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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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物语-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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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人为了取回影子而四处寻找老人,但是不管花多长时间,用尽各种办法都无法找回那位不可思议的老人。锵锵」

「那么接下来——」

战场原面不改色地回应着忍野。

「到底怎么样了呢」

「嗯,并没有发生什么啦。我只是在想,与那个在故事中出卖影子的年轻人有些相似的失去体重的小姐有些感同身受呢?」

「我——不是把体重卖掉了」

「对。不是出卖了。而是等价交换。失去体重比失去影子也许要更加不便——即便如此,两者与周围的不协调感是相同的。但是——仅仅如此吗」

「你指什么?」

「我是指结果仅仅是这样吗」

忍野以谈话就到此为的样子,将两手在胸相合掌拍了一下。

「好吧。我明白了。想要恢复体重的话,我可以帮你。毕竟是阿良良木君介绍的」

「……你愿意——救我吗」

「不会救你。只是借给你力量而已」

对了,忍野看了看左手腕上的手表后说道:

「太阳还没落山,你先回趟家。可以用冷水清洗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吗?这边也要进行相应的准备。既然是阿良良木君的同级生,就也是那所优等学校的学生咯,但小姐你能半夜从家里到我这里来呢?」

「没问题,这种程度」

「那么,凌晨零点时分,大家再在这里集合一次,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清洁的衣服有什么要求吗?」

「不是新衣服也可以,校服可以有点问题,那个每天都穿的吧。」

「……谢礼呢?」

「哈?」

「请别装糊涂。你又不是作为志愿者来白白帮我的吧」

「唔嗯。嗯嗯」

忍野看着我。仿佛在把我估价似的。

「嘛,如果那样能让小姐觉得安心些的话。那我就收一些吧。那么,这样,十万円吧」

「……十万円」

对于这个金额,战场原重复了一遍,

「十万円——吗」

「在快餐店打一两个月工就可以入手的金额吧。我想是没问题的」

「……和对我的时候可是大有不同啊」

「是这样吗?我记得给那位小班长开的价也是十万円」

「当时你可是找我要五百万円啊!」

「你那是吸血鬼。没办法啊」

「不要把任何事都随意的推给吸血鬼!我最讨厌这种盲目追逐流行的风潮了!」

「付得起吗?」

不假思索,轻蔑的用单手把插入对话的我给应付过去,忍野向战场原问到。

战场原回答了一声「当然」

「不管做什么都没问题」

接下来——

接下来,两小时后的——现在。

战场原家中。

再次环视一遍。

普通情况下,十万円的金额已经不是什么小数目了,对于战场原来讲更是一笔大金额了吧,让我产生这种想法的正是这间六畳面积的房间。

除了矮桌和衣橱,以及狭小的书架外一无所有。

对于本是泛读派的战场原来说,书的数量略显少了一些,看来她读的大部分书都是来自旧书店或图书馆吧。

好像是以前的苦学生一样。

不,实际上战场原就是那样。

学业方面完全是依靠奖学金。

忍野刚才说过,战场原的情况比我要好得多,不过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我不禁思考起来。

确实——以涉及生命的危险程度以及给周围带来的麻烦上来讲,被吸血鬼袭击可不是说笑的。曾经多次觉得,还是死了比较轻松,即便是现在,只要走错一步的话仍旧会冒出这种想法。

所以。

战场原也许是属于不幸之人中的幸运儿。但是——想想从羽川那里听到的关于初中时代战场原的故事,简单地这么归纳,这么理解,觉得还是有些牵强。

至少,这不是平等的。

突然想到。

羽川——羽川翼又怎么样呢。

羽川翼的话。

她是拥有名为翼的异形羽翼的女人。

就如同我被鬼所袭击,战场原遇到了蟹一样,羽川被猫魅惑了。事情发生在黄金周。虽然极为壮烈,结束之后,想想就好像是发生在遥远过去的事情,其实就发生在数天前。

虽说如此,但羽川基本失去了黄金周时候的记忆,她本人只勉强记得好像是靠了忍野的帮助才解决了事情,但说不定也可能都不记得了。不过,我——全部记得清清楚楚。

毕竟,那可是件麻烦事。

连有过魔鬼经历的我都这么想。比起鬼来还是猫更加可怕,这种念头也不是没存在过。

果然,从危及性命的观点来看——虽然可以简单地断言,比起战场原,羽川更加悲惨。但是——想想战场原是怀着怎样的心灵壁垒坚持到今天的话。

想想现状。

不禁去试想了一下。

就连温柔也会视为敌对行为的人生,究竟是如何渡过的?

