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芙蓉殿,她狠狠回头望了一眼,抹去泪痕,看过了明晚,皇后这只阴险狡诈的狐狸还能不能如此盛气凌人!
她那个色鬼弟弟,真真是极好的礼物。
“一箭双雕之计,你以为只有你会用么?”蒋瑛冷笑几声,快步离去。
皇后见卫瑾血气未退,便温柔地坐过来,扶着他的胸膛顺气儿,“表哥别为了小事气坏了身子,是臣妾用人不利。”
卫瑾避开她的手,“朕怎会责罚皇后?”
“夜色已晚,表哥就留下来陪臣妾罢。”此时,皇后早已不复方才的严厉,倒是水一样的妙人儿。
琉璃忽而进来禀报,“姜御侍说是给陛下送披风来了。”
皇后的脸色登时拉下,倒是卫瑾神色淡定。
娇柔的风款款而来,姜娆身段如柳,“奴婢怕陛下凉了身子,放了东西就走,便不打扰皇后娘娘歇息了。”
卫瑾一脸严肃,回头对皇后道,“今日乏了,皇后好生歇着。”
纵使万般不愿,皇后仍是恭敬地应下,眼睁睁看着姜娆从眼皮底下将皇上勾走。
琉璃心惊胆颤地关上门,只闻得内室瓷瓶破碎的脆响,良久,终于停止。
一同坐在鸾撵上的姜娆,明显感到了身旁男人不老实的动作。
以往,虽然卫瑾纵情,但却不会在外面乱来。
“奴婢身子热,下去吹吹风儿。”她一把捉住往衣襟中探入的手。
奈何怎能抵得他的力气,到底还是钻了进去。
姜娆双手攀着车沿,晃晃悠悠中被他揉地魂儿都飞了,羞耻的声音硬生生憋了回去。
偏生卫瑾还放肆地贴在耳畔,“朕看你也喜欢的紧。”
一路从耳根红到脖颈,那样妩媚的姿态,岂是蒋瑛之流可以比拟的?尝了这样绝妙的滋味,卫瑾再看其他女人,都觉得索然无味。
高言等人一路上装聋作哑,时不时听到鸾撵上传来微微的喘息声,压地轿子咯吱吱作响,撩人的紧。
终于到了九华殿,卫瑾药性当头,抱着衣衫不整的姜娆大步就入了内室。
窝在他怀中,姜娆羞得无地自容,那一方外衫下头,早就被他掠夺了精光,若是教人瞧见,不知要惹出多少是非…
男人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姜娆已经被他换了花样折腾,简直要丢了半条命,可他仍是没有餍足。
抱着她压在窗台下又来了一回…
直到天色隐隐泛白,这才睡去。
、46 苟且
日上三竿;淡金色的阳光透过蝉纱织锦窗帘漏下一地光晕。
这一觉睡得深沉;直到醒来来时,腰间仍是无比的酸沉;姜娆下意识地往旁边一摸;却不想竟然正巧握住了男人的手臂。
一回头;就见卫瑾单臂支在身侧,噙着浅淡笑意朝她望过来。
往常这个时辰,他早已上朝去了;皆是姜娆一人独自整理床榻,现下这般;倒是怪不习惯的。
将芙蓉被往上拉了拉,盖过嫩白的胸口;娇巍巍开口;“奴婢浑身酸疼,不想起来。”
卫瑾伸手捏了捏她小巧的下巴,“不想起来便不起来,朕也正好趁此松快几日。”
床笫之间,姜娆从来不遵从君臣礼仪,卫瑾索性就不去约束了她,那样娇柔浑然天成的韵味,当真是旁人学也学不来的。
情到浓时,欢愉到极点,姜娆便口无遮拦地“阿瑾,阿瑾”的唤着,男人却更为受用,如此一段时间下来,姜娆虽是体态婀娜风情了许多,可身子禁不起他这般索取,反而有些消瘦了下来,有些弱不禁衣。
却不知,更添了别样的风流姿态。
“既然来了,陛下也不能总陪着奴婢,皇后娘娘时常过来,奴婢再不知礼仪,也不敢如此霸道,”姜娆环在他脖颈上,撒娇似得轻轻晃着,“若真惹了皇后娘娘不悦,日后回宫,只恐奴婢会成了众人的眼中钉了…”
卫瑾停在她腰间,“朕的后宫,容不得有人兴风作浪。”
姜娆撇撇嘴,在他胸前捶了一下,“那是你们男人的想法,阿瑾又不能时时呆在后宫,女子之间若是计较起来,倒比战场杀敌还难以应付的。”
卫瑾笑了笑,没有说话,这个道理他从小就明白,他亲眼所见靖贵妃是如何将父皇最喜欢的女人毁去容貌、推入护城河中。
