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爸出事儿了,家里没有人有那种稀有的血,徐楚薏松了一口气,但心里马上又油煎似得难熬起来。
白葵花,那个她看不上的优等生,有那种血型。
更恐怖的是,白葵花曾经是她亲生母亲的孩子。
那个女孩,有着跟徐爸越来越像的长相。
她要来输血。
三个哥哥甚至全都去了,去找她。
输血对于葵花来说,几乎没有什么损失,只要喝两勺空间灵水就能恢复过来。
徐妈看到葵花那一刻,眼睛睁得灯笼大,捂着嘴巴惊叫。
太像了,太像丈夫。
难怪之前小儿子偷偷告诉她,有个血型匹配的女孩,但是那少女极有可能是丈夫在外头的孩子。
徐妈震怒过后还是妥协,徐爸还没有清醒,现在不是找他算旧账的好时机。她打算等女孩输血后给她一个优渥的生活条件,而现在,一看到她,就却莫名亲切。
比徐楚薏更让她觉得亲切。
想要亲近她。
徐妈恍恍惚惚的,看着暗红的血液从女孩的身体流经管子,进入丈夫的身体。
血脉相连。
女孩很清瘦,她闭着眼,脸色变得苍白,像是在忍受,却没有丝毫抗拒。
莫名的,徐妈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徐楚薏扶着她,手在不由自主地颤。
输完血,葵花被安排在单人病房休息,王傲隽炖了一碗鸡汤喂给她喝了,便带上门让她一个人安静地睡一会。
他一离开,徐楚薏就进了房。
☆、第44章 被掉包的贫苦女孩(七)
葵花睡得朦胧,床边坐着的徐楚薏把她摇醒了。
“白葵花,你不过是血型稀有才对徐家有用,徐家的人都不会喜欢你!”
“你不要再出现了!爸爸妈妈只有我一个女儿,只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你的爸妈,是乡下人,是住在破烂房子里的农村人,你不配得到徐家的任何好处!”
葵花笑了笑,讥讽又薄凉:“其实,所有的真相,你都知道的。”
她的声音有点哑,听在徐楚薏的耳里像是来自地狱深处的魔音。
门外,站着偷听的徐妈,她心中有惊涛骇浪,正要进门去质问徐楚薏,旁边伸出一只手把她拖到拐弯的隐蔽处。
王傲隽拦住她,也是讽刺地笑了笑,轻声道:“你再听听,你的好女儿,她会说什么。”
“白葵花,算我求你,我父母也养过你一场,看在他们的情面上,你放过我,好不好,离开这座城,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徐楚薏低声下气的,她不敢想象,若是徐家要认回葵花当女儿,她会有怎样大的损失。
“不差钱。”
徐楚薏眼泪都急出来了,看着葵花眼里满是凶光。
“我知道,你现在恨不得我去死,”葵花笑了笑,“你放心,你夺走的属于我的位置,我不会去抢回来。我这辈子的亲人,始终只有爷爷和哥哥。”
徐楚薏愣住了,眼里迸发出喜悦的神采,她在心里欢呼,葵花真是太好了!蠢得太让人愉悦!
正在这时,徐小哥推门而进,看到徐楚薏跟葵花在一起愣了一下,他手里提着一罐保温的鸡汤。
徐楚薏眼底快速划过诧异和惊慌,脸上还是端起笑,亲热的喊:“小哥,你也来看葵花呀?”
青年淡淡的应了一句,有些不自在地把鸡汤放到葵花的床头,丢下一句:“我大嫂给你煲了汤补血,你趁热喝吧。”
也不点名道姓,徐小哥甚至眼睛都没有瞟葵花一眼,就出门了。
他在紧张。
徐楚薏提起保温杯把鸡汤到进了厕所,冲水,一点儿气味都没留下。
做完了这些,她又气定心闲地坐回到葵花旁边地小凳子,她讥讽道:“你口口声声说不回徐家,但你肯定告诉我哥哥他们,你才是徐家的女儿,对不对?否则,小哥怎么会来送你补汤。”
“不过,你告诉了也没用,他们只会认为你是爸爸的私生女,就像不能见光的老鼠,他们永远不会承认你,你就是个污点!”
