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要看看,苏玉柔能忍到什么程度?
刚刚已经能够感觉到她的颤抖、她的纠结和痛苦,不知为什么,他却觉得更加愤怒?
见到苏玉柔停下身形,他更是眯着眸子,想要看看,她到底会如何应答。
苏玉柔转过头,看着苏玉沉,只觉得头有些晕眩,她低低的问了一句:“敢问令堂得了什么病?”
苏玉沉的声音微微有些幽咽,眉目也低垂下去:“娘思女心切,加上旅途劳累,感染风寒,卧病在床,现在——”
“苏玉沉?”祁振终于不耐,此刻那个女人的心恐怕已经动摇了…?
只听见苏玉柔咳嗽了两声,捂着帕子擦了擦唇角,柔声道:“皇上,臣妾既然是皇后,当母仪天下,臣子有如此孝心,皇上该嘉许才是。若臣妾真的和苏翰林的亡妹长得相似,臣妾恳请去探望一下这位老夫人,既显得皇上体恤臣子,也可以让臣妾博得一个贤德的美名。皇上以为如何?”
祁振微微点了点头道:“皇后有此仁心,朕乐得成全。”
苏玉沉皱了皱眉头,还想开口,就听贺凌云抢先一步:“祁振,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这样逼迫一个弱女子有家不能回,有亲不能认,你怎么如此卑鄙?”
祁振微笑着上前一步,扶住苏玉柔,似乎极为满意她今天的所作所为,沉声道:“贺凌云,如今皇后已矢口否认,分明是你居心叵测,来人——”
御林军已经冲上殿来,苏玉柔惊慌的抓住祁振的衣袖,她的脸色变白,气血更加翻涌,发不出声音,看唇形却能读出她的话,是“放了他”。
祁振揽着她的腰,丝毫不理会的向宝座上走去。
北明玉已经站立不住,也冲了上去,厉声道:“你们谁敢动他?”
贺凌云丝毫没有反抗,他的双臂被剪住,目光却灼灼的盯着苏玉柔的背影,她那么脆弱,身子单薄的像被一阵风吹跑一样,这让他瞬间开始有些动摇,他这样是否让她过于沉重?
可是他又怎能眼睁睁的看她落入深渊之中?祁振的个姓残忍无情,他怎能就此罢手?
“玉妹?”贺凌云丝毫没有看到已经冲上来的北明玉,他一个跃身,再度甩开众人,跳到苏玉柔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要将她从祁振手中夺出来?
“放手?”苏玉柔被抓得眼前一晃,只觉得蓝的天,白的光,天地都旋转颠倒了。
口中涩涩的,想要说什么,可是却发不出声音来。
她的手腕被两个人捏得很紧,其中一个十分用力,她不用抬头,就会知道,那一定是祁振,可是另一只手里还握着刚刚的帕子——
————————————————————————————————起人前他。
雨归来:这两天家里有事,老公也不体贴,哎,一言难尽。明天应该会加更。大家别急,后面会更精彩。
第七十八章 危在旦夕
“祁振,你放开,你弄痛她了?”贺凌云的声音。
“贺凌云,你好大的胆子?”
就听见砰的一声,两个人的掌风扫到她,原来是两个人对了一掌,巨大的力量震得她心头一痛,憋在心口的东西终于压抑不住,一口腥甜的血顺着喉咙就喷了出去——
只看见一道血雾,瞬间弥漫开,又纷纷落在苏玉柔的身上,如同开了无数的桃花。
“柔儿——”
“玉妹——”
“小妹——”
三个男人同時冲过来,而祁振却一把抱起苏玉柔,完全失去了刚刚的沉稳:“传太医,快——”
这時北灏泽站了起来,他冷眼一直旁观着刚才的一切,心中早已有了判断,见到北明玉冲动上场,他微微摇了摇头,对身边的上官凌道:“该你了。”
上官凌点点头,也飞身上去,跪在红毯上:“明皇陛下,在下略通医术,在太医未赶到之前,不如让在下看看如何?”
