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的宝剑随时可能掉落下来，又好像千斤重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需要一个人。第一次，他这么想着。他迫切地需要一个人知道他在做的事情，来分担他心底无法诉说的情绪。
“那……你想做什么。”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感到嗓子有些干涩。
“我？”苏秦没怎么想就亮着眼睛回道：“我有好多东西想要做，想要开店，想要我的品牌在这大陆上人尽皆知，赚好多好多钱。”
“赚钱？”云皓辉不解，“你很缺钱吗？”
苏秦被这么一说，脸上一红。她虽然一直想着要赚很多很多钱，却终究不知道赚来了钱要做什么的。
“也不是啦，赚了钱，才能做好多事情嘛。”
“你说的做东西，就是你那个榨汁器，烤箱之类的？”云皓辉又问。
苏秦这才兴奋地点头，睁着大眼睛看向他：“很有趣吧？能帮人做好多好多事情呢。我想以后即便是普通人，凡人，也可以用它们，改善生活，不再过得那么辛苦。”
说到这里她脸有些红。或许因为知道了郝辉所做的事情听来那样伟大不凡，她不由自主拔高了自己所最一切的目的。
可郝辉其实并不在意这些。他只是不能完全理解苏秦的想法。在他看来，凡人就好像蝼蚁一样，他们过得如何与自己并无关系。可他只道：“如果这是你的选择……”
只要你开心就好。他很想这么说。
就在这时，苏秦又说道：“你说的那些对破阵有帮助的书我可以给你，那些术数的理论知识我了解一些，却不精通，你若看了研究好了，自然会比我强。而且我本身对阵法实在是理解太浅，恐怕帮不上你太大的忙。当然如果你需要我的话，欢迎随时来浣溪沙找我。毕竟，咱们是朋友嘛。”
“这就够了。”郝辉只说了四个字，仍然是冷冷的语气却不知怎么被苏秦听出了些许满足在里面。
她当即将苍穹空间里与数学有关的书籍都取了出来。不论是代数还是几何，不论是经典理论还是近代数学，她都没有遗漏。
“就是这些了。”她将所有书由浅到深排好了顺序交予郝辉，“还有几本被小打劫拿去看，等我回去了找他要来。”
郝辉点头应了。他叫来侍女，将书拿下去着令她们抄写一份出来。
“你现在这里休息，她们很快就能抄好。”郝辉用不容拒绝地口吻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转身离开。
他离开之后，苏秦又一次环视四周，发现这房间精致是精致，却显得空旷又冷清，仿佛没有人气一样。郝辉，就住在这种地方吗？她莫名觉得有些心疼。想到他那对破阵的执着，以及说起这件事时微微皱起的眉宇。
他背负的似乎是太多了。
云皓辉手下抄书的人动作确实快，不到一天的功夫就将书整齐还了回来。苏秦问清楚时间，才知道她离开临水镇来到这里已经两天。
“我得回去了，小打劫他们要着急了。”她笑着说道。
云皓辉心中一窒，却仍点头道：“我送你。”
和来时几乎一样，他携着她用那缩地成寸的法术，几个呼吸间就从山中幽居来到了临水镇外。
苏秦与他告别的时候也有些不舍：“其他书等小打劫看完之后，我找人给你送去吧？对了，我都忘了问，你们门派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我没有你这好本领，要找人去送的话恐怕需要些时间呢。”
她寻常地问着，却云皓辉听到了沉默着，半晌没有答她。
终于在苏秦察觉有异的时候，他沉声说道：“不必了，我会再来的。”说完便消失在苏秦的眼前。
61 分店开张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门派，还神神秘秘的。”苏秦再想起那天郝辉的举动，越发觉得奇怪。可既然郝辉不愿意说，她也没有里有追问强迫。
那大梦一场的惊险和震撼逐渐从她脑海中退去，不安的心也沉淀下来。她虽然身处修仙世界理应追逐他们所追逐的终极目标，却不知怎么的始终像个局外人，无法全心投入。
一切在郝辉派人取走剩下的几本数学书又很快还回来之后恢复了正常。
他将继续解他的阵法，追寻修真的终极和真谛，破开宿命的界限，完成他们门派几代人的使命。
而她，将走在另一条路上。一条相对来讲不那么伟大，显得略微渺小和平凡的道路。开店，卖东西，搞些小的发明创造，有意无意造福一下大众……
嘛，其实也没有那么平凡嘛。
苏秦安慰自己。
总而言之他们似乎有过交集，却终究要走上不同的道路。至于今后如何，是否还会再相遇，都不是苏秦现在要考虑的问题了。
