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残留的灵魂,现在已经是午夜时分。
突然一道黑影从槐树中掠出,它正是白天吸食过于宝儿血液的元灵。在血液的滋养下,它的身形已经不似平常那么模糊,渐渐显露出昔日的轮廓。它竟然是一只早已成精的大老鼠,圆耳朵,尖嘴巴,隐约可见的胡须一翘一翘的,两只绿莹莹的小眼珠在黑黑影中若隐若现。它浑身都在黑溜溜的浓雾包裹之下,只露出四条类似腿的黑影支撑着一个肥大的肚子,肚子中就是它的元灵。红色的血光在肚子里面闪耀着。法寒内那些以有归处的灵魂体,只有在死亡七天之后,才能各自归天活着入地。此时它们正安安静静的躲在属于自己的墓地中,不忍瞧见那些枉死的幽魂被老鼠精吞噬。
老鼠精像小偷似的,贼头贼脑地四处张望。只见它那绿莹莹的小眼珠正在滴溜溜的转个不停,正在寻找着可口的食物。枉死的幽魂在法寒内各处飘荡着,尽量的远离着它,虽然对这些残破的灵魂体对它都是心怀恐惧,却苦于都没有能力去抵抗。只能无奈的等待着另一次死亡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降临在自己身上。
“啊…哈…呼…”老鼠精在白天吸食过于宝儿的鲜血后,已经不在满足于只吞噬那些孤魂残破的灵魂体。它试探性的发出了骇人的嚎叫,躲藏在墓地中那些灵魂体在它的嚎叫声中一个个身不由已的从坟墓中飘出来。哈!哈!老鼠精兴奋的对着夜空狂笑不已,这纯净的处女之血对它能力的恢复起到了绝对的作用。以后这法寒中所有的灵魂都将归它所有,她们都将会被自己所吸食,炼化!再也不用如同几百年间那种偷偷摸摸的只敢吞噬那些无主的孤魂野鬼了。它的目光停在了一个中年男子的灵魂体上,他脚下是一座非常奢华的坟墓。坟头旁边铺着金纸,放着鲜花与花圈。墓碑是大理石的,又高又大,上面刻的字也是金色的。墓碑前面树立着一圈大理石护栏,把坟墓布置得像主人的私家小庭院,就连地面也是大理石板铺的,干干净净。“啊!不要,不要!我是要上天堂的啊!”中年男子的灵魂发出不甘心的哀号声,却无法躲过老鼠精的超强的吸力,“啧…”的一声过后,他的灵魂体变得支离破碎,就这样被老鼠精吸入了元神中。饱食过后的老鼠精开始闭目修神,炼化那灵魂体中所含的魂魄之力为自己所有。恩,不出自己所料,这人的魂魄中满是贪婪和邪恶。这种罪恶的灵魂体对它自身元神的修炼大有好处,绝非平常那些普通的灵魂体所能相比较的。法寒中,这样罪恶的灵魂不在少数,看来自己恢复真身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时光荏苒,流水似年,已经远去的人却并未带走那些尘封的往事,曾经逝去青春依旧值得品味,值得回忆!往事如烟,抖落一地风尘,岁月于人们终是落花流水两无情,时光就这样一年又一年,一岁又一岁,渐渐的接近,偷偷的远离。如东流逝水,叶落纷纷般,荏苒的时光就这样悄悄地,慢慢地消逝了!
今天是于宝儿离开的第四个年头,自从四年前李玉青葬礼上的那一别,于宝儿就再也没有在好周月年的视线中出现过,偶尔的他也会从干爹的电话中得知她的情况,知道她在研究所里过着如鱼得水般的生活。周月年也曾试着拨通于宝儿的电话,却永远是无法接通的提示音。他知道,于宝儿是真的决定把自己从她的生活中彻底抹去了。每年到了李玉青出殡的那一天,周月年都会呆在自己的书房中,不许任何人打扰。他无数次的后悔着当初没有直接追出去,却心知如果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他的选择依然不会改变。一千多个日子已经手中溜去,像针尖上一滴说滴在大海里,周月年的日子滴在时间的流里,没有声音,也没有影子。时间就这样漫步过宿命的转轮,覆盖住纷繁的凡世,事过境迁后,早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爸爸,爸爸,你在里面吗?”叮当稚嫩活泼的童音在门外大声的响起。
“叮当,我不是告诉妈妈,不要来打扰我吗?”周月年被儿子的声音从纷扰凌乱的回忆中唤醒,语带不快的对门外的儿子说道。
书房的门被轻轻的推开,露出了一张圆圆胖胖的小脸蛋,那肥嘟嘟的脸蛋上长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特别是那张大嘴巴,笑起来嘴角微微上翘,说起话来非常响亮。“爸爸,爸爸,家里来了个奇怪的阿姨!妈妈让我喊你出去的。”叮当蹦蹦跳跳的走到了爸爸的身边,伸出了肥胖的小胳膊,想让爸爸抱抱。平时周月年的工作太忙了,能陪他玩耍的时候非常少,所以只要看到爸爸,叮当就想黏在他身上,不下来。