等她发泄完了,葵花才神秘地笑了笑,压低声音道:“你卧室里床底下的小柜子里有个秘密,我知道哦。”
徐楚薏汗毛倒立,脸色刷的就白了。
“你该清楚,我黄家是什么出身。”
一个月后。
失血过多的徐爸已经出院,精气神甚至比以往更高了一个层次。
当然了,葵花把身体调养了近十年,血液里已经充盈着丝丝灵气,输送给徐爸,自然让他受益匪浅。
至于徐楚薏的小秘密,王傲隽派人潜伏在徐家,众人的阴私之事早就摸得一清二楚。
于是,徐家几兄弟在徐楚薏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份的亲子鉴定表。
徐楚薏不在家,徐家其他人口聚集在客厅,几份文件摆在中间的桌子上。
对比结果很明显,那个名为白葵花的女孩才是徐家的女儿。
而徐楚薏,是他们给别人养了十几年的孩子,还把她当成宝。
徐二哥把来龙去脉都调查清楚,罪魁祸首,是很多年前在徐家私人医院的帮工。
一个来自贫苦家庭的年轻妈妈。
那时候,她已经有了几个孩子,又手脚勤快,做事利落,虽然性格木讷,一天不说几句话,带孩子却是一把好手。
徐妈同情她,又见她事事抢着做,就让她专门照顾小女儿。
一个月后,年轻的帮工匆匆辞职,回了偏僻的乡村,杳无音信。
原来是她带走了徐家的女孩儿,还没有好好地养着她,甚至把她卖给了人贩子。徐家的女儿流落在外,任人成了买卖的货物。
徐妈保养得细嫩的手死命地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呜咽声堵在喉咙里,脖子上的青筋凸显出来。
徐小哥一拳砸在玻璃小几上,手指破皮见血。
一家人都沉默了,气氛极为沉重。
从短短几个字的材料上就可以看出来,白葵花受过难以想象的苦,小小年纪就已经体会到太多的担惊受怕,跌宕起伏。
徐妈哽咽着,对徐二哥哭道:“二子,你当初怎么就不多查一查,早一点查到,你小妹也没那么苦啊!”
徐二哥苦着脸,看了一眼徐小哥。
徐小哥垂头丧气地,瞥了一眼徐爸:“我担心,她是私生女。”
徐妈:…_…#
徐爸被哽了一下,良久才叹了一口气:“终归是找到孩子了,就把她带回来。”
“至于楚薏,看来她早就清楚所有事,知情不报,罪加一等。她从哪里来,就送回哪里去。这事,老大你去办。”
徐大哥点头:“放心,她拿不走徐家半点儿东西。”
徐妈恨恨地道:“不要再让她进这个家门,如果来纠缠,让你们媳妇都不要理她。”
徐大哥和徐二哥都应了,徐小哥,还是单身狗。
徐爸拍拍老婆的肩膀,教训儿子们:“商场上有句话说,不要认为别人骗了你就发火,而是要敬佩别人居然骗到了你。”
“徐家从没上过这么大的当,杀杀你们的锐气,也是好的。”
“准备好房间,去接葵花回来吧。”
葵花当然是不回的。
徐家几兄弟加徐家两嫂子齐上阵,葵花不为所动。
徐妈和徐爸亲自来了,葵花只是客气地笑笑:“生养之恩,我已经用血偿还了。”
一席话说的徐妈泪流满面,徐爸唏嘘不已,即使诛心,也是实话。
想要再多说,竟然无言以对。
徐楚薏快要急疯了,没有任何前兆的,她被赶出了家门,她已经成年,徐家对外宣称,十八年前抱错了孩子。
又不是她的错!
就算是抱错了,那也是徐家的人太大意,关她什么事!
那个乡下妇人,不过是生了她!
要怪就去怪那个妇人啊!为什么还要赶她出门!
她不想改变现状。徐家财力雄厚,娇养她一辈子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再怎么说,那个乡下妇人养了白葵花一场,也是对徐家有恩!
徐楚薏身上有一万多的现金,自从发觉她不是徐家的孩子后,徐楚薏总是惴惴不安,她像蚂蚁一样,把卡里面数字换成了现金,随身携带不下一万块。
她有许多卡,各种金卡贵宾卡,徐家对女儿的溺爱不是一般家族可以比拟的。
从被逐出家门半个月后的某一天,徐楚薏发现她所有的卡都冻结了。
以前她经常出入的场所,大都是徐家旗下产业,徐楚薏是至尊vip,不需要花半个软妹币就能够享受最高级的服务。
而现在,没有钱,根本没人理你。
徐家的生意大多是针对中上层的消费者,徐楚薏偷偷兑现的几万块,根本用不了几天。
她去徐家,可家里的下人都换了,一个个生面孔并不理她。
两个曾经要看她脸色的嫂子,即使在院子里看见她在大门外徘徊,也装作不认识她,关门。
徐楚薏银牙都要咬碎了,落地凤凰不如鸡!
整整一个月,她错过了托徐家关系进入的民办大学的报名时间,徐楚薏根本没那心思念书。
她用尽心机,走各种门道,竟然进不去养了她十多年的家。
徐楚薏好心酸,心里满是恨意!为什么要发生这种乌龙的错!如果没有白葵花,她的事就不会曝光!
没有白葵花,徐家一定还会想要她这个女儿!
徐家那么稀罕女孩儿!
