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皇阿……不,是皇上?”弘时还记得他已经被自己的阿玛过继了,已经不能称他“皇阿玛”了,“怎么会?怎么会?弘历不是爱着娴儿的吗?要不,当初我也不会……”弘时哽咽了,当年,若不是自己认为玉娴是喜欢弘历的,他也不会拱手相让,本以为让出娴儿,他的身上也就没有弱点了,这样他就可以和弘历斗下去,可是,没想到,娴儿最终还是……
“阿玛,是我错了吗?那个时候你们都不在了,娴儿偷偷从宫中跑出去看我,我却因为嫉妒皇上对她的疼爱,闭门不见,我知道她在外面哭了很久,可是我就是不服气,为什么明明我才是那个人的儿子,他对我还不如一个没有血缘的小丫头?”弘时难过地捏紧了拳头,“弘时,我明白你的心情。”胤禩拍了拍他的肩膀,“可你错就错在迁怒玉娴。你忘记了,小丫头可是你发誓要保护她长大的小妹妹。你阿玛额娘疼她,不是她的错,你对她好,最初不也是为了讨你阿玛的喜欢吗?”弘时低着头不讲话。弘时也知道此时胤禩话中的“阿玛”指的是胤禛。
“后来你看到弘历对小玉娴起了心思不也耍了手段让小玉娴误会弘历么?你和弘历之间的争斗,压根就不应该把玉娴拖进来。不过,这一切已经过去了,这一世,你还有机会。弘历,你可以堂堂正正地将他打败!”“可皇阿玛,哦,不,皇上他现在是不是很难受?”弘时对于胤禛,虽然有恨,可是更多的,仍然是敬畏。“你担心他?你不是恨他吗?”胤禩若有所思地看着弘时。弘时看着他,一脸的坦诚,“说不恨,那是骗人的,我恨他的偏心,恨他对我的抛弃,恨他对我不闻不问,可是,不管怎么说,上一辈子,是他给了我生命,这一辈子,他又在娴儿身上重生,他对我无情,我不能对他无义,该做的我还是会做。”
“嗯,好,不愧是爷的儿子!咱们爱新觉罗家的男儿就要活得坦坦荡荡,弘时,你放心,他现在就算怎么别扭,这身份他还是不得不接受,玉娴的事,说到底,他还是有一份责任的。”“对了,阿玛,那玉娴你知不知道她有没有重生?”弘时连忙问,胤禩摇摇头:“不知道,听四哥的意思,玉娴也是灵魂离体,只是魂到何处就不得而知了。永璂和永璟,是玉娴的儿子,兰馨是她的养女,也是你九叔的外孙女,玉娴在世时,也是最为疼爱他们的。以后你若是有空,就多多照顾他们姐弟三人,也算是了玉娴一个心愿。”两人又谈了许久,宫门已关,胤禩也让弘时就在宫里安置。
第二天,皇上、皇后大吵一架的消息和皇上特意将三阿哥留在养心殿休息的事儿又在后宫掀起了一番风云,此乃后话不提。
☆、皇嗣
话说这边帝后闹了矛盾,另一边慈宁宫孝庄坐镇令妃生产,太医们也是战战兢兢地在等候着召唤,产婆已经进去了很久了,可是令妃却一直没有开宫口。坤宁宫的事情很快也传到了慈宁宫,桂嬷嬷向孝庄禀告了坤宁宫之事,孝庄听了,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两个孩子是怎么了?此前不是还好好的么?看情形,皇帝与皇后之间并不如钮祜禄氏想的那么糟糕,这么久以来自己也在观察,要说皇帝对皇后无情那是不可能的,可怎么一回头就开始吵架?亏得我不顾礼法,不让皇后在这里等着生产,唉,这两个孩子,一点都不省心。孝庄正烦着帝后二人的矛盾,却忽然听到从里间却传来了令妃呼唤“皇上”的声音。
