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恩蚀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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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恩蚀骨-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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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凌云放下茶碗,玉色容颜现出几分寒意,他冷声道:“祁振谋逆是一宗罪,此为不忠,夺人之妻,此为不义?明日早朝,我要与他当面对质清楚?看他如何和天下人交代?”

    苏玉沉想了一下,沉声道:“可是他若拒不承认,又能怎样?”

    贺凌云的拳头慢慢收紧,冷声道:“玉沉兄,症结不在祁振那里,而是——玉妹她不肯与我相认,只怕她是有所顾虑,毕竟当日假死,怕为苏家招来欺君之罪?”

    苏玉沉叹息一声,摇了摇头道:“前日我已禀明,家母病重,希望进宫见小妹一面,那人都不肯应允,倘若家母再有事,就我一人,欺君就欺君…,届時若天下人都知道那人夺臣妻为后,或许可以令你二人团圆——”

    贺凌云端坐如钟,他剑眉斜插入鬓,沉吟了一下,神色更加坚定:“玉妹她过得很不好,昨夜见她又瘦了几分,哪怕祁振强加我的罪名,我也会辩个清楚,不惜血溅朝堂,也要换玉妹出来?”Up5T。

    “小妹她过得不好?”苏玉沉惊慌的站起身来,他懊悔万分道:“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引狼入室,将那人带回家中?如今——”苏玉沉迟疑一下道:“小妹恐怕——恐怕已非——”

    贺凌云心中更加内疚,他接道:“都是凌云的错?当日青冥山上,若不冲动一死了之,只怕不会陷玉妹于此境地?玉沉兄不必顾虑,在凌云心中,绝无他人能及得上玉妹的冰清玉洁?”

    苏玉沉默默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明日,我带你上朝?”

    “好?”

    ————————————雨归来————————————

    平明時分,早朝上。

    朝堂上,当贺凌云出现的時候,众人惊愕万分,祁振高高坐在龙椅之上,冷淡的将众人的表情收纳眼底,待骚乱稍稍平息之后,才淡淡的开口:“堂下何人?”

    贺凌云已换过一身朝服,恢复了凛然飒爽的气场,他立在堂下,直对祁振,冷声道:“本人是明国护国大将军贺凌云,只是不知道的肃王,怎会坐上我大明皇帝的宝座?”

    祁振冷冷的靠在龙椅上:“怎么,贺凌云,你想换你坐在这里不成?”

    贺凌云脸色一沉道:“泰文帝既然让位于你这谋逆之人,贺凌云不再多言,此乃你们皇家之事?然而肃王夺了贺某之妻,贺某必须讨个公道?”

    此语一出,震撼更甚刚才。

    祁振眸光有些暗沉,他身子微微前倾,冷笑道:“贺凌云,朕对你的戎国驸马之位毫无兴趣,左右,将这个叛国逆臣拉下去,斩首示众?”

    “慢着——”

    ————————————————————————————————————

    凌晨先更出一章。周六看《非诚勿扰》韩国专场最后一场,12号灭灯后,被男嘉宾一句话就感动得牵手走了。那句话是,觉得她大女人的外表下有颗小女人的心。大概每个不得不坚强的女孩子,其实内心都还是渴望有一个真心疼她的人。

    我想我们都是。



第七十五章 质问

    群臣回过头去,只见苏玉沉步出行列。 

    祁振脸色阴沉的看着苏玉沉,他这个時候站出来是什么意思?

    他父亲沉冤未雪,母亲尚在,胆敢承认当日假死犯了欺君之罪吗?

    “皇上,臣听到传言,当今皇后长得与舍妹如出一辙,无怪乎贺凌云会怀疑陛下夺人之妻,恐怕见过皇后和舍妹的人,都会生出这样的疑惑。倘若想让真相大白,臣以为,还是要请出皇后说个清楚的好。若是贺凌云认错了人,就洗清了对皇上的不利留言,若——”苏玉沉说至此,目光渐渐暗沉下去:“若当今皇后真是舍妹,还请皇上放手成全?”

    “放肆?”祁振厉声道:“苏御史难道脑子坏了,人死焉能复生,简直是无稽之谈?”

    贺凌云与苏玉沉站在一处,朗声道:“如今青冥山上还不是有贺凌云的衣冠冢?贺某还不是活生生的站在这里?肃王惯会移花接木,焉知内子之死,是否有诈?”

    行列中的徐学士也站出身来:“皇上,臣以为贺凌云此举居心叵测,传闻他已投靠戎国,这未必不是戎国的阴谋,想要挑起臣民对皇上的不满,臣恳请皇上请出皇后,揭露贺凌云的谎言,还皇上一个清白?”

    路学士等人也纷纷跪倒,一時竟都要让皇后亲自出来。当日因为封后一事,几乎所有大臣都被卷入左顺门事件,故此对那个传说中的皇后都颇有微词。

    如今贺凌云竟然声称那个女子是他的夫人,苏老将军的女儿,这件事就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

    就在此時,黄门上来,持着一封书简上来跪倒:“皇上,戎国使节四皇子北灏泽求见?”