徐爸徐妈都神色恹恹,两媳妇闭门不出照顾公婆,徐大哥和徐二哥忙生意场上的事。
只有徐小哥,一天三次往葵花那里跑。
葵花学的工商管理,徐小哥成了特约讲师,一周两次课,年轻帅气语言幽默,没几天他的课就引爆了工商大学。
每次开课,都是座无虚席。
徐小哥笑眯眯地点名,点到葵花了,还特意夸她作业写得好。
胡绾荑一脸羡慕:“葵花你脑洞真够用,学什么都不费力啊!论文写得好棒!”
葵花淡定的装大神,穿梭在各种世界里的任务君,当个学霸妥妥的!
新学期过去一个月,即使葵花对徐小哥冷淡疏离,也抵挡不住他的热乎劲儿。
某一天,胡绾荑一脸含羞道:“葵花,徐老师在追求我,你说,我要不要答应?”
葵花:o_o
“他总是追问你的消息,我以为他想要追求你,还想给你们牵红线呢。他就说,他是你亲哥。”
“他把你小时候被人掉包的事儿都说了,我就告诉他你小时候的事,他听了眼睛都红了。”
“葵花,怎么不回去呢?徐家都想你回呢,他们都愧对你……”
胡绾荑是个圣母,从小到大没变过。徐小哥稍微装一下可怜,她就对徐家满是同情。
其实圣母是个褒义词,当你陷入困境,你才能体会到圣母是有多么难得。而如今的圣母已经曲解了原本的意义,加上一个伪字,连累了圣母一起躺枪。
葵花对胡绾荑的印象,当然是褒义的。
徐小哥也许有利用她来当说客的意思,因为葵花就这么一个闺蜜,其他亲近的人,比如白五爷,王傲隽,他根本就靠不近。也只有在胡绾荑面前刷好感度,才有可能慢慢地感化葵花。
葵花一大堆任务加起来,若算年龄,是根草都已经修炼到位列仙班,何况她还是个人。一个人精。
徐小哥的手段能迷惑胡绾荑,在葵花面前还不够看。
周末放假,葵花约了胡绾荑逛街。
王傲隽在家里接待了胡绾荑她表哥,顾宵萧。
顾宵萧穿得很正式,少年刚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他面带微笑,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
少年腼腆羞涩地:“大哥,请问,葵花在么?”
王傲隽瞬间黑了脸。
☆、第45章 被掉包的贫苦女孩(八)
一天下来,两人手里满载货物,葵花从怪力萝莉长成怪力少女,胡绾荑已经学会了不和她去争着提重物。
取车的时候,胡绾荑在对面街等,葵花把装了衣物的纸袋放进车厢,抬眼就看到两个头套丝袜的男人把她拖往小巷子。
此处人少地偏,抢劫什么的却很少发生,有人绑架之类的更是反常。来不及考虑太多,葵花心中着急,顺手在车厢里拿了一个扳手追了上去。
在□□某些武打影片中,主角可以用一张薄薄的纸质扑克牌,从老远的地方刷出去,整齐犀利地断掉碗口粗的老树干。
有这种逆天的存在,就请不要质疑一个几乎天天夜里都在修炼的勤奋妹子。
没费多少力气就追到了绑架的人,那两人已经是敲诈勒索的惯犯了,这会儿被葵花噔噔噔地追上来,竟然有一丝慌张。
葵花一甩扳手,右边那人砰的就倒地抽搐,口吐白沫。
左边的人试图威胁:“停下来,不然撕票。”
葵花理都没理,一扳手劈头盖脸打去。
那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女侠饶命!”
本来受惊吓的胡绾荑一脸匪夷所思,最终哈哈大笑起来。
葵花敲着扳手逼供。
得到的答案是,雇主是个打扮得很洋气的姑娘,年纪看上去和葵花一般大。
扯掉头上的丝袜,两个绑匪垂头丧气的,葵花隐约觉得有点熟悉。
竟然是曾经买过她的人贩子!
经过提示,人贩子也想起来了,其中一个人恼火又可怜巴巴道:“大小姐,看在我们两次都栽在你手里的份上,放我们一条生路好不好?”
葵花乐了,看两人陈旧的衣着,他们是越混越差了,反正没多大损失,葵花也不为难他们,扒光两人身上的银钱放他们走。
胡绾荑一脸不乐意:“葵花,那两人多混账啊!怎么就放走了?”
葵花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悄悄在她耳边道:“有人要当英雄,我们就不当恶人了。”
两个绑匪与徐楚薏碰头,事没成,钱还是要照样拿。
计划又失败,似乎一碰上白葵花,所有的事儿就不按预料的走。
徐楚薏气急败坏的,对着两绑匪骂了一顿,钱也不愿意给了。
两个大男人被骂得焉焉的,徐楚薏最终只给了一半的封口费就把人打发走。
她烦躁地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角落里就出来一个人。
徐小哥,往日对她最亲切的哥哥,总是一副笑脸的青年,一步一步地走近她。
徐楚薏有一刻的欣喜若狂,在徐家,除了母亲,最宠着她的最照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