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心云微微一怔,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淡笑着的步妃烟,转身离去。
步妃烟嗅了嗅白粥的味道,很香,想来这些人是费了些功夫熬制的,在冰天雪地的栈道能弄出这么粘稠合适的白粥,真是难为他们了!当然做这件事,定然也是因为某人的意思吧!
她扬眉看了看坐在熊熊篝火旁的北堂夙,但见他优雅的掰下野山鸡的翅膀,细嚼慢咽的吃了起来,典型的贵公子吃法,让步妃烟看的眼馋死了。
无奈,谁让她倒霉做了刺猬呢,被当成箭靶子,如今还要喝薄薄的白粥,真是清淡的可以,一点味都没有,心里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北堂夙一边吃,一边注意着步妃烟脸上的表情,她的表情真的很奇怪,一会儿开心,一会儿懊恼,一会儿喜悦,一会儿叹气,但是盘腿坐着她小勺喝粥的恬淡秀美,一点也没有作为被软禁的愤恨,甚至她如今像是个出来游玩的,脸上一点也没有拘束的表情。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别告诉我,你现在爱上我了哦?”步妃烟见他忽然停下了吃鸡翅膀的动作,于是她在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后,唇角扯了抹讥讽的笑容。
北堂夙咋闻这句话,他的心陡然一窒,忽而他的脸色倏然阴沉起来,“你别自作多情,哼!”于是他背对着步妃烟,拿起水袋饮了几口,便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切!”步妃烟也不鸟他,脑海快速的运转,想着脱困之策。
许是动作牵扯太大,她的胸口又疼了起来。
箭伤箭伤,那她就在箭伤上动脑筋。
“北堂夙,我……我胸口疼,长久不换药,我胸口这里好痒啊!”步妃烟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见他还在闭目养神。
“北堂夙……北堂夙……”步妃烟再接着唤了几声,他还是不回应她。
终于步妃烟忍不住了,再次站起来,走到他的跟前,蹲下身,她的小手随即拿起他的手,在她自己左胸口比了比。
“我这里痒!我要你帮我换药!”步妃烟拔高声音道。
北堂夙刚才在想事情,所以没有听到步妃烟在叫唤他,如今他才回神,却看见步妃烟竟然大胆到牵着他的手抚向她高耸的傲然白鸽,隔着衣料他还能感觉那雪峰波涛汹涌的颤抖,精致的俊脸倏然飞红。
“你,不知廉耻!”北堂夙为掩饰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呼吸忽然浑浊,连忙高声骂道。
“是,本郡主不知廉耻,你高尚,你伟人,切,你还不是为了你所谓的光明正大的利益而劫持我,你丫的算什么英雄好汉?”步妃烟刚才是故意牺牲一点点色相的,为了下一步计划,为了顺利的逃脱,这一点点牺牲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你——哼——心悦——过来给她换药!”北堂夙被步妃烟说的一股气憋闷在心里,上也不去,下也不去,愣是把他的一张白皙的俊脸给憋的通红通红,让步妃烟笑的差点得内伤。
医女心悦见步妃烟惹怒了北堂夙,心里有点幸灾乐祸,她暗道,活该,不过她小小的一个医女也只敢在心里说,她可不敢说出口。
而说完那话的北堂夙,阴鸷的眼神瞪了一眼步妃烟后,便转身背对着步妃烟,强烈克制着来自小夙夙的突然紧绷感!
“是,主公,奴婢遵命。”心悦让步妃烟在软轿上躺好,她拆开染血的绢布后,故意敞开了许久,让寒风吹的久了点。
步妃烟被心悦暗地里恶惩了一下,她再次咳嗽了,连着几声咳嗽让北堂夙很是心疼,碍于他该死的要面子问题,他只能背对着步妃烟干着急。
“心悦,好了没?你换个药还磨磨蹭蹭的,是不是不想在本殿身边呆了?”北堂夙不能去看步妃烟,不代表不可以斥责下人啊。
于是作为下人的心悦就倒霉了!
心悦见此,马上给步妃烟涂抹上药,还口中说“启禀主公,步姑娘许久没有换药,所以绢布有点粘着肌肤了!”
步妃烟闻言,狠狠的剜了她一眼,该死的女人,原来她是在恶惩自己,什么粘着肌肤啥的,压根就是在掰话骗北堂夙,谁叫北堂夙背对着她们呢!
好吧,她步大小姐记住了,此仇不报非君子,虽然她不是君子,但是她也不是好欺负的,如今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但是她一个小小的医女也敢来欺负自己,这口气是可忍,孰不可忍!
“北堂夙,我胸口处还是好痒啊,她给我换的药倒底对不对啊?”步妃烟看到心悦闻言欲将撕烂了她的嘴巴的眼神后,她继续哼哼唧唧道,“北堂夙,你是不是死人啊,我真痒啊!你这医女技术太烂,要不,你帮我换药吧?好不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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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色胆包天
这般不顾羞耻的话语,在步妃烟说来脸不红,气不喘的,但是心悦听了,脸红的像小番茄了。
“不要脸!”心悦白了步妃烟一眼,心里把步妃烟骂了不下百遍!
