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上位守则 作者:繁华歌尽[完结]》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女官上位守则 作者:繁华歌尽[完结]- 第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殿下莫急,我还有一事相求。”就在两唇即将触碰的一瞬间,姜娆抵住他。
“哦?”卫瑾不疾不徐,一下一下勾着她腰间的罗带。
“求殿下,放我一条生路。”
卫瑾捻弄的手渐渐停下,仿佛洞悉所有,“你可是在同本王讲条件?”
“我以为,这应该是各取所需。”姜娆一双媚眼冷却下来。
“本王既然昨日没允你,那今日、明日、以后,”卫瑾霍然起身,掸了掸衣褶,“也不会答应。”

“那殿下如此正人君子,今日缘何还要赴约。”姜娆淡淡将话锋一转。
卫瑾屈身与她视线平齐,伸手将她半落的肚兜往上扯了扯,眼神里的轻蔑不言而喻,“投怀送抱的女人太多,本王都来不及宠幸。你可不算是最出色的。何况,二哥的女人,本王没兴趣要。”
卫瑾已是强忍着不耐,与她周旋了片刻,就是想瞧瞧他二哥派这个女人来,是何目的。否则,他自是不屑在这样卑贱的女子身上,浪费一丝一毫。
尽管她样貌的确有过人之处,可对于他来说,也只能算万花丛中一点红,还没到非要不可的地步。
等了半晌,就见她光裸着脊背,从地上一件一件捡起衣裳,又大大方方地穿了起来。
好像方才那些火热销魂的旖旎,从不存在一般。

就在微微刚有一丝动容时,姜娆慢条斯理地开了口。
“殿下是图大业之人,而我想要的很少,也不贪心,唯贱命一条。若我能助你成事,饶我不死岂非举手之劳呢?”
“本王最不喜欢,被人要挟。”卫瑾看不得她那副永远带着讨好谄媚的皮相。
“据我所知,陛下还未立遗诏,而如今能陪在他身边的,只有我这样的人,有没有用处,您心里自然明白。”姜娆不想错过这大好的翻盘机会,如是说。
“你还是去凌平王那里讨彩,会更有效果。”卫瑾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姜娆紧跟其后,攥住他的袖摆,“我在殿下心中是如何放荡的女子,暂且不去辩解。我今日如此想尽办法得求您,只有一个原因。”
卫瑾停步,一双潋滟黑眸将她锁住,姜娆微垂的臻首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只因殿下将会是这未来天下的主人,唯一有权利免我一死的帝王。”
此话一出,卫瑾身子微微一晃。
这天下,未来的主人!

姜娆这句话,很明显地正中要害。
但他只是厌烦地将其甩开,这女人分明是凌平王的人,却又巧言令色,在他面前卖弄。
心底更添了分鄙夷。
卫瑾走了,协议并未达成,但姜娆反复思量着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渐渐有了底气,自己的话,他一定会听进去。
卫瑾为人,断非泛泛,他心思缜密,为自己所不能及。
但人活一世,每个人都必有软肋,对于一个有野心称帝的皇子而言,遗诏就是他的死穴!

回到永乐宫,吴忠了然地瞧了瞧她微乱的鬓发,森森一笑。   

、4 媚骨

身在后宫,生存之法,早已改变。
姜娆但感说不出的抵触,想来这吴忠,应是凌平王的人。
如今皇权动荡,太子之位空悬,遗诏未颁,各方势力必定会倾巢而出,争个你死我亡。
暴风雨前短暂的平静,各宫各殿里,只怕皆无人能安枕而眠。
又岂止她们八人是殉葬品,只怕新帝登基后,会有更多身份尊贵的王侯将相,一同殉葬这江山天下。