    祁振冷沉着声音道:“宣——”

    北灏泽穿着浅金色的长袍,手里拿着一只折扇,腰下缀着一块墨色的玉佩,风度翩翩走上殿来,在他身后,是形影不离的上官凌,两人一前一后,风姿绰约,顿時吸引了众人的瞩目。

    “明皇陛下,本人北灏泽,奉父皇之命,前来觐见明皇陛下,并送上薄礼,恭贺陛下大婚之喜?”

    上官凌手捧一个雕琢精美的盒子,打开時,晶莹璀璨的绿色荧光熠熠发亮,原来是两只玉杯,由同一块翡翠雕琢而成,翠绿鲜艳,玉色莹润,一看就是佳品。

    祁振冷沉着,看着北灏泽,显然对他的出现依然耿耿于怀,却对他的说辞微微颔首:“多谢戎皇厚意,只是贵国指使贺凌云行刺朕,这该如何解释?”

    北灏泽淡淡一笑道:“陛下何出此言,在下与贺将军只是私交甚好,绝无指使之事,据在下所知,贺将军之所以夜谈皇宫,也是为了查明一事。”

    接着他转向贺凌云,把这里当做他的宅邸一般,自然随和的微笑道:“凌云兄,在下说的不知确否?”

    贺凌云点了点头,目光直直对上祁振,沉声道:“四皇子说的不错,陛下想要瞒天过海,只怕是掩耳盗铃而已?”

    祁振冷笑一声道:“好一个瞒天过海,贺凌云,你成了戎国六公主的入幕之宾,此事又瞒得了谁?”

    苏玉沉微微一愣,贺凌云则面色尴尬,北灏泽淡淡的笑着,似乎此事与他无关。

    整个朝堂已经乱成一片,就看祁振冷下声音道:“贺凌云,若你今日是以戎国驸马的身份前来,朕可以放过你一马,若你是我大明臣民,竟敢欺君罔上,朕就可以问你极刑?”

    贺凌云分毫不让:“陛下要杀人灭口吗?倘若陛下肯放过内子,凌云死不足惜?否则陛下就是在欲盖弥彰?”

    祁振坐在宝座之上,目光在众臣脸上一一掠过,慢慢的唇角扬起,露出一丝残佞的微笑:“贺凌云,既然你一心请死,朕焉会不允?来人,拉下去杖毙?”

    金瓜武士冲上殿来,却被贺凌云的气势所震慑,刚抖出铁链,就被贺凌云悉数抓在手里,嘡啷一声,拉得四人撞到一处,发出啊呀的喊声。

    “贺凌云要反了……”徐学士尖叫了一声,仓皇的往后退去。

    贺凌云脸色一沉,手里一弹,徐学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吓得也不敢再尖叫。

    祁振微笑的看着贺凌云的反抗,大手一挥:“贺凌云谋反,满门——”这時又冲上来数名武士,朝堂中的武官也迟疑着上前将他围住,场面一触即发。

    “慢着?”四皇子晴朗的开口,他微笑着上前一步道:“实不相瞒,贺将军虽然是明国人,但与舍妹六公主已有肌肤之亲,舍妹已将之视为驸马,还望陛下手下留情?”

    贺凌云脸色一冷,看着四皇子:“四皇子说得哪里话?”

    北灏泽笑道:“将军不必生气?倘若明皇皇后并非将军亡妻,将军难道不应该为舍妹的名节负责吗?”

    祁振听至此,唇角扬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很好,朕就让你们彻底死心?三日后,是皇后的生辰,届時,朕将宴请文武百官,请出皇后,是真是伪,让你们心服口服?”

    说完他站起身来,不屑的看着贺凌云道:“贺凌云,朕留你一命?退朝?”

    众人纷纷绕开贺凌云、四皇子退下。

    苏玉沉有些不悦的走到贺凌云面前,冷下声音:“凌云,皇上和四皇子所说的事情,可是实情?”

    贺凌云双拳慢慢捏紧,半晌才缓慢而沉重的点了点头。

    苏玉沉见状,死死的凝视着贺凌云,看到他脸上的尴尬和懊悔,还有四皇子的云淡风轻,他长叹了口气,有所了悟的开口道:“玉沉相信,此中定然有什么误会,切莫中了别人的圈套?”

    贺凌云也舒了口气,眸间尽是担忧之色:“多谢苏兄?”

    苏玉沉摇摇头,向朝堂外走去。

    贺凌云刚要跟上,北灏泽上前一步,笑道:“将军且请留步?”

    贺凌云转过头,脸色微微有些不佳:“四皇子,有何要事?”

    北灏泽笑道:“刚才在下也是为将军解困,倘若让将军有所不快,在下这厢赔礼了?”见有军笑。

    “不必了?告辞?”贺凌云也拂袖而去。

    朝堂上,北灏泽望着鱼贯而出之人,微笑的看着祁振的宝座,侧过头对上官凌道:“三天,能准备好吗?”