那一年,他刚满十四岁。
前大燕公主亡国家破,如今究竟是死是活,是人是鬼,只怕世间再无人知晓。
“白昭仪的胎位素来稳固,”姜娆喃喃自语,“若说没人做手脚平白早产,奴婢是不信的。幸得母女平安,可一想到这里,就觉得不寒而栗。”
卫瑾拍拍她的后背,“在朕身边没人敢伤害你分毫。”他顿了顿,掌心移至平坦的小腹,极是亲昵地枕在她香软的颈窝,“娆儿,给朕生个孩子。”
姜娆红着脸装聋作哑,任他抱着,卫瑾接着道,“朕知道你心中有所顾忌,启程回宫后,便能见到鄢秦侯夫人。在你答应之前,朕会替你消除一切障碍,让你毫无顾忌、心甘情愿地做朕的女人。”
徐徐抬起头,姜娆轻轻吻在他深刻的眉骨上,“往事已矣,我不会再做出任何伤害阿瑾的事情。”
谢韫跟着大哥狩猎,坐在马背上心不在焉,此刻盛大非凡的场面、美酒佳肴,都显得毫无意趣,他的心思全部被夜晚即将到手的美人儿牵绊住。
大姐和皇上齐头并进,相敬如宾的场面倒很是和谐,可私下又能品尝那样美妙的人儿,当真是世间快活事。
这个不知上进、浪荡不羁的纨绔子弟,第一回有些羡慕起皇帝来。
好不容易盼到了落日,一轮满月悄然爬上梢头,今晚皇上大开特赦,着众人于温泉宫沐浴。
谢韫本是打算称病不去,奈何大姐这些日子派人盯得紧,丝毫没有下手的机会。
但越逼得紧,他便越要逆反为之,谢韫就是这么一类人。
脑中灵光一现,计上心头,谢韫更衣净面,规规矩矩地跟着大哥和父亲同往温泉宫。
一路上收敛沉静,到了宫舍,也不曾有任何逾越的行为,就连皇上赏赐的婢子也不再染指。
谢迁松了口气,这个弟弟终究是懂事了一些。
天子赐浴,男眷皆要参加,皇后随行用罢晚宴,便施施然起驾回宫。
谢韫沉浸的温泉中,越发心火难耐,大哥和父亲就在隔壁,丝竹之音缭绕如仙境一般。
谢韫桃花眼微微一挑,冲着旁边的内侍招了招手。
半盏茶的功夫,谢韫已换了身轻薄的玄色宽袍,偷偷从温泉宫溜了出去,这厢那小内侍半身赤裸沉在池水中,不敢出声。
合欢殿后面,是一片茂密的凤尾竹林,其间芳草香软,铺开了一地,犹如天然的温床。
林间疏影摇曳,谢韫借着淡淡的月光,便瞧见了那抹朝思暮想的丽影儿。
他三步并作两步,分开竹枝,“教姑姑久等了。”
那人低低笑了一声儿,扭身便往竹林深处走去,惹得谢韫连忙跟来。
衣衫裙裳、发髻鬓角,就连头上的玉簪也和昨儿姜娆的穿戴一模一样,谢韫在品赏女子上头,有天然的敏锐,细致到一丝一发都能记得清楚。
再看那妙人身段灵巧,脖子和手背露出的肌肤细腻如雪,遂心下笃定。
两人一前一后,渐渐地就朝着合欢殿走去。
蒋瑛因着受罚,遂不敢明目张胆,只是在合欢殿里等待消息。
方才芜桃过来,说是姜娆已经上钩,答应往凤尾竹林散步,又拿出姜娆的手牌,一向多疑谨慎的蒋瑛这才相信。
芜桃临走时又期期艾艾地求她不要将此事告诉皇后,蒋瑛摆出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态,应允了她。
“此地行事不便,谢公子且随我到屋里去…”女子半掩着脸面,声音又低又软,谢韫色心当头,便没多想,连声应下。
她又停步,“待我将殿中烛火熄灭,公子就进来,万莫让旁人知晓了…”
窈窕的身影一闪,就消失在合欢殿后苑一处殿门内。
谢韫隐在林子里,看着殿中一灯如豆,心道这姜娆果然是个极细心的,又暗自将她意淫了一遍。
蒋瑛见芜桃急忙忙跑了进来,连衣衫都有些凌乱,便心叫不好。
“姑姑救我,姜御侍和小世子闹起来,她、她还打了小世子一个耳光…这会子说要找皇上去说理!”芜桃惊慌失措,直拽着蒋瑛的袖子。
蒋瑛手心儿一凉,“可时辰不对,这会子皇后娘娘还来不及到…”说罢又狠狠推芜桃一下,“都是你笨手笨脚办事不利!这回只能退一步了,去把她的手牌丢在竹林里,想办法拖住她们!”
