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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锐啧啧称奇,“我以前也来过这里跟着奶兄捉金蝉,那会儿还只是个大一点的水坑呢,这香酥楼的掌柜倒是个妙人儿。”
“而且交通也是极为便利的。”突兀的男声传来,引得众人都回头去看。
二十八回
看到来人中一个清瘦的身影,窦成泽的瞳孔骤的一缩,阴森森的盯着摇一把清荷鱼丽扇含笑而来的卫明。
卫明突觉背后一阵阴风袭来,不明所以的望着自己暗地里的主子,最近我没惹你啊,这不是正巧碰上了嘛,不打招呼才会引人注意好吧!
姜锐眯着眸子想了一下,抱拳问好,“多年不见,卫兄风采更胜往昔。”
卫明笑的荡漾,“是呀是呀。”
“……”
姜锐顿了顿,好笑的摇摇头,这次话语里少了些客套,多了些怀念和亲近,“这性子倒没怎么变。”
两个人拳头碰拳头,将近十年的隔阂在相视一笑里好像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他们还是不识愁滋味的锦衣少年,在车水马龙的汴京街头鲜衣怒马。
卫明身后跟着两个身着锦袍的俊美少年,一个唇红齿白雌雄莫辩,一个俊秀非凡温柔腼腆。
奶油小生卫达在自家兄长身后含情脉脉的望着带着帷帽的姜恬,见卫明跟姜锐两个寒暄起来没完没了,他急的抓耳挠腮,大步走到姜恬身前,“恬妹妹,好久不见。”
姜恬:“……”你谁呀?!
窦成泽的脸色比刚才还要吓人,用手臂把姜恬护到身后,“卫二爷,请自重。”
卫达被窦成泽训得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唐突了,急忙摆手道:“不不不,王爷误会了,我跟姜姑娘见过的。”
姜恬的手臂被窦成泽都快攥没了,在人前不好说,她隐晦的挣了挣,疼的直皱眉头。要不是使劲忍着,吸冷气的声音能把狼招来。听见这个白白净净的漂亮少年如此说,没好气的道:“我何时见过你来着。”
卫达一副被姜恬始乱终弃的怨妇样,“你竟然忘了?!燕国公府花园假山,你可是把我们家家传的紫藤玉佩都收下了!”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姜恬仔细看了看,还是没认出来,不过那天根本没有别人,面前人长得人五人六的应该不会骗人,遂吐了吐舌头回答道。
窦成泽满脸的山雨欲来风满楼,双眼钉子似地射向姜恬,下颌绷得紧紧的。小混蛋,你可知卫国公府的紫藤玉佩是嫡枝媳妇的象征,这个你竟然也敢收下?!
姜恬眨巴眨巴眼睛,慢腾腾的哦了一声,“玉佩不在我这里。”
“我亲自交到你手上的,那天……”
“我扔了。”
“!!!”
卫明目瞪口呆,“你扔了?”他本来津津有味的听着自家弟弟勾搭妹子,没成想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这八字还没一撇呢,这混小子不单单把玉佩给人家了,闹了半天合着人家连他是谁都不知道,这还不算,人家竟然把卫家祖传玉佩给扔了!
“你扔哪了?”卫明心慌意乱。
“就是那个假山口呀。”
卫达都快哭了,是被姜恬给伤的,玉佩怎样他不怎么关心,他心焦如焚的道:“你怎么能如此的不负责任呢,我堂堂卫国公府二爷不是你随便玩玩就算了的。”说完他还嫌众人下巴掉的不够大,俊脸红扑扑的欲言又止,“那天,那天你可是偷看我方便来着。”
姜锐整个人在风中凌乱,这叫什么事呀,香酥楼虽说人不如阜宁大街上多,但也是人来客往的。遂忍着抽痛的额头建议众人去楼上说话,卫达是个男子不在意这个,可是妞妞还要嫁人的。
香酥楼三楼,梅兰竹菊之兰包厢里,窗户的位置处在碧莹莹的湖水中央,微风吹来,水波荡漾,野鸭子与白天鹅的大合唱曼妙和谐,白杨林厚实深绿的叶子加入其中,一时之间喧闹,却又静谧。
进了包厢,大热的天气里,姜恬就想把帷帽摘下来,却被窦成泽粗暴的制止了,脸色就像要吃人一样。
姜恬委屈哒哒的,心下不服,趁他不备一把就把帷帽就薅了下来,抬着不知是热的还是气得红扑扑的小脸挑衅的看着他。窦成泽气息粗重,显然气到了极点。
