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月下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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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月下美人-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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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鱼对他粲然微笑,王楷更加心荡神驰,对她的美貌不住地赞扬。王楷又请来琴师乐师教她弹唱跳舞,脸上没了胎记的青鱼非常自信,无论什么,一学即成。
  王楷很是满意。颜青鱼年满十五,至及笄年华,可以谈婚论嫁,而她依然没有见到姐姐,遂想追问王楷,熟料王楷却生病了,青鱼很是焦急,王楷染了风寒,终日缠绵病榻,剧烈地咳嗽,青鱼在一旁端药倒水,昼夜服侍,寸步不离。
  病中的王楷清减了不少,两只眼窝也深深凹陷下去。颜青鱼看着,很是心疼。
  王楷终日叹气,忧郁无比,青鱼问他缘由,他只叹道:“我恐将命不久矣。”
  青鱼悲恸,慰道:“公子吉人天相,切莫再言此类晦语。”
  王楷日益消沉,继续唉声叹气。青鱼苦苦劝慰也无果。
  一日,王楷忽然对她敞开心扉:“我有遗憾,有一夙愿一直难以实现。”
  待青鱼追问,王楷复言:“我渴望担起家族重任,奈何我虽嫡出,却不是家族长子,而你的未来姐夫,我的堂兄,王隶,才是将来继任阜阳王氏家族族长的第一人选。”
  颜青鱼愕然,王楷又道:“实不相瞒,我并不是嫉妒堂兄,只是我太了解他的为人,他性格豪放自得,慷慨坦荡,交友十分广阔,这也是他所长。但他又过于放荡不羁,醉酒后常常在友人面前大方厥词,不拘小节,旁若无人地大话雄辩,也因此得罪很多人。其实,他胸无大志,也无多少才华,最大的缺点便是足勇少智,我担心他胜任不了族长一职,唯恐将来得罪人而给王家招致祸患。此外,他其实风流成性,经常去青楼寻花问柳,飘风戏月。你姐姐嫁过来,并不一定能够得到幸福。”
  颜青鱼听出了他话中之意,他想表达的不过两意,一是壮志难酬,二是姐姐嫁给王隶不会幸福。颜青鱼蹙了眉头:“那,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王楷叹息道:“这门亲事,是令尊与我伯父定下的,我一个晚辈,又不是定亲的当事者,如何管得了?我只能与你姐姐说,你姐姐也生了动摇之心,一直与令尊斡旋,才迟迟没有嫁过来,无奈令尊十分看好堂兄,铁了心要将你姐姐嫁过来。”
  青鱼担忧道:“是呀,阿爹虽然疼爱姐姐,但他是一介商贾,更看重的只怕是利益吧!”又问王楷:“那要如何才能让我阿爹打消这一念头呢?”
  王楷答:“其实不难,令尊看重的不过是我堂兄将来能胜任族长之职。若我堂兄胜任族长的希望落空,令尊想必会打消主意。”
  “那要怎么才能让你堂兄胜任族长的希望落空呢?”青鱼急道,“我不可以让我姐姐嫁给这种人。”
  王楷说:“此事有些难。我堂兄是伯父嫡出,又是整个王氏家族长子。虽然放荡不羁,常常口出狂言,却也交得了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有那些朋友的支持,堂兄定然稳坐族长之位。”
  “那可怎么办?”
  王楷道:“我有一计,只是,需要你的帮助。”
  “我可以做什么?你但说无妨。”青鱼一心想着姐姐,下定了决心。
  “我堂兄在晋中有一个朋友,此人来路不小,是晋阳候府的贵公子,他在晋中名声很响,去年游历阜阳,与我堂兄结识,堂兄知他来路不凡,便投其所好,阿谀逢迎,他便对堂兄青眼有加,将来或许又是支持我堂兄的一大力量。若能结交此人,助我一臂之力,我便有十足的把握与堂兄抗衡。”
  颜青鱼想了想,说道:“那个喜欢听你堂兄溜须拍马的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王楷愣了。
  颜青鱼见他面色难堪,忙改口道:“那我要怎么帮助你?”