“若是皇后发现咱们也在这里如何使得?”芜桃低声哭了起来,哭地蒋瑛一阵子烦乱。
她刚举步,芜桃又道,“恐怕将宫人们已经被招来了,奴婢不敢出去…”
蒋瑛素来都不个是能沉得住气的,这会子被芜桃哭乱了方寸,再联想到皇后的所作所为,又只得坐回去。
“你赶紧出去,别连累了我。”蒋瑛不顾芜桃央求,将她撵了出去,径自将烛火吹熄了,窝在榻边打算静观其变,置身事外。
虽然事情出乎预料之外,但谢世子和姜娆的名誉算是坏完了,即便是皇上过来,瞧见如此怎会不生嫌隙?
她越想越觉得将要成事,却不妨殿外有轻蹑的脚步声响起。
她连忙往里缩了缩,将帷帐放下,遮住身子,摒气静听。
门开了又合,黑暗中,看不清状况。
就在蒋瑛疑惑之时,突然被人猛地抱住,压在榻上!
事情完全出乎意料之外,蒋瑛刚想呼救,就被人用力堵住嘴唇,直将舌头都渡了进来。
手脚乱踢中,被那人死死压住,谢韫以为她故作姿态,便径直动手撕扯她衣衫。
胸前柔软被狠狠捏住,蒋瑛又羞又怕,张口就要咬他。
谢韫吃痛,心道这姜娆既已赴约,还装什么贞洁烈女,不由地怜惜之心去了大半,只想尽快尝尝滋味儿。
毕竟是男女之力悬殊,且蒋瑛身量娇小,男人欲念当头蛮力更大!根本无从反抗。
谢韫腾出一只手紧紧捂住她嘴巴,一手已经将裙衫撕下大半,一低头就衔住那顶端的樱果,吸个不停,“姑姑好身段,真个是又香又软,教我舍不得丢开…”
蒋瑛闻言一愣,脑子里轰隆隆炸响一片!这人竟是谢韫!
但谢韫这会正在兴头上,哪里顾得了?不安分的手已经滑入身下,极尽亵玩。
“快放开我,是有人设计陷害…”蒋瑛吱吱呜呜,谢韫根本听不清楚,完全压在她身上,索取不停。
蒋瑛悲愤之中,心急如焚,偏偏那人还将她蹂躏个不停,根本无法脱身。
殿外忽然响起脚步声,紧接着是琉璃的声音传来,“娘娘,正是此地。”
甚至连呼救的声音都来不及,殿门已经被人推开。
烛灯霎时亮起,映出殿中四条人影。
皇后盯着床榻上几近赤裸的两个人,美眸中如火烧一般。
蒋瑛颤抖着身子,却发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素日仪态端庄雍容的皇后,在此刻,已是压不住的怒火。
沉沉几步上前,挥手就落下一掌,“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竟做出这样下作的勾当!”
