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横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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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来横犬-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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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什么?”方驰皱皱眉。
    “愁的,”孙问渠说,“废物生存危机,今天吃什么?”
    方驰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能挑出能听懂的那句回答了:“鱼和腊肉,你病了,不,你愁了的话……要不再喝点儿粥?”
    “行,”孙问渠点点头,身体一歪,慢慢地滑倒在沙发上,“我那窗户有没有凑合一下的办法?”
    “有,”方驰打开门到了外面,把窗户装了回去,但是现在窗户会往外倒,他只能用挂片插在窗户下方卡住,弄好之后他回了屋里,“别开窗啊,窗户会掉出去的。”
    “哎方小驰,”孙问渠笑了笑,“我发现你还真挺能耐的。”
    “你要不要吃点儿药?”方驰问。
    “治神经病的吗?”孙问渠说。
    “……退烧药!”方驰感觉自己都快不想说话了。
    “我吃了颗布洛芬,已经好多了,睡一觉就没事了,”孙问渠笑了,“做饭吧,我饿了。”
    方驰出去把菜拎上进了厨房,洗好菜之后他又探出个脑袋来看着孙问渠:“你不会是为那事儿愁的吧?”
    “嗯?”孙问渠愣了愣。
    “就骗你找蘑菇那事儿。”方驰说。
    孙问渠笑了起来,歪在沙发上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了:“哎呦是啊,愁死了,骗我的人怎么排着队来呢。”
    方驰叹了口气没说话。
    “你说是不是,”孙问渠眯缝了一下眼睛,“躲得过这个,躲不过那个。”
    方驰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又看了他一会儿,回了厨房。
    腊肉和鱼都有点儿咸,孙问渠口淡,所以方驰把肉和鱼都先用水焯过了,虽然没那么香了,但是能淡不少,炒的时候他也没再放盐。
    把菜端出去的时候,他发现孙问渠睡着了。
    这回是真睡着了,呼吸很缓,眉毛还拧着。
    方驰不知道该不该叫醒他,犹豫了半天,最后决定不叫了,小时候他发烧,爷爷奶奶都是让他睡觉,结结实实睡一觉醒来就会好很多了。
    他去厨房拿了两个碗,把菜一样分了一半过去放好了,坐在桌子边悄无声息地开始吃饭。
    他是真饿得不行,一路走过来,翻墙拆窗户做饭,一套做下来前胸都贴后背了,连喝了四五碗粥才缓过劲儿来。
    “不。”孙问渠突然在沙发上说了一句。
    “嗯?”方驰转过头,发现他还是闭着眼睛的,梦话?
    “我不。”孙问渠拧着眉又说了一句,表情很不愉快。
    连做梦都跟人拧着劲。
    吃完饭方驰把碗筷收拾到厨房,关上厨房的门之后才开水把碗筷洗了。
    看着厨房里给孙问渠留的菜,他一边琢磨着是该叫醒孙问渠让他吃还是留个纸条,一边打开了门。
    门一打开,就看到孙问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他差点儿没刹住走出去的惯性,跟孙问渠鼻子顶鼻子地对上了。
    “我操!”方驰吓了一跳,猛地往后一蹦。
    “看着挺纯的一朵少年,”孙问渠笑着进了厨房,“脏字儿蹦得也很利索嘛。”
    “吓我一跟头!”方驰瞪着他,“你不是睡觉呢么。”
    “醒了,”孙问渠从碗里捏了一块腊肉放进嘴里,“味道不错。”
    “那你吃吧,还是热的,”方驰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我得去学校了,明天我过来给你修窗户吧。”
    “你还会修窗户啊?”孙问渠说。
    “补一根条子就行,”方驰边说边往客厅走,“不是我说,你这房子的防盗太够呛了,贼进来都不带喘的。”
    “反正马上也不是我住了。”孙问渠笑笑。
    方驰还没想明白他这句话什么意思,孙问渠的胳膊突然搭到了他肩上,接着人就靠了过来。
    因为还在发烧,所以孙问渠的体温很快地带着椰奶香味透过衣服传了过来。
    “干嘛?”方驰赶紧回过头,孙问渠现在是个病人,他不敢直接把人给甩开。
    “不去学校行么?”孙问渠说。
    “……为什么?”方驰小心地抓着他手腕,把他的胳膊从自己肩上拿了下来。
