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去杀秀一罢?”
怀玉发怒道:“你若再纠缠下去,我便要去杀了那藤原秀一!”
她立即老实了,瘫在他身上哀哀哭求:“你去救蟹江婆婆可好?你放过蟹江婆婆可好?”怀玉不语。她气苦,便伸手拉扯自己的头发,抓自己的脸;啐他,又用脑袋去撞他的胸膛。怀玉不耐烦,将适才绑她的腰带扯过来,把她两只手都绑了个结实,往床上一丢。
战船行驶甚速,天才上黑影之时,便已到达七里塘镇的渡口。青叶被带上岸后,极力撑开哭得肿如小灯笼似的眼皮,挣扎着回头往身后瞧,极远的海面上有一缕黑烟冲天而起,黑烟里夹杂着火柱,火柱明亮,将那一片的海与天都烧成白昼。
青叶哑着嗓子喃喃念道:“蟹江婆婆……蟹江婆婆……”眼睛随即被他遮住,人也被他一把抄起,塞进早已候在岸上的马车内。
三皇子怀玉返京之前又立了一个小功,这回端了一窝倭寇。他亲身上阵,与倭寇英勇作战半日,终于将这一窝倭寇顺利拿下。
且说这窝倭寇中有一名武艺高强之人——青叶。
此人与他武艺不相上下——会掐拧抓挠撕扯啐咬等足足十八样武艺,擅使口水、指甲等奇巧兵器与人近身搏斗,总之十分了得。
伤了他的肩膀——咬伤。其实舌尖也有轻微咬伤,因其原由不可深究,因此这一处伤他便也隐忍不提了。
又令他手臂也负伤颇重——抓伤。青叶自残,他去阻拦,结果被误抓了两条血道道。
后经随军大夫诊断,三皇子他身负不轻的伤,路上不能受颠簸,因此不能随大军同行,只能静养个三两日,等血都止住,伤口结了痂后,才能乘舒适马车缓缓而行。奏章被快马加鞭送往京城后,皇帝大为嘉许,命他好生休养,此是后话不提。
青叶才一被带回到他的居所,就被他拖到浴室内。一路上,她可着劲儿吵闹哭叫,此时已是满脸的汗与泪。他的居所内没有使女,他便亲自动手,将她衣裳剥下,丢到注满热水的浴桶里,她护着胸口,挣扎着往外爬,抢他手中她的衣裳,衣裳转眼被他丢了,她也被他狠狠地按倒在浴桶中。
其后,他又取来剪刀,将她原本不算长的手指甲也都一一剪秃。指甲剪完后,她便是连自己的脸也抓不动了,这下终于绝了望,也羞耻得顾不上哭了,人趴在桶沿上,只留了个后背给他。他的手一碰到她,她便被针扎到似的左右躲闪,拖着哭腔用倭语伊哩哇啦地叫骂,他听不懂,带着怒气呵斥她:“说人话!”