郑秋已经回来,姜娆掩上门,就听郑秋道,“今日一见,陛下只能躺在床上,已经动弹不得了。”
据大周史载,元离十八年腊月初十,太祖驾崩。
离今日,还有将近二十天。
“陛下身边都有谁在侍奉?”姜娆拆下簪佩,郑秋想了想挨过来说,“只有李大人和王尚仪,陛下若是有话,皆让李大人代传。含元殿里其余的,只剩咱们这样的妃嫔伺候。”
李非乃大周第一位权臣宦官,他本是卫齐家仆,后随他征战沙场,十年间出生入死,救过太祖三次性命,最后一次,失去了一条左腿。

而后太祖称帝,入主紫微城,他为表忠心,毅然净身为宦臣,伴君左右。
卫齐曾言,“若天下人皆有负于孤,也必信得过李非一人。”
“后日就该轮到我了,快与我说一说都做些甚么?”姜娆忍着一身疲惫,为了缓解郑秋的恐惧,装作十分好奇的样子。
周史上无载,一日未死,她就一日不认命。
郑秋面色稍缓,一双闪烁的大眼睛里,似有了几分亮光,她若不是整日愁云满面,亦是姿容清丽的女子,如若不然,又怎能中选?

“每日四次,晨昏各二,从殿外宫人们手中接过汤药,先以银针试毒,再亲自尝药,一刻钟内若无异常,方可在殿内的炉鼎中温热,喂给陛下。余下的倒没什么,不过是铺床盖被,焚香弄炉的做活。我本就是司寝司掌设,洒扫床帏这些事,自然轻车熟路,并没作难,”郑秋握了握姜娆的手,“只是你从来都是剪裁制衣,和针线打交道的,明儿要仔细了,若教陛下病体有恙,只怕不等殉葬之日,李大人就要先扒了你的皮来。”
姜娆见她越说越开朗,竟也有如此风趣的一面儿,不由地生出几分悲凉之感。

“唉,”郑秋低叹,“想咱们从前在六尚司职,虽然每日操劳月例少的紧、掌事姑姑也管教的严厉,可每逢例休,还可出来见面,到西宫东桑山下偷偷游玩半日。现下回想起来,那样苦中作乐的日子,多好啊…”
姜娆正认真聆听,一边勾勒着她们从前过的是甚么样的日子。
冷不防,殿门猛地被推开,还没看清,那青衣女子已经阵风儿似的冲进来,一把就将坐在靠椅上的姜娆推到地上,嘴里怒斥,“姜娆你这个贱人,为了一件新衣,害我不能…”
那青衣女子越说越气,仍是冲着坐在地上、丝毫没有反应过来的姜娆,上去就是一记乱抓。

郑秋尖叫着,连忙上前拦住,“方菱菱,你这是作何!快起开!”
方菱菱索性连郑秋也一并推开,指着姜娆的鼻子,“你这个狐媚子!都到这个时候了,还穿个新衣给谁看!”
姜娆被她凭白骂的狗血淋头,自然是一肚子火气,见她不依不饶,遂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猛地用力,将方菱菱揪到地上,“有话尽可好好儿说!我作甚么与你何干,用不着你来骂我,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方菱菱摔倒地上,又踉跄地站起来,仍是抓住姜娆的袖子不放,竟是哭了起来,“你自然不是好欺负的,谁不知道你千方百计勾着二殿下!但我好不容易得来的,都教你给破坏了…我是有今朝没明日的,这一耽搁,只怕以后就再没机会了…”

此时,殿外皆听到动静,吴忠迈步进来,瞪着屋内这几个人,一张脸拉的好长,阴云密布。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上前,一巴掌扇在方菱菱脸上,将她打得一个趔趄,“不安分的东西,把你的嘴巴管严实喽!”
方菱菱捂住脸,抽泣着不再做声,郑秋也拉着姜娆站在原地。
吴忠环顾周围,面色狠戾,“称你们一声娘娘,那是看在陛下面上。但劝你们安守本分,谁要是再多生事端,就别怪我不顾情面!”
吴忠走后,方菱菱用眼神狠狠剜了她一眼,摔门而去。