    “照顾发烧的奴隶主啊。”孙问渠说。
    “我……”方驰咬咬嘴唇,“你要不打个电话叫马亮过来吧。”
    “哎!”孙问渠笑着回了厨房,把菜给端了出来,“你去学校吧。”
    “哦,”方驰拿起书包,往门口走了两步又停下了,“你给马亮打个电话吧。”
    “再说吧,”孙问渠在桌子旁边坐下,“人亮子也不是我跟班儿,老婆孩子热炕头哦还没孩子,不过也快……”
    “那你不舒服……给我打电话。”方驰跟下决心似地说。
    孙问渠冲他挥了挥手。
    方驰没再说什么,开了门准备出去,孙问渠在他身后慢悠悠地说了一句:“知道么。”
    “嗯?”方驰停下。
    “真恐同和真直男不是你这样的,”孙问渠吃了一口菜,抬起头冲他笑了笑,“我见得多了。”
    方驰盯着他看了很长时间,然后回手关上了门。
    出院子的时候按习惯还是直接翻墙,不过孙问渠听了听声音,感觉这动静应该是摔了。
    一个人对着没有开的电视吃完饭,孙问渠拎着没吃完的菜和一点儿猫粮出了门,比平时带得多,天冷了,过来蹭饭的猫比平时多了。
    今天他想补补瞌睡来着,但一直也没睡着,就方驰做饭那会儿他睡着了,就是时间太短。
    喂完猫他没像平时那样再逗一会儿猫,直接回了,打算吃颗药就睡觉。
    他让方驰不要去学校并不是在逗方驰,他不想一个人呆着。
    现在这状态不可能跟朋友出去,找马亮过来吧,一眼就能看出他有事儿,他现在还不想跟马亮讨论这些烦人的东西,想来想去,能找的人也就方驰了。
    可惜方驰吓跑了。
    又吓跑了。
    挺好,可以送画了。
    吓跑一次送张画。
    吃饱了饭,又吃了药,洗了个澡之后他觉得舒服多了,回屋躺到了床上,正想玩玩手机就睡觉,电话响了。
    老妈。
    说实话孙问渠现在不想跟家里任何人说话,但还是接起了电话:“妈。”
    “问渠啊,你大姐是不是去找过你?”老妈问。
    “嗯,找了,”孙问渠靠在床头,拿了个手电筒对着自己的脚照着,看着墙上脚趾分开合拢勾起伸直的各种影子,“怎么。”
    “你怎么想的?”老妈声音听起来有点儿担心。
    “我怎么想的重要么,”孙问渠说,“我怎么想的是最不重要的。”
    “你不要这样说话,”老妈叹了口气,“你这样犟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告诉我爸我是他儿子不是他的作品。”孙问渠说。
    “你不要老犟着这些!”老妈语气加重了,“你知不知道这次你爸爸不是说着玩的了!”
    “哪次也不是说着玩啊,说送我进山三年不就送了么,也没开玩笑啊。”孙问渠皱皱眉。
    “如果这次他真的断了你的经济,你就没有一点退路了,”老妈有些着急,“问渠啊,到时妈妈都帮不了你的啊!”
    “妈,我就是活得太有退路了。”孙问渠轻声说。
    
    第23章
    
    晚自习方驰基本在睡觉,不过也睡不踏实,教室里挺安静,大家都在埋头看书写题或者是睡觉,但他还是每隔几分钟就会猛然惊醒。
    他睡眠一直不错,无论什么地方什么时间只要他想睡了,闭上眼睛就能睡得很香,但今天却一次又一次从抬起头来。
    是因为孙问渠那句话。
    戳得他很恼火却又不知道该怎样去反驳。
    找不到出口发泄的感觉让人烦闷憋屈。
    不过一直到晚自习结束孙问渠都没有联系过他,还是让他有些在意,毕竟他离开的时候孙问渠还在发着烧。
    以孙问渠那种没事儿瞎折腾的性格,真有事儿的时候居然没折腾,挺意外的。
    也许是真不舒服的时候就没精力折腾了吧。
    方驰看了看手机,确定应该不会接到孙问渠电话了,慢慢跑着回了家。
    黄总已经睡了,听到他开门关门的声音只是转了转耳朵,头都没抬。
    他过去捏了捏黄总耳朵,又摸了几下脑袋,黄总都没理他,他叹了口气,转头往墙上看了看。
    孙问渠送他的那张画被他贴在了墙上,老大一张,只有中间一小块是画,还盖了个章,每次看到他都有点儿想乐。
    不过看到黄总这德性他觉得这画的应该是黄总和孙问渠自己,或者是别人,反正黄总从来没趴在他腿上睡过觉,倒是在孙问渠肚子上睡得很带劲。
    唯一会挨着他的时间大概就是他上床躺下之后,黄总会跳上床占掉他半个枕头,有时候还会用爪子把他的脑袋往旁边推开。
    比如今天就推得特执着。
    “黄总,”方驰翻了个身跟黄总面对面地侧躺着,“你这臭毛病谁惯的?”
    黄总伸出前爪按着他鼻子,停了一会儿把后爪也按到了他下巴上推着。
    “你生下来就是个流浪猫,还是个最不好看的土猫,跟个耗子似的你到底拽什么呢?”方驰轻声说,“而且还就对我拽?”
    黄总没有动。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孙问渠?”方驰抓住它,把它拉进了被子里抱着,“是喜欢他身上的味儿么?椰奶味儿?”
    黄总挣扎着爬回了枕头上趴着。
    方驰啧了一声:“你是不是特盼着我一怒之下就把你送给孙问渠了?”