  王楷久久凝视她,唤她过去,轻声在她耳边说了一通。
  颜青鱼怔住了,吞吞吐吐道:“你是要我,要我去……接近他?可是,我戴着面|具,藏起了脸上的胎记,公子,有没有别的办法,我只想留在你身边!”
  王楷长叹一声,作非常难舍和无奈状:“我自然也是舍不得你的,你将来若是能全身而退,我就把你接回身边,若是不能,跟着侯府公子也享尽一世荣华富贵……”
  颜青鱼犹豫了。
  王楷又道:“如果你不情愿,我再找别人便是,怕就怕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延误了时机,你姐姐已经嫁给了喜欢花天酒地的王隶。”
  ……
  青鱼没有选择,王楷救了自己的命,她去为他办事,不过是在还他人情,更何况,她还是在救姐姐。事关姐姐的终身幸福,再说,姐姐还救过她的命。
  青鱼欠了两条命,是债,得还。
  垂头颔首答应了。
  不出十日,王楷病愈。
  王楷告诉青鱼:“晋阳侯府公子名叫江洲,人品端正,才冠晋中,时人对其有“再世檀郎”的美誉。然而,江洲这人眼光却极为挑剔,身边连一个侍妾都没有,有人说,他生性凉薄,不好接近,否则,这么多趋之若鹜的女人,他总要挑一两个留在身边吧。这对你来说,既不幸,又幸运。不幸的是,你很难被他看中,幸运的是,他万一看上了你,可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
  颜青鱼只是苦笑,心中落寞。
  王楷走近她,抚摸起她的脸鼓励:“青鱼,你要相信自己,你是独一无二的,那侯府公子是个不错的人选,你若能赢得他的心,他一定会对你好的。”
  青鱼流下眼泪,说道:“我都听公子的。”
  王楷轻吻她额头,凝视她的眼说道:“我希望,将来即便是跟了他,你也不要忘了我。”
  颜青鱼目中含泪,全身木然,恍似木偶,矗立原地。

  美人来

  王楷原本计划着找个时机将她献给江洲,不巧,遇上江洲出门远游。安插在王隶身边的眼线来报:王隶收到江洲来信,江洲很快就会再次游历阜阳,届时将邀王隶一同畅饮叙旧。
  在部署计划之前,王楷已不遗余力地打听过了江洲,对他有一定的了解后,王楷不禁欣赏起江洲来。虽然出身显贵,江洲为人似乎极为低调,出门远游亦暗中进行,只带一家奴,从不大张声势。
  可是,他却不好结交,王楷以为,他什么都不缺,最缺的只是身边的女人,却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脸上没有了胎记的颜青鱼确实算得上百里挑一的美人,他赌他一定会喜欢的……
  颜青鱼,虽然是个单纯的傻女人,却是个可靠的利用工具……
  王楷想着这些,听闻探子来报:“江洲与其侍从已取松林道,即将进入八十里外的密林。”
  王楷正襟危坐,运筹帷幄,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空澄的月光笼着整个密林,黝黑的枝桠间有几点暗星间歇性地闪烁不停。时值草木返青,长于坟茔边上的树木仍未见绿,死气沉沉地垂在半空中,如同一个个形销骨立的傀儡。
  颜青鱼蜷缩着身体坐在一棵枯树下静静等待,夜风卷动枯枝送来簌簌声响,又闻鸟兽奔突的动静,青鱼浑身止不住地瑟瑟发抖。等了许久,终于等来哒哒的马蹄声。颜青鱼忙作伏膝嚎啕恸哭之状,声音哀婉,感天动地。王楷告诉她,江洲不会怀疑一个、三更半夜在密林里偶遇的可怜女人,更不会认为她接近他是别有用心。
  颜青鱼成功引起了江洲的注意,江洲闻声,见枯树下蜷着一青衣女子,勒马跃下,走上前来,蹲下身子,问她因何事哭泣,又来自哪里。
  颜青鱼慢慢抬起哭得红肿的眸子去打量他,在看清他时不由一怔,她且泣且诉:“我只记得自己好像得了什么怪病,遭家人嫌弃,家人早就想将我遗弃,我想我应该是被他们抛弃了!至于我为何会在这儿,我来自哪里,我却不记得了!对以前的很多事情,我都不大记得了!”