出卖影子的年轻人。

失去体重的她。

我不清楚。

这不是——我能明白的事。

「我、洗完澡了」

战场原从更衣室出来。

赤裸裸的。

「哇啊啊啊!」

「离开那里。我拿不出衣服了」

战场原一边泰然自若地摆弄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指着我身后的衣橱。

「衣服!把衣服穿上!」

「现在不正要开始穿么」

「为什么现在才穿啊!」

「难道要我不穿吗?」

「我是说,快穿上!」

「忘记带进去了哟」

「那好歹也用浴巾把身体遮住啊!」

「才不要呢,那种贫苦的动作」

一本正经地,正大光明地说到。

很明显,这话题再讨论下去也没意义,我爬着般从衣橱前离开,向书架移动,集中精神和视线数着书的册数。

呜呜呜。

第一次、看到女孩的裸体……

可、可是哪里不对头,和想像的不一样,虽然自认完全没有对她怀过什么幻想,但是我期望的,日思夜想的,应该不是这种想要大呼裸体万岁的直行感啊……

「说是要干净的衣服呢。白色的可以吗?」

「不知道……」

「可是内裤和胸罩只有带花纹的」

「不要跟我说啊!」

「只是征求一下意见而已,为什么要喊这么大声。真是无法理解。难道你现在更年期吗?」

衣橱开启的声音。

衣服摩擦的声音。

啊啊,受不了了。

脑中妄想的火焰无法退却。

「阿良良木君。你是不是在看到我的裸体后产生邪念了?」

「就算是这样也不是我的责任!」

「要是你敢碰我一下我就立即咬舌」

「啊~啊~真是贞洁呢!」

「是咬断你的舌头哟?」

「你还真是可怕!」

怎么说呢。

以我的角度想要去理解这个女人,恐怕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吧。

一个人是无法了解另一个人的。

明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好了啦。转过来吧」

「知道了,真是的……」

转过身来。

战场原却只穿着内衣。

连袜子都还没穿。

还摆出一副煽情的姿势。

「你这家伙到底什么居心啊!」

「什么嘛。这是为了表示感谢而做的杀必死,稍微高兴点吧」

「…………」

原来想表达谢意吗。

真是不明白啊。

不管怎么说,比起感谢我更希望能得到道歉。

「给我稍微高兴一点啊!」

「反倒是我的不对了!?」

「出于礼仪也该发表一下感想吧!」

「唉,感想啊……!」

礼仪吗?

说点什么好啊?

那么……

「身,身材不错啊,什么的……?」

「……真差劲」

像是腐败的有机垃圾一般被唾弃了。

不,倒不如说是混入了些许同情的感觉。

「就是因为这样你才注定一生童贞」

「一生!?你是未来人吗!?」

「可以不要飞沫四溅吗?童贞会传染的

「女人哪里会被传染童贞啊!」

不,男人之间也不会传染。

「等一下,为什么从刚才开始谈话就一直以我是童贞为前提展开啊!」

「难道不是这样吗。连小学生都不会把你当恋人」

「你这话里有两处错误!第一我不是萝莉控,第二认真找的话肯定有愿意做我恋人的小学生!」

「有第一点就不需要第二点了」

「…………」

是不需要。

「不过,我刚刚话确实存在偏见呢」

「能理解的话就谢天谢地了」

「不要唾沫四溅。毫无经验的童贞会传染的」

「好吧我认了,我就是个童贞男!」

逼得我不得不满带羞耻地地自白。

战场原满足的点了点头。

「从一开始便老实地承认不就好了。这种事是足以匹敌你余留生命的好运哦,不要做多余的狡辩了」

「你是死神吗……?」

与之交易就能看到女孩的裸体,

真是厉害的死神之眼啊。

「不用担心」

说着,战场原从衣橱里取出白色衬衫披在浅蓝色胸罩上,要我再数一次书架上书未免太愚蠢了,所以我便,眺望着她。

「记得对羽川同学保密」

「羽川啊」

「她是阿良良木君的暗恋对象吧?」

「不是」

「这样啊。总是一起聊天,我还以为肯定是那样呢,所以才来套套你的话」

「别在日常对话中套话!」

「真啰嗦。像被我处分吗」

「你、有什么权力啊」

不过,战场原对于班里的事情好像是视若无睹啊。这种情况下,估计连我是副班长也许都不知道。不,这或许是因为,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变成敌人的缘故吧。

「通常都是她主动过来跟我搭话的」

「真是大言不惭啊。是想说羽川同学在暗恋你吗?」

「绝对不是那样的」

我说道。

「羽川只是单纯的凡事都照顾的周全而已。单纯,而且有些过度的会产生,啊,那个最差劲的人好可怜哟,之类的愉快误解。她是真的觉得,差劲的家伙会吃亏」

「那还真是愉快的误解呢」

战场原点了点头。

「最差劲的家伙明明是最愚蠢的」

「……不,我可没说到那种程度」

「全写在脸上了」

「才没写啊!」

「这么说的话刚刚还写着呢」

「哪有这种事啊!」

本来——

无需我来说明,战场原应该比我更了解羽川的性格才对。放学后,在我打听有关战场原事情的时候,羽川可是显得相当——挂念她啊。?