她听不进去,只管恶声恶气地吵闹个不休,因为脑子已成一团糨糊,嘴里翻来覆去嚷着的也就那两句话。
他默不作声地将她后颈脊背洗完,一把长发慢慢地冲洗干净,其后便把她给扳过来,把她脸上残余的颜料也都仔细洗掉。她双手在水中紧紧地环着胸,紧紧地闭着眼睛,嘴里有一声无一声地哭。
他被她抓挠得狼狈不堪,心里又带了些许对她的气恼,擦洗时手上用了些力,手巾所过之处,她原本米分白的肌肤上便留下一道道桃花瓣似的红,她明明疼,却不说,只管闭上眼睛哭,反反复复地念叨那两句倭话,然而声音却愈来愈沙,愈来愈弱。
他见她吵得辛苦,便搁下手巾,取了一杯茶水过来。她的双手环着胸,不敢松手,又实在口渴,嗓子正干得冒烟,见茶水过来,略迟疑了下,终是没出息地伸长了脑袋,就着他的手一气喝光。喝完才要吵闹,他已将手中空杯“哐”地一声扔掉,把她的脑袋一把揽过来,俯身重重地吻了上去。
他前两回怕吓到她,因此带着些许的试探,这一回便有些不管不顾,凶狠粗鲁地撬开她的双唇,去舔咬她的小虎牙。青叶被他带的由僵坐改为僵跪,身子扑在他怀里,双手撑在他的胸襟上。他衣襟业已湿透,她头晕,人扑在湿衣裳上难过得很,于是用力去推他的胸膛,想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开来。她一用力,他便凶狠地撕咬她的唇舌;她若停手,他便换作温柔的辗转吸吮,细细咬啮。她既怕他,又疼得狠了,反复如是,不过才三两个回合,便已被他收拾的老老实实地不敢乱动,柔顺如绵羊般地伏在他怀中断断续续地抽泣。
青叶舌尖被他咬得发疼,再被吮住时便忍不住疼哼了两声,他听后从头皮酥到脚尖,揽住她的双臂立时用力往里收了收,又顺着她的嘴唇一路亲向下巴,直至锁骨,后又亲到胸…尖,他的唇舌所过之处,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牙印及红痕。青叶在他的束缚之下,唯有不住吸冷气的份,竟是连话都说不出了。
一个澡洗了半个多时辰,地面上像发了洪水,浴桶里的水则只剩下小半,他将她捞出来,用浴巾裹好,正揽在怀中咬着她的耳朵嘴角逼她叫爹时,夏西南在门外低声禀道:“殿下,番将军来了……”
他道:“叫他去书房内候着。”声音已是黯哑,遂握住拳头清了清嗓子,将已然半晕的青叶送到卧房床上躺着,怕她自残,叫夏西南好生看着。
番长生在书房内侯了盏茶功夫,怀玉已沐浴好,换了一身洁净衣裳走了来。到书房内落座后,番长生躬身行礼。小书童端来两杯茶,怀玉接过一杯,轻轻饮下一口,手指在书案上轻叩了叩,道:“说。”
番长生笑道:“已处理妥当,烧个一干二净,连人带船,了无痕迹……船上还搜到茶叶丝绸清酒若干,末将已命人清点登记,请殿下过目。”从袖中抽出一本账册呈上来,又笑道;“茶叶及丝绸等物平常得很,但几坛子清酒倒好,微臣已自作主张着人送了来。”
怀玉接过账册,略扫了一眼,点了点头,笑道:“你办得很是妥当。很好。”
番长生又行了一礼,告退转身离去。走到门口时,怀玉忽然在身后问:“你倭语都听得懂?”
番长生心里不由得有些纳闷,他会倭语,三殿下是一早便知道的,不知今日为何还要再问。他心里疑惑,面上却笑道:“自然,微臣七里塘镇出身,这许多年来又专门与倭寇打交道。不敢自夸说的有多好,听是全部听得懂的。”
怀玉点头,手指在书案上轻叩几声,慢慢问道:“倭语中的‘呀答’与‘雅蠛蝶’是什么意思?”又揉了揉眉心,沉吟道,“听着又像‘雅买台’……”
番长生脑子略转了转,便晓得他为何要这样问了。书房内无人,他还是左右看看,面上不敢带出轻狂来,只低笑道:“……这话得看场合看时辰,若是寻常人于寻常时候说出来,便是‘讨厌,住手’的意思,但若是女子于深夜或是在床上对着男子说出这话来,那便是女孩儿家的撒娇撒痴、恃爱作态了,这两个词儿自然也就是另外一种意思了……总之,末将也说不大好,这两个词儿得看说话时的情形与说话那人的语调,其含义只好意会不可言传……”