“我告诉你啊,更不要脸的在后头呢!你等下看到了可别害羞哦——”
步妃烟的小脸凑近心悦小声嘀咕道,眉梢染着几许妩媚的笑意,她起身欲往北堂夙的背后走去……
心悦见她笑的一脸暧昧,当下她目瞪口呆的看着步妃烟色胆包天的举动。
反正投怀送抱,牺牲一点色相对步妃烟来说,那可是利大于弊的!
她……她竟然往北堂夙的胸口倒去……
然后……北堂夙连忙抱住了步妃烟,焦急万分的大喊,“步妃烟——你有没有怎样——”
接着心悦看到虚弱的步妃烟对她得意的笑了笑,还用唇形比了个“看吧,你家主公心疼了!气死你!”
“心悦!这是怎么回事?她的伤势怎么又加重了?你最好给本殿一个合理的解释!”北堂夙抱着步妃烟,面色阴沉,转身怒斥道。
“启禀主公,步姑娘她……她没事,她是装的!”心悦见自己被冤枉,顿时楚楚可怜,眼眸含泪的辩解道。
“装的?”北堂夙疑惑的看了一眼气喘吁吁的步妃烟。
“北堂夙……你亲自帮我换药就知道我是不是装的了!”步妃烟翻了个白眼,死男人,她都装的这般惨兮兮了,他咋还不怜香惜玉啊!
北堂夙闻言,皱了皱眉,但是手上的动作还真的让心悦瞠大了眼睛,他正轻柔的撕开缠在步妃烟胸口的绢布,只是接下来他的手顿了一下,原来他看到了白鸽展翅的绝妙美景,体内渐渐地灼热起来,该死的,他又有强烈想把她狠狠压在身下好好爱的想法了!
须臾,他稳了稳自己的情绪,才仔细看了看那箭伤——
“来人呐!将心悦拖下去杖责!”当北堂夙看到步妃烟胸前的箭伤非但没有愈合,反而开裂的趋势,顿时怒了,大怒!
“不,主公,奴婢没有,奴婢刚刚做的步骤是对的!”心悦企图狡辩,企图脱罪!
“主公,心悦还小,由奴婢代过可好?”心云远远的听到妹妹心悦将受杖责的消息,马上三步并做两步跑了过来!扑通一声下跪在地。
“怎么,本殿说的话,你们听不懂吗?”北堂夙那冷冷的目光并没有看向心云,而是掌风一挥,顿时对面的松树上的积雪抖落一地,甚至把闭目养神的踏雪也给惊醒了。
“主公?是要惩罚心悦?”踏雪轻盈的飞落下来,下跪问道。
“她犯了错。”北堂夙平淡的陈述事实,这话冷冰冰的听在心悦的耳里,心里特别的难受。
这就是她心里一直暗恋着的男人吗?他的眼里心里自始至终都没有她心悦的身影。
“主公——”心云还想替妹妹说些什么,可是看到北堂夙那警告的眼神,立马闭嘴退到一侧,垂眸间,泪水已然积蓄在她的眼眶,想掉又不敢掉。
很快,心悦撕心裂肺的声音从步妃烟的耳边穿过。
“烟儿,你满意了吗?”北堂夙搂着步妃烟如飘柳般的纤腰,冷笑道。
“主公,踏雪继续回松树上歇息!”踏雪见自家主公和步姑娘闲聊,于是他很识相的退场了。
北堂夙听了踏雪的话,便点点头随他去了。
“不满意!”步妃烟见目的已经达成,自然没有再装的必要,于是她赶快退出北堂夙的怀抱。
满意个鸟,带着受伤的她走这种人烟稀少,冰天雪地的路线,她要是满意,那她就是猪头!
“烟儿,你还真是老实!”北堂夙闻言,略有点怒气,但是忽而他眉头一展,笑了。
步妃烟搞不懂他莫名其妙的脾气,自然懒的去揣摩他的心意。
“老实总比某人狡猾来的好!”步妃烟优雅的拢好衣物,开始闭目养神想下一步计划。
“烟儿,现在我对你动心了,我决定改变之前的计划了!”北堂夙感觉到自己自从碰到步妃烟之后,不止一次的生理反应,决定听从自己心里的想法,自私一次,要带步妃烟回楼兰举行大婚典礼。
“什么计划改变了?你能不能说的清楚一点!”步妃烟本来还想着条条框框之类的,如今听他说他对自己动心,厄,关键不是动心这一句,而是后面那一句,什么‘我决定改变之前的计划了!’让她心里非常的疑惑,于是她脱口而出道。
“烟儿,等我哥继承了皇位,我想要他给我们主持大婚典礼!”北堂夙猛然捉住她的肩膀,口气很严肃的说道。
主持大婚典礼?
