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娘娘能为她报仇,如今乖乖的躲起来了。”姚姑姑说道:“只是,娘娘,我们的计划也未必就能成,如今姓纪的宫女挺着个肚子,若是生不出来……”
“怕什么,若是计划不成,难道还会怪到我们头上来?当时她喝下的药分量有多大,谁不知道?大不了,咱们再帮着做一次戏。就说是体内余毒所致就行。
如今,让本宫煞费苦心的倒是嘉福寺那边,万贞儿那边,除了那几个稳婆,根本就插不进我们的人,她身边的那个林婉玉,可不是好相与的。”
两人都为此沉默,的确,若要计划实施,林婉玉的存在是个大麻烦。
许久,皇后才笑起来:“咱们的皇长子不是已经赐名了么?太后也已经向皇上提议封太子了。”
姚姑姑不解:“娘娘是想……?”
皇后笑得得意:“当年皇上有意为万贞儿的孩子取名极,如今这个字太后给了贤妃的孩子,还说要封他为太子,你说,这仇人的孩子夺了自己孩子该有的东西,该有多痛呢?”
姚姑姑醒悟:“奴婢这就去安排!”说着,姚姑姑就要走,皇后却阻止道:“这事还得本宫亲自去一趟才好,再说,最后的关键还是在本宫。”
夕阳已经淹没在高高的城墙下,坤宁宫内又开始了灯火辉煌,皇后心情很好,才用过晚膳,便听到内侍嘹亮的声音:“皇上驾到!”
皇后嘴角的那抹笑隐去,面无表情的迎接着朱见深,自万贞儿离宫,后宫才算雨露均沾开来,然而,于皇后而言,她宁愿还是过着从前那样的生活,自己管理自己的后宫,皇帝去皇帝想去的地方。
因为万贞儿对皇后的敬重,朱见深想着,自己也可以对皇后好些,只是,那一番柔情再看到皇后冷冷的面容时,终究还是被粉碎,先还不觉得,自真正留心了,朱见深才发现,皇后是个很无趣的人,自己想与她多说几句话,却总是冷场,每次都只是自己一个人在自说自话,皇后从头到尾也只是“是”“嗯”“好”几个字。
床上的事就更不用说了,比木头还木头,任自己如何挑逗都不见反应,最后,朱见深也烦了,这次来之前,朱见深就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定,皇后若依旧那样无趣,不管贞儿对她有多敬重,自己都不再来了。如今见了皇后的面色,心情没来由的一阵烦闷。
“皇后近来可还好?”
“回皇上,还好。”
“今日御花园的睡莲开了,皇后可曾去看过?”
“回皇上,还未曾。”
“……”果然是不会多说一个字的,朱见深顿时冷了脸,再看皇后波浪不惊的神色,心中一顿无名火冒出,若不是因为贞儿,自己还真不会踏进这坤宁宫。
朱见深也没有心情再多呆,一甩袖子便愤怒的离去了。
朱见深走后,皇后绷紧的面皮才松弛下来,姚姑姑在一边叹气:“娘娘,你这又是何必?若你生下皇子,那必定是……”
“姑姑!”皇后厉声打断姚姑姑的话:“且不说能不能生个皇子,生了皇子能不能养活,说到底,当年那件事,真正的主谋是他!你让我为他生儿育女?就是想想本宫都恶心!”眼中的恨意不加掩饰的迸射而出,宁可此生无子,也绝不委曲求全!
昭阳殿,朱见深从坤宁宫出来,没有再招其他的嫔妃事情,而是独自来到了昭阳殿,看着平日里熟悉的摆设,朱见深心中隐隐有些酸处,留下了念秋和梁芳,朱见深看着榻上万贞儿的一件小玩物说道:“贞儿离开也有半年多了,朕每日写的信送过去,她都不肯给朕回信,想是还在恼朕吧!”
念秋不语,之所以不回信,念秋和梁芳心中是清楚的,定是被林姑姑悄悄的收了起来,一切事情,都等娘娘生了孩子再说。
“朕甚是想念她,她却连朕派去问候的宫人都不见,当真恼了朕么?可是,朕也有苦衷啊,她为何就不能为朕多想想?”朱见深犹在自言自语,梁芳默默的将茶奉上。
“不过,孩子该出生了吧,不知是男是女!”想到孩子,朱见深眼中泛着笑意,结果梁芳的茶喝了又道:“朕觉得该是个皇子,像安安那样聪明可爱的皇子!”
念秋和梁芳两人在旁都知道朱见深只是想找个人听他说这些话,无须他们多说什么,也就不敢贸贸然的回话。
朱见深说了会儿,觉得没了贞儿的昭阳殿甚是冷清,也就起身走了。
待朱见深走后,梁芳才感叹:“皇上其实也是个寂寞的人。”
念秋听了梁芳的话,顿时得意起来:“那是自然,你看整个后宫,哪个不是带着目的的侍候皇上?哪有咱们娘娘那么尽心?”说着,突然想到皇上宠幸后妃,贵妃心中抑郁的事,想说的话又都只化作一声叹息,那有如何呢?