谢韫被打断,虽然惧怕大姐,但想着毕竟是亲姐姐,不觉地气壮了几分,他将衣衫裹住,挡在蒋瑛身前,“左右今日成了定局,大姐便将她许了我,咱们就此作罢。”
皇后看着他这放荡不羁的样子,恨铁不成钢,伸手便将他往蒋瑛方向一推,“素日里怕你生事,却不料你本性难移,临走了还惹出是非来!”
这一推不打紧,谢韫偏偏就看清了地上女子的面容,不由地脸色转阴。
他猛地站起大呼,“怎么是这个人!姜娆在哪里?”
“姜娆?”皇后满面惊讶,秀眉蹙成一团,“原来你的心思竟是这个!”
谢韫一副受挫的模样,烦躁地抓着鬓发,皇后气地浑身发抖,“那狐媚子究竟使了甚么分身术,将你们的魂儿都勾了去!”
话音方落,谢韫的眼睛突然直直望向门边。
“皇后娘娘这话,真真是冤枉了奴婢呢。”
皇后蓦然回头,不由地身子一晃,被琉璃扶住。
殿外四人而立,芜桃行在高言后头,而姜娆正俏生生站在卫瑾身旁,含着笑意朝她福了礼。
卫瑾面色不善,却看不出太多的情绪,扫过谢韫等人。
皇后连忙近前,“是臣妾管教不善,以至于内弟铸成大错,还望陛下看在他尚年幼的份上,从轻处罚。”
谢韫忍气吞声地过来,一并跪下,但眼睛却不死心地落在姜娆妩媚动人的脸上。
“此事,朕不想再继续追究,”卫瑾沉声,就在皇后微微松了口气儿时,只听他冷冷的声音响起,“但皇后管教不严,有失职责,罚紫宸宫思过一月,暂由华贤妃代理六宫。”
、47 破碎
暂夺掌理六宫大权;要比一个耳光打在皇后脸上;更要难堪。
皇后掀起眼帘,一瞬不瞬地望向皇上;愤然、委屈交替流转;却始终没有开口领旨。
两人对面而立;各不退让。
倒是一旁的谢韫胸中涌起一股难得的男子气概,挺身上前撩袍跪下,“陛下万莫迁怒姐姐;祸事都是臣弟一手惹出来的,陛下明察!况且;一个巴掌拍不响,今晚若不是姜姑姑蓄意勾引;也不会走到这个地步。”
谢韫转向姜娆;想到她在凤尾竹林中的温柔俏丽,此刻悔恨当头,竟是更不甘心,不甘心好事化为泡影。
姜娆似是冷不防被他问住,一副无辜至极的模样,蒋瑛和皇后亦是同时看过来,谢韫说的不错,这偷情欢好之事,必得两人甘愿才能。
卫瑾睥睨着皇后,语气森然,“姜娆整晚都陪在朕的身旁,就连温泉沐浴也未曾离开过半步。皇后,看来你的确对家弟失于管教。”
谢韫听完傻了眼,呆立着想不通缘由,仍是皇后最先明白了,又看了蒋瑛一眼。
芜桃躲在身后,脸上有些心虚,但被谢韫一眼看破,他恨恨地指着芜桃,“姐姐,都是这个宫女使得计策!”
姜娆将芜桃拉至身前,“既然谢世子敢说出来,那么今儿索性就一并告于皇上。芜桃不论如何,到底也是皇上身边的人,你仗势玷污了她,可还能狡辩?”
谢韫被姜娆这一通颠倒是非的理论气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分明就是那小娼妇你情我愿,这会子竟是成了自己逼迫良家!
“分明是她自愿的…”谢韫性情浅薄,径直就脱口而出,只是话未说完,就被皇后一巴掌打在脸上,她泫然欲泣,绝丽的脸容几近青紫,“住口,枉我只当你是年少不更事,不曾想却做出如此枉悖伦常之事,罢了,罢了…从今往后,我只当没有你这个弟弟!”
皇后纤细的身子一歪,琉璃赶忙上前扶住,“娘娘莫气,想来这其中是有甚么也未可知…”
皇后虽冲着琉璃,但却是看着皇上,“我谢家祖辈英明,唯这一个不孝子坏了名声,教我如何在面对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