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横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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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来横犬-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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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凑近之后才能看得出来,这文身非常精致,有很立体的感觉。
    “是只猫啊,跟真的似的,”方驰说,“你这么喜欢猫啊?”
    “嗯,花了大价钱文的,还是立体的,凸起的,”孙问渠回过头看着他说,“里面垫了假体呢。”
    “扯吧你……”方驰又看了一眼,看着的确是很像,他顿时又有些不确定了。
    “不信你戳两下看看。”孙问渠说。
    方驰还从没见过里头垫假体的立体的文身,好奇心让他伸手在孙问渠后腰上轻轻摸了一下。
    孙问渠的皮肤……
    很……光滑。
    听到孙问渠笑声时,方驰猛地缩回了手。
    “怎么这都能信啊?”孙问渠趴床上乐得不行,“你真有18岁么?”
    他皮肤上细腻光滑的触感还停留在指尖,方驰甚至还能感觉到触碰到他皮肤时的温度,再看他现在乐得这样,顿时不爽得很。
    想也没想就一巴掌拍在了他后腰上:“你真有30岁吗!”
    “真没有啊,”孙问渠扯了扯衣服坐了起来,“谁说我30了,没到呢。”
    “……你连13都不像,知道么。”方驰盯着他看了一眼,转身回到书桌前坐下了。
    孙问渠笑着下了床,拿着卷子往他面前一放:“行吧,先讲题。”
    方驰的书桌小,孙问渠不能像之前那样趴在桌上给他讲题了,只能是拖了张凳子坐在旁边,胳膊托着下巴。
    “还是老规矩,我讲你听,不懂叫停。”孙问渠拿过一张纸,在左上角写了个日期。
    “还写这个?”方驰问。
    “哦,”孙问渠笑了笑,“习惯了。”
    方驰没再多问,这个习惯应该是孙问渠每天画那些图的,做陶要画图,每天的图还要标出日期来。
    这种认真让他非常好奇。
    看着开始给他讲题的孙问渠,方驰突然有冲强烈的冲动,想要看看孙问渠认真做陶时是什么样的。
    
    第35章
    
    孙问渠给方驰讲题还是老样子,讲得很认真,条理也很清楚,方驰听得挺仔细,他不想一会儿做不出来再被孙问渠嘲笑。
    讲完不会的,孙问渠又很有耐心地看着他把后面的题做了,碰上不会的就接着讲。
    说实话,方驰看着偏头给他讲题的孙问渠,如果老师是这么上课的,他估计不太会打瞌睡……
    一张卷子折腾完,方驰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行了你玩会儿别的吧,”孙问渠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腰都酸了,我得躺会儿去。”
    “谢谢啊。”方驰说。
    “不客气。”孙问渠看着他。
    方驰没说话,也看着他,过了几秒钟跟孙问渠一块儿乐了,虽然说不清是怎么了,但就觉得他和孙问渠之间说个谢谢不客气挺可乐的。
    孙问渠回了屋,门一关不知道是睡觉还是继续画图了。
    方驰经过他门口的时候压住了趴门缝瞄一眼的想法,快步地跑下了楼。
    老爸老妈和爷爷奶奶都在厨房和院子里忙活着,其实有些菜早几天就开始准备了,但过年就是这样,好像永远都在做菜,在厨房这个阵地上从天亮忙到天黑。
    这种时候小子是最愉快的,就蹲厨房外边儿,等着吃做菜剩下的边角料。
    “散步去。”方驰过去踢了它屁股一下。
    小子起身跟在他身后走出了院子。
    出了院子往村口走了几步方驰又停下了,退回到门口看了看两边的对联。
    春到堂前花似锦,日临庭上人如龙。
    一看就是孙问渠的字,大气有力,不过内容没看懂,就估计着能猜到挑这么两句应该是孙问渠的风格。
    “怎么样?”奶奶手里拿着只鸡,一边揪着碎毛一边跟他一块儿看着,“原来没打算写这个,是水渠说用这个比较诗意,我跟你爷一想,几十年了,咱就诗意一回吧。”
    “原来想写什么啊?”方驰笑笑。
    “你爷爷想了个大富大贵大吉大利,后边儿想不出来了,”奶奶笑了,“水渠顺嘴给补了个添福添顺添财添丁……”
    方驰愣了愣,心里莫名其妙提了一下。
    “后来他说不好,诗意好,就诗意了。”奶奶又说。
    “哦……”方驰揉揉鼻子,“诗意好。”
    奶奶回厨房忙活去了,方驰抬头往楼上窗口看了一眼,带着小子慢慢顺着路遛达出去了。
    往村口走的时候,经过好几个邻居家门口,都看到了应该是孙问渠写的春联,都是常见的吉利话。
    方驰又有点儿想笑,不知道孙问渠写这些东西的时候是不是也没让人看,就感觉孙问渠这么个挺有才的人,这笔相当有水平的字,就这么神奇地出现在了乡下院子门外的墙上……
    挺有意思的,大概也只有孙问渠这种坚持不吃药的神经病身上才会发生吧。
    孙问渠靠在椅子里,腿架在床沿上,腿上依次摆放着黄总,笔记本和素描本。
    手机在旁边响着,他坚持把最后几笔画利索了才伸手拿过手机接了电话:“亮子。”
    “怎,怎么样?”马亮在电话里问。
    “什么怎么样。”孙问渠看着纸上画着的一个壶。
    “全部。”马亮说。
    “都挺好的,”孙问渠笑笑,“准备跟你媳妇儿回家了吧?”