“什么?外面有位阿姨要找我?!”周月年吃惊的对儿子问道。心中猜测着会是谁?公司的女职员都知道他公私分明的原则,不会因为公式来家中打扰他。女客户们更是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家庭住址!难道是她?是她回来了吗?周月年带着兴奋的心情疾步的朝客厅而去,根本就没注意到儿子想要他抱抱的动作。
“宝儿,是你吗?”周月年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又咽了回去,眼前出现的女人并不是那个他所熟悉并深爱着的女人!客厅中坐着的是一位身穿传统苗族服饰的妙龄女子,她的服饰上保持着中国民间的织绣工艺,衣服图案繁复华丽,洋溢着流光,可以看出她在苗族的地位不地。她也就二十左右的年纪,一对黑黑的眸子中隐藏着于年龄不符的睿智光芒,在两道弯弯的柳眉衬托下灵动无比。精致的小鼻子微微的有点塌,面部皮肤苍白,显得嘴唇不用涂口红就像玫瑰花瓣一样鲜艳。她的肩膀单薄,长挑身材,周月年确定自己并未见过她。他疑惑的对妻子问道“玉雯,这是你朋友吗?”。
第三十五章 怪女人的真实身份
“你是周月年?”苗族女子对他问答。她的声音好似黄鹂般的清脆动人,如同一股清流渗进人的身体,让人沉迷。
“月年,你不认识王小姐?!”田玉雯吃惊对丈夫问道?王欢现在可是城中的焦点人物,她是苗族中现存的唯一以为可以宣称于神沟通的侍女,也就是苗族人所说的神婆大人。这几年,随着旅游业的开发,她所在的苗寨变成了旅游区,关于神婆的事迹也被广泛的流传了出来。在昨天的新闻中,田玉雯知道王欢这次是来与首府的领导人会面。她在刚刚开门的时候,怎么也不敢想,这么神奇的苗族神婆大人会出现在自己家中。而且开门见山的说要找自己的丈夫。因为新闻介绍神婆的事迹时曾说过神婆的一生侍奉给了神,是不可以嫁人的,所以田玉雯才带着炫耀的心里特意大大方方的让儿子把丈夫叫出来。其实,她本可以自己去,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每年的这个日子让她不敢去打扰书房中的周月年。
“不认识!你的朋友你叫我出来干什么?”周月年因为心中烦躁对妻子的语气很冲的说道,今天,他一点都不想如同平日那样在田玉雯朋友的面前给妻子留面子了。自从结婚后,每个来周家的女人,不管是找周月娜还是找周月年,都会被她当成贼般的盯着,瞅着,防止着每一个女人窥视,勾引自己的丈夫。这也是造成了周月娜从两年前就不怎么回来宁愿长期住在学校里面和周月年不让女同事,女客户来他们家的原因。妻子只有对自己的女性朋友才会态度如同今天这样客气,并尽可能的在她朋友的面前表现出她们夫妇的恩爱,以达到让别人羡慕她的目的。对于田玉雯这种争抢好胜,凡事都爱炫耀,比较的性格,周月年也是在两人结婚后才慢慢发现的,自己的妻子,如果要是去当个演员,肯定会得影后!他心底案子嘲讽的想着。她明知道,每年的今天都是他的禁忌,才不敢自己去书房叫他,竟然让才四岁的儿子去当她的传声筒?!
“周月年,你不认识我了吗?”苗疆女子轻声的对面前的男人问道。她看到周月年的第一眼就像看到了当年周叔叔的翻版,只不过现在的周月年比那时候的周叔叔更年轻些,从周月年那轻皱的眉头中,王欢不用运用自身的能力也知道,他并不幸福。
“我该认识你吗?”周月年丝毫不客气的对她说道“真是莫名其妙!”,说完周月年就转身要走,心想这个衣着怪异,一副认为自己很漂亮就应该每个人都认识她的女子以为自己是谁啊?!那条法律规定自己必须认识她!
“我是王欢!我妈妈叫王贵芳,你现在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我来,只是想知道当年的事情?”苗裔女子也就是当年周家保姆的女儿迅速的把来意说了出来,她直觉的感应到了周月年心情上的波动和言行上对自己莫名的排斥,如蹦豆般迅速的说明了来意,她的时间安排很紧,如果不是首府的领导人派人到苗疆说想要见自己,身为神婆大人的她根本就没有出寨子的机会。如果错过这次,她可能再也没有机会知道当年的真相了。
“你是当年那个小女孩?!”周月年听到王欢的话,完全不可置信的转身仔细看着眼前的女人,却没有发现一丝和当年印象中的保姆王姨有一丝相似的模样。“你和你妈妈长得一点都不像。”周月年肯定的道,至于王欢幼年的样子,在他的记忆中早就模糊的记不清楚了。
“我来,不是要和你讨论我是否长得像我妈妈,我只是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王欢道,她的声音出现了细微的波动,别说是周月年,就算是周家任何一个人,看到现在的她都不会认识,因为,现在出现在周家的这张面孔,这张脸根本就不是属于王欢自己的脸,而是上千年前山寨中第一任神婆大人的模样!
