烈之那边出了什么事,尉迟希影在连日以来第一次被召回了他家主子身边,只留了挽筝和七宝照顾又珊。又珊不用再看那张冷冰冰的脸了,也乐的轻松,便搬了躺特到院子里和一众人晒太阳闲聊。
太阳暖暖的很舒服。又珊几次三番的被毒、盅、伤折磨之后身体体质变得非常差,每天全身上下都是冷冰冰的,没有了一丝人气。所以当她晒着暖洋洋的太阳时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