    “嗯,过,过两天我,去你,你那儿,”马亮说,“初三,三,四吧。”
    “干嘛?”孙问渠愣了愣,“土还有,不用送。”
    “谁,谁送土,啊,”马亮啧了一声,“去呼吸新鲜空,空气,顺便给你带,带点儿年货,谢,谢谢人家收,留你。”
    “我这是租房好么,又不是白吃白住,”孙问渠转了转笔,“来也成,不过年货弄点儿有意思的,普通的别拿了,我看人家里也不缺,堆了一屋子,你再拿多了都没地儿放了。”
    “要不我去拿,拿点儿走得了,”马亮笑着说,停了停又说,“那什么,帮你打,听了,你大姐夫没,没事儿了。”
    “本来也没事儿,这都能有事儿他也真是一朵娇嫩的小粉花了,”孙问渠皱皱眉,一提这事儿他就心情不好,“我统共推了他四下,就这四下还有两下没推着呢。”
    “是,就一下就够,够了,直接推花盆,上,”马亮叹了口气,“那脸磕的,一看就,就是挨揍了。”
    “他不来招惹我,我根本就想不起来有他这么一号人,”孙问渠拧着眉,“我爸逼我,孙遥见天儿数落我,我都能忍,顶两句犟两下我就不去多想了,那毕竟是我爸我姐,他什么玩意儿还跟着高潮了玩颜射呢,靠。”
    “粗,粗俗,”马亮说,“等我找耳,塞。”
    “还说什么不回家认错就滚蛋,”孙问渠迅速地在纸的一角画了个被扇耳光的小人儿,“他谁啊!”
    “你大姐夫呗。”马亮回答。
    “滚蛋。”孙问渠很不屑地说,他一直没太想明白孙遥跟她老公到底有没有爱情,不过他俩是老爸的左膀右臂,在维护老爸的权威上有着惊人一致,倒是很般配。
    “还,还有,”马亮想了想又说,“孙嘉月找,找我要你电,话。”
    “给了没?”孙问渠说。
    “没啊,骂了我五,五分钟。”马亮说。
    孙问渠乐了:“我给她打。”
    跟马亮又扯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孙问渠想了想,给孙嘉月打了个电话过去。
    “你找抽啊!”孙嘉月一听他声音就喊上了,“你说你是不是皮痒了啊!”
    “这不是给你打电话了么。”孙问渠笑着说。
    “躲哪儿去了你!怎么还把刘挺给打了啊?”孙嘉月一连串没停地说,“我打你电话打不通上你那儿找你,结果还此房已出售了……”
    “嗯,我搬了。”孙问渠说。
    孙嘉月顿了顿突然笑了起来,边乐边问:“哎,你是不是打了刘挺被赶出去的?”
    “差不多吧,本来还能再赖一个月的。”孙问渠跟着笑了笑。
    “长能耐了啊,”孙嘉月笑得不行,“哎,打得爽吗?”
    “要不你找个时间试试呗。”孙问渠往后仰了仰头。
    “得了吧我才懒得管家里这些破事儿,”孙嘉月收了笑声,叹了口气,“明天又不回家了吧?”
    “嗯,你回吗?”孙问渠问。
    “你不回了我就回吧,去年去我婆婆那儿过的,今年本来也准备回家过,”孙嘉月想了想,“你到底在哪儿呢?”