这话可把步妃烟吓了一跳!她可是两个孩子的妈,况且夫郎那么多,最最重要的是她是标准的不婚主义者。
步妃烟愣了很久,垂眸不敢去看北堂夙炙热发烫的目光,心里在筹划着,逃跑计划要不要提前,只是会不会真如他所说,她如果掉入万丈深渊,她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烟儿,你是不是在想其他男人?”北堂夙满含醋味的口气,在步妃烟听来,分外的头痛。
“没,我都这样了,他们都不来救我,我想他们做什么?”步妃烟不敢说自己很想很想殷璃月他们,她的心里很紧张,很担忧他们会不会为了她继而来楼兰涉险。
对于步妃烟口不对心的话语,北堂夙除了眸光稍冷之外,倒是没有继续追问,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让她拢好了毯子,在软轿内好好的歇会。
“嗯!”步妃烟假装乖巧的点点头。
步妃烟的心思飞到了千里之外的殷璃月他们那边——
殷璃月他们合力从铁笼子内脱困后,便一把火把花颜凋给烧了,烧着烧着,满园的海棠花化作灰烬四散飞扬。
“等等,那个角落别过去,那里有种植七星海棠!有毒,我们快走!”百里无情也会使毒,自然也认得七星海棠,于是他慌忙告诫他们,赶快离开。
他们马不停蹄的先到了诸葛晟轩的府邸,将步妃烟被人带走的事情始末说了一遍。
随后长孙云楚,梅震熙,东方水榕都赶了过来,甚至连裴槿风也赶了过来。
至于独孤阴弦,闻人离彦,端木希羽他们三人接到了殷璃月发出的飞鸽传书后,正在赶来京城的路上。
“烟儿被人带去楼兰?”东方水榕无心看诸葛府邸后花园适才盛开的极品蓝莲,心急如焚的问道。
“没错,我的情报网调查的消息是那人来自楼兰皇室,就是不知道那人的背后到底是楼兰的哪个派系!”百里无情郁闷的饮了一杯茶,叹气道,心里的担忧不必他们少。
“你们可以去楼兰啊,坐在这里干等不是办法,别人找还不如自己去找!”裴槿风的一席话,让东方水榕他们的脑海里清晰了不少。
“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长孙云楚马上站起身子,赞同道。
“这样吧,我们易容去楼兰,谁若先在楼兰国内找到了烟儿的下落,那就在楼兰的仙鹤楼天字一号房的墙壁上画朵梅花!”百里无情马上说道,他不希望另外的人像只无头苍蝇一样找步妃烟。
“好!我们即刻出发。”其他人都表示赞同。
……
步妃烟已经能感觉到千里之外的男人们又要为了找她的下落而搞得人仰马翻了,不过,这次的事情,她真的不是有意的!
又三天过去了。
北堂夙一行人又走上了回楼兰的途中,古马栈道上的雪依旧落个不停。
纷纷扬扬的像筛盐一样落下来,越靠近深山峭壁,越是寒冷。
队伍再一次休整。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狩猎的几人热热闹闹的回来了,看来收获不错。负责料理食物的暗卫迎了上去,接过了这些倒霉的猎物,远远地到营地的一角烧水宰杀去了。
步妃烟怔怔望着他们辛勤的身影,迟疑了片刻,终于起身朝着临时屠宰场走了过去,来到正忙着宰杀猎物的侍卫跟前。
兼职临时屠夫的暗卫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愕然的看着美人娉婷而至,停在他面前,秋水般的双眸,波光盈盈的望着他,顿时手足无措起来,美人纤纤玉手慢慢从宽大的袖子中伸了出来,樱唇微启:“这个……给我,好吗?”
步妃烟指着他手中拿着的一只大白狐。
啥?侍卫一愣,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自己手中正拿着一只准备宰杀的狐狸,此刻正在手中为活命而努力再努力的挣扎着,双眸可怜兮兮的很呐。
“请不要杀它!”充满同情的请求让暗卫迅速将手中的狐狸献了出来,看着美人将狐狸抱在怀中,温柔的抚摸,突然觉得自己就是那只狐狸该多好啊!
“哼,假仁假义!”心悦自从上回被杖责后,对步妃烟简直是恨之入骨,如今步妃烟做什么,她都是不屑加冷嘲热讽,当然她是小声说着的,但是心云已经听到了。
“妹妹,主子的事情不要多话!”心云比较成熟稳重,已经粗略猜测到了步妃烟在主公心里迥异于别的女子的地位。
“主公,你看步姑娘她——”踏雪刚在和北堂夙讨论路线图,如今看到步妃烟的举动,马上唇角扯了扯,迟疑道。
“罢了,随她去吧。”北堂夙摇摇头,眼眸之中看到步妃烟温柔的笑看着那只雪白的大狐狸,让他不由得心生妒忌,她如果也可以用那么温柔的眼神看自己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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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不许你死
雪依旧下的很大,步妃烟垂眸看了看怀里的白狐狸,若有所思,为了逃跑,牺牲它是无可奈何。
终于下了决定,步妃烟缓缓向北堂夙走去。
“我肚子不太舒服,想去那个角落解手。”步妃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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