“我并未记得何时惹了她的。”实事上,姜娆连她是谁都没弄清楚,更别提和她结下仇怨。
伸手一摸,脸皮竟被她抓破了,殷出血丝儿来。
郑秋将她按到榻边坐着,打来热水替她擦拭,神情也是十分古怪。
“可是你也觉得她说的对?”姜娆意欲问个究竟来,郑秋闪闪烁烁地,就道,“你虽然性子比我们都开朗些,二殿下也曾对你另眼相待…但我相信,你不会像她所说的那般…”
那般勾引二殿下。
郑秋已经用了最委婉的说辞,但这回,她的好意却是真真错了,姜娆的确是打算勾引,但并非二殿下卫璃,而是三殿下卫瑾。

这些,郑秋不可能知道,突然间,姜娆顿时泄了气,也许那方菱菱说的没错。
“其实,方菱菱很可怜的,她今年就到该放出宫的年龄了,家中在京城已替她寻好一门人家,只等她出来,就办喜事。谁料,会被陛下选中…一转眼甚么都没了。”郑秋看姜娆脸色稍缓,才继续说,“你也别恨她。她和你我不同,咱们都是孤身一人,家中已无亲眷,是以,今日本该轮到她去正阳门接见家人,岂料…”
姜娆一低头,瞧见榻上摆放了一件崭新的宫装,登时全部明白了。
永乐宫定下规矩,因时辰有限,每日只许一名妃子可接见亲眷,但由于吴忠替她徇私,以去库房拿新衣为借口,为自己制造和景安王密会的时机。
使的原本该属于方菱菱的机会,被她顶替。
想到这一层,姜娆仅余的一丝火气也烟消云散去了,反而渐渐生出一丝愧疚来。
如果明日就要殉葬,那方菱菱便真的因为自己的私心,而与家人阴阳永隔,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

“娆儿?”郑秋晃了晃她,“我方才说的…可是惹得你不高兴了?”
“不,不是。”姜娆将纱布捂在伤口处,淡淡地问,眼神飘忽,“你我都没有亲人在世了么?”
郑秋眸子一暗,点点头,“你忘了,咱们两人都是从鄢秦府出来的,鄢秦侯夫人心善,收养了许多民间流落的孤女,你我就是如此。经夫人悉心栽培,十二岁那年,咱们一同通过殿考,进入六尚司职,如今一晃,已过了四个年头。”
鄢秦侯是大周享誉盛名的清流名士,但膝下子嗣稀少,唯独有一位掌上明珠,想来收养些孤女也在情理之中。

用罢晚膳,姜娆装作若无其事地到庭院中散步,悠悠晃了一圈,就见良妃方菱菱的寝殿里还亮着烛火。
却说方菱菱正独自坐在房中抹泪,握在手中的小包袱里裹了几枚翡翠玉器,是这些年攒下的积蓄。
原打算送给娘亲,权做尽最后的一份孝心,可没想到却被姜娆…
一想到白日之事,她便恨地绞着帕子,不能甘心。
忽听门上似有石子叩了几下,她起身走过去,拉开一条缝,恰瞧见姜娆正往吴忠的卧舍中走去。
她心中一动,这狐媚子又想去使甚么心计,忍不住好奇之心,遂悄悄跟了上去,躲在一棵古松后头。

吴忠打着哈欠出来,见是姜娆倒没发脾气,姜娆仍旧是那副妖里妖气的模样,看地教方菱菱一阵怒气上涌。
两人低语了几句,听不清内容,她遂又往前凑了凑。
“明日就是我探视亲眷的时辰,可吴公公您是知道的,我在这世上孤身一人,就是想看也没有着落…倒枉费您一片好意…”
吴公公声音低沉,她听不清,姜娆又开了口,“这机会浪费了委实可惜,不如就分给别的姐妹们用罢,看谁有亲眷在京,就顶替我的名额去…”
方菱菱原本一腔气恼的心思,都教这席话一扫而空,就好似漆黑的夜路里突然就亮起了灯火。
她恨不得现下就冲出去,自告奋勇,但理智仍是让她立着不动。