这么想的时候，她心里闪过一丝情绪，或许是难过，或许是遗憾。她也说不清楚。
这些日子临水镇周边土地的灵果种植取得了一定的进展，几种成熟较快的果子已经收获了。苏秦仔细研究了种植出来的灵果后，发现品质上确实还差了太多。不过好在原本他们售卖的灵果汁也不都是灵气极其充足的纯灵果汁，而是要根据客人的情况提供灵气略微削减过的果汁。这就要搀兑一些不含灵气的果汁进去。
这倒不是欺诈，而是确实遵照顾客要求。毕竟灵气过于精纯的果汁对于练气一二层的修真者来讲，弊远远大于利。
所以如果直接使用土地种出来的灵果的话，因为本身含有灵气稀少，就不用兑其他果汁，直接可用。
于是苏秦和宋河一同制定了一套收获灵果的筛选标准，将灵果分为甲乙丙丁四个等级。而苏秦空间中拿出来得，则被称为极品灵果。这样苏秦如果离开的话，只需要留下数量较少的极品灵果（因为本身消费的人也不多），其他等级灵果汁都可以使用田产产品直接榨汁。
这个结果的出现让苏秦非常开心。她给宋河和所有认真劳作的佃户、看护都赏了一个下品灵石。苏秦一边喜于浣溪沙的供货终于能做到基本自己自主，而不用依赖自己的苍穹空间，同时也有些忧虑怕这铺开架势种灵果引起其他人注意。
“东家，我前日已和于长梦商议过，我们都认为看护的数量和水平需要再提高。”宋河说道：“只是不知道月钱方面……”
“你们去找黑蛇，问他可以雇多少人，每人多少月钱。只要是合理范围内，我是不会干涉的。”
宋河郑重点头，又听苏秦继续道：“你和于长梦两人现在分管部门，尤其是你，手下看护的修为水平越来越高。一定要主意提高自身水平，勤加修炼，否则一旦出什么问题，你无法控制他们，将酿成祸端。”
“宋河记得了。”
苏秦看着他问：“修炼的灵石可够？”
“够的。”他算是老实人，得了苏秦给的大量酬劳心里只有感激不敢贪婪。
“你的修为对于浣溪沙来说也算重要的。我之前也查看过你的情况，你并非资质有限，之前没有修炼下去，只是因为灵石难得。现在有了灵石，你也该把修为提上来了。若还有什么困难，比如功法的问题，去找小打劫和胡鑫问吧。他们二人修为不是非常高，但指导你绝对足够。”
宋河将苏秦所说一一谨记，脸上神情恭敬万分同时又饱含感激。
“东家，都准备好了。”叶婆婆收拾好最后一些物品，与碧瑶和几个新招的店员告别。她即将和苏秦一起前往嘉荣城开浣溪沙的第一家分店。
苏秦点头道：“那您就早点回家修炼歇息吧，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
叶婆婆走后，苏秦也开始自己的晚间修炼。她现在已经无需每日睡眠也可保持正常的活动，只要坚持修炼都能能恢复精气神。所以除非是受了大的创伤或者是消耗了巨大的精力，苏秦每晚并不睡觉，而是全部保持打坐状态，运功吐纳，修炼并炼化灵气。
一夜修炼到了越接近清晨的时候越是关键，好在苏秦虽然没有人指导，却有足够的“参考资料”，这几日来严格按照功法和穿越前辈所说的去做，已相当熟练。
等她睁开眼时，太阳刚升起不久，而叶婆婆也刚到了店铺正最后一次和碧瑶一起忙着开店。
“苏秦，记得早点回来。”小打劫这次专门将苏秦和叶婆婆送到镇口，还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全不是上次苏秦离开时那副浑不在意的表情。
苏秦知道他是经历了上次之后便担心自己，于是笑着点头：“我会的。”
她已和小打劫说过，自己忙完开店事宜之后，或许会再游历一些地方才回临水镇。当然，根据她留下的灵果数量，这个时间不会超过四个月。
这一次她和叶婆婆两人同去嘉荣城，另外只带了一个新招的小伙计。这人是机灵的，也想去外面闯荡，苏秦便带上他，以免叶婆婆一个人忙不过来。
三人都有修为，轻装上路很快便抵达目的地。
嘉荣城和上次苏秦来时并没有什么不同，是以她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地方。她先是买下一个离热闹街道比较近的小院让叶婆婆平时居住。
“先休息好了，待明日咱们再去看店面。”叶婆婆听苏秦这样吩咐，便和那小伙计各自安置去了。
苏秦一人没什么可做的，突然想起了原来黑蛇的那个店面。七洛川镇离这里不远，以她现在的脚程一个时辰来回足以。所以苏秦便依照记忆去那附近转了几圈，却再没看到当时的那条街道，更不见黑蛇的店铺。
“果然关了啊。”她不禁有些遗憾。
比起自己那个小吃店，黑蛇店里卖的东西才是正经的修真物品。很多极品虽然她不知道是什么，却也能感受到上面充裕的灵气。