或者说,正是因为这样才不想让羽川知道吧。

「羽川同学也——接受过忍野先生的照顾吗?」

「嗯,算是吧」

战场原扣上最后一枚衬衫的纽扣后,又在外面套上了一件白色的开襟毛线衣。看来是打算先穿上半身然后再料理下半身吧。原来如此,每个人穿衣服的顺序也有所不同。战场原则完全不在乎我的视线,反而将身体正面对着我继续穿衣。

「哼」

「所以说——还是相信他比较好。虽然是个喜欢捉弄他人,性格开朗并且有些轻浮容易得意忘形,但确实有实力。放心好了。不仅我可以佐证,羽川也这么说啊,肯定没问题的」

「是吗。但是呢,阿良良木君」

战场原说道:

「虽然很抱歉,但是忍野先生的话我连一半都没有相信。就是因为轻易相信别人的话,当现在为止我不知道被骗了多少次」

「…………」

五个人——说了同样的话。

结果他们全部都是骗子。

但是。

也不是——全部都是这样吧。

「只是惯性般往返医院。老实说,我对这个体质几乎已经放弃了。」

「放弃了……」

放弃了——什么。

要舍弃什么。

「在这个奇怪的世界中,是绝对不会有梦幻魔实也、九段九鬼子为我出现的。」

「…………」

「不过峠弥勒倒说不定会有可能出现」

战场原用包含所有不快的声音说道,

「所以啊,阿良良木君。正是因为这样——我偶然从楼梯滑落,偶然被一个同学接住,那位同学偶然的在春假被吸血鬼袭击,然后偶然救了他的人又偶然和班长扯上了关系——随后更加偶然地来帮助我,这种乐天的事情我根本难以想像」

说着。

战场原开始脱掉开襟毛线衣。

「好不容易穿上的,为什么要脱掉」

「忘记吹干头发了」

「你难道是个傻瓜吗?」

「请不要说些失礼的话好吗?要是伤害了我怎么办」

吹风机放在很高的地方。

好像还挺注意外观的。

以这种眼光看来,现在战场原穿的内衣,好像是相当时髦的那种,但是,到昨天为止那样还一直魅惑性地支配我大半人生的令我充满憧憬的对象,现在看来也只是一块布而已了。总感觉一股强烈的感伤以现在进行时在心头悄然生起。

「要说乐天呢」

「难道不是吗?」

「也许吧。但,这不是很好吗?」

我说道,

「就算乐天一点」

「…………」

「又不是做什么坏事,也不是在耍滑,堂堂正正的不好吗。就像现在这样」

「像现在这样?」

战场原茫然若失。

她好像还没有察觉到自己承受力之大。

「不是做什么——坏事吗」

「不是吗?」

「嘛啊,确实如此」

不过战场原在说了‘但是’之后,

「但是」

她继续道,

「但是——也许就是在耍滑呢」

「啥?」

「没什么」

吹干头发后,收拾好吹风机,战场原再次开始穿衣服。刚才被湿漉漉的头发给弄湿的衬衫和开襟毛线衣则挂在衣架上晾干,然后在衣橱中开始寻找其他衣服。

「如果有来世」

战场原说道,

「我想做KURURU曹长」

「…………」

已经感觉差不多不上这种毫无关联性的对话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习惯我这种毫无关联性的对话吧」

「嘛啊,有一半是这种感觉」

「果然呢」

「……至少不要讲这种关于青蛙军曹的话题啊」

「心理创伤开关(trauma switch)这词对我来说过于现实了」

「是吗……但是」

「没什么但是也没什么名字」

「没什么名字是啥?」

不知道是不是和别的什么搞错了。

当然,她到底想说什么我也不清楚。

正在思考的时候,战场原改变了话题。

「呐,阿良良木君。问一个问题可以吗?是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什么」

「就像月亮的模样,这是什么意思呢?」

「诶?什么?」

「不是忍野先生说过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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