  江洲见她哭得楚楚可怜,很是同情她的遭遇。
  她说:“公子,能不能收留我?我可以给你弹琴唱歌……”
  弹琴唱歌?江洲忽然想笑,他好像不缺歌姬舞姬。缺什么呢?把她留在身边能做什么?江洲摆了摆手,答应了她……
  颜青鱼暗观眼前形神修励的男子,惊觉王楷的容颜也远不及他三分。
  她偷看他的举动很快被他发现,与她对视一眼,江洲面露若有似无的笑容,如春风掠过水面而波澜不兴。
  颜青鱼心生虚意,举止尴尬,抛开一切杂念,专心与他谈天说地。
  二人谈话渐臻佳境,江洲侧首望着她被月光笼着的云鬓香腮,闻见她身上逸着淡淡的沉水香气,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未问她名字。遂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颜青鱼垂着脑袋回答:“我叫颜青——是的,就叫颜倾,容颜的颜,倾城的倾。”
  “颜倾——颜倾——”江洲默默念叨了两遍,说道:“好名字,我记下了。”
  说罢,横抱美人上马
  ……
  就这样,颜青鱼轻而易举地成功,摇身一变成为江洲身边唯一的爱妾颜倾,被江洲安置在阜阳一处府邸里。见过的人都说,晋阳侯府公子洲身边那个叫颜倾的女人,名副其实,容颜倾城。
  颜青鱼睁开眼,望见光着膀子的江洲正以手撑额打量自己,又疲惫地闭上眼睛、靠在江洲结实的胸膛沉沉睡去,江洲把她的身子往自己怀里拢了拢,忍不住凑近她潮红的面颊,吻了下去,慢慢寻着她的唇……
  获得江洲独宠,成为他身边唯一的女人,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事。然而,颜倾却并不快乐,她不喜欢钟情于自己的江洲,却对王楷念念不忘。
  成为江洲独宠的女人后,颜倾又给自己造了一个身份,假装恢复了一些记忆,说自己是王楷母系的选房表妹,江洲似乎信了,颜倾遂常常找着合适的时机在江洲跟前提起王楷。
  她始终记得王楷跟她说过:“你将来若是能全身而退,我就把你接回身边。”
  颜倾最终没能全身而退,跟着江洲,终日战战兢兢。既要找时机小心翼翼帮王楷牵线说话,又不能让他发现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但是,颜倾离开王楷不过两月时间,王楷已经娶了美妻……
  颜倾的暗中相助,让王楷得到了一个结交江洲的机会。江洲在府邸宴请王楷,颜倾坐在一侧抚琴弹唱助兴,抱着琵琶轻拢慢拈,悠悠唱道:“绿绮琴中心事,齐纨扇上时光。五陵年少浑薄倖,轻如曲水飘香。夜夜魂消梦峡,年年泪尽啼湘。 归雁行边远字,惊鸾舞处离肠。蕙楼多少铅华在,从来错倚红妆。可羡邻姬十五,金钗早嫁王昌……” 目光时不时往王楷的方向望去,偶尔与他目光相接,王楷总是匆匆移目,颜倾心中失落。
  江洲早已看出端倪,面不改色,只与王楷尽兴畅饮。席间允诺王楷族长之位。
  宴饮结束,宾客散去,江洲已经烂醉如泥,大笑着重复念道:“可羡邻姬十五,金钗早嫁王昌。金钗早嫁王昌?”又侧首去看颜倾,她正低垂着头,毕恭毕敬地立在一侧。
  江洲质问颜倾:“为什么是羡慕十五邻姬早嫁王昌?”颜倾不答。江洲又问了一遍:“为什么是羡慕十五邻姬早嫁王昌?”颜倾劝道:“江郎,你喝多了。”
  江洲苦笑:“王延昌看着还不错吧?比我待你更好?嗯?”颜倾惊惧地跪下辩解道:“歌词里就是这么唱的,妾身不过是唱了前人写下的词句而已。”江洲只是笑,踉踉跄跄地过去,拉起颜倾,搂在怀里,掰着她的脸,四目相对,颜倾闻见他满身酒气,他目生寒意,冷冷说道:“哦?是吗?”