“放肆!”孝庄狠狠地拍了下桌子,满屋子的奴才忽然间吓得全部跪下来了,老太医在一旁抹着汗水,心想这令妃,简直是不知好歹,一后宫妇人,在生产时竟然呼喊皇上,这传出去了像什么话,还以为皇上真是独宠令妃一人,连生产都要陪同才行。小心地瞅了一眼太后,只见太后老人家一脸铁青,晴格格正在旁边为她顺气。
“太后,您不要生气!令妃娘娘可能是疼急了,看在她还在为为您老人家生皇孙的份上,就暂且饶恕她吧。”晴儿劝道。孝庄喝了一茶,舒了一口气,冷冷说道:“哀家要不是看在她肚子里那孩子的份上,哼!令妃,看来是位子坐得太高了,已经忘记了做奴才的本分了!”众人俯首不敢多言。
这令妃其实也是想借此次生产,又将皇上拉到身边,换做以往,皇上若是听见她娇柔地呼唤声,早就跑到她跟前和她亲亲我我了,可她哪里知道,在她进产房的那一刻,皇上就已经拖着皇后走了,哪里还会管她的生死。她这一喊,让屋子里的嬷嬷和产婆也是面面相觑,这些嬷嬷可是慈宁宫伺候着的老人了,向来看不上像令妃这样趁着主子不防,爬上龙床的女人,这宫女同样是有自己的骄傲和尊严的,像她这样包衣奴才出身,爬到妃位的女人,背后使得手段还会少?这不,竟然在慈宁宫就开始叫“皇上”,没见人家皇上的亲娘还在外面坐着的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太后虐待你了呢?你都开始开口闭口地叫皇上了,所以说这奴才出身的人就是这样上不了台面,尽做些丢人现眼的事儿。
令妃那一声声呼唤是惹得屋子里的人鸡皮疙瘩阵阵地起,孝庄重重地搁下了茶碗,叫道,“桂嬷嬷!”“奴婢在!”“这令妃,为咱们爱新觉罗家生下这个孩子也到头了吧?”孝庄低头摆弄着长指甲,用只有塌边的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桂嬷嬷心里一惊,瞬间也明白了太后的意思。
“桂嬷嬷,告诉太医院的院判,哀家以后不想再听到咱们家还有孩子会叫这魏氏一声‘额娘’。怎么做,他们自己心里清楚,若是做砸了,那么他们以后也不用再出现在太医院了。”“奴婢遵命!这就去办。”桂嬷嬷对这令妃是早就看不上眼了,容嬷嬷是她在雍王府时就认识的老姐妹了,没想到这一把年龄了,还被只该死的鸟给打了,皇上不但不怪这不懂得敬老尊贤的死鸟,竟然还打了容嬷嬷的板子,这不是在打他们这些老嬷嬷的脸吗?都怪有令妃在狐媚子的怂恿,哼,等以后生不出孩子了,看她还怎么猖狂,桂嬷嬷眼里闪着寒光,立马就去办太后交代的事情了。
“晴儿,是否觉得哀家做的过分了?”孝庄重新从晴儿手中接过茶,她对眼前的这个小女孩还是有几分喜欢的,懂事听话,可是之前却听说她和福家的奴才有什么赏月之事,无论这事儿是真是假,这都该敲打敲打了,养在深宫的格格,容不得这种丑闻。更何况现在还被人利用来到处传播,那个紫薇就是一个没脸没皮的了,要是晴儿的事儿再这样传,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咱们皇宫里的格格都是这样不着调的。更何况,庄亲王一家还在那儿杵着呢!