    “山里。”孙问渠回答。
    “得了吧,鬼才信,好容易被从山里逃出来了又跑山里去?”孙嘉月说。
    “这儿跟挖土工地不一样。”孙问渠看看窗外,一派宁静的风景里飘着不知道谁家刚放完鞭炮的烟雾。
    “不说不说吧,还有钱吗?”孙嘉月说,“不够我让你二姐夫给你转点儿过去。”
    “有,大把。”孙问渠说。
    孙嘉月估计也被老爸警告过不许给他钱,要不也不会说让二姐夫给他转钱。
    他手头还有钱,就算没了,他也不会把孙嘉月两口子卷进这破事儿里来,孙嘉月一向不爱过问家里的事,老公开了个挺大的装修公司,俩人没孩子压力也小,过得挺舒心的,孙问渠不想破坏她每天闲事不管只管花钱的太太日子。
    “你也别死撑……算了这是废话,你要不是爱死撑也不会到今天这地步,”孙嘉月用力叹了口气,“反正你不行了就说话,二姐管你。”
    “你才不行了,大过年的会不会说话啊。”孙问渠笑了起来。
    “一直都不会说话,”孙嘉月笑了,“行了我约了小叽做头呢不跟你说了。”
    “别让他给你染头。”孙问渠说。
    “知道啦!”孙嘉月大笑着把电话给挂了。
    孙问渠把手机放到一边,看着还趴在他腿上的黄总。
    黄总一直转着耳朵听着他说话,这会儿跟他眼对眼地瞪着。
    对视了一会儿之后,黄总喵了一声,脸蹭着他的腿躺下了,还抬起爪子盖在了脸上。
    孙问渠用手指在它爪子上轻轻摸了摸,轻轻叹了口气。
    窗外传来一阵鞭炮声,听声音应该就是隔壁的邻居,估计是差不多要准备吃晚饭了。
    最近这一星期一到午饭和晚饭的点儿就能听到鞭炮声,离三十儿越近,鞭炮声越密集。
    听得人有点儿胆战心惊。
    却也偶尔会觉得踏实。
    方驰家没有早早地开始放鞭,爷爷奶奶俩人在家的时候估计没精力玩这些了,今天倒是好像准备要放。
    孙问渠正拿了笔想再琢磨一下今天的思路时,院子里一阵热闹的人声和笑声响起,有喊爸妈的,有喊爷爷奶奶的。
    他挑了挑眉毛,把腿上的东西放到一边,抄起黄总站到窗边,往下看了看。
    院子里人不少,看样子应该是方驰的叔叔或者伯伯一家,都围着爷爷奶奶正在说话。
    除了年长的夫妻两人,还有一对小夫妻和一个看着跟方驰年纪差不多的戴着眼镜的男孩儿。
    这是赶着回来过年的亲戚,明天三十儿,估计还会有人回来。
    孙问渠顿时感觉有些说不上来的滋味,不知道是心慌还是羡慕。
    他犹豫了一下,出门到隔壁方驰的屋子看了看,没人,于是拿过手机拨了方驰的号码。
    “谁?”那边方驰接起电话。
    “你爹,”孙问渠说,“你去哪儿了?”
    “带小子散步呢,从村口刚转到河边儿,”方驰说,“这是你现在的号码啊?”
    “嗯,快回来救命,你家来亲戚了,五口人,挤一院子。”孙问渠说。
    “五个人就能挤一院子了你也太夸张了,”方驰说,“我二叔吧,这么早,我以为得明天上午呢。”
    “那还加上你爸你妈你爷爷奶奶啊,”孙问渠皱皱眉,“不行,你要不回来就带我去散步。”
    “那你出来呗,我一会儿再回去,”方驰说,“我跟方辉不对付,一见面就想揍他,我晚点儿回。”
    “我要一出去见着人怎么办,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想跟人打招呼,”孙问渠有些烦躁地说,“你家后院那个破栅栏门还锁着的,出不去。”
    “……你去我屋等我吧。”方驰说。
    孙问渠抱着猫去了方驰的房间,待了没两分钟听到后院的门响了一声,他凑到窗边,看到方驰跑了进来,小子蹲在后院门外。
    他打开了门走到了天台上,方驰跑了上来,看到他就招了招手,压着声音:“赶紧走,一会儿小子忍不住该叫了。”
    孙问渠跟着他一溜小跑着出了后院。
    “小子闭嘴,不许叫。”方驰关上后院的门,又指了指小子。
    小子哈哧着摇了摇尾巴。
    方驰带着顺着河边遛达到了村口,这会儿没有人,俩人进了旁边的一个亭子里坐下了。
    这亭子其实是个车站,还带着挡风的墙,不过修好之后原计划从这儿经过的班车一直也没开通,所以成了村里人的聊天圣地。
    “其实你在你屋待着也没谁会进去找你,”方驰说,“是不是觉得吵啊?”
    “不是,”孙问渠把胳膊架到椅子靠背上,手指戳着额角,另一只手揣在外套里摸着黄总,“就是觉得太热闹了,就特别寂寞。”
    “你真容易寂寞,”方驰笑了,“没人的时候寂寞,有人的时候还寂寞。”
    “这你就不懂了,跟人有关的那是孤独,”孙问渠看着他,“寂寞和孤独是不同的,寂寞归心境管。”
    “挺高深,但是没听懂。”方驰点点头。
    孙问渠看着他笑了起来,好一会儿才说:“我跟你聊着就不会觉得寂寞。”
    方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揪了揪小子的耳朵:“哦。”
    “对了,你们玩攀岩的,是不是很会打结啊?”孙问渠伸手在兜里掏着。
    “打谁的劫啊?”方驰愣了愣。
    “哎哟您这觉悟,真高,”孙问渠啧了一声,“打结,绳结。”
    “……哦,”方驰笑了,“会啊,单手都能打。”
    “那太好了。”孙问渠说。
    “你要干嘛啊?”方驰问。
    “帮我打两个结,”孙问渠从兜里掏出了他送的那根小骨头和一截儿黑色的皮绳,“我挂脖子上。”
    方驰接过骨头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孙问渠:“你真挂脖子上啊。”
    “挂啊,”孙问渠眯缝了一下眼睛往他脖子那儿扫了一眼,“你不是都挂上了么。”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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