作者有话要说:嗯,找工作找到我亚历山大,想想,是自己太着急了,反正还没毕业,虽然没课了。不管了,工作慢慢来,所以,最近风筝尽量隔日更,如果状态好的话,就恢复日更。
115万氏狂妃
嘉福寺;闲着的万贞儿向修剪花草小僧学了几天的花艺,如今正在试着修剪盆栽,林婉玉见万贞儿煞有其事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贞儿;你都毁了嘉福寺多少的盆栽了,还嫌不够啊?”
万贞儿却不理,只是专心的观察着,想着该把这朋常青树修成什么样才算标新立异:“别吵我,等孩子生下来了,我还要去修院子里的那些大家伙呢!”
林婉玉笑笑,也不当回事;正高兴时,梁芳走了进来;行礼后禀道:“娘娘,皇后娘娘来了嘉福寺,正往咱们这后院来呢!”
林婉玉一听,惊道:“贞儿你这身子,梁公公快些去拦着,就说娘娘身子不适,不能见皇后!”
“不必了!”
原本带笑的面容敛了下来,皇后,仅仅是一个人,就触动了内心深处的渴望,皇宫内如今是个什么模样?
努力的压制住心中不但扩散的情绪,万贞儿整理好心情,将手中的剪刀放下,让林婉玉扶着坐回塌席上,才道:“她是皇后,我对她一向敬重,如今又怎么能随便将人给拦了?”
“可是……”林婉玉还是有些担心。
万贞儿却阻止道:“况且钟太医说了,孩子出生也就这两天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再说,咱们来这的目的是来静心的,早就没必要隐瞒了。”
梁芳也道:“娘娘说的是,且,皇后平日里就对昭阳殿宽厚,对娘娘也是多般友好,就是见了娘娘如今情形,也无甚要紧的。”
万贞儿点头,林婉玉还欲说什么,妙之便进来报,皇后来了。
再多的话,林婉玉也没法再说了,只得扶着万贞儿出门迎接。
院门口,皇后看着万贞儿,眉眼含笑,面上丝毫没有诧异感,万贞儿好看的眉毛微微挑起,敢情,她是早就知道了的?
“贵妃身子不便,咱们还是进屋说话吧!”皇后看着万贞儿圆滚滚的肚子说道。万贞儿自然没有什么异议,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屋子。
皇后眼带好奇的环视了屋子一遍,才道:“宫中用度一向是上等的,如今贵妃这屋中朴素至此,这大半年的,住得可习惯?”
万贞儿诧异的看着皇后,许久才道:“怎会不惯?更清贫的日子,从前也是过过的。”说着,似乎觉得这个话题有些伤感,万贞儿又道:“皇后自见到臣妾起便没有诧异,想是后宫都知道臣妾有孕一事了?”
皇后拿起林婉玉刚呈上来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才笑道:“贵妃似乎并不介意后宫的那些人都知道,看来,还是本宫做错了。”
“哦?”万贞儿也笑看着皇后。
“知道贵妃有孕,也是皇上喝醉了,不小心透露的,当时皇上意识到说漏了嘴,还叮嘱本宫不可宣扬出去,为此,本宫还特意布置了一番,为贵妃掩饰呢,如今看来,还是本宫做错了。”
皇后的话很贴心,万贞儿敏感的心却还是捕捉到了,她说皇上喝醉不小心透露的,什么情况下会透露给她听?想到这里,万贞儿忍不住的死死抓住自己的衣袖,冷静,早就料到的不是吗?没有自己这个阻力,他该是逍遥快活了,后宫,后宫也是雨露均沾了吧!
似乎没有注意到万贞儿的异色,皇后又问道:“本宫看贵妃的独自已经这么大了,还是有些好奇的,太医说了什么时候临盆吗?”
回过神来,想到孩子,那些烦扰人的事似乎又变得微不足道了,万贞儿心中闪过一丝柔情,温柔的看向自己的腹部,手轻轻的爱抚着,嘴角微微扬起:“快了,太医说,就这几天了。”
林婉玉也趁机说道:“太医还说,娘娘要保持好的心态,少听那些烦扰的事情呢!可是咱们娘娘总牵挂着宫里的事,皇后娘娘您可得劝劝她。”
皇后听林婉玉话中有话,脸色不禁有些疆,万贞儿见状,忙道:“皇后别听她的,这大半年的,我不知有多悠闲呢。”说着还对林婉玉使了眼色,示意她不要如此,本来,皇后那话并没有错,是自己想多了而已,或者说,是自己太敏感了。
皇后脸色这才恢复正常,话语却带着些无措:“本宫,本宫不知贵妃……本宫还以为……”
“娘娘不用担心,臣妾只是夜里梦到孙太后,又因为这胎弱,钟太医说宜静修,便来了这嘉福寺,一是为孙太后祷告,二也是为腹中的孩子求平安罢了。”
得到万贞儿的安慰,皇后才终于释然,两人又聊了许久,皇后才起身说要回宫,万贞儿欲送,皇后忙阻止道:“别,你是有身子的,就别拘这些个礼了,身子要紧。”
如今肚子沉了,太医又说胎弱,万贞儿也就没客气了。
只是,才坐下,皇后的身影虽然没一堵围墙挡住了,那低低的声音却挡也挡不住的传了进来。
“娘娘,皇上……贤妃之子……朱佑极……立太子……若不阻止……来不及……”姚姑姑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入万贞儿的耳中,还没等万贞儿反应过来,皇后的声音又传来了:“唉,她如今的身子……罢了……”
两人似乎走远了,万贞儿再听不到什么,可是,刚才的那些话,却犹在耳边回想,朱祐极,太子,贤妃之子!只要稍稍将这几个词连接一下,就能知道其中的意思,极吗?双眼越来越模糊,脑中闪过一幕幕,仿佛还是昨天的事:
“浚儿,你说,咱们的孩子叫什么好?”