☆、第59章 褚青叶(五十七)
番长生说起这话时,忽然想起昨夜巧红于自己身下辗转承欢、欲拒还迎地说着“雅蠛蝶”时的光景来,头皮不由得麻了一麻。
他上一回随了怀玉去剿寇,因骂阵卖力,杀敌勇猛,割了好几个凶狠倭寇的人头,怀玉便将倭寇船上捉来的两个倭女子一道赏了他。
他的饷银不少,另有手下人等的孝顺,本可以过富贵阔绰日子,加之近来极受怀玉的器重,好处也自然也捞了不少。但他爹娘乃是少见的老财迷,又是操劳命;一日也闲不住,将祖传了十数代的豆腐铺子开得风风火火,死活都不愿意关掉;家中更是不愿花钱请下人来伺候,凡事都是由老两口及他娘子亲力亲为。
两个娇滴滴的倭女子领回了家,他老娘高兴得很,因为可以多两个不要工钱的帮手一起磨豆子,卖豆腐;他那凶悍娘子却气得要死,整日里拿着鸡毛掸子给那两个倭女子做规矩,动辄打骂,不给吃饱;又嫌弓锦与透子这样的名字古怪难听,便给她两个另起了颇为喜庆的,一个叫做巧红,一个叫做巧绿。巧红与巧绿白日里跟着两个老财迷磨豆子做豆腐,晚间要还要小心伺候他两口子,累死累活,过着艰难日子不提。
怀玉垂首吹着茶叶不语,想起适才青叶的那一番娇态,身子暗地里已酥了半边,赶紧挥手示意番长生退下,他则留在书房内,将一杯茶都饮尽,后又打开花窗,对着月亮荡了好一会的漾,方慢慢起身去了卧房。
夏西南见怀玉回来,忙忙上前来诉苦道:“那一位不好好吃饭,话也不好好说,说出来的话臣也听不懂……不过,看她神情臣大致也猜得出,无非是‘滚!’、‘放我走!’,诸如此类……”顿了顿,又有些委屈道,“她看向臣的眼神恶得很,那眼神,活像臣是她的杀父仇人——”
青叶胡乱捡了床上的一件寝衣穿上,本来躺在床上想绝食寻死来着,奈何连着几日都没怎么好好吃饭,午饭也没吃饱,傍晚又闹腾了许久,耗费了许多体力,饿得不行。恰好到了饭时,夏西南端上来三菜一汤,菜色看着不错,香气也着实诱人。
菜都是家常菜,木耳山药炒肉片,上汤菜心,蟹米分豆腐,汤是老鸭笋尖汤,外加一碗香气扑鼻的粳米饭。她本来想只喝一碗汤就算数,谁知喝下去后将肚子里的馋虫勾上来,反而更觉着饿,只得又勉为其难地吃了几筷子菜及半碗米饭。饭后,夏西南又端来几片西瓜并削好的苹果,她想着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也不差这几块瓜果,便都默默吃了。
夏西南看她心绪不佳,眼皮又有些肿,便殷勤地拧了一把热手巾子过来给她敷眼睛,又想着要说几句话开解开解她才好,谁料才一开口就像踩着她的尾巴似的,被她伊哩哇啦地痛喝了几句,这且不算,还送了几个凶狠眼刀子给他,热手巾子也甩到他脸上去了。夏西南好心不得好报,委屈得要命。
青叶将夏西南骂得不敢近身,这才端着一杯热茶闭目养神,耳朵里忽然听到外头有脚步声,又听见夏西南诉苦,便知道怀玉回来了,心道不好,慌忙将茶杯往床头一搁,往被褥中一钻,面向里将身子蜷成一团,打起了小呼噜。
怀玉入内,摸了摸她床头的茶杯,笑了一笑,她的小呼噜便停了一停。他踩上脚踏,往床沿上一坐,她的小呼噜又停了一停,晓得他必定又在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自己,心慌得厉害,身上汗毛倒立,呼噜声便长长短短地有些哆嗦起来。忽然听得他从鼻子里哼笑了一声,她的呼噜便再也打不下去,瞬间蓄了满眼的泪水,心头盈满了怒气,一骨碌从被褥里爬出来坐直,恶狠狠地瞪视着他。