“哦?!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周月年的话中带着嘲弄的反问道。当年的事,她的那位大伯父不应该早就告诉她了吗?怎么今天她又来问?
“月年,你怎么这样和王小姐说话,真是太没礼貌了!”田玉雯赶紧对丈夫说到,她被丈夫对王欢不客气的态度吓到了,要是让首府中的人知道周月年这么对待这位能让领导人待若上宾神婆大人,肯定没有丈夫好果子吃。
“这里没你的事!你少插嘴!”周月年对妻子冷冰冰的说道,心里对她的厌恶感一天比一天堆积更高,天知道,自己还能忍受她多久。
“月年,王小姐她是…”田玉雯想对丈夫说出王欢现在的真是身份时,却让周月年不耐烦的打断了!
“她是什么?她不过就是我家当年保姆的孩子!”周月年说完扭头就往书房走去。他本来烦躁的心情在见到王欢后,更加的郁闷,太多的往事随着王欢的到来全都如同火山般在体内翻滚,沸腾,似乎马上要喷发出来,此时此刻,他需要独处,需要酒!
“啊!”田玉雯听到丈夫的话,一下惊呆了!天,鼎鼎大名的神婆大人竟然会是个保姆的孩子!真是太让人惊讶了!媒体上不是说神婆自小住在神庙有上任神婆亲自抚养长大吗?怎么又变成了丈夫家保姆的孩子?田玉雯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一直认为尊贵无比的神婆大人,竟然跟在丈夫的身后也走进了书房,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欢根本就不在乎周月年对自己的态度,她今天来也不是来找什么童年回忆或者叙旧的!她只是想知道当年的真想!王欢紧跟着周月年的身后也往书房走去,她今晚必须知道答案!
第三十六章 王欢寻找的答案
周月年心情烦躁的走进了书房,刚要关上书房的门,却发现王欢正站门口,“你到底还想要知道些什么?当年你大伯父回去没告诉你吗?”他怒气冲冲的对王欢喊道,根本就没心思搭理她,甩手就要把书房的门关上。
王欢看似盈弱的身体敏捷的在周月年关门之前,走了进去。“我大伯父告诉我说,我妈妈不要我了,和你爸爸私奔了!我不相信!”王欢说完,那灵慧的双目死死盯着周月年的眼睛,她要亲耳听到他说的答案。王欢根本就不想信妈妈会不要她,更不相信妈妈会和周叔叔私奔。十七年前,她和妈妈分开后,大伯父带她先回到了苗寨。第一次离开母亲,十岁的王欢开始还很不适应,天天想妈妈,但到了苗寨的以后,王欢发现了好多好玩的东西,小孩心性的她很快就适应过来,在寨子里,房子都是用木头做的,而且还是古代的样子,寨子里面的女人都盘着头,上面还插着漂亮的花朵,衣服上都挂着五光十色,优雅别致的各种挂坠,与城市中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反而让王欢如鱼得水,再也没有和妈妈在雇主家里那种压抑的寄人篱下的感觉,王欢知道,自己天生就应该属于这里。直到她必须出发住进神婆殿修行的那一天,王欢才终于想起妈妈竟然比她晚了两个月还没有赶到寨子。
“什么?”周月年听完,心中那把火烧的更旺更盛“你大伯父怎么可以这样!当年他明明告诉我妈妈说你妈妈是个会克死人的扫帚星,还告诉我妈妈说你爸爸就是她给刻死的。”当年妈妈住院的时候,周月年家中医院两头跑,有一天在家中帮妈妈收拾要出院的衣服时,接到了王欢大伯父的电话。
“周叔叔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我大伯父会说是我妈妈克死的?还有,我妈妈那?她现在在哪里?当年她为什么不去找我?是不是她也去世了?所以才这么多年也不来找我?”王欢焦急的一连串问出了好几个问题,哪里还有在神婆殿中那端庄稳重的神婆大人形象。
“原来你真的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周月年语气平静了下来,算了算,当年的王欢也不过是个比自己还小的孩子吧了!她又有什么错。
周月年走到书房办公桌旁的椅子上坐下,示意王欢也坐。“说来话长了,当年我们从国外旅行回来的那一天。”周月年直接把周辛雄为了送着急赶火车的王贵芳而在坐了一夜飞机后,并没有休息就又开车送王贵芳去火车站,在路上出了车祸,周辛雄和王贵芳两个人被撞身亡,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事故发生,直到在车祸发生几个月后,周家接到声称是王贵芳亲属的电话,李玉青才彻底的理解了车祸那天王贵芳说在医院对自己所说的话的意思,心怀愧疚的李玉青在经过于鼎泰对王子业的调查后,确认了王子文的身份,曾领着他去拜过王贵芳的坟,