第二日，苏秦差遣那伙计去城里的市场和周围村镇了解水果的价格和进货渠道。她早就打定主意，在这嘉荣城开的店铺以普通果汁和蛋糕为主，辅以灵果汁和灵果蛋糕来维持运营。因为嘉荣城虽然有修真者，也有相当高档的专门服务修真者的铺子，但是整体来讲还是以凡人为主。
苏秦认为，只要一个月后能保证总成本，哪怕少赔一点钱，苏秦也愿意把这店坚持开下去。
作为修真者在俗世办事实在太容易，不论是从钱财还是其他各种方面来讲都是如此。最简单的一点，就说普通的商贩若想进入一个成熟的城市，在城里开店，少不得要拜墙头，了解其中每家店铺的实力和背景以防得罪人。可对苏秦来说，嘉荣城这样凡人占绝大多数的城市里就算有什么商会势力，对她也不构成威胁。
事实也是如此，当苏秦一开始要买店面的时候，就有那鬼鬼祟祟的人摸上门来打听消息。但后来发现他们是修真者后，全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苏秦只于这嘉荣城里停留了三天，开店的所有事宜就全部搞定。她还算低调，没有把店铺开在最热闹的街市正中，而是稍微偏了些，不那么高调，却也能有足够人气。
人气是客流量的保证，开店必须。而不高调则是为了不与同行结仇。虽然她是修真者，在这一片凡人堆里绝对是能横着走了，但苏秦可不觉得自己有恃无恐，反而想着和气生财。再说了，说不定谁家背后就有些什么沾亲带故的关系呢，就算是凡人中的大家族对她来讲也麻烦，能少惹事儿就少惹吧。
她的这点观念也没少和叶婆婆说起，并且得到了她的认同。
“东家放心，我以后在这里主持店铺事宜之时都会注意。”叶婆婆郑重保证。
苏秦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和叶婆婆以及那个小伙计三人一起手把手地准备各项开店事宜。从进货到销售，从雇人到装饰店面，无一不亲力亲为。她仿佛又回到了原先在临水镇刚刚开店的那段日子里，怀旧的同时心情也越发好起来。
经过半个月的准备，浣溪沙嘉荣城分店终于可以正式开张营业了。
这天苏秦没有像在临水镇那样低调出新，而是循着这世界里开店的惯例，挂了鞭炮大肆庆祝一番，然后再作为东家将一些围在最前面的顾客迎进来。
她倒是不再做具体工作，而是给这店铺配备了两个小姑娘，一个专门负责榨汁，一个负责现场烤制蛋糕。
当凑热闹的客人走进来，看到窗明几净的大堂，开放式的柜台，以及柜台后面穿着统一服饰，干净整齐的小姑娘熟练地操作者不知名的器物时，都纷纷露出了好奇、感兴趣、甚至是赞叹的目光。
尤其是榨汁器和烤箱两样东西，能自己转动和烘烤简直就是神仙手段，对凡人来讲属于绝对不可思议的范畴。因为苏秦定的价格相对于城里普通人来讲并不算贵，所以很快就有人掏钱买东西。他们发现每次购买，操作榨汁器的姑娘就会现场演示一遍榨汁器，那神奇的东西就会转动一次。渐渐地开始有人为了看榨汁器的工作而买果汁。
这让苏秦哭笑不得的同时，也暗自肉疼。
她这次出来可是带了五个榨汁器的，之前也和操作的小姑娘说了，尽量轮流使用以减少灵石消耗。可是人一多需要的数量也越多，榨汁器使用频率越来越高，消耗灵石也越来越多。
要知道她现在可是在烧灵石卖银子，简直就是烧钱。
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总算有些修真者慕名而来，虽然数量不多，却也让苏秦安心下来。
到开点半个月，也就是苏秦来到嘉荣城一个月的时候，她算了一下收支基本平衡，还有小赚。这个结果让苏秦非常开心。
“叶婆婆，那我明天便离开了。”她笑着与说道。
现在的分店不但收支能维持运营，而且也在嘉荣城有了名气。不是没有闹事的人，前两天刚好发生了一起事件，但那一次苏秦一点没插手，全靠叶婆婆和小伙计合力处置。这个插曲的发生让苏秦越发肯定自己可以放心离开，将店铺交给叶婆婆打理。
“东家，您这么快就走了？”叶婆婆有些吃惊却随即又道：“您放心，就算您不在这铺子我也会管得很好。生意一定会红红火火的，将来赚钱要比临水镇那家还多！”
苏秦点头：“你就放开手去干，我相信你。”她又告诉叶婆婆黑蛇会每一旬过来一次处理账务，其他时候就要靠他们自己了。
“东家，您现在要回临水镇吗？”
“不。”苏秦摇摇头：“我还要去些地方。”
她的目光看向南方，在那里，有无垠无边的沧澜海。苏秦也是在昨日修炼成筑基二层的时候才决定再回沧澜海看一看。
她毕竟无法轻易舍下赖赖。
62 再探沧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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