他手中拎了个酒壶,正往嘴里灌酒,半眯着的眼睛隔着酒壶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她身上穿着的寝衣是他的,寝衣在她身上宽宽大大,遮住身段,看不出她原本的线条。她倒聪明,也有先见之明,将几根衣带都打了死结。
她被他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的渐渐慌乱起来,怒气也早已吓没了,赶紧扭开头,避开他的眼神,悄悄抬袖擦掉了眼泪。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强压下心头的悸动,正合计着要不要故技重施,拉下面子,忍辱负重唤他一声爹,好将他老人家哄走时,他已伸过手来,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微微张开嘴,而后,他便凑过来,嘴对嘴地往她口中哺了一口酒。
酒是上好的清酒,清爽甘冽,有些微的酸涩之感,细品之下,又有淡淡米香味。
他的下…流手段层出不穷,她又傻了,含着泪,乖乖将那一口酒咽了下去。其后,她傻傻地看着他慢慢品酒,对着她坏笑,看着他慢条斯理地灌下最后一口酒,放下手中酒壶,抬脚上床来;又傻傻地被他拔下发簪,放下一头长发,再被他强行放倒在床。而后,他便覆上来,身体贴着她的,双臂撑在她的脑袋两侧,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
他的眼神深沉专注,也有些许的狂野炽热。她从未见过这等样吓人的眼神,慌得几欲昏过去,只能紧紧地闭上眼睛。她明明是被欺凌的那个,却不敢光明正大的与他对视。他的脸靠得太近,呼吸间的热气都喷到她的颈窝与脸颊上,太痒太烫,她抬手想把他的脸推开,却快不过他,他于她伸手之前便已低下头吻上了她的额头、眼皮,而后又久久地吻住了她的双唇。
她的肌肤有沐浴过后的清爽香气;尚未干透的头发也有些微微的凉,如一把墨玉做就的扇子似的散落在软枕与他双臂之下。身下的她,发丝乌黑,肌肤如雪,气息清凉,带着些小孩子的香与甜。
他伸手去撕扯她的衣裳,她抬手抵挡了一下,力气微乎其微,犹如螳螂挡车,这且不算,手还哆嗦得厉害,这几近撩拨的抵挡勾得他呼吸顿乱,手上的动作未停,又有些粗暴地去咬她的耳朵与脖颈。
衣裳被撕破扯下,她的,以及他自己的。她凭本能曲起双膝,抵住他的小腹,又侧过脸,哆嗦着去推他的胸膛,他胸膛及腰腹坚实精壮,线条分明,一块块的肌肉硬如壁垒,她像是烫着了一般赶紧又哆嗦着缩回来,将双手交叉抱在自己的胸前。
他把她的手拉开,攥住,用脚尖分开了她的双膝,长了密密一层腿毛的腿在她小腿肚子及脚踝上来回摩挲许久,方才慢慢将她的小腿拉过来,拢到臂弯之中。
她被他的这个举动惊住,为自己的这个被迫摆出来的姿势而羞…耻得身子僵直,他俯身紧紧地吻住她的嘴唇,呼吸与鼻息与她缠绵交融在一处,在她身上盘桓试探了片刻,于她晕晕乎乎之际,轻缓却又有力地将自己顶进了她的身体。她的身体紧致到令人颤抖,温暖到使人想要即刻死去。他进入的瞬间,二人同时口吸凉气,各各哼了一声。他是蚀…骨…销…魂,她是痛疼惊慌。
她本来还在不住地扭动,做着毫无用处的抵挡,在他进来的瞬间忽然就放弃了所有挣扎,痛呼一声后,人便安静了下来,但泪水却猛然间夺眶而出,心底也随之涌上一阵强烈的酸楚,酸楚里混杂着悲怆与迷茫。这酸楚太过强烈,相较之下,身体被生生撕裂开来的痛楚倒不算什么了。
原来兜兜转转,逃来逃去,不管她是爱他恨他怕他,却还是躲不开他。那个人,终究还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