  颜倾不再言语,竟心生愧意。
  “别再唱那首曲子,那是青楼女子怨薄情郎、自诉身世凄凉、美人迟暮的哀曲,而你现在,是我江洲的人了!我也没有薄待你!”江洲没有追究下去,醒酒后继续装作不知,对颜倾的宠爱比往昔更甚,甚至纡尊降贵亲自为她更衣梳妆点唇画眉,朝夕相对,颜倾觉得他待自己很好,她已成江洲的妾,而王楷早已娶妻,遂决心死心塌地地跟着江洲过日子……
  但她依然忧心,不知道姐姐现在怎么样了,其实,她完全可以去求江洲,但若如实告知江洲身份,又怕当初主动接近江洲一事败露,牵扯出王楷,便没有声张。只想再找机会见见王楷,求他告知姐姐近况。
  是日,颜倾祈求江洲和她一起去观夜市,江洲对其百依百顺,欣然应允。
  夜市位于阜阳城最繁华的中心,灯火辉煌,亮如白昼,而那日,天下起了霏霏小雨。颜倾故意以遗落花钿为由欲亲自返回寻觅。江洲出行不喜仆从跟着,此刻也没有跑腿的人,拦住她,让她在原地等待,自己去为她寻。
  睁大双眼,颜倾努力搜寻着王楷的影子,却不见人影,暗中约好的在此地见面,他怎么不出现了?注视着面对自己的幽坊小巷,期待着王楷能够出现。有筝声恰于此时响起,接着,此起彼伏的按管调弦声陆续飘入耳中,颜倾抬首,望见两边灯火通明的阁楼上有罗带飘举,一个个打扮得俏丽的姑娘们相互争姿斗妍,含睇巧笑,媚态百生,她这才知道自己刚刚走过的这条幽坊小巷乃是笙歌夜夜的花阵酒地。
  少顷,江洲的影子出现在笔直的巷子口,江洲一眼望见小巷那头的颜倾,她就举着伞立在灯火阑珊的柳陌尽处,杏花雨中。江洲加快了本就匆匆的步履,目不斜视地打柳陌花衢、燕馆歌楼走过,满楼搔首弄姿,红|袖疾招,江洲渐行渐远,楼上红颜仍翘首远眺。
  阑珊的火光映照下,江洲渐渐可以望见颜倾举着的那把油纸伞上所绘的图案了,那是株枝干遒劲的梅花,开的嫣红夺目,蜿蜒在二十四骨的油纸伞面上,有如雪杏花花瓣覆于伞上,散落在梅枝间,远望若红梅盛开在淡淡飘扬的雪天里。
  江洲望得有些痴了,微雨燕双|飞的时节,眼前所见的可不是落花人独立的美景么?光顾着看她,都忽略了脚下的路,好在青石铺就的小路还算平坦,夜色里有飞花细雨不断扑面,竟毫不影响他的视线。
  他放慢脚步,徐徐靠近,不断拉近和她的距离,颜倾已近在咫尺。
  怕他看出她的异样,她忙笑吟吟地对他道:“江郎,想不到这么多姑娘都爱慕你呀。”
  空中有杏花清中夹带微苦的芬芳,江洲走近一步,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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