“礼部已经呈了几个字上来,我看着,极最好,祐极,希望他将来不管是为人还是处事,都能做到我朱氏前所不能,后人也无法达到的水平,做到了极致,才不枉是我与贞儿的孩子。”
“现在想想,极字还真是最好的了,贞儿,孩子就叫祐极吧,百日之后,就上宗谱,等祐极满过了一周岁,我就封他为太子……”
名字,太子之位,那些属于自己孩子的东西,都要变成那个女人的孩子的了么?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恨意,当初若是安安还活着,浚儿是不是就不会受到那么大的压力?太后或许再没有理由在他耳边说些有的没的,那么,今日的结局就不是自己避居嘉福寺待产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如今,她竟还要夺走属于安安的东西!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贞儿,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只是将茶几的茶端走的功夫,贞儿的脸色怎么就变得这么差了?
听到林婉玉的声音,万贞儿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的抓着她的手,声音颤抖:“绝不,绝不能让她夺走安安的东西,绝不!”
见万贞儿情绪激动,林婉玉心知不妙,忙安抚她:“贞儿,你冷静些,到底怎么了?冷静些!”
“婉玉,他要封贤妃的儿子为太子,不可以,那是安安的东西,不可以被她夺走!”每说一句话,万贞儿都用尽了力气:“婉玉,马上,你马上回去,跟浚儿说,不可以叫朱祐极,不可以封他为太子,除非我死!”万贞儿紧紧抓着林婉玉的手,心中疼痛又带着恨意,那个女人,竟想这么轻而易举的夺走安安的东西!
林婉玉怕万贞儿出事,连忙答应:“好,贞儿你别激动,我这就进宫去阻止,贞儿你冷静些!”
说着,又将梁芳叫了进来嘱咐一番,才在万贞儿急切的目光下匆匆走了。
见林婉玉往宫中而去,万贞儿才放了心,婉玉和自己的关系一直以来就像是姐妹,朱见深也是清楚这一点的,婉玉进宫,就如同自己,一切,都该来得及吧!
才这么想着,腹部一阵剧痛,有什么东西滑过心间,万贞儿的脸色刷的一下更加的白了。
“娘娘临盆之际,务必要保持心态的平和!”
钟太医的话言犹在耳,悔恨如潮水般将万贞儿的意识淹没……
116万氏狂妃
院中一片慌乱;林婉玉进了宫,梁芳虽是太监,却毕竟是个男人,郭妙之骤然成了这些宫人中拿主意的那个。虽然在宫中待的时间很长了;然而,这样拿主意却是头一回,还是这样生死攸关的时候。郭妙之慌忙的让人去请早就入住嘉福市的产婆,自己则照顾着昏死过去的万贞儿,眼看着她的腿间有液体流下,却不敢擅动,对这些;她一无所知。
正慌乱着,郭妙之没想到皇后竟会去而复返;只见皇后面色匆匆的入内,看了万贞儿一眼,便对身后的姚姑姑说道:“姑姑,快去帮忙!”
然后,郭妙之傻眼的看到姚姑姑以及皇后带来的宫女们开始忙碌,心中犹豫着,这种时候,这些事自己又不懂,梁公公也只能在外面干等着,难道就任由皇后的人在这里?
虽然皇后平日里与贵妃娘娘关系很好,可是,毕竟是后宫里的女人,该防的也不能不防。挣扎犹豫了许久,郭妙之才咬咬牙,或许,自己在一旁盯紧些,只要看到不对劲就阻止。
皇后在一旁看着姚姑姑动作,不一会儿,产婆也来了,屋内顿时一阵热闹,床上,万贞儿依旧苍白着脸昏睡着,见郭妙之极昭阳殿的一些小宫女依旧站在那里,顿时皱眉:“产房狭小,在这里帮不上忙的就都退出去吧。”
这时的郭妙之也没有多想,让人都退了出去,自己却依旧站在一旁。
皇后眉一挑,旋即又释然,也对,昭阳殿的人,可不止林婉玉一个。
“你去看看水烧得如何了!”皇后对郭妙之命令。
郭妙之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却仍旧不动:“奴婢需陪在娘娘身!”
“怎么?难道这些事还要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