    上官凌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

    好?三日后,将非常精彩?UqNw。

    ————————————雨归来————————————

    坤宁宫,风寒初愈的添喜捧着药碗来到床榻边,看着一身素白衣衫,眸色清冷的苏玉柔,心疼的低声道:“娘娘,先把这碗药喝了…?”

    苏玉柔摇了摇头,无神的望着床帐上的刺绣。

    “皇后娘娘,徐贵妃殿外求见?”珍珠小心的跪在阶下。

    “不见。”苏玉柔低低的吐出这两个字,又垂下头去。

    添喜无奈的把药碗放在一边,又一只手端过汤碗,柔声道:“娘娘,那就喝了这碗汤…,您身下还见着红,若是不好好保养身体——”

    “添喜,把几案上的那本书帮我取来。”苏玉柔捏了捏太阳血,想要摆脱添喜不停的聒噪。

    添喜无奈的放下汤碗,将最上面的那本诗集取来,递到苏玉柔手中,不免又罗嗦了一句:“娘娘,你小产虚弱,不该多看书,免得累到眼睛……”

    苏玉柔垂下头去,翻开诗集,到了杨维桢的那首《杞梁妻》時,手指开始凝滞起来:

    极苦复极苦,放声一长哀。青天为之雨,长城为之摧。为招淄水魂,共上青陵台。

    她的目光开始涣散,当年的孟姜女,还可以哭倒长城,而她呢?当面见到凌云,却不敢相认。

    极苦复极苦……

    世间千般苦,都比不上这种心苦。

    “皇上——”珍珠惊慌的开口,看着祁振面色阴沉的从殿外走上来。

    添喜也吓得脸色一白,稍稍的向后退去,躲在床帐一边。

    而苏玉柔则缓缓的抬起头,看着祁振,手上的书卷依然平摊在膝盖处,水眸盈盈,如同一汪秋水一般,只是里面没有了什么情绪波动,只是一副认命的模样,等待着祁振的发作。

    祁振的心头一软,她未施丝毫脂粉,素面如同莲花一般,安安静静的绽放在大红床帐之上,削弱的肩膀,让人忍不住心疼的想要将她揽在怀里。

    她一如从前,手不释卷,腹有诗书气自华,说的就是她这种女人。

    哪怕只是淡然如水的看着你,也让人心情宁静,仿佛周遭的所有纷扰都已消失不见。

    “在看书?”祁振上前,看她刚要掩上书卷,他一把夺过来,看到展开的书页,正是那首《杞梁妻》,这让他微微皱起了眉头:“你把朕比作秦始皇?”

    苏玉柔淡淡的应道:“皇上何必对号入座?”

    祁振也不追究,慢慢压下心里的不舒服,将书卷放在一边,搂住她削弱的肩膀,轻声道:“三日后,你生日,打算要什么礼物?”

    苏玉柔身子微微一僵,慢慢的侧过脸,正好看到他那硬朗的下巴,她自嘲的一笑道:“皇上何必如此,臣妾的生日,早在三个月就过完了?”

    雨归来:晚上还会有一更。



第七十六章 无法躲避

         三个月前,她坐在苏府的后花园,当時父母、兄长和凌云都在,花园里惠风习习,吹过碧绿的莲塘,一切静好?

    凌云曾站在莲塘边,笑着说,他已经在贺府种了一池莲花,单等着去做莲池的主人?

    那天,她也喝了一点酒,心情虽是喜悦的,内心却也多少有些惆怅?倘若時光倒流,她绝不会在那么温馨、宁静的時刻去想一个不该想的人?

    人就是这么奇怪,他远在天边時,心里却割舍不下,時時放在心头;当他已近在眼前,却再已没了心情,甚至连看都不想再看?

    祁振见她不说话,就伸出手去接自己的外袍,掀开被子,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又如刺猬一般竖起毛刺,他的眉头微微拧紧:“睡…?”

    苏玉柔揪着被子,转过头去看祁振,他身上只穿着黑色的棉质内袍,看样子晚上要在这里歇息,可是——她蓦地眼眸暗沉下去,冷下声音道:“臣妾身上不适,不能侍寝,请皇上另选佳人侍寝…?”

    祁振一把将她拉到近前,匍匐在他的胸膛上,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他突然有点不忍,淡淡的开口:“朕累了,只想好好睡会儿?”

    苏玉柔被他的大手紧紧的禁锢住腰身,丝毫动弹不得,她的小手撑住他的胸膛,身子尽量向后挺直,避免和他太过亲密的接触,可是这样她已经无法呼吸起来:“皇上,放手?”

    祁振黝黑的眼睛盯着她看,手指在她的后腰处慢慢向上,穿过她的长发,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肩膀,低声道:“让朕抱会儿?”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声音太过蛊惑,还是她太过虚弱,此刻她竟然有一种无力挣扎的感觉,也很想闭上眼睛,好好的在他厚实的胸膛上睡一会儿,可是这些天发生的一切,却那么清晰的呈现在她眼前,让她愤怒于自己的软弱和动摇?Up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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