紧张又怪异的气氛里,作为一个小透明,孟严彬只觉脑子哄的一声巨响,心神巨震。
她真漂亮,稚嫩的小脸还未完全张开,水嫩青葱,眉毛浓淡相宜,下面是一双水色空濛的眸子,里面掩着灵气逼人的通透,那么干净,那么纯粹。
汴京城贵族圈交相错杂,沿着线儿捋总会捋出亲戚关系,所以他见过的女眷也不少,京城最出名的才貌双全的燕国公府二姑娘,宫墙里高贵娴雅的五公主窦灵犀……等等等等。不得不承认,她们也很美,只是……都比不上她。
冥冥之中,越过彼岸花畔,他好像已经等了她很久,心底的悸动那么强烈。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察觉到有一股无比火热的视线盯着自己,姜恬疑惑的回过头去看,“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看着好生面善。”
孟严彬受宠若惊,陌上人如玉的浊世佳公子自从记事懂礼以来第一次笑的露出了大牙,喜不自禁的道:“妹妹也觉得我们曾经见过。”
窦成泽血气上涌,气得几不曾厥过去,气急败坏的招呼不打一声拉着姜恬就往外走。
众人面面相觑,姜锐刚刚一直在跟不懂事的卫达掰扯,没有注意乱入的孟严彬,见状头大如斗,这是怎么了。
窦成泽不顾众人的阻拦,执意要带姜恬离开,最后因为卫明死活揽着不让走,急怒攻心之下一个拳头就抡在了他的左眼上,卫明哀嚎一声,差点骂娘。
姜恬不明所以的被窦成泽一路拉着踉踉跄跄的回了靖王府,抄着手立在放在堂屋正厅的高瓶大枝芍药花前,咬着手指胆怯的看着窦成泽一圈一圈的在屋子里走过来走过去。
“你可知错?”
“知错。”可怜巴巴的。
“哪里错了?”
“……不知道。”
窦成泽虎目一瞪,姜恬一个哆嗦,“不该把卫国公府的玉佩扔了。”
窦成泽气得头疼,疲累的挥挥手,“吃饭罢,可是饿坏了。”
如此这般的折腾了一番,反倒是不饿了,姜恬恹恹的摇摇头,“不饿了,想睡觉。”
窦成泽见她蔫嗒嗒的,心里不忍,自己捧在手心的小姑娘,可是现在又吓着她了,“陪着我多少吃一点,就放你回去睡觉,好不好?”
姜恬的梦境里是一片耀眼的大红色,绚烂,夺目。张灯结彩的热闹着,有如末世最灿烂的花朵,明明是喜悦,她却只想哭。毫无缘由,只是鼻酸。
堆漆螺钿描金床上坐着一位身着大红描金线喜袍的新娘,盖着同样式的盖头,看不到脸,但是姜恬知道,那就是她。
接下来就有一群人进来,七嘴八舌的说着一些夸赞新娘的话,然后人群沸腾,进来个身穿大红喜袍的男子,掀起了新娘的盖头。
所有的人都看不清脸,像是戏台上上了妆的戏子,咿咿呀呀的表演着嬉笑怒骂。
姜恬感同身受的看着一群人进来又出去,新郎出去又进来,被人服侍着洗漱换衣,然后两口子相对无言的几乎同手同脚的平躺在床上。
她默默忍受着看不清楚脸的男子用战栗的双手抚摸自己的身体,她想拒绝,却是无力,大张檀口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床上的新娘紧紧闭着双眼,眼睫颤颤巍巍的,显然怕到了极致,姜恬很轻易的就晓得她心底的恐惧与抗拒,可是却顽强又柔顺的顺从着身上几乎完全陌生的男人上下其手。
在男子全部进入的时候,新娘双眸大睁,五指紧紧的扣在男子白白净净的脊背上,痛苦的尖叫出声,在那惊魂的一瞬间,姜恬惊恐的看清了伏在自己身上男子的脸。
“啊——”
姜恬猛地就坐了起来。
窦成泽在姜恬去午睡后更加烦躁不已,在书房自己独独的坐了一会儿,还是起身从暗门去宝月轩。
隔着湖水碧的软烟罗纱帐,抬手虚虚的描摹着睡得正熟的娇人儿的绝美容颜,曼妙身姿。窦成泽见她睡的不□□稳的样子,后来竟然还冒了一头的细汗,正想拿把扇子给她扇一扇,小姑娘就凄厉的大叫一声惶恐无依的直直坐了起来。
二十九回
窦成泽慌忙上前把小宝贝抱在怀里使劲儿搂着,用手掌轻柔的抚着脊背安慰她,嘴里喋喋不休的哄着,“小乖乖,怎么了,成泽哥哥在呢,不怕不怕啊。”
姜恬把起了一层薄汗的小脸埋进窦成泽的脖颈里,呜呜咽咽的嘟囔着自己可怕荒诞的梦境,“吓死我了,竟然是今天刚刚见过的那个人,他是叫孟严彬吗?”