“回太后的话,您这样做自是有您的道理的,这后宫之中,一切为您马首是瞻。”晴儿缓缓回答道,“哦,晴儿这样认为?哀家此前听说你和令妃那侄子……”太后看着一脸茫然的少女问道,“令妃的侄子?”晴儿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太后,那晚不是您让晴儿去给福侍卫送汤的吗?”“咳咳咳”孝庄被茶水呛住了,心里骂道,这该死的钮祜禄氏,怎么干这不着调的事情,让晴儿这丫头给福尔康那奴才秧子送汤,什么东西,某些回忆片段飞快地进入了孝庄的脑海,竟然还想给他们两个赐婚,糊涂!要真是这样,庄亲王这个武艺高强、宝刀未老的正牌郭罗玛法恐怕会直接去把福家个砸了吧。
“太后,晴儿错了,您别生气!”晴儿忙跪下,“起来,起来,这不怪你,是哀家糊涂了。”孝庄忙让她起身。“晴儿,你要记住,你的母亲是和硕端柔公主,父亲是博尔济吉特氏的郡王,你自小养在哀家身边,是我大清尊贵的格格,将来,你的额附自然也得与你的身份匹配,那些奴才秧子,离远的,省得耍混了把那脏水往你身上泼!”“晴儿谨遵太后教诲!”晴儿行了个礼,就要退到一旁,这是桂嬷嬷在太后耳边说了几句,太后满意的点点头,转而对晴儿说:“你一个姑娘家,也不用在这伺候着,嬷嬷们都在,回去休息吧。有空的时候,去找找兰馨,那丫头前些日子因为皇帝和皇后的事儿心里难过着,今天看那丫头眉宇间的忧愁也没化开,你们小姑娘家,容易说话。”“晴儿明白,还想着明儿就去找兰馨呢!”晴儿也是真心喜欢兰馨那丫头,回了太后的话后规规矩矩的跪安离去。
“桂嬷嬷,四阿哥那边怎么样了?”孝庄想着那佛堂还跪着人呢,桂嬷嬷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回太后,太医已经给四阿哥包扎了,皮外伤,养几日就好,现在四阿哥在佛堂跪着呢,不过……”“不过什么?”孝庄听到桂嬷嬷吞吞吐吐的回话,心中有些不喜,难道是这永珹又搞出什么事情来了?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和永琪一样了?“回太后,八阿哥和十一阿哥陪着四阿哥跪着呢!”桂嬷嬷缓缓说出了实情,“八阿哥说,四阿哥受了罚,他们陪着哥哥一起跪,希望皇上能够饶过四阿哥……”桂嬷嬷看见太后的眉头紧皱,后面的话也不敢再说了。“那好,就让他们跪,兄弟情深这是应该的,一个时辰后就把他们叫起来吧,就说是哀家懿旨。”孝庄的脸上恢复了平静,坐在塌上等着令妃肚子里那孩子出生。
出了这屋,晴儿就长长吐了一口气,总觉得这老太太有些不对劲。说实在的,她此前一直不明白,四弟是那么重视规矩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小妾?竟然想着把本宫,不,这一世已经没有这个说法了,晴儿摇了摇头,她竟然想着让一个格格下嫁给一个奴才,还说什么文武双全,呸,福尔康那厮也配,可自从在五台山接到履亲王的密报气晕过去后,这老太太仿佛就变了一个人一样。看来,她是想通了她的这个儿子有多不着调。什么眼光,竟然听说他要把兰馨指给硕王家的贝勒?!不过,从最近发生的事儿来看,弘历似乎有些收敛了,难道是因为玉娴大病一场的缘故?玉娴是讷敏的侄女儿,听说四弟对她也是极为宠爱的,弘历和她之间的感情似乎也没有那么简单。算了,这是别人的事儿,想多了也没用,晴儿自嘲地笑了笑。
老太太说将来要给她指一个能配得上她身份的额附,可是,若真是要说到文武双全,晴儿的眼里闪过一丝温柔,在她心里,又有哪个男人能比得上“他”呢?上一辈子已经嫁过那样一个男人,这辈子还有人能入眼么?晴儿有些伤感的低下头,那个人……那个人……自己从来都不知道在他眼里,自己究竟是算什么,就算最后被皇阿玛圈禁在那个狭小的宫中,她也曾想过要和他相守到老。可是,那源源不断送入他屋中的女人,还有那些莫名其妙的男人,哼?!晴儿不禁冷笑了一声,对于身为嫡妻的她来说,那是怎样的羞辱?!