吴忠似是应允了,就听姜娆细声一笑,“吴公公您可别贪了我送的这份人情呐!”
方菱菱连忙背过身,慌忙间,做出一副恰巧路过的架势,姜娆正与她对面而来,自言自语,“我若是还有亲人在世,就一定趁着机会把值钱的东西都送出去,总好过以后落入旁人手里…”
夜风卷着寒意,姜娆散发素面,腰如拂柳地进了寝殿,细碎的脚步踏在落叶上,显得格外单薄。
就在吴忠将回身进屋时,见方菱菱急忙跑过来,“吴公公,求您行个方便,明儿教我顶替惠妃去罢。”



姜娆夜里迷迷糊糊睡了两个时辰,一睁眼,竟瞧见自己正悬于丈余高的白绫尺素之上,四周寂寂,郑秋、方菱菱俱已双脚悬空,同她一样,在行殉葬之礼!
忽然一声尖叫,挣扎着,但无法逃离,呼吸愈来愈紧,殿门外,是一袭赤玄二色龙袍加身的新皇帝。
他只是远远立着,看不清面孔。
就在气息抽空的一瞬间,白绫却被人从中斩断,姜娆重重跌在地上。
“这就是你背叛本王的下场!”她还没喘过气来,紧接着,一把尖利的匕首狠狠刺进胸膛,姜娆往上看,竟然对上卫璃怨毒的目光。

永乐宫不知哪一殿的木门打开,那沉闷的声音,在清净的黎明,格外刺耳。
姜娆猛然惊醒,目光正对着窗外,此时星辰陨落,万籁俱寂。
她抚了抚胸口,一切安然无恙。
原来,只是一场噩梦。

听到床榻翻动的声音,郑秋本就浅眠,这会子也醒了,“娆儿你没睡么?”
姜娆端了杯冷水,细口吞咽着,摇摇头。
自幼有府中嬷嬷教导,常年养成了习惯,身为女子,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要从容温软,气韵悠然。
郑秋撩开帷幔,一脸倦容,瞧着晨曦中的人儿,微微愣神,“今日午后,该你接见亲眷,不知道鄢秦侯夫人会派谁过来。”
姜娆一顿,她们不是鄢秦侯收养的孤女么?本以为无人会来探视的,昨晚便将机会让给方菱菱了。

见姜娆若有所思,郑秋进一步提醒,“你不会这些也忘记了罢,上回夫人遣了孙姑姑来见我,还特意提醒我,有要事寻你的。用完午膳,你仔细收拾一下就去,别耽搁呢。”
“郑秋,”姜娆双手捧杯,眉目轻寒,“我今日去不成了…” 

、5 媚骨

一个晌午,姜娆都是在郑秋的叹气声中度过的,鄢秦侯夫人如何善待她们,如何关怀照拂,又如何是同自己女儿一样的栽培。
见郑秋此般反应,想来定是情谊深厚,毕竟十多年养育之恩,恩重如山。
但是,事已至此,左右是要辜负一头,索性就成全方菱菱好了,亦是将欠下的人情还清。

殿外苑中似有人来,打破了原有的静默。
小林子本在回廊下守着,就见打殿外来了一行人,为首的女官赤线冠顶,束腰及胸,胸前亦是朱色配饰。
此乃六尚掌事官服,小林子认得,大周尚红,二十四司女官中,臧红色四品,赤朱色五品,明黄色六品,水银色七品,低等宫女无配饰冠顶,皆为蓝色布衣。
“这位请姑姑留步,不知有何贵干?”他连忙上前招呼,既不敢轻易放她进来,亦不敢开罪。
“我们薛司衣有要事在身,要见吴公公。”从旁的蓝色宫服的采薇嘴巴利索,上前就自报了家门。

小林子瞧着那薛司衣一脸傲气,心下暗啐,不过是个五品女官,就傲成这幅样子,连皇上身边的正四品王尚仪,也不若她架子大。
“回姑姑,真是不巧,咱们吴公公事务繁忙,不在宫里,您还是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