窦成泽脸上阴晴不定,温柔的笑意僵在脸上,有意想回避,张了张口,还是艰难的回答道:“是。”
姜恬炸毛,太惊悚了,“没想到,原来我还能未卜先知。”
窦成泽其实很怕,怕他的小宝贝记忆恢复完整会像前世那样恨他恨得要死,最怕的是她离开他,不要他。发觉怀里的小东西在用小手推拒着自己,他面目狰狞,搂的更紧。
姜恬被他搂的不舒服,快要被箍死了,挣了挣,挣不开,“成泽哥哥我疼。”
窦成泽用嘴巴亲昵的亲亲她的小耳朵,低语道:“小乖乖,你要听话,知道吗?”
姜恬被他亲的小身子颤了颤,懵懵懂懂的点点头,我一直很听话呀。
知道耳朵是她的敏感地位,窦成泽干脆张嘴含住她小巧圆润的耳垂,用舌头细细的舔舐着。这是他臆想了多年的动作,前世的痛楚一直禁锢着他,使他迟迟裹足不前,只是他的小宝贝总是不开窍。
他感受着被自己硬邦邦的胸膛挤压的变了形的柔软,可是妞妞真的不小了。
我的乖宝宝,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地步。
“成泽哥哥,我老是觉得我是见过孟严彬的,而且是很熟悉。”
窦成泽含的正忘我的时候,姜恬的话就像一盆凉水‘啪’的一声连招呼不打就泼了下来,透心凉。他脸色微微泛白,苦笑道:“你中午吃的少,我去吩咐人给你做些吃的。”
那离去的背影狼狈不堪,在走过门槛的时候甚至还被绊了一个踉跄。
姜恬不解的在床上愣愣的坐着,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掏出葱白纱的帕子,把耳朵上的濡湿擦掉。
那天一直到晚上窦成泽都没有出现,晚膳姜恬是跟姜锐和魏菁用的,她抹去心头的那丝失落,嘴角噙着一抹坏笑打趣着姜锐。
没办法,魏菁脸皮太厚了,对于一切的调戏视若无睹。反倒是姜锐,可能是对妹妹有所亏欠,有意无意的红红脸配合着,以免小姑娘没趣。
姜恬觉得魏菁眼光真是八错,这么年轻有为玉树临风而且还有大笔银子会害羞脸红而而且还有一个可爱善良的妹妹的男子哪里去找!
“为什么要我吃药,我又没病。”姜恬捏着鼻子嫌弃的往后退了五六步。
“没病没病,就是一些调理身体的。”窦成泽好脾气的端着碗哄着。
“一直都有泡脚呀,为什么还要喝药。”还有没有人性了!“我不喝。”
“你体虚,且体内有寒气,这时候喝药效果最好。妞妞乖啊,一点都不苦的,我尝过了,就有一点点的药香味儿。”
“你骗人,我身子好的很。”
最终姜恬还是眼泪汪汪的被窦成泽捏着鼻子一勺一勺的灌了进去,苦的她小脸皱成了包子。
窦成泽见她那副凄苦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拈了一块儿金丝蜜枣放进她的嘴巴里。手指一进入那温暖湿润的口腔就自有意识的留下再也不肯出来,勾勾缠缠的拨弄那粉嫩的丁香小舌。
姜恬嘴巴里苦苦的,抻着小脑袋凑到窦成泽的手边努着嘴儿去够蜜枣,吃到嘴里就着急的去嘬香甜的蜜汁味道。窦成泽的手指很是碍事儿,不开窍的小姑娘就想用舌头把它顶出去。
窦成泽的脑海里一片混沌,眸子里似狼光闪闪,心里揪扯的厉害,眼底的□□再也难以靠理智遮眼。但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狼狈的落荒而逃。连站在门边满脸复杂的姜锐都没有发现。
今日魏菁闹腾着非要吃烤洋芋,还要吃姜锐亲自烤的。姜锐不耐烦,魏菁就趴在他的耳边有恃无恐的说是肚子里的儿子要吃,然后就得意洋洋的看着姜锐认命的在花园里挖洞生火。
好不容易把越来越难缠的魏菁哄的肯放过他了,姜锐拿着他偷偷藏起来的烤的最成功的一个洋芋来给妹妹献殷勤,不成想却看到了这么暧昧的一幕。窦成泽眼里的□□与爱恋,作为男人,他绝对不会看错。那不是一个兄长或者长辈该有的,只有面对自己的爱人,才会有那般的纠缠错乱、欲语还休。
手里的洋芋突然变得烫手,姜锐的心里掀起一阵惊涛骇浪,不知该喜该忧。兔子不吃窝边草,何况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姜锐恼恨窦成泽老牛吃嫩草,把主意打到自己嫩生生有如新长的嫩藕一样的妹子。
可是再细细一思量,他诡异的发现,对于妞妞来说,窦成泽实在是一个再合适不过的归宿。
首先,他未婚,且洁身自好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不说通房小妾,连身边伺候的都是公的或者半公半母的。
第二,家世清白人口简单,成婚之后王府里正经的主子只有他和妞妞。
第三,妞妞从小在王府长大,王府里大大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