祁振的血眸扫过上官凌,认出是当天挟持苏玉柔的男子,他脸色暗沉了几分,有意拒绝,可是苏玉柔的脸色已经变得无比苍白,就算有胭脂,也遮掩不住,尤其是唇角那艳红的鲜血,让人看得更加触目惊心,他冷沉的点了点头,抱着苏玉柔已经登上了宝座。
贺凌云和苏玉沉也上前,在几步开外停下脚步。
上官凌走上前,御林军让开一条路,他即将走到宝座前,目光却扫过宝座后面的那群后妃,唇角渐渐显出一丝鄙夷来。
“明皇陛下,在下冒昧了?”上官凌跪下,伸出一只纤细的手,握住了苏玉柔的手腕,凝神听了半天。
张太医已经气喘吁吁的赶到,上官凌方才退到一边。UqN8。
“她怎么会吐血?”祁振抱着苏玉柔,如同当日大婚之日抱着她典礼一般,霸道的本姓一览无余,甚至他的目光恨不得将上官凌的手砍下来。
上官凌迟疑了一下,弯下身去道:“陛下,既然贵国太医已到,不如由他来听诊,免得——”
他迟疑了一下,似乎有所顾忌。
“讲?”祁振脸色铁青。
上官凌像是骇然的退后一步,回过头去看北灏泽,似乎在等候他的指令。
张太医背着药包,瑟缩的站在一边,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北灏泽收起扇子,看着躺在祁振怀里的女人,长长的羽睫如同雨后匍匐水中的蝴蝶,华贵的礼服上猩猩点点都是鲜血,她柔弱无骨,却足以令明国两个赫赫有名的人为之神魂颠倒,就连他——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刚刚的隐忍和聪慧。
这个女人活着,对他用处极大,一来可以捏住祁振的软肋,二来可以成全贺凌云和明玉的婚姻,三来——就是他成就他未来的帝业?
所以,他愿意让她活下去。
“上官,你但说无妨?”北灏泽在席位上朗声道。
上官凌低下头,眸底闪过一丝暗光,低声道:“陛下,皇后娘娘之前气血两亏,身子已经虚弱如无根之草,蛀空之木,经不起什么风吹草动,原本静养或许会恢复些,只是——”
他迟疑着,却调动了众人的情绪,似乎已经预期他接下来要说的事,都伸长了脖子,直直的盯着他看。
“只是什么?”贺凌云脸色暗沉,心头越发忐忑。
“恕在下直言,娘娘在病重之時,又被人下了毒药,如今已经播散开来,据在下的推测,若不调养,娘娘恐怕活不过明年夏——”还未等上官凌说出那个“天”字,就听到三声惊愕的声音:“你说什么?”
祁振不敢置信的扭过头,看着苏玉柔,她那么安静,安静得想要睡着一样,这三天,她困倦得很早,有時夜里会不安的咳嗽,他以为是前些日小产加上感染风寒,谁料竟会如此?
她活不过明年夏天?
这怎么可能?
就在此時,贺凌云也一把抓住上官凌:“你胡说,你们又在耍什么诡计?”
一句话提醒了祁振,他指着张太医,吼道:“你来?”
上官凌同情的看着贺凌云,面色微窘,用极低的声音道:“贺将军,在下的医术得自郎苍国慕辰先生的真传,所以不会有假。”
郎苍国?地处戎国和明国交界的一个小国,虽然小,却以医术著称,而慕辰先生,更是该国的大医师。
“不会的?”贺凌云放开上官凌,转向颤抖的张太医,只见他双腿发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饶命——饶命啊——”
祁振听到这句话,心头的希望已经灭掉一大半,他的声音冷下去:“是你做的手脚?”
张太医不停的叩头:“皇上,臣冤枉啊?臣也是刚刚查出娘娘中毒之事,可是前前后后,娘娘的药都是臣一手操办,并没有任何人动过手脚,臣怕皇上怪罪下来,所以想等查清楚所中何毒,再——再禀告皇上?”
祁振怒火炽燃,他厉声道:“那你查出来了吗?”
“还没——”
祁振气得厉声道:“把这厮拖下去,凌迟处死?”
御林军拉着张太医,他吓得腿都软了,被拖着往下,就在他被拖转身的時候,他像是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回头死死的盯着后妃席上的一人,喊道:“皇上,臣一人做事一人当,都是臣做的……”
苏玉沉气恼的喊道:“皇上且慢?看样子,他定然知道实情,请交由臣来审理?”
祁振恨不得马上捏死张太医,还未等开口应允,就听见张太医喊道:“皇上,这个妖女,人人得而诛之,臣无人指使——”
话音未落,突然听到他大叫一声,一口黑血喷出,原来竟是在刚才服了剧毒,噗通一声扑倒,死在阶下。
“将此人大卸八块,诛全族?”祁振大袖一挥,若非紧抱着苏玉柔,恨不得亲自上前扯碎了他的尸体。身个开在。
“祁振,这就是你留她在宫中的结果?这个太医分明是受人指使,现在弃卒保车,你能还她的命来吗?”贺凌云双目通红,心疼的看着小手无力下垂的苏玉柔,半跪下来:“玉妹,都是我贺凌云的错?今日,我定要带你离开?”
“贺凌云,若非你,柔儿也绝不会如此?就算是死,朕也绝不会放开她,而你——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左右,将这个妖言惑众、肆意诬蔑朕的大逆不道之徒拿下——”
御林军再次围上,场面越发紧绷起来。
这時一道清润的声音在他们身边响起,四皇子北灏泽优雅的现身,他朝祁振微施了一礼道:“明皇陛下,倘若在下的人能够救了皇后,陛下愿意也答应在下一个请求吗?”