    “你想得美,”方驰翻了个身,后脑勺冲着黄总,“我不会的,我受虐狂,就这么拉风,气死你。”
    还有两天校庆,百年老校什么的,这次学校特别重视,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准备了,这几天开始各种打扫整理,还新种了两排树。
    高三的不参加这些事,不过还是得了点儿好处,今明两天的晚自习取消了。
    方驰对晚自习没什么感觉,但是能取消他还是挺高兴的。
    只不过高兴了没几步,走出校门就又郁闷了。
    还得去给孙水渠大爷做饭呢。
    不过能吃到爷爷做的那些笋干香肠什么的还是挺好的!
    又高兴了起来。
    可是旁边还有个孙问渠。
    又郁闷了。
    一路就这么一会儿高兴一会儿郁闷地跑着。
    跑到孙问渠家时他就愣住了,院子外面不少邻居站着正往里看。
    孙问渠出事了?
    方驰吓了一跳,赶紧几步冲过去,扒拉开人挤进了院子里喊了一声:“孙问渠!”
    “你干嘛的!”有人拦住了他。
    他这才看清院子里好几个保安,地上还有一个满血都是血的人,有个保安正拿了一卷纸给他脸上止血。
    “我朋友。”孙问渠的声音从保安身后传过来。
    方驰推开保安,看到孙问渠正气定神闲地穿着套浴袍靠在门边,手里还拿着杯热气腾腾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慢慢喝着。
    “这怎么了?”方驰赶紧问。
    “贼,”孙问渠往客厅窗户那边抬了抬下巴,“估计想从窗户进来,结果窗户掉下来直接扣身上了。”
    方驰看了一眼,后背冷汗都下来了,窗框已经空了,玻璃碎了一地,那人估计是把他插在窗户上的挂片给拔了……
    这要是玻璃在脖子上划一下不得出人命啊!
    “那现在……”方驰看了看那个贼。
    “我们马上给他扭送派出所!”一个保安说,又转头指着那个贼,“监控里都录下来了!大白天儿的!是不是以为都做饭没人出来就没人能看到了啊!”
    “傍晚,”孙问渠纠正他,“傍晚。”
    一阵闹哄哄之后,保安把贼给带走了,邻居也都散开了。
    “我先帮你把窗户弄好吧。”方驰看着一院子的玻璃,有两盆花都被砸趴下了。
    “打个电话给物业叫人来修就成。”孙问渠转身进了屋。
    “哦。”方驰没跟进去,弯腰在一堆玻璃里看着。
    “找这个?”孙问渠走到客厅窗边,手里拿着个东西冲他晃了晃。
    “嗯。”方驰看清是挂片,接过来进了屋。
    “这东西干嘛用的?”孙问渠从书房里拖出个屏风来立在窗前挡风。
    “挂片。”方驰回答。
    他有些吃惊孙问渠家还能有东西,一个四面的屏风,上面是四张画,方驰看不懂,大概猜测是梅兰菊竹。
    “就问你是干嘛用的啊。”孙问渠窝到沙发里。
    方驰不知道该怎么说:“用膨胀钉打在岩壁上,然后可以扣快挂或者接扁带。”
    “听不懂。”孙问渠说。
    “这是攀岩的装备。”方驰说。
    “懂了,”孙问渠点点头,“今天吃什么?”
    “还没想好,”方驰其实挺发愁的,他平时自己吃得很随便,面条,面条,面条,他又看了一眼屏风,“这个也是你画的吗?”
    “嗯?”孙问渠转头看了一眼,“不是,我没这水平,这是……李博文他爸画的。”
    “啊?”方驰有点儿吃惊。
    “我画画就是我爸逼着我跟他学的,”孙问渠笑笑,“他爸一般不收学生。”
    方驰想了一会儿才又问了一句:“你算是……他爸收过的学生里画得好的那类吧?”
    “算吧,跟李博文比的话,”孙问渠说,“李叔就俩学生,李博文和我。”
    方驰愣了愣,看着他没出声。
    “怎么了。”孙问渠也看着他。
    “你俩关系一直不好吧。”方驰说。
    孙问渠笑了起来:“别人都觉得我俩关系不错。”
    “你也觉得吗?”方驰皱皱眉。
    “我啊,”孙问渠躺倒在沙发上,“我就经常想,这小子恨我到底恨到什么程度了?”
    “那天你要是从别的地方滑下去的,”方驰转身进了厨房,“少说也得断根骨头。”
    方驰觉得孙问渠这人有点儿想不通,都这样了也没跟李博文撕破脸,还跟没事儿似的,要换了他,当场就得揍丫一顿狠的。
    也许孙问渠已经蛇到了连揍人都不乐意了吧。
    “你还发烧吗?”方驰一边切菜一边喊着问了一句。
    “上午就退烧了。”孙问渠的声音就在他身后响起。
    “哎!”方驰吓了一跳,回头发现这人就靠在厨房门边,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你怎么总这样。”
    “你这适应能力也太差了,”孙问渠慢条斯理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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