不知道为什么,上一世的记忆忽然之间汹涌而出,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那些被她埋藏在心底的伤痛,像突破了闸门的洪水,统统涌了上来。晴儿忽然觉得心脏的地方有些痛,不禁捏紧了胸前的衣服。那个男人啊,若真是要用一个次来形容那只能是绝代风华,自己当年也是被这样的表象迷惑,才会有后来那么多痛苦。作为嫡妻劝诫夫君也是她的责任,可是,那个男人的眼中却只有一样东西,无论是谁的话他都不愿意听,那是他的心魔,生生逼得他发疯,逼得他只能在欲海中得到解脱,可自己却被他推得远远的,只能在远处看见那些女人进入他房间。若是没有瓜尔佳氏强大的家族背景,恐怕嫡妻的位子早就换人了吧?他要的只是一个太子妃,而不是瓜尔佳氏·松克里宜尔哈。这一世,绝对不要遇到这样无情无义的男人。晴儿咬了咬嘴唇,下定了决心,定了定神,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而另一边,黑夜中的坤宁宫格外安静,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嬷嬷的帮助推开了皇后寝宫的门。“皇额娘!”还有外人在,十三叫了一声,忙奔到榻前,一脸担心地望着在黑暗中静静坐着的四哥。微弱的烛火印在胤禛的脸上,那种孤寂让十三有些心疼。“十三,你怎么来了?你们是怎么照顾十三阿哥的?”胤禛有些恼怒地看着跪着的宫女嬷嬷,“皇额娘,是十三担心您,让他们出去吧!”十三忙解释。“十三……好了,你们出去吧,今儿个十三阿哥就歇在这儿了。”所有人忙退下去了。“十三弟,你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穿这么少就跑过来,也不怕着凉。”胤禛看着穿着单薄的十三皱了皱眉头,忙把他抱起来,挨着自己坐。“四哥,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到床上去睡,就一直在这儿坐着啊?”十三搓了搓手,哈了一口气。“冷着了吧?看你晚上还乱跑!”胤禛看着十三的小脸冻得有些红,忙拉过一边的毯子将他围了起来,抱在怀里。
“四哥,你是和八哥吵架了对不对?”听着怀里裹成个包子一样的家伙奶声奶气的声音,胤禛忍不住笑了起来,“十三,你这副样子还真不适合问这样的话。”“四哥……”小包子有些怒了,扭着身子,自己都变成这样了,还被笑话,还让不让人活了?“好了好了,四哥不笑你了。”胤禛止住了笑,“其实……”胤禛有些出神地看着远处,“其实,四哥这个样子,更不适合这样说话。”“四哥!”十三心中一凛,他知道四哥一直没有放下心结,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如今竟然变成了女人,即使这个女人还是自己曾经最宠爱的孩子,心中的那份屈辱自然是难以抹去的。
“四哥,八哥是不是又说了些不好听的话?你不要怪八哥,他也是心中有气,八哥现在还没有意识到当初究竟错误在哪里,可是已经被惩罚了,毕竟改名逐宗室这种事情对于皇子来说也是莫大的侮辱,你就当是弟弟不懂事,不要和他计较了,不要生气好不好?”十三自从变成永璟之后,也懂得了小孩子有哪些优势可以利用,这样软软的童音让胤禛听得心里暖暖的,“嗯,我听十三的,不生气了,只是……”“只是什么?”看见四哥本来已转好的脸色忽然间又黯淡下来,十三心想难道还有另外的事情让四哥觉得苦恼?
“弘时来了。”胤禛下意识地把十三抱紧了一些。“弘时?”十三惊讶地望着胤禛,“怎么?你不信?今天在慈宁宫,三阿哥永璋你没有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