祁振冷眸一扫,看到北灏泽云淡风轻的表情,冷沉着脸道:“朕的大明国什么名医没有,焉会受你的钳制?来人,将整个太医院宣来?”
北灏泽摇摇头道:“明皇陛下,救人要紧,在下不过是请陛下放过我妹婿贺凌云一人,陛下若不允,在下只好先告辞了?上官、明玉,我们走?”
北明玉站在那儿,被忽略许久的她,看着贺凌云脸上的深情,心早已炸开,她想哭却哭不出来,想跑却不知跑到哪里去,甚至就这么远远的看着他,就想被钉子钉在地上了一样,他难受,她也疼,疼里还掺杂着嫉妒、羡慕、恨。
贺凌云,为什么你们都要喜欢那个女人?
为什么?
祁振强忍着,看到北灏泽拉扯着北明玉和上官凌离去,没有阻拦,眸色却变得更加幽深。
“等一下?”苏玉沉拦住了三人的去路,他已经无暇顾及其他,只是截住上官凌,焦灼的开口:“她到底中了什么毒?”
上官凌看了一眼北灏泽,又回头看了一眼祁振,最终微微摇摇头,低声道:“想必一会儿贵国太医会知晓的,问他们便是了。”
说完,北灏泽已经扯着上官凌和明玉离开。
明玉一人骑着一匹马,出了宫门,泪水才落下来,嚎啕大哭的策马奔腾,一時间惊扰了无数的摊子,所过之处,如鸡飞狗跳一般。
而北灏泽却坐在马车中,一把捏住上官凌的小手,戏谑道:“都做好了?”
上官凌微微有些不安,垂下头去,低声道:“殿下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妥?”
“你是在骂本皇子卑鄙…?”北灏泽唇角弯着,眸子里却毫无笑意。
上官凌抬起头来,对上北灏泽那双无情的眼眸,咬了咬下唇,冷声道:“不错,属下认为,殿下用这样的手段在一个弱女子身上,实在有失光明,而且——她实在无辜?”
北灏泽笑道:“很好,看来这个苏皇后果然了不得,连我的凌儿都为之心疼了,那刚才为她施毒的人是我不成?”
上官凌脸色一变,尴尬的看着自己的手指,低声道:“倘若明皇固执的不让我前去救治,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她身中奇毒而死吗?”
北灏泽笑容渐渐凝住,他把玩着上官凌的手指,不顾“他”的挣扎,语气冷下去:“祁振会来找你的。”
他笃定?
之前上官凌已经查出她所中何毒,但明国很容易找出解药,“他”刚刚把脉時,已经将他的独门毒药通过皮肤渗入血脉中,这也是“他”号了那么久脉的原因,这次的毒才是更致命的?除了上官凌,无人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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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归来:感谢张19820702赠送的红包。么么一个?感谢亲们的留言。大家不要感觉到女主脆弱,她最近经历的太多,负担也太重,她会用独特的方式来反抗的。相信雨,剧情只会更合乎人姓和人情。
第七十九章 乱
马车上,北灏泽捏着上官凌的手指,凑到唇边,细细的捻了捻,邪魅的笑道:“我的凌儿,就算有毒,也是香的。 ”
上官凌有些气恼,一把别开脸去,冷声道:“堂堂的四皇子,难道是个断袖不成?”
北灏泽突然爽朗大笑起来,他捏住上官凌的手,就势一压,将上官凌压在马车的锦褥上,从上俯视着“他”,看着“他”喘息不定的胸口,眼中邪魅的神色一闪而过,大手已经攀上了“他”的衣带:“凌儿这么秀色可餐,本皇子不介意试试娈童的滋味——”
“无耻?”上官凌一个劈手,朝北灏泽的颈部砍去。
孰料北灏泽一个翻身,大手握住上官凌的手腕,一个反身将“他”禁锢住,手指滑过他的脊背,像是宠溺又像是警告:“凌儿,别想在本皇子眼皮下耍诡计,懂吗?”
上官凌动弹不得,墨色的发带有一丝松动的迹象,他神色尴尬,清了清嗓子,冷声道:“属下不敢。”
北灏泽放开他,取出袖中的扇子,一身白衣的他看上去完全无害,唇角的笑意更是若有若无,可是从他口中说出的话却令人心寒不已:“那么你和本皇子解释一下,你的毒下了几分?”
上官凌心头一凛,他垂下头去:“殿下,苏皇后她身子太弱,倘若——倘若真的下足了量,只怕就算日后解了毒,也会——”
“所以,你心软了?”北灏泽冷沉着眸子,掀开马车的车帘,看着渐行渐远的宫门,唇角的冷笑更浓:“